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8 她绝色容颜艳杀天下,无双医术令人俯首,却不料惹上冰山鬼王

夜凉如水,沈清曦身上烫的如同被火炙烤一般,她神思混混沌沌的,一时不知身处何处,她早已油尽灯枯,眼睁睁看着钰哥儿断气,本就了无生念,沈清柔既然说她的性命可以换她们的平安,她又怎么会让她如愿!

大仇得报,她便是死也了无遗憾!

“金妈妈,求你了,帮小姐请个大夫吧,小姐再这样发热下去一定会死的。”

熟悉的声音让沈清曦微怔,这声音,分明是她奶娘静娘的声音!

静娘是她母亲的陪嫁,之后成为她的乳母,母亲病逝,她被冠以克死母亲的凶煞之名,很快就被送往洛州别庄,而静娘,便如同她亲生母亲一般,随她同往照看她长大,后来随她入宫,两年前,她被废后那夜,当着她的面,静娘被沈清柔一杯毒酒毒死!

静娘死了两年了,她怎会听到她的声音?

“静娘啊,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知道府里的规矩,我不过就是个下人,这两日小少爷也咳得厉害,夫人操心着小少爷,还担心大小姐的病气过到小少爷的身上呢。”

沈清曦心头猛然一震,强自将眸子睁了开。

入目便是一袭烟蓝色的帷帐,帷帐之上百蝶穿花纹繁复秀丽,却因太过陈旧而显得色泽暗淡颓败,沈清曦眨了眨眼,转眸看向这屋子。

五丈见方的屋子十分逼仄,家具摆设亦十分陈旧,而屋子正中,一华服妇人站着,她的乳母静娘则跪在那妇人面前,刹那间,沈清曦一双眸子陡然睁大了。

她认得此处,这里是她在丞相府的闺房,是她十三岁被接回府中之后的住处!

怎会……她明明死了,怎会睡在这里?!

而那华服妇人,不是金妈妈是谁?!

金妈妈是胡氏亲信之一,而胡氏,便是沈清柔的亲娘!

胡氏出身低微,本只是父亲的妾室,却靠着一手狐媚之术得父亲欢心,在自己母亲病逝之后被扶为正妻,自那之后,庶出的沈清柔一跃也成为了丞相府的嫡女。

而自己这个嫡长女则被送到了洛州别庄,等她十三岁岁回府之后,满府上下尽在胡氏之手,谁还记得她才是正经的嫡出长女?!

沈清曦死死的盯着金妈妈,当年沈清柔入宫,胡氏不放心,将金妈妈送给了沈清柔,后来沈清柔在宫中诸多恶行都是这个女人替沈清柔张罗,当日也是她亲手毒死了静娘!

然而沈清曦很快愣了住,她看到的静娘和金妈妈都是三十上下年纪,静娘因太过操劳远比不上金妈妈显得年轻,可这二人……都比她记忆之中年轻太多了!

这般想着,沈清曦抬了抬手臂。

她垂眸,只见当年因救楚綦在手上留下的伤疤皆不翼而飞,被废的右手亦能活动如常,而更叫沈清曦震惊的是,她这双手细腻白皙,骨节纤柔稚嫩,分明是一双豆蔻少女的手!一转头,沈清曦豁然在不远处的铜镜之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她的眼没有瞎,脸也未被毁容,不仅如此,她面若求月眸似寒星,虽然是久病之态,却真真实实的……是她十二三岁时候的模样……

就在这时,静娘又开口了,她几乎哭着道,“金妈妈,小姐已经回来两天了,路上本就一路劳顿颠簸,再加上伤寒,如今已是不行了,若是就此死在了府中,老侯爷回来是一定不会罢休的,好歹给小姐按着先前的方子煎一副药……”

沈清曦心底顿时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她当然记得,十三岁那年,她在京都百里之外的洛州别庄病重,由外祖父出面她才得回丞相府中……

而她如今,竟然重生到了自己当初刚回府的时候?!


她绝色容颜艳杀天下,无双医术令人俯首,却不料惹上冰山鬼王


沈清曦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可很快,她心中抑制不住的生出狂喜来!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从前的她同所有人为善,尊敬继母疼爱庶妹,对楚綦更是全心全意,她的痴心她的年华,全都毫无保留的献给了他,可他却在登上帝位之后和沈清柔一起害她孩儿断她双手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一定是老天看到了她的苦难,所以才给了她再活一次的机会!

这一世一切从头再来,她再不会错信任何一人!

不仅如此,她还要把从前他们加诸在她身上的,十倍!百倍奉还!

