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6 重病醒來醫生說我患失憶症,發現家裡隱藏攝像頭我才知掉入陷阱

重病醒來醫生說我患失憶症,發現家裡隱藏攝像頭我才知掉入陷阱

隨著“滴”的一聲響,戴在周憲手腕上的監測環發出了微藍的光芒,隨即跳出一片虛擬屏幕,上面顯示的是一組數據,與此同時,一陣機械而平緩的電子音開始播報。

周憲皺了皺眉頭,似乎是沒有心情去關心這個,他用力向後甩了甩右手,就好像這樣就能把心底的厭煩和不快通通甩掉一樣。

這個光滑閃亮的銀色手環外表看起來很像是一隻手鐲,冰冷的觸感時刻提醒著佩戴者它的存在。

每隔三十分鐘手環就會發送一次監測數據,包括在這一單位時間段的行走步數、平均心跳、腦電波、血氧量以及循環指數等數據,並且這些數據會被同步傳送回給他配置這個手環的醫院終端去。

數據顯示設定為和聲音播報的時長一致,當最後一個音節結束之後,屏幕就消失在了空氣中。

周憲是兩個月前在這家醫院裡清醒過來的。當大腦掙脫開束縛它許久的鎖鏈,慢慢恢復意識的那一瞬間,大腦的主人卻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個怎樣的存在。

房間裡沒有強烈的光源,可他還是半眯著眼睛無法適應。看不清周遭的一切的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一層紗霧濛濛地攔在他的眼前,但是耳朵裡卻捕捉到了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各種機械的讀數和規律的滴答聲。

過了好一陣子,他才慢慢睜開了雙眼,這才發現這個房間的四周擺滿了閃爍著微弱光源的大小儀器,每一星點的光芒都小而冷肅,讓人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站在床前的陌生男人身著一色淺藍色的長褂,方直稜角的臉孔不帶一絲笑容。他用一副審視的目光看了他許久,然後開了口。

“我是你的主治醫生。你叫周憲,因為一場事故頭部受到了撞擊導致了昏迷,因為沉睡了太久,所以可能暫時無法行動自如,加上你的喉返神經受損,暫時也不能正常說話。

你的大腦掃描結果顯示,你可能患有嚴重的失憶症。目前你雖然清醒了,但仍然需要在醫院接受觀察。”

周憲想點點頭表示明白,可卻沒能成功晃動自己如同水泥一般沉重的腦袋。

“在醫院觀察期間,我們給你配置了護理手環,只要你好好配合治療,也許有一天會恢復。”

周憲不知道自己原來是怎樣一個人,聽說這些就好像是在聽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

醫生的話語似乎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冰冷而公式化的語氣中卻感受不到絲毫溫度。他的心裡空落落的,就好像本來是滿杯的水被呼啦一下倒空。

可是容不得他多想,疲憊很快向他襲來,他再次陷入了意識的混沌。

初時,他躺在床上,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大腦總是長時間處於疲憊不堪的狀態,給身體下達的每一個指令都好像投入深淵的石子,沒有任何迴音。

彷彿自己的整個身體只剩下一顆頭顱一樣。但醫院的治療頗有成效,一個月後,他不僅恢復了說話,也已經可以獨自站立、行走了。

“因為你的特殊情況,可能需要隨時接受檢查,暫時還不能離開太遠。如果你需要活動,可以在醫院範圍內隨意行走。”恢復行走能力不久之後,醫生把他轉到了一間普通單人病房並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

周憲日常的生活就是在醫院的空間範圍內活動。他努力地學習,適應著這個對他來說嶄新得過度了的世界,他一心想要早點尋回自己的記憶,可是情況卻並不如人意。

那個銀色的手環,可以查詢天氣,控制電器,訂餐,購物……甚至他願意,還能陪他聊天。

只要他出聲詢問,就能得到及時的回應和安排,從來沒有出過一次差錯,處處都表現得像一位盡職的秘書。可是他實在是對那道冰冷的機械聲音喜歡不起來,除了必要,他幾乎不會主動使用它。

