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6 《懸崖》同為地下黨 有人比周乙更煎熬 特殊身份讓她心也在懸崖上

看《懸崖》,站在30年代的東北,宏觀去遠視,我們自然會看到以周乙為代表的一群共產黨特工和地下工作者身處懸崖,為新中國的光明而與日寇及各種勢力捨身而戰的沉鬱與悲壯。

而當我們沉浸期間,與環境的“懸崖”相比,人物的情感,甚至心何曾不在懸崖之上,比如孫悅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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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為地下黨,孫悅劍在任務的承擔上雖然比不上週乙身在狼穴,時時刻刻懸著一顆心,在偽警察廳,他孤身隻影,但孫悅劍也是如履薄冰,某種程度上,她也是命懸一線。為什麼?因為周乙怎麼說,也是單線聯繫,老魏和顧秋妍沒事,他就沒事,但孫悅劍不同,她的裁縫鋪是一個醒目的聯絡點,裁縫鋪本身就是一個服務性場地,開放度大,人員很雜,而她又是一單身女人,且帶著一個孩子,從後來孫悅劍被捕,高彬審問她的話中,就知道,滿洲國警察廳的警察也不是吃素的,“盯了你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無論是被直接發現,還是有了叛徒,孫悅劍的暴露都是分分鐘的事。

從這個角度講,孫悅劍的生命也在懸崖上。

但對身為女人的孫悅劍來說,還不止。

她的心也在懸崖上。

《懸崖》同為地下黨 有人比周乙更煎熬 特殊身份讓她心也在懸崖上

她是周乙真正的妻子。但周乙身邊卻有一位名義的妻子顧秋妍,美麗逼人,落落大方,孫悅劍要有多大的信任和自信才能在情感的“懸崖”上穩穩站好?

周乙俊朗深沉,自帶一份貴氣和大氣,魅力不言而喻。和顧秋妍同居一室,六年的時光,而且在共同培育一個小女孩,時光能敵過多少東西,對周乙來說,是一種怎樣的堅守和持定,對孫悅劍來說,心靈有經歷過怎樣多次的柔腸百結,起起伏伏?

《懸崖》同為地下黨 有人比周乙更煎熬 特殊身份讓她心也在懸崖上

孫悅劍奉命給顧秋妍送發報機,不巧被警察盯上,顧秋妍搪塞無效,只得亮明身份,打出周乙這張牌。周乙出面,解救出孫悅劍和顧秋妍,兩人一同回到周乙和顧秋妍的家。在顧秋妍下樓給傭人劉媽開門的時候,孫悅劍環視屋內,她首先看到了臥室的大床,表情沉凝,繼而在書房看到了一個靠床,表情出現釋然。這終是一種安慰,一種信任而來的安慰。而就在這一夜,孫悅劍以表姐的身份去樓下客房休息。咫尺天涯,相逢怎樣,同處一屋又如何?孫悅劍的心仍在浮想聯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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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思念,是樓上樓下的思念。

《懸崖》裡的剋制,原是極殘忍的。

未見顧秋妍之前,孫悅劍曾問周乙,她長得漂亮嗎?

真實的,落在世俗裡的人性真的讓人深深理解和愛惜。

但孫悅劍卻是世俗裡的一個最寂靜的驚歎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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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妻子,孫悅劍和周乙的每次相遇的地點也是一個大大的驚歎號。在丈夫和“另外一個妻子”的屋裡相遇,本身就是一個表面波瀾不驚,其實內在驚濤駭浪的場景,但更大的波瀾則是生死。

審訊,全程錄音。

一問一答,彼此平緩的語調,背後都是激烈的思考——

周乙:用什麼辦法救出孫悅劍?

他的大腦一定調動著無數的資源和可能。

孫悅劍:即使犧牲,也不能連累周乙。

她在想各種可能。

孫悅劍被魯明施刑放褲子里老鼠後,次日早上週乙來到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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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悅劍在親人面前的表情,本是可以讓人心疼到摟在懷裡的情感,但此時彼此的一握已經算奢侈。

千言萬語,周乙所能給的只有滿眼的痛惜和一片特殊的藥。只是孫悅劍不知道,這是周乙開始營救她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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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悅劍看似是周乙和顧秋妍的陪襯,但她的經歷卻是最豐富的,人物的情感也是最飽滿的。從奉命送發報機,和周乙在一趟列車上,共同走上這一次地下工作,交集和故事的衝突就沒有斷過,且人物的推動和影響環環相扣。

作為周乙真正的妻子,孫悅劍的理解隱忍隨處可見。

拋開危險的具象和籠罩,與周乙與顧秋妍的居住環境與出行條件比,周乙和顧秋妍出門就是車,顧秋妍的人設更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官家太太,處處需要人保護;孫悅劍的生活環境是艱苦的。自己生火爐,倒垃圾等等,買米買面是一輛自行車,更讓孫悅劍揪心的事,她和周乙的兒子竟然對父親這個概念生疏到漠然。如果說,這一切的煎熬對孫悅劍的考驗都能理解和承受,但他們的兒子,家喬卻承受著他不該承受的東西,從這個意義上說,家喬也是站在成長中需求關愛的懸崖上,最悲傷的是,在某一個時段,作為父母的他們只能寄希望於明天。

明天?明天當然不是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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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曙光時分,一家三口的團圓沒有定格在冰天雪地的地平線上,而是折回到殘酷的現實中。而家喬和孫悅劍過江後,孫悅劍讀了周乙留給她的信,周乙要完成作為另一個孩子的父親使命,那個沒有血緣卻有六年父女之緣的使命。很多人認為周乙已經到了安全境地,大可不必再次讓自己陷入危險,但周乙和顧秋妍母女告別時,莎莎對周乙的依戀,是周乙抹不開的牽掛,否則,也沒有必要他向顧秋妍數次提出要帶莎莎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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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周乙,孫悅劍和兒子此刻應該真正完成了一次情感的蛻變。

於孫悅劍自己,從精神和品格上終於完全理解了周乙,從感情上涅槃為周乙完整人性的共鳴,單是費盡周折營救她出獄,周乙對她的感情,直接是她,間接是兒子家喬,這讓孫悅劍知道,周乙作為一個有擔當男人的必然和無奈;於兒子,父親終於在他少年的記憶中給過他溫暖的笑臉,和結實的擁抱。家喬後來,對著曠野朝著父親的方向大喊:爸爸!親情終於迴歸,儘管人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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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孫悅劍不再身處懸崖,她已經完全走下來,她不再身處哈爾濱特定的白色恐怖,不再心裡起起伏伏思念自己的丈夫,起碼,她和家喬已經和周乙完成了團聚,不管周乙此去,是什麼命運,她知道,周乙其實和他們是在一起的。有型的牽掛,和無形的牽掛,從來不是矛盾的,尤其是小家的命運和國家命運聯繫在一起時,周乙的背影就是一種無聲而有力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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