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4 兩首《釵頭鳳》,兩首《沈園》,陸游和唐婉的愛情到底有多悽美?

《沈園》二首

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非復舊池臺。

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

兩首《釵頭鳳》,兩首《沈園》,陸游和唐婉的愛情到底有多悽美?

夢斷香消四十年,沈園柳老不吹綿。

此身行作稽山土,猶吊遺蹤一泫然。

愛情永恆,自古至今愛情在歷史長河中如一朵蓮花,漂流千年,當他們漂流到我們身邊的時候,它帶給我們的有幸福,有苦澀,有期待,有煎熬。但不變的是它的美麗。

現代世界裡的愛情,多了一份自由,少了些門當戶對。但古人如果看看現在年輕人世界裡的愛情估計會後悔早生了千年吧,畢竟那時候,他們的愛情,更多的時候犧牲在了政治、家庭、父母的操控中。因此,愛情也多了一份無奈和淒涼。

本期我們就一起走進沈園,聆聽陸游和唐婉的悽慘愛情故事。

兩首《釵頭鳳》,兩首《沈園》,陸游和唐婉的愛情到底有多悽美?

公元1206年,梅花開得正盛之際,已邁入耄耋之年的陸游寒夜夢迴沈園。夢中沈園春如故。春水初生,梅花次第開,花香四繞,亭臺水榭城南路依舊,然唯夢舊景未聞君。夢中驚醒的的陸游惆悵萬分,作絕句一首:


夢遊沈家園

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園裡更傷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綠蘸寺橋春水生。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見梅花不見人。

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猶鎖壁間塵。

雙鬢髮白的陸游,撫須長嘆。夢中人已不再,而回憶卻如困獸,從來不曾溫柔。人生悲涼之處,莫過於物是人非,念想之處,已淪為不能踏入的天涯。萬物在歷時四季洗禮之後又開始煥發新的生命力。可是這世間的人事呀,雖宛如四季,只是歷盡寒冬之後,再無春。梅花香依舊,循著小道信步走去,故人顏依稀還在眼前,而這梅花香徑太漫長,這美夢太短暫,未曾見君,卻見黎明破曉。

兩首《釵頭鳳》,兩首《沈園》,陸游和唐婉的愛情到底有多悽美?

三年後,八十四歲的陸游重遊魂牽夢繞之處,又作《春遊》一絕:

《春遊》

沈家園裡花如錦,半是當年識放翁。

也信美人終作土,不堪幽夢太匆匆。

越明年,陸游卒,終年八十五歲

兩首《釵頭鳳》,兩首《沈園》,陸游和唐婉的愛情到底有多悽美?

時隔807年後的今天,在浙江省紹興市的沈園,這座建成於宋朝的私家園林,讓陸游牽掛一生之地,遊客絡繹不絕。讓人們慕名而來的不光是園林久經歷史洗刷的靜美,更因為在沈園,陸游曾留下了千古名篇,其中以他與唐婉互和的《釵頭鳳》最為盛名。在陸游的詩作中,心心念唸的夢中人,正是他的第一任妻子,唐婉。

公元1134年,六歲的唐婉由母親做主與陸家九歲的陸游定下了娃娃親。陸家以一隻精美無比的家傳鳳釵作信物,與唐家訂親。時至陸游19歲與唐婉結合。不料唐琬的才華橫溢與陸游的親密感情,引起了陸母的不滿,後陸母認為唐琬把兒子的前程耽誤殆盡,遂命陸游休了唐琬。命陸游另娶一位溫順本分的王氏女為妻。唐琬而後由家人作主嫁給了都城紹興府皇家後裔同郡士人趙士程。公元1155年禮部會試失利後陸游到沈園去遊玩,偶然遇見了唐琬,兩個人都非常難過。陸游感傷地在牆上題了一首《釵頭鳳》 (紅酥手)詞。


《釵頭鳳》 (紅酥手)

陸游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

東風惡, 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

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邑鮫綃透。

桃花落, 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

莫、莫、莫!

兩首《釵頭鳳》,兩首《沈園》,陸游和唐婉的愛情到底有多悽美?

1156年,唐琬再次來到沈園瞥見陸游的題詞,不由感慨萬千,於是和了一闋《釵頭鳳》(世情薄)。


《釵頭鳳》(世情薄)

唐婉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

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

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

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

瞞,瞞,瞞!

兩首《釵頭鳳》,兩首《沈園》,陸游和唐婉的愛情到底有多悽美?

世事無常,黃昏驟雨催花殘。各奔東西之後,愁緒難斷,思念成疾,身染重病人似鞦韆,憑欄空望孤雲高。晨風吹乾淚痕,卻吹不走滿腹心事。欲將思念傾瀉而出,只能獨自自言自語,寄希望你能感知,可這是何等的難!寒夜又至,夜色闌珊,所看之處恍若幻境,只有心中的寒意是真實的。悲傷難掩,恐人關切,只能嚥下淚水強顏歡笑。

兩首《釵頭鳳》,兩首《沈園》,陸游和唐婉的愛情到底有多悽美?

相見,是剎那花開,離別,是萬水千山。很多時候,聚散離合,只是瞬間。自沈園別後第二年,即留下《釵頭鳳》(世情薄)一詞同年秋,唐婉抑鬱而終,年僅二十八歲。

此後,沈園成了陸游對唐婉的思念承載之地,成了他夢魂縈繞之地。晚年入城,凡逢沈園開放之日,必入園中憑弔。在唐琬逝去40年之後的一天,陸游再一次來到沈園。此時的沈園,物是人非,陸游感慨萬千,又作《沈園》二首:

其一:

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非復舊池臺。

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

其二:

夢斷香消四十年,沈園柳老不吹綿。

此身行作稽山土,猶吊遺蹤一泫然。

兩首《釵頭鳳》,兩首《沈園》,陸游和唐婉的愛情到底有多悽美?

時至陸游臨終之際,也一直將沈園牽掛心頭。這一生因思念而成的孤苦,大概也我們也只能從詩詞中看懂一二。本是伉儷情深,卻無端被拆散。若論及陸游最大的過錯,莫過於太聽信母命。然而封建禮儀社會,將孝道視為重中之重。相信飽讀詩書的陸游也缺乏為情而作出離經叛道之事的勇氣,畢竟母命難違,仕途也不能因此受阻。而與陸游相隔500多年,同處於封建社會的沈復與其妻芸孃的感情經歷也廣為人傳頌。沈復《浮生六記》一書中,記錄了感情遭遇母親拆散的經歷,沈復攜妻離家。在書中,人們雖為芸娘在外的悲苦生活抱不平,為沈復的不作為感到痛心。但是,我們相信芸娘所做一切都當是心甘情願,畢竟能有人為了自己眾叛親離,那麼困苦都是值得的。一段感情,總是會遭遇各種無端的挫折,我們無力抗拒。世事也是在要求我們作出選擇,所謂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不管作出何種選擇,我們都將失去。

嘆息之處,唯願有情人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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