而半個月一次的醫院例行檢查,醫生也總是說他恢復得不錯。

他幾乎產生了一種錯覺,認為自己已經完全適應了這樣的生活,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可是,情況又似乎有著微妙的不妥。

這裡的每一個角落,似乎都是在一個大型的中控系統的嚴密操控之下完美運行著。衣食住行,無一不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可是每當他行走在這明明最貼合人體舒適度的空間裡,周憲渾身上下都叫囂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那種異樣的感覺不但是皮膚覺得燒灼,末梢神經也總不安地震顫著,彷彿自己根本不應該屬於這裡一樣。

他的腦海裡時常隱隱約約浮現出一些漂浮不定的幻影,與周圍的一切都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在這裡他幾乎遇不到除了那幾個醫生以外的其他人類。投影幕牆上播放的新聞中每天都有不同的人發生不同的事情,可那種感覺,讓周憲格外異樣,就好像,這裡的任何人和他都沒有任何關聯。

自己好像一直是一個局外人,旁觀著這個世界,卻無法參與甚至於無法理解。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和困惑。

他也曾經問過醫生自己原來的工作和生活狀態。可是得到的也只有語焉不詳的答案。

“你的身份,我們也不太清楚。別急,慢慢來。等你想起來,一切就都清楚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又一天重複地過去了。

一天下午,周憲和往常一樣,在廣場上那十幾根按規律放置的立柱間漫無目的地穿來穿去。恆溫恆溼的空氣中,偶爾吹來的一陣微風輕輕掀起了他的衣領。

他時而行走,時而沉思,眉眼間藏著說不清的愁緒,他抬起頭看向前方,突然一間樓房映入了他的眼簾。

那是一座位於醫院東南角的樓房,看上去比其他建築老舊一些。平日裡,周憲也經過了那裡很多次,可從沒有生出要進去看看的念頭。可那一刻,就好像冥冥中被什麼東西指引著,周憲卻向那座樓房邁動了步子。

明明是大白天,可一樓大廳沒有照明,也沒有什麼採光,顯得格外陰暗幽森。

沿著過道向前走,周憲發現盡頭的那間屋子裡好像有一道光閃過。他一路小跑而去,可是到了門口,卻腳步一頓猶豫了起來。不過最終他還是抬腳走了進去。

從左手邊的一扇小窗戶滲透進來的陽光,把這裡照射得比一樓大廳稍微明亮了一些。他沿著牆邊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輕輕扶著牆的手掌有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

突然,他的眼前出現了奇怪的一幕,本來完好的牆體上竟然出現了一道詭異的裂縫。

在那道罅隙間,他好像看見了另一個世界,和這裡冰冷的世界截然不同,那裡有著斑駁陸離、光影流轉的背景,熙熙攘攘、嬉笑怒罵的人群,每個人都是活生生的模樣。

周憲的表情凝結了,他直勾勾地盯著那面外人看來什麼都沒有的牆壁,眼裡充滿了痴迷和嚮往。可當他剛想伸手觸碰那些真實的幻影,手腕上的手環卻開始發出“嗶——嗶——嗶——嗶——”持續而刺耳的警報聲。

他陡然慌了起來,立刻嘗試著點擊手環表面來終止這道可怖的聲音,可卻找不到任何按鈕。他拼命用左手食指摳進了手環的縫隙,想讓它脫離自己,可是這個冰冷的物體卻彷彿蛇一般扣得更緊了。

虛擬屏幕上還跳出了“非法操作”這四個文字,紅色的字體在淺藍色水漾的背景色中隨波飄蕩,好像鮮活的一樣。

他的頭上沁出了密密的汗珠,心臟如擂鼓一般狂跳不止,彷彿下一秒就要撞出胸口。

正當他竭力和那個尖厲的噪音對抗之際,有三個穿著隔離服的人從外面衝了進來。周憲在驚慌失措中向著窗戶的方向後退了幾步,那手環終於閉上了嘴。

牆上的光影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周憲呆立在原地,彷彿不知道剛剛發生的一切代表了什麼。

