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那么多心酸到了嘴边,都变成了轻飘飘的“没事” “挺好” “哈哈哈”。
早年间,蔡康永对成龙的一次访谈。
蔡康永第一个问题是,“拍电影累不累呀?”
就这么一句,让成龙在节目里,哭了整整15分钟。蔡康永一时也不知所措。
人前谈笑风生、铮铮铁骨的汉子,被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击溃了防线。
电影《怦然心动》里说,这世上,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
可真相不过是,那些住高楼、光万丈的人,只是将一身锈,妥帖地藏好了。
成年人的世界,大抵如此。
摧毁一个中年人有多容易?比你想的要容易许多。
一场失败的生意,一拨突发的裁员,一个永不企及的房价。
或者,是父亲的一次感冒,女儿的一个拥抱,肥皂剧中的一语台词。
1. 摧毁一个中年人,一双鞋就够了
曾讲过一个故事。背景是1998-2003年,国企改革,数十万企业“关停并转”,超两千万工人下岗。
吴晓波那时,到沈阳铁西区,做下岗工人调研。
铁西,建国初工业重地,全国最著名的机械装备业基地。有全国最大的工人居住区。
这里,也是下岗重灾区。
有一户家庭,夫妻双职工下岗,孩子尚在读书。就这么挨了几年。
一天,孩子放学回家,跟爸爸妈妈说,学校要开运动会了,老师要求,大家都穿运动鞋。
可那时候,他们勉强够吃饭,实在没多余的钱买鞋。
吃饭时,妻子开始了数落。怨丈夫没本事,没钱,鞋都买不起,娘俩跟着他,只能受苦。
丈夫埋头,一言不发。
吃完饭,丈夫放下碗筷,默默走向阳台,一跃而下。
故事戛然而止。
重如泰山的运动鞋,轻如鸿毛的中年命。
2.摧毁一个女强人,一句话就够了
几天前,万达44岁女高管徐毓跳楼身亡,引无数唏嘘。
这位颇有名气的商界女强人,生前是南京万达茂项目的总经理。
家人说,她工作极拼命,最近半年日夜忙项目,加班到夜里一两点是家常便饭,大年三十也只回家待了一个多小时。
6月1日,徐毓负责的万达茂项目终于开业,现场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她心情也特别好。
有业内人士说,南京万达茂地处城郊,招商难度很大,“徐毓能圆满完成招商,确实很让人佩服”。
然而,6月5日下午万达开会,据传,会上以业绩未达标为由,公开批评了徐毓,甚至有领导表露了撤换徐毓总经理职务的意思。而徐毓也当场合上本子,说“今天这个会我不开了,我不干了”,接着就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之后,她在门口遇到了万达的人事主管,对方说请她去星巴克坐坐。两人到星巴克后,人事主管去买咖啡,买完发现,徐毓不见了。
傍晚六点多,徐毓在一家三口的群里发了一条微信,三个字:对不起。
四分钟后,她关了机,再也没有打开。
当晚,她老公开始四处找她,在万达茂上上下下搜了个遍,一无所获。
凌晨3点多,他来了老婆的办公室,哭了一个多小时,5点再次出去找。
一直找到第二天上午11点,他收到了警方通知:徐毓在万达茂附近一处在建楼盘坠楼身亡,自杀可能性较大。
一家人都崩溃了。
女儿哭得撕心裂肺。那么好的妈妈,转眼间竟阴阳两隔。
老公也完全不能接受。他们从高一开始谈恋爱,恩爱至今。
而徐毓的微信头像,至今仍是万达茂“盛大开业”的海报。
她近期的朋友圈,也全是工作内容。
没有人知道徐毓离开前,经历了怎样的挣扎。
如果确属自杀,她一定是愤怒委屈不甘心的。
自己倾尽心力的付出,没有功劳、没有苦劳、只有过错,情何以堪。
那一刻,她可能对未来迷茫了,对人性失望了,也对这世界彻底灰心了。
女儿举着妈妈遗像在万达
3.跨过人生的至暗时刻,不容易
2018年1月25日,万家电竞CEO茅侃侃自杀。
年仅35岁。
又一个生命在最好的年纪就此消失。
现代人的崩溃是无声的,对茅侃侃而言也是如此。
在他消失的这几年里,在生活的重压下他异常沉默。如果不是他的死讯,人们可能早已经忘记了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也许,你会问茅侃侃是谁?