沈清曦的手颤抖起来,她一颗心跳若擂鼓,几乎要激动流泪,然而一定眸,她看到了屋子里站着的金妈妈,金妈妈面前,静娘正跪着哭求——

为什么跪着的是静娘!该下跪的人是金妈妈才对!

沈清曦猛地闭上眸子,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清冽的利光。

她记得,那是十三岁的夏天,彼时她染了一场风寒久久未愈,后来病的越来越重,洛州别庄的管事冷眼相看根本是要她生生病死,后来无法,静娘托人送信到了外祖家中,又在洛州苦等半月,终于,相府派人将她接了回来。

她以病躯回府,一入府便被扔在了最为偏僻的浮云居中,彼时她只以为胡氏忙于照顾二弟下人疏忽,可那时的胡氏,分明还是想让她被重病拖死!

沈清曦咬了咬牙,一双眸子寒箭一般的望着金妈妈。

金妈妈背脊一凉,下意识回头看来,这一看,却硬是被吓得头皮发麻。

大小姐分明病的昏睡过去了,却怎么醒了?不仅醒了,她那双眼睛黑洞洞的望着她,隐隐有几分叫她如芒在背的恨意在其中……

金妈妈浑身不自在,再细看时,那恨意却又不见了。

只剩下沈清曦奄奄一息满是虚汗的脸。

真是见鬼了!

金妈妈心中咒骂一句,她知道沈清曦病重的要死了,哪里忌惮她,可她却有些害怕静娘口中的侯爷,大小姐的外祖父乃是手握五万西北军的安定候宋虞山,如今西边战事吃紧,宋虞山已在十日之前离开京城,若非如此,这会儿宋虞山已经登门了!

金妈妈眼珠儿一转,打算回去和自家夫人商量一二,于是她扫了一眼沈清曦的妆台,“哎,看你也是个心疼主子的,大小姐如此,我看着也可怜,这样吧,你拿点银子,我想法子给你弄点药来……最近府里事太多了,大小姐的病实在是忌讳……”

静娘喜出望外,连忙起身去妆台上搜罗一番,很快,摸出了一根澄澈通透的碧玉簪子,“金妈妈,拜托您了,拜托您了……”

金妈妈看着簪子两眼发光,那短命的宋氏虽然去的早,嫁妆却是留下了大笔,这么多年洛州那边那般搜刮,却还有这般好东西!

“你等着吧,我去想法子去,真是难办……”

金妈妈转身离开,静娘独站屋内抹着眼泪。

“静——静娘——”

忽然,一声嘶哑的轻唤响起,静娘一愣,连忙转身朝床榻上看去,这一看,眼底大喜,“小姐……我苦命的小姐哟,你终于醒了……”

静娘扑到床前,“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了,静娘还以为小姐活不成了!”

许是真的以为沈清曦就要死了,静娘一把抱住沈清曦,哭的声嘶力竭。

听着静娘的哭声,沈清曦心底也生出一股子悲怆来,她的确死了,死在了皇宫的地牢里,沈清曦闭上眸子,眼角到底还是湿了,她一口气将前世所有的屈辱委屈不甘都发了出来,眼泪无声无息的沾湿了枕头,而很快,沈清曦的眸子重新睁了开。

哭完了,便将她见到亲人的最后一点软弱都哭去了,从现在开始,她这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要开始报仇雪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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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她这一日病的昏昏欲睡,根本不知静娘用了母亲的遗物才换来了药。

而和前世一样,三更时分,金妈妈端来了一碗汤药。

“夫人那边忙的不可开交,叮嘱大小姐的病不得大意,这药是我亲自去药房抓的,也是我亲自盯着熬的,快给大小姐喂下去吧。”

静娘千恩万谢的接过药碗,吹了两下并未立刻喂药。

金妈妈打了个哈欠,懒得待在这破院子里,当下转身走了。

一灯如豆,静娘捧着药碗如获至宝。

药味儿散在室内,沈清曦鼻息一动,随即心底冷笑一声,果然如她所料!

“静娘,这药无用的。”

沈清曦前世医仙之名名满天下,如今她只需稍一感知便知这药成分如何,这一世静娘是她最亲之人,此种境况之下,她更需要静娘帮她。

“小姐,怎是无用?这药虽苦,可喝下去一定会好的。”

“静娘,我们入府两日,如果她真的想救我,又何必等到现在?”

