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0 保山悦读:陪伴石斛生长的时光

保山悦读:陪伴石斛生长的时光

每个人的心里珍藏着一朵最美丽的花儿,我心里最美丽的花儿是开在云雾之上的那朵无限美丽的吊兰花,它的学名叫石斛,其实,故乡的人们依旧叫它吊兰花,觉得更亲切形象,甚至,羡慕其美艳而把时尚的女人也说成“这个人风骚了起吊兰花”。

保山悦读:陪伴石斛生长的时光

于丹说“诗人是失意的政客,政客是得志的诗人。”中年隐退,忽然想用石斛来寻找田园林泉,体味“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超然。我的石斛园,成了我梦里的一处仙境。那里,是山的国度水的精灵。它,迎合我酷爱山水的秉性,适合石斛恋山依水的需要。它,就在高黎贡山梁子最深处,一处叫邦腊掌热矿泉,人称“地球的肚脐”的旁边。那里,山水相偎。看山:群山褶皱千层,紧紧相依,气势翘首称雄,磅礴大气,纵横驰骋,南北横贯,一直延伸至天边。一座座绿色的山头,滴翠的森林漫山遍野。看水:邦腊掌热气氤氲蒸腾,龙川江如蛟龙在山脚缓缓而流。山水相吻滋生的雾霭缭绕山腰,白鹭在雾间穿行,撩拨着青雾也随它翩翩起舞召蝶引伴,西南古丝绸之路从此穿越,龙川江两旁田房窝铺里的闲耕农人相互用山歌打情骂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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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走近如此美景,仙景会将你迷倒,如此曼妙美丽的雾霭,任怎样的光阴荏苒,它都依然会牵着你的情慢慢移动,让你恍然觉得,那是月光下流淌着的一条恋河,云雾飘落的田间,依水而居的人家,纯朴自然,层次分明的亚热带植物,多姿多彩。使人对生长在这里的石斛产生无限的美丽遐想、梦绕魂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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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美景孕育了美丽的石斛,还是美丽的石斛花塑造了美景。天地灵犀孕育着石斛,特别孕育着紫皮石斛的醇香,一如我对大山的向往,如我的对龙川江的敬畏。绿色漫山遍野,浓郁得让人沉醉,又是多么的热情洋溢,犹如山神泼洒的绿汁,丝丝如扣,缕缕如弦,牵扯着人们无尽的情感。我的紫皮石斛就喜欢这样的环境,这样的环境给紫皮石斛铺陈了天然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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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温室里的石斛生根发芽,尖,伸长了脖子无限遥望着酷热的烈日,根,深深扎进大地贪婪吸吻营养。我帮助它轻轻爬上树腰,它就像一个小猴子,悬挂在了母亲的怀抱,一点不示弱地用绿色与苍天大地诉说着让人猜不透的心事。它,绿如翡翠,在朝霞的映衬下,如婴儿的高原红一样润泽,这种大山深处的碧血丹绿,是那么的灵动闪光,是人类情感所无法达到的清澈。人一旦被绿色浸染,他的脑海必如被绿色浆洗过一样,滋生出生机盎然的大千世界,一如眼前的大自然风生水起。我用心用情去呵护石斛,并不贪恋它给自己一对一的回报,而是换得一种旷达持久的心情,勤奋劳作,收获总会让人惊喜。我器重的是生命从喧哗走向宁静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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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夜,当我兴冲冲地搬进园里居住,接待我的是清风明月。“谁道闲情抛掷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一群山麻雀在喋喋不休中消失在石斛林的深处,白天的盛绿一时间变成了茫茫森林,黑暗不知不觉降临了,夜食鹰招侣引伴的声音并不可爱,一如野猫叫春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此刻,大自然的接待与白天形成巨大的反差,让我冷清心凉。夜,静极了,不时有小虫子爬到火塘边来,爬上我的脚,我的身。我无法入睡,目光从没有遮拦的屋山头静静地远眺,目送洁白的圆月西行。惆怅引我入天宫:吊兰花本是王母娘娘种于天宫瑶池旁,用于炼制养颜益寿神丹的仙草,后被七仙女带入人间,凡人才有机会享用。我被美传唤醒:想着嫩绿的石斛不几天就开花了,满园的树腰挂满鲜花,一串串,整片森林成了一个大花园,花竟相开放,热闹无比,姹紫嫣红,我的心沸腾,思绪如野马不断驰骋,无数的美梦如山泉涌出,美梦滋润着我,山泉滋养着石斛,一夜复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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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文友要来看我,心忐忑着等待相见,不知是激动还是惭愧,天没亮就起床,老天总是下着绵绵细雨,一点没有消停的意思,思念变成了熊熊火苗,肆无忌惮地舔食我的思绪。想到,独居山野,月光照土屋的日了,思念被我深深隐藏进了无尽的忙碌里,不免为突然的相见感动,唯有将爱的思念交给了伴随石斛一起生长的青山,交给了漫道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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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的寒暄竟是:“都这把年纪了,还骚了起吊兰花。”民与食为天,“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邻寨名慧的山姑过来帮我采石斛花招待远客,她的小蛮腰在风中玲珑摇摆,纤细的手指在花间飞舞,腼碘脸颊酷像含苞欲放的石斛花,似乎有意与风骚的石斛争奇斗艳。她家的寨名叫邦腊掌,是傣族译音,意为大象出没的地方,现在寨子已经没有傣族居住了。慧的一颦一笑、一步一趋、灵动多姿,酷似傣族,我更愿意承认她是傣族的后裔。客人把这种朴素画面一一定格成“美在自然”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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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乡民给我用于御寒的小锅酒,再泡了些石斛花,招待客人,吃起来更加滋润甘甜。开怀畅饮,“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一醉方休。没有熊掌鲍鱼,更没有八碗九碟,就近取材做了几碗野菜——大红菌炖鸡(鸡是石斛园里的虫草卫生员)、石斛花炖蛋、拌野芹菜、香菜小炒、嫩苦藤芽烧汤(石斛园边的绞股蓝尖)、生拌鱼腥菜根。我说:简简单单不成敬意。朋友笑了,说:野味佳肴,山珍家晏,无处可品。一个个吃得憨态百出。一直绵绵的小雨,云雾像有意编织一场美丽的邂逅——人不留客天留客。酒到甜时话语多,有人劝我不应当独守孤山,过苦行僧一般的隐居生活,可谁知道,人在山中,田园的况味,永远是一种不可或缺的充电。陶渊明“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田园。”就是我此时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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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石斛风长,我与石斛两相忘。淡忘了那些红尘中不该忘记的人和事,只有春夏秋冬和花开花落最为珍贵地永存心田。当你可以真正舍弃与放下的时候,你就唤回了如“吊兰花”一样美丽的一方洁净田园。