有人说他是叛逆少年,辍学、纹身、泡夜店,样样占全;
有人说他是天才创业少年,是80后的创业标杆;
有人说他是和李想、戴志康、高燃一起登上《中国企业家》的IT四少之一。
……
他曾经出过两本书分别是《在那西天取经的路上》和《像恋爱一样去工作》,这两本书恰巧可以用来描述他的简单而不平凡的一生。
他和工作谈着恋爱,像离经叛道的孙悟空一样,在人生这场修行中一路向前。
可惜他还是抵不过命运的安排,一步步走到了人生的至暗时刻:
2006年父亲去世;
2010年与交往三年的女友分手;
2015年成立万家电竞,公司一直亏损;
2017年,他把全身家当都投入到公司运转上,结果公司还是没能起死回生。
……
他把创业当成他毕生的追求,最终公司垮了,他的英雄梦也碎了。
不堪重负的他给自己的故事写下的结局是——死亡。
1月23日,茅侃侃发出了最后一条朋友圈说:“嗯,我爱你不后悔,也尊重故事的结尾。”随后开煤气自杀。
或许,生活真的很累很累吧。
所以,他放弃了。
30岁后的你,或许不会经历茅侃侃这样的大起大落,但你一定会感受到生活的重量:
没有结婚的为婚姻焦虑,结了婚的为养活孩子焦虑;
事业有成的为更进一步拼命,普普通通的还要与90后甚至00后竞争;
亲人离世,灾祸厄运,家庭生活矛盾,任何一件事都可以让你溃不成军。
当生存大于生活,当苦涩大于甜蜜,当压力大于动力时,任何一件小事都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每个人都随时可能迎来至暗时刻。
生存和毁灭只是一念之差。
4. 不要命,也得要那一车货
去年夏天,台风“天鸽”肆虐。50年罕见的天灾,17级的狂风。
电杆从地底拔出,海水翻涌入屋,树木拦腰折断。一幕幕镜头、一张张图片,触目惊心。
可那些情境,没有一幕,比得上那一刻。
为阻止自家货车侧翻,一个男子冲进狂风中,拼了命撑住货车。
坚持了几秒。更大一阵风吹过,货车还是被掀翻了。
男子被压倒,当场身亡。
有人问,他怎么那么傻?
那天街上,风那么大,无数货车被吹翻,他怎么非去扶?
据报道,该男子54岁,要供两个儿子上学。全家生活来源,都靠他开货车。
这趟活儿,大约能挣150元。“他知道台风要来了,本不该出车的,但最后还是去了。”
为避免最多几万损失,他一定要去赌一把,拿命赌。
这车,和车上的货,是他养家的筹码,一丁点都输不起。
可惜,生活让他失望了。
5. 他突然举手,做了个投降姿势
2017年岁末,中兴一名程序员跳楼。
他被告知将裁员,股权也会被低价回收。
当天监控显示,大约10点10分,该员工到达中兴通讯大楼。
在一楼刷卡之后,他并没乘坐直梯,而是绕路,搭了扶手电梯,慢慢上2楼。
或许那一刻,他还没下定决心。“上了扶梯不久,他突然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姿势。那时他的脸色就非常难看了。”
投降的姿势。
扶梯到了2层,他随即转乘直梯,上到26楼。大约10点30,他从26楼窗户跃下,结束了生命,42岁。
坠楼一周前,程序员一家四口在玩耍的照片
北航本科,南开硕士,毕业后,华为工作8年,中兴工作6年,资深工程师。
他的履历,并非走投无路之人。
而是中年负重下,生活平衡突然打破,他的世界瞬间黑暗了。
他看不到希望了。
6. 只因一张罚单,她同丈夫饮了农药
民权县人民医院,刚醒来的侯燕,在病床上抹泪。
她的丈夫没救过来,离开了人世。
前一天晚上,他们因货车超载,被扣车罚款。
侯燕和丈夫张高兴,以拉煤为生。为了多挣钱,每次都尽可能多装,这一次,超重了107%。
煤炭运输这行的钱不好赚,不走高速的话,超载一吨,才有50多块利润。
夜里的罗庄超限站因车主的自杀而变得“很安静”
这次被查了,收到了3万的罚单,并要求卸货放车。听到“卸货放车”四个字,二人懵了。
卸货就要拆封条,封条拆了,对方就不收货了。十几万煤款,只能自己买单。
他们付不起。
夫妇俩苦苦哀求,但法外不能开恩。满眼走投无路,万般绝望下,他们饮了农药。
该责怪他们吗?连命都赔上了,怎么责怪?
该同情他们吗?明明又是他们,有错在先。
7. 女儿死死拉着他,跪了下来
13岁的黄傲雪今天很开心,她要去县城,给父亲送冬衣了。
父亲说,他在县城做木工。家离县城只有20公里,但为了省车费,他已几个月没回家。
“这次偷偷去找爸爸,爸爸看到我,一定会很惊喜吧!”
