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5 树立在我心中的丰碑

树立在我心中的丰碑

何家炜

“文革”结束后,我奉命调县委宣传部工作。当时县里正创导机关搬家,宣传部的部分工作人员搬到自己的联系乡镇汤浦公社办公。老王也是这一年从滨笕调到汤浦任党委书记。

论年龄,王志良同志应该算是我的父辈。那时我年轻,光身一人,常常跟随部长戴叔千下乡,在汤浦常驻。

我和老王在汤浦有过无数次交集,现在细细回想有几次的相交使我终身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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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良同志遗像

一次是在1978年“双抢”前后,由于连续十多天阴雨连绵,如何处置抢收上来的抢收上来的潮谷?王志良一直心事重重。一天,他带着我去下街大队检查潮谷的处置情况。第二生产队的情况尚可,可到了第三生产队,仓库保管员迟迟不肯打开队屋。王志良发怒了,板着铁青的脸吼道:你敢不开门,你若不开门我今天就把你这个保管员撤了!

队屋一打开,霉气冲天,只见一箩箩抢收上来的潮谷齐唰唰地叠在里面。他动手搬下一箩,用手猛插入箩筐,抓出来一把竟是开始发芽的潮谷。只见他把手中那发芽的谷子直送到保管员鼻子下面怒斥。然后转身对我说:小何,请你马上去公社,让潘亨良(时任党委宣传委员兼文书)通知全体在家的公社干部,马上到这里来开现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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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为了工作的王志良同志

现场会上,当老王提议立即把这批潮谷按每户人口分发到社员家庭,由他们自行处置,待到年终统一结算处置的意见时,会场顿时一阵噪动。有的说“这不成了私分粮食,挖社会主义墙脚!”有的说“王书记,私分粮食是犯法的,万万不可,上级要是追查下来,我们是吃不了也得兜着走!”作为公社党委书记,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老王当然深知其中利害,可他不忍心让这批辛辛苦苦抢收上来的潮谷因抽芽而轧不出米来,他说:“立即把潮谷分下去,出了问题我担着,撤职坐牢我顶着!”

潮谷终于分下去了,一道男女老少齐上阵的凉谷风景线展现在人们面前:风车在日夜煽动,挨家挨户的地上、桌上、坑头上凉满了潮谷,大人小孩轮番用芭蕉扇煽着谷子……

让我更难忘是1979年8月22日第十号强台风侵袭汤浦的那一天。

这天下午,我和老王一直蹲守在塔山埂。他不时地观察着埂旁水闸的小舜江的水位, 8.4米、9.1、9.7米、10.9米、11.7米……超过了历年的警戒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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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水袭击汤浦时的情景

记得到了黄昏时刻,突然,塔山的排涝闸旁的大堤被凶猛的狂涛撕开一角,堤上的人群顿时惊恐万状。当时的场景对于我这个从工厂里出来的人来说是第一次所见,要说我心里慌不慌,我慌;怕不怕,我怕。可就在此时,只听老王大吼一声:“有胆的跟我下!”不顾自己不识水性,跳进缺口,用胸膛阻挡洪水。此时的我也两眼一闭跳了下去。事后想想,倘若我勿跳落起,如果让我们今天在座的组织部长吴菊生同志知道,或许我的“政治生命”从此划上了句号。如果塔山大堤被冲垮,或许我和老王等都成为烈士,生命也从此划上了句号。

再有一次是大水退后不到一月,王志良便提出发动全公社社员,加高加固汤浦的堤埂。我清楚地记得那次我和他搭档加固塔山埂。我知道他当时身体状况不佳,给他装土时总想给他装的松一点少一点,可他不买账,总说“小何,加满点,再加一点,我可不能吃小灶、搞特殊呢!”那天已近午饭时刻,我看着他担着担几步一息,息着时常常用扁担头顶着肝部。我急忙问“老王,您怎么啦?”。“老毛病,歇一下就好。”他若无其事地敷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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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山改道工程上的王志良同志(画作)

其实他这老毛病当时全公社干部都知道。今天我们在坐的老田同志方苗同志援朝同志炳花同志都知道。去年我们采访尔高同志时他就说,王书记那时只要用手一掐皮肤就会冒出血丝来。

到了后来,看到老王挑土一步三息,我只得偷偷向戴叔千同志“告密”,强行将他拖离工地。

汤浦水利大包围形成后初见成效后的那一年,组织上送我到省委党校学习离开了上虞。当我完成学业归来时王志良已病得很重,成了医院的常客。

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上海瑞金医院。那时的老王只剩下“骨架子”,一餐连半碗粥都吃不下。记得当我要离开时他动情地拉着我的手说:“小何,我可真想再到塔山埂上去走一走,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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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2月5日上午10时许,被誉为“上虞焦裕禄”——已故的原汤浦公社党委书记王志良同志铜像在汤浦镇塔山上的永元秀塔旁落成揭幕,这座铜像由当地干部群众自发募捐建造

老王逝世后不久,一次我去汤湖大队,支书仁发同志就跟我说:何同志,伢想为王书记立块碑。我说好呀,要立就立在塔山大堤缺口冲开处。三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由当地干部群众自发募捐建造的王志良铜像已屹立在塔山大堤旁那秀丽的七秀塔下。但在我看来,“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口碑” ,树碑也罢,立传也罢,其宎,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的丰碑早已树立在汤浦人民的心中,也永远树立在我的心中!

王志良同志,我会记着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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