沈清曦气力不足,顿了顿又道,“她怕外祖回来追究,又怕落人话柄,所以想拖着让我自己‘病死’,静娘,唯一能救我的人府中只有祖母,你想我活命,只能去找祖母。”

沈清曦清楚的记得,前世她濒死之际,是老夫人江氏派人探望之后才请来了大夫。

老夫人虽然待她不算亲厚,却是个极看重家族礼制之人,亦是府中唯一一个记得她是嫡长女之人,然而从前因胡氏和沈清柔的挑唆,她硬是将母亲的死怪在了老夫人身上,多次顶撞老夫人之后,惹得老夫人也厌恶了她。

然而即便如此,在父亲和胡氏要她替沈清柔嫁给楚綦之时,老夫人是唯一一个反对的,可那时老夫人已病重根本无法阻拦,后来她刚刚出嫁她便病逝了。

前世她的病足足被胡氏拖了半月之久,更因此落下了病根,每到寒凉天气胸肺之处生生的疼,这一次,她怎会让胡氏安枕半月?!

静娘似乎被沈清曦的话惊住,“小姐,你从前不是这样说的……”

从前的她虽然被弃养在洛州别庄,可她那时只觉自己克死了母亲很是痛苦哀伤,并不觉是人心狠毒,每逢年节,庄子上送去下等的衣食,她还觉胡氏这个继母心中记挂于她……

沈清曦心中冷笑连连,从前的她错信与人痴傻天真,而从前的她已经死了,现在的她,不信人不爱人,只和她们比一比谁更狠!谁更毒!

“静娘,从前我抱有希望,可如今我们已经回府了,若胡氏真心待我们,金妈妈又如何敢这般放肆?静娘,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静娘心性纯朴简单,可她到底是大人,从前她便觉胡氏不好,而沈清曦被胡氏母女蒙蔽了双眼,硬是百般说和才让静娘消了疑虑。

果然,静娘双眸一红,“小姐良善,将人都想的好,和夫人在世时候一样,奴婢从前觉得小姐这样的性子也好,想着善人总是会有好报的,便未多言,如今小姐自己也知道了,奴婢就放心了!”

善人会有好报?!

静娘的话让沈清曦冷笑出声!

善人没有好报的,善人只会被人背叛,只会被人欺辱,前世她吃够了做好人的苦头,这一世,她只愿做个大恶人,神来杀神,佛挡杀佛!

说着静娘又犹豫道,“可是怎么找老夫人呢,胡氏说我们身上带着病气,根本不愿我们乱走,便是到了老夫人院前,只怕也不让奴婢进去。”

沈清曦眼底闪出一丝寒意,“这个,不难。”

天明时分,止水居。

老夫人江氏还未睁眼便听到外间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她轻唤一声,“阿许,发生何事了?”

许妈妈是江氏身边最为得信之人,闻言疾步走了进来,语声哀怜,“老夫人,是大小姐那边出事了,大小姐身边的静娘过来说……说大小姐没了……”

江氏一下睁开了眸子,“快!扶我起来!”

静娘是来报丧的,若非说沈清曦已经气绝,她哪里能进止水居的门?

看着从门口疾步走出的江氏,静娘哭号一声,猛地朝着江氏膝行而去,“老夫人……老夫人,大小姐去的好惨啊,她咽气之前一直念着夫人和您的名字,求您,求您去看她一眼吧,否则大小姐到了地底下都会不安,老夫人……”

静娘哭的声嘶力竭,是演的,却也是真的。

这么多年她家小姐被扔在洛州别庄无人过问,她家小姐太可怜了,如今一回府,胡氏却是要磨掉自家小姐的性命,她绝不会让胡氏的毒计得逞!

听着静娘的哭号,老夫人眉头狠皱,“怎么回事!不是在浮云居养病?!怎就没了?!”大孙女刚刚回府,早前只听病重不宜见人,而她对这个孙女不算亲厚,便也没见,可好端端的人怎没了?这个大孙女没了母亲,却还有外祖,更何况她自小没了母亲够可怜了,如今刚一回府就丢了性命,传出去也不好听。

静娘泪流满面,“昨夜还是好好地,金妈妈还专门送来了一碗药,可到了后半夜,大小姐忽然就不行了,刚才,刚才已是断气了!”

江氏和许妈妈对视一眼,喝了金妈妈端的药反倒是断气了?眸子一瞪,江氏薄怒道,“去!去请大夫来!去把老爷和夫人都叫过来,静娘,你带路,我要去浮云居看看——”

静娘爬起身来,万分悲痛的在前带路。

荷香院,胡氏尚在睡梦之中,却忽然被金妈妈摇醒,“夫人,夫人快醒醒!出事了!大小姐死了,老夫人朝着浮云居去了!”

胡氏美梦中被惊醒,大怒,“你做什么?!”

金妈妈快哭了,“夫人,老夫人去浮云居了,说是大小姐死了!”

这一言惊醒了胡氏,胡氏猛地坐起来,“你说沈清曦那贱丫头死了?!”

