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鶴鳴甘棠
“一開始,我只相信偉大的是感情。最後我,無力的看清強悍的是命運”。
當我們再回味一下信樂團那首風靡人心的《離歌》時,是否會有一點傷感,彷彿那段“十六歲的花季”又