到了父亲工作的地方,她看到了一个“土人”正扛着重物,爬上爬下。
原来父亲不是木工,他真正的工作,是卸水泥。
为了多挣钱,傲雪的父亲,一人揽下了一车,原本3人才能搬完的水泥。
傲雪站在那儿,望着“土人”的背影,愣了十几秒,带着哭腔喊:“爸,你这样搬你手不痛吗?”
女儿的突然出现,让一直瞒天过海的黄爸爸不知所措。
他紧张的拍拍衣服,内疚又笨拙地安慰着傲雪:“别哭了,爸爸挣钱给你读书。”
他木讷地不知该再说什么。矛盾地转身,朝着水泥车走过去。
女儿在他身后,死死拉着他跪了下来,一边哭一边说:“爸,你别扛了,你别扛了……”
几十吨的水泥他扛过去了。
脏、疼、苦、累他扛过去了。
可女儿这一跪,他再也扛不住了。
8.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岁月静好。
看起来普通平凡的脸背后,是紧咬牙关的灵魂。
午夜,街头的花坛边,一个外卖小哥坐在地上崩溃大哭。
他的身边,还放着两盒外卖……
路过的阿姨问他:“半夜三更,你一个大男人在哭什么?”
他哭的,可能是生活为什么这么难吧。
外卖小哥叫李云,他有一个不幸患了白血病的儿子,他每天都要拼命工作16个小时以上,才能支付儿子的治疗费用。
凌晨,他还在清冷的街道上接单干活,本来这一单是可以如约送到的。
可刚走到半路,就接到守在医院里妻子的电话:儿子突然发高烧!急需他赶回来买药。
李云想都没想,调转车头就赶往医院,帮着妻子给儿子喂完药后,便赶紧跑出病房去送外卖。
大约是急懵了,李云没打电话解释。晚了10分钟,被不知情的顾客取消了订单,需要他承担赔偿。
而这也意味着他之前送的五单外卖都要搭进去。
他整个人陷在绝望中:“我赔出去的是儿子的救命钱啊!”
一时间,数不清的沮丧、绝望、无助涌上心头,这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在承受了生活的重压之后,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一边哭一边骂自己:“我觉得自己真没用!”
他孤零零的一个人,陪伴在边的,只有那两盒没送出的外卖。
9.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
6月8日,深夜,河南郑州,马路边上
一个男子蹲坐在地上,掩面嚎啕大哭,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而他痛哭的原因,更是令人心疼。
被路人问及原因时,他哭着说:
“我难受得很,俺爸得癌症了。俺爸做4次化疗了,不见轻(不见好转)……
我就今天喝点酒,我发泄发泄,处理下我的心情……
我爸小时候对我好得很,我现在也为人父母了……
我今天趁着家人没在,才在这哭呢,家人在这,我不敢哭……”
如果不是生活太苦,谁又愿意在人前流泪?
然而,不管多么痛苦难熬,大哭之后,还是要继续赶路……
就像张爱玲所说:“中年以后的男人,时常会觉得孤独,因为他一睁开眼睛,周围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却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
于是他们悄悄地练就了一种本领:小心翼翼地发泄,精打细算地缓解,并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到正常。
看着他擦干眼泪回家的背影,才酸楚地体会到:上有老下有小的成年人最容易崩溃,只是他们不允许自己崩溃。
因为,很多时候,你真的很难想象,摧毁一个成年人究竟有多容易。
10.摧毁一个中年人,一笼小笼包就够了
有网友分享过一个这样的故事:
有天早上,他在医院门口的早餐店吃饭。
看见一对穿着旧棉袄的夫妻抱着一个孩子从医院里走过来。孩子饿了,想吃小笼包,他们就停下来怯生生地问老板:一笼多少钱?老板说:12块钱一笼。
但那个父亲搜遍全身只剩下3块5,他不好意思地掏出一卷皱巴巴的纸币,涨红了脸:“钱给孩子看病都用光了,就剩这几块。拜托您看看,能买几个,给孩子尝一尝。”
店家不耐烦地给了他2个小笼包,这个父亲小心翼翼地捧着2个小笼包,一个给了孩子,一个给了妻子。
妻子也舍不得吃,让给了孩子吃了。
然后这个父亲转过头,悄悄地抹掉了眼角的泪。
“几块钱就能难倒英雄汉”,这种痛,中年男人最懂。
11.一箱油,让男人痛哭
之前,有一段卡车司机边哭边骂的视频,看哭无数人。
他为什么骂?