“是啊,那静娘跑去止水居报丧,本来交代好了不让静娘见老夫人的,可一听大小姐死了,底下人也慌了,硬是没拦住。”

胡氏眸色微变,再不受重视,可到底也是相府嫡长女,可以慢慢病死,却不得暴亡,胡氏慌忙下地穿衣,“去把老夫人拦住,我们先去浮云居!”

“晚了!老夫人已经去了,现在只怕都到了!”

胡氏一记冷眼看向金妈妈,“没用的东西!昨晚上的药没加东西吧!”

金妈妈狂摇头,“没有没有,照您的吩咐,只是一碗黄连汤,做样子的!”

胡氏松了口气,“那就好!反正不是咱们动的手,老夫人想追究也追究不出,都是她自己短命!早早的死了倒好,待会儿过去记得装的像一些……”


她绝色容颜艳杀天下,无双医术令人俯首,却不料惹上冰山鬼王


江氏一踏进浮云居眉头便紧皱了起来。

浮云居在府中西北,十分偏僻,胡氏言沈清曦多病需要静养将她安置在此,江氏彼时听了不置可否,可她没想到,这浮云居竟然破旧成了这般。

屋院蒙尘,窗棂破旧,若遇上变天,只怕风雨都挡不住。

江氏疾步朝内室而去,很快,她看到了躺在床榻之上,瘦的好似纸片一般的沈清曦。

而如静娘所言那般,沈清曦一动不动的,似已断气。

静娘几步扑倒在床边,哭的肝肠寸断,“老夫人,小姐在洛州的时候就一直念着您,昨天半夜疼痛难当时,亦一直喊着夫人和您的名字,小姐说在洛州这么多年,如今终于能回府孝顺您了,还说夫人不在了,您便是她唯一的亲人,当年小姐走的时候,您送给小姐的那块玉,小姐一直戴在身上,当年相爷狠心,只有您不舍小姐……”

江氏听的心潮起伏,定睛一看,果然,沈清曦脖颈之上挂着一块质地温润的玉牌。

当年说沈清曦凶煞克母,要将她送走,江氏怜惜她小小年纪没了母亲很是可怜,临走之时,便叫人送了这块玉牌,这玉并非上品,可没想到这么多年沈清曦一直戴在身上。

她看着沈清曦巴掌大的小脸瘦的眼窝都凹陷下去,当即明白沈清曦必定受了不少苦楚,顿时心生怜惜,倾身去探沈清曦的鼻尖和颈侧。

这一探,却发现沈清曦虽没了呼吸,可颈侧却还在微微跳动!

江氏心头大震,“快点让大夫赶来!或许还有救!”

胡氏一踏进浮云居的门便听到江氏这话,她心头一凛,挤着眼泪进了屋子。

“曦儿,我苦命的曦儿,好不容易回来,还没有好好疼爱你,你怎么就去了,母亲,曦儿一定还有救的,我这就去请张太医入府,一定要把曦儿救回来……”

江氏转身,便见胡氏眼眶通红,跟在她身后进来的人,各个皆是面色悲痛,江氏眼底生出疑惑,难道曦丫头出事和金妈妈的药没有关系?

“我已叫人去请杨大夫了,等着便是。”

杨大夫从前也是太医,后来出宫,一直给江氏看病,是江氏最为信任之人。

胡氏听着忙颔首,眼泪一滴滴的落,“我苦命的曦儿,昨天我还让金妈妈一定小心侍候曦儿,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材,可今日就……”

胡氏一边哭一边打量着沈清曦的面容,只见沈清曦面白如纸,整个人躺着一动不动,呼吸都没了,她心底当即一喜,救?!人都死了!拿什么救?她本想着让这贱丫头在这浮云居悄无声息的“病死”,可没想到,她这条命如此之贱!连半月时间都坚持不下!

胡氏心底笑的畅快,面上眼泪流的却凶,仿佛真是自己女儿死了一般。

很快,杨大夫来了!

江氏一番叮嘱,杨大夫才知是刚回府的丞相府嫡长女病了,当下望闻问切不敢大意,请脉半晌,杨大夫奇道,“大小姐本来只是因伤寒引发的高热,可眼下大小姐脉丝骤断,体内更有一股毒邪之风蹿袭,似乎是中毒之状——”

“中毒?!”胡氏惊诧,随即心底浮起一丝不安,“怎不见中毒之状?”

杨大夫眉头紧皱,“有些毒药无色无味,中毒之人气脉骤断,亦看不出明显症状。”

胡氏听着满是不解,怎么会是中毒,她明明让金妈妈……

这般想着,一抬眸,胡氏对上了江氏怀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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