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9 致鄉村:記憶中的“大場院”

圖:來自網絡

大場院這一名詞,應該是上世紀八十年代以前生產隊時期的產物,每個村子都有,大小不等,是將成熟的莊稼聚集起來再粗加工的場所,也是分配勞動果實的地方。

致鄉村:記憶中的“大場院”

農閒的時候,鄉親們在大場院裡聚會交流,聽大喇叭裡悠揚的歌曲和新鮮的播報,孩子們最期待的當然是在那兒看露天電影。一年又一年,在鄉下沒有比看見那滿地的金黃更讓人歡欣鼓舞了,老百姓都期盼著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好年頭好有個好收成。

在東北,當秋風吹黃了大地,農家人便忙碌著開鐮收割,他們將收割的莊稼整齊地碼在田裡,莊稼們彷彿感到自己未來的價值與責任,它們靜靜地駐守在自己的田裡遙相凝望,交流著各自的清香。

經過短暫的等待,已經悄然進入冬季。於是,那大場院便成了莊稼們的相會之地——人來車往,馬嘶牛吼,一車一車將田裡的莊稼運到大場院,人們的臉上全是笑意,伴著打稻機脫穀機馬達那有節奏的交響曲,此刻的大場院,就是一片快樂的海洋。彷彿那金燦燦的玉米麵大餅子、清涼爽口的高粱米水飯就在眼前,更具誘惑的當然是那香噴噴的大米飯不用就菜都能造上兩大碗。

致鄉村:記憶中的“大場院”

我們隊裡使用的是電動打稻機,這在當時還是比較先進的。據說,在沒有電力和機械設施的年代裡,要將割下來的稻子脫粒,只得用古代流傳下來的稻桶、稻桶床、稻桶篷和稻桶畚斗等工具十分笨拙。後來發明了腳踏打稻機,就是去掉稻桶床,稻桶內裝上滾筒,滾筒外圍是三角形的鐵齒。

打稻子時一般由兩個人來進行操作,打稻的人一邊用力踩踏腳檔,一邊將稻禾慢慢地接近滾筒,把稻禾緊緊地捏成一大把,交替用力打在稻桶床上反覆打三四次後將稻禾反過來再打,然後將稻禾從中間翻到邊上打,這樣稻粒已落在稻桶中,手裡捏的就是一把稻草了。

那電動打稻機的特徵是設置了稻草轉動篩、稻粒輸送帶和稻粒螺旋推進杆等,作業時將稻穗喂送到脫粒滾筒上,其稻粒和部分稻草被擊落而掉至轉動網篩上,稻粒被網篩篩到輸送帶上而被輸送到槽筒內,再由螺旋推進杆把稻粒轉出,這樣大大提高了效率減小了勞動強度。

致鄉村:記憶中的“大場院”

最有技術含量的活兒應該是揚場了,能麻利熟練的揚場,可是生產隊裡很得人尊敬的老把式。揚場必須得選擇適合的風天,風太大糧食會刮飛的,風太小籽粒和殼子又分不開。揚場用的是木頭板掀,用它撮起糧食,揚上天空三四米高處,隨著風向,殼子自然而然的就刮向後面,那籽粒就會落到揚場人的身下。

就這樣,金黃色的稻粒玉米粒、紅彤彤的高粱粒等豐收的果實一堆堆攢在了一起。接下來就該幹那最愜意的活兒晾曬“翻場”了,人們手持木鍬的一字排開,赤腳行進在攤開的籽粒兒上,用木鍬推出一趟趟壟溝,翻滾著的籽粒兒就像湧起的金色波浪……最後將糧食裝到麻袋裡,等著交公糧了。

過了臘月,凜冽的寒風呼呼地吹著,發出颼颼的響聲。大場院裡也就只剩下稻草垛玉米高粱秸垛了,這裡便成了麻雀聚集的熱鬧地盤兒,成群的飛鳥在空中盤旋,檢食起人們落在柴草垛裡的糧食。

致鄉村:記憶中的“大場院”

孩子們總是盼望著下雪,因為白雪覆蓋田野,就連樹枝上也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雪,鳥兒們覓食的範圍急劇縮小,這樣在大場院的雪地上,打掃出其中一塊空地,撒下一些稻粒、碎米之物做誘餌,支起個籮筐連接上繩子,躲藏在場院邊上的土牆後面守株待兔,等到一些急於覓食、貪吃的麻雀進入埋伏圈後倏然落下,雖然大部分會逃離四散,蹭蹭地、遠遠地飛開,唧唧喳喳驚叫個不停,飛落於場院屋脊上、周圍的樹枝上,眼睜睜的、無奈的注視著它們的同伴被擒……

大場院是鄉村一道亮麗的風景——一個場院,一片金黃,黃燦燦地映著太陽,迎著日月星辰。一個場院,一片沸騰,農家人甜蜜蜜的笑臉上,洋溢著歡樂、滿足與希冀。

大場院裡藏著農家人酸甜苦辣的故事,描繪著憧憬著他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與追求,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從大場院結束,又從大場院開始——那沉重的碌碡,滾壓過一代代農家人艱難困苦的崢嶸歲月。

致鄉村:記憶中的“大場院”

那如火如荼的大場院呀,曾經奏響過鄉村最美麗的田園交響曲,雖然早湮沒於歷史的長河,但對大場院樸素、真摯的那份情懷總是不捨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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