01.28 巢湖往事:我的父亲(三)



巢湖往事:我的父亲(三)


在我上八斗中学的同时,我的父亲从五七干校结业后,就被贬到巢县烔炀中学去了。主要是分管教务工作,实际上职务只相当于教导主任。我父亲毫无怨言,依旧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工作。其实学校的主要事务都在教导处,整日里事无巨细,忙得不可开交。尤其是开学特别忙,任命班主任,安排任课教师,排课表等。这些琐碎事物干起来很烦,而且还常常不尽如人意,有些还是得罪人的事。但我父亲往往都处理得很好,能够轻易化解矛盾,这也体现了我父亲娴熟的工作技巧和非凡的人格魅力。

我的父亲到烔炀中学后就没再希望回到文教局了,反正就在这个乡村中学干到退休吧。我的父亲一辈子为人谦和低调,从来与世无争。他真正做到了见困难就上,见名利就让。我的父亲从建国初定为行政21级,一直到退休都没加过一级工资。中间不知多少次加薪的机会,他都让掉了。有一次百分之四十调工资,学校的一把手叶昌应校长看我父亲忠厚老实,工作出色,决定给我父亲加一级工资,哪知学校公布后,一个女教师没加到工资,扬言要去卧轨,我父亲得知后,立即让出了这个加薪名额。

巢湖往事:我的父亲(三)


我的父亲一心扑在工作上,从来不考虑自己的得失,一个大男人一个人长期在外,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烔炀中学的总务主任樊仪礼伯伯也是从文教局被贬下来的,他看到我父亲一个人生活蛮艰难的,就主动联系了学校附近的一个村子,要求我父亲将肥东老家妻儿迁过来。1973年初,我刚从八斗中学高中毕业,大概在四五月间,我们接到父亲的通知:搬家!我们家其实很穷,虽说是地富家庭,可房子是又矮又破的茅草房,家里除了两张床,几乎一贫如洗。我们向村里人家借了两辆平板车,拉走了所有的家当,来到了巢县烔炀镇山桥大队王桥生产队落户了。

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这一次家庭的迁徙彻底改变了我们家的生活和命运,关键是父亲有了温暖的家和安定的生活。烔炀的农村比我们老家富庶多了,首先粮食充裕,每天能吃饱饭,这可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当时大哥已在合肥十中教书,弟弟在烔炀中学读高中,不久我也到学校当了民办教师,只有我母亲和妹妹在生产队上工干活。县里的王平副县长和我父亲关系甚好,他看到我家刚刚迁来,居无定所,就找县计委给我家批了零点三立方木材,就这样我家在王桥村盖了三间瓦房。

我的父亲对我们兄妹四人的管教非常严格,尽管他没有打过我们,但我们一向对父亲是敬而畏之。我和父亲在一个单位工作,我的思想压力还是蛮大的。尽管我已经二十多岁了,但我只要哪方面做得不对,父亲就会把我叫到办公室严厉的训斥。虽然我家离学校只有几百米远,但我吃住都在学校。我的住处和我父亲的办公室只相隔一个院子,我在房子里的一举一动,我父亲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我当时最怕父亲站在办公室门口喊:兆凯,你过来一下。我一听心里就会咯噔一下:完了,又犯什么错了。其实我父亲这样做是在关心我,父子俩在一个单位,一定不能给人说话闲话,尤其是我,更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我那时在学校也算是年轻帅气,又兼任校团委工作,还是校文艺宣传队的导演,经常会有一些女学生往我房间跑,这是我父亲最担心的。由于我父亲对我的严加管教,加上我当时还不是正式教师,我是不会考虑个人问题的。

巢湖往事:我的父亲(三)


1976年年底,我被推荐上了大学。第二年国家恢复了高考,我弟弟妹妹都参加了高考,我妹妹成绩合格,但体检未过关而落选,弟弟由于在大队农科队事务繁忙,没认真准备,只差几分落选了。我父亲叫我弟弟立即辞职,到我哥哥那里去复习功课,准备来年高考。第二年,我弟弟考取了安徽医科大学。1979年国家有政策子女可以顶职。我妹妹当时在当小学民办教师,转正还不知猴年马月,再加上年龄也大了,这是摆在我们家庭的现实问题。我父亲的问题也得到了落实,县里正考虑重新安排我父亲的工作,一是在学校就地提拔,二是提为教育局副局长。你想想我父亲在一个很低的职位上苦熬了几十年,终于盼到了出头的一天,这个机会能放弃吗?但我妹妹怎么办?这是多么艰难的抉择。我父亲和我哥哥商量了一夜,最后决定给我妹妹顶替。(待续)

最忆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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