在被那幾個人架回檢查室的路上,周憲一直保持著沉默。

醫生反覆和他確認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周憲無法解釋剛才發生的一切,他懵忡地看著對方,手指在身側重複著微微蜷曲再舒展的動作,最後,他輕輕搖了搖頭。

對方神色凝重,再不復以往的平和,加快的語速和略顯幅度的動作都明顯得表現出他內心的不安與焦躁。

周憲表面上顯得很合作,他沒有拒絕醫生讓他立刻進入檢查艙的安排,內心裡卻埋入了一顆疑慮重重的種子。

周憲並沒有看到這次檢查的最終數據,不過大概是沒有太大的問題,因為他下午就被放了出去。

臨走的時候,醫生嚴肅地和周憲說明了體數值不穩定的危害,他順從的點著頭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腦海裡出現的是欲蓋彌彰這幾個字。

接下來的日子裡,周憲一直沉浸在那一天所看到的幻影中無法釋懷。他急切地想知道,那些究竟是什麼?

轉眼又到了做複查的日子,藍憲一早起來就覺得心煩意亂。探測到周憲脫離了睡眠狀態,手環給他發送了一條就醫的事務提醒。他顧不上整理儀容,隨手抓了抓蓬亂的頭髮,走進廚房拿上昨天訂好的營養餐就轉身出了房門。

周憲來到檢查室,更換好檢查服,躺上了醫療艙的平板。頭上的玻璃艙蓋緩慢地滑上。很快,他如往常一般閉上眼睛失去了意識。

二十分鐘後,藍憲睜開了眼睛,檢查艙的滑蓋已經打開,房間裡一片死寂。

房間牆壁上的大玻璃後面的另一個房間裡,幾個藍大褂醫生正在神色凝重地爭論著什麼,沒有一個人發現到他的甦醒。說到激動之處,其中一個竟然開始手舞足蹈。藍憲認出,那正是之前一直跟自己接觸的那位醫生。

周憲下了地,隱藏在牆壁的陰影中慢慢朝玻璃那邊靠近。突然,那個醫生的視線和周憲的目光對上了,儘管他應該知道周憲不可能聽見他們說話的聲音,他還是在一瞬間就控制住了所有的面部表情。

周憲在那人臉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特殊的表情。緊張、驚恐、憤怒……剛才所有的一切都好像煙消雲散。

醫生在操控臺上做了一個按鍵的動作,手環發出“滴”的一聲,隨即顯示出了這次檢查的數據,看起來依舊是一切正常。很快周憲也被允許離開了檢查室,他慢慢地向著自己的住處踱去。

心中的那顆種子已經生根發芽,周憲終於忍不住再次來到那個地方。樓房的外牆上新掛上了一塊警戒告示牌。周憲視而不見,徑直走了進去。

有了上次的教訓,周憲緊緊捂著手腕警惕地再次走進了那間房間。神經高度緊張下的腳步反而放的很輕,腳下硬實的地面好像變成了柔軟的棉花,踩上的每一步都是虛浮的。

上次周憲匆忙間並沒能仔細看清楚房間裡的情況。這回他一進門就開始仔細觀察這裡的一切。這裡應該是一間類似倉庫的房間,不過應該已經廢置很久沒人來過了。

除了上次顯示幻影的那面牆之外,左手邊帶窗子的牆面也是空著的,右手邊的那面牆順著牆根一溜兒堆放著兩排箱子,箱子上面落滿了灰塵。

他隨手翻看了最上面的幾個箱子,卻一無所獲。突然,他的目光被自己移動過的箱子後面的什麼東西吸引了。(原題:《凍蛹》,作者:搖光落影深。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