保山悦读:陪伴石斛生长的时光

人在高处,会向两个方向眺望,一端眺望无比辽远的世界,另一端望见无比深邃的内心。我想,石斛本是一株平凡的小草,本该生长在腐土俗地里,可是它不甘平庸,顺着树杆向上爬,再受雾岚细雨的浸润,终于脱胎换骨成为了高贵的仙草。

保山悦读:陪伴石斛生长的时光

陪伴石斛生长,“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情月长圆。”我感受到了在城市里未能感受的自然法道、四季伦回,春晨鸟欢悦、夏夜听蝉鸣、秋悲悼落叶、冬藏寻诗语。品读石斛是我做人的一次修炼。我坚信,山花野草都是有灵性的,我短暂地接近生长石斛的山水尚可通灵,千百年生于斯长于斯的石斛必定可以吸取天地精华,惠顾子民,普渡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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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将至,听说,慧也要远嫁他乡了,石斛花成了她永远的寄托与思念,成了她对故乡最深切的念想。我的石斛褪去了翠绿的嫩叶,一条条饱满丰腴,呈现出金黄,它将带着高山野水的霸气,饱含雨露雾气的恬静温润,走进千家万户,抚慰心灵,通络疗伤,供人品尝。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我也将带着被春花秋月涤荡得宁静宽广的心灵,回归华美之后的凋敝,等待来年春暖花开,再来陪伴您——石斛。

保山悦读:陪伴石斛生长的时光

编审:李显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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