他早上准备开车干活的时候,发现油箱所有的油都被“油耗子”偷走了,一滴不剩。
按照市面价格算,被偷走的整箱油差不多价值3000块钱。
而这3000块,是他起早贪黑拼命很久才能赚到的钱。
他为什么哭?
他是贷款买的卡车,每个月要还贷一万多块,孩子上学的钱,父母看病的钱,以及家里的全部生活开销,全都靠他和这辆卡车。
他凌晨1点多才收工休息,早上5点钟就已经开工拉货,起早贪黑地连家都舍不得回,就是为了多跑一圈多赚点钱。
他一边开车一边情绪激动地骂那些偷油的“油耗子”不是人,没有良心;
最后,他放声大哭,连连重复着那句:“我们开卡车的容易么?”
12. 人到中年,太操蛋了
中年,是个卖笑的年纪。
要讨老人欢心,要做儿女榜样,要关注另一半脸色,还要迎合上司心思。
中年,不但卖笑还卖身。都是为别人而活,周围全是要依靠你的人。
中年,是被生活扼住了咽喉。想骂一声“去你妈的”转身走,一动弹,却被扼得更紧。
谈梦想?不存在的。
因为已经输不起了。
从小乡村来到大城市,拼命在社会底层挣扎的小夫妻,满身灰尘和疲惫。
男人回过头看到被钢筋水泥耗走了青春貌美的妻子时,眼眶都变红了,却又生怕被妻子看到,赶忙转过头憋住眼泪。
她是这个工地上最显眼的女人。
不是因为她有多漂亮,而是因为她除了要挑起百来十斤的水泥,还要背着自己孩子。
有的人出入高级场所,一夜消费数十万;有的人被生活压弯了腰,一天只能拿区区几十块。
生活到底有多难呢?
有的人仅仅是活着,就已经用尽全力。
大雪纷飞,街边破旧的小摊上却没有购买任何取暖设备。
他尽力把棉袄都裹在孩子身上,更加大声的吆喝叫卖了起来。
希望能早一点回到虽然家徒四壁,但好歹能遮风挡雨的屋里。
人生不是电影,人生比电影苦太多了。
手术室里其他的医生护士还在忙碌着,刚刚放下手术刀的他就因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生命如此美丽,却又如此短暂,他只想用自己的力量多留住几条生命。
有些人拼尽全力是为了自己,有些人拼劲全力是为了家人,而他们拼尽全力是为了让更多人好好活着。
赶最后一班地铁回家的姑娘,加班的时候没想过是不是女人,只想到,这是自己的责任。
为了抢救病人,连夜做了8个小时的手术,手术成功,他却累得直接倒在地上睡着了。
深夜结束工作的一位小哥,背影看得让人心酸。
凌晨3点半回家,忘带钥匙,为了不吵醒睡眠一直不好的妻子,他在门口睡到天亮。
加班到深夜,不舍得打车,等最后一班公交车,等了一个小时。
中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
三十而立,是没钱、没事业、有房贷的强撑不倒。四十不惑,是以前没懂的东西,现在已不想懂了。
中年人有多疲惫,只有他们自己懂。
《经济学人》杂志,把亚洲中年人称为“三明治一代”。
他们共同特点是:年龄在30~45岁、上有老下有小、工作家庭中都是顶梁柱、花费越来越多、积蓄越来越少、身体越来越差、压力越来越大。
在中国,活得累是“三明治一代”的普遍感受。
人到中年,生活是小心翼翼的平衡。
平衡父母妻小,平衡领导客户,平衡收入支出。
更是平衡情绪,藏好苦逼、愤懑、疲倦,只剩脸上的一抹微笑。
“一天忙活完,最舒服的事儿,就是到家停好车,赖在里面。不慌不忙放个曲儿,慢条斯理点根烟,最后正式开始发呆。”
“车的两头,一头是功名利禄,一头是柴米油盐。偶尔在中间躲躲,也挺好。”
对中年人来说,生存法则里,只剩下了隐忍、强撑和熬。
愤怒了?心里发泄一下,就过去了。
委屈了?轻声骂两句,也过去了。
扛不住了?死不了日子照样过。
曾看过一个公益广告,一个中年上班族,白天在公司被老板训,被客户刁难,回家的路上又遇上大堵车。一整天都过得不顺,脸上挂着阴霾。
可最后到了家门口,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深呼吸,平复了几分钟,换上微笑,才走进家门。
给妻子一个拥抱,再逗逗孩子,好像把一切的不快都关在了家门外。
没有深夜痛哭,不足以道人生。
愿你在未来的日子,即使单枪匹马,也勇敢无畏。
生活不易,继续努力。
在未来的路上,愿你步伐坚定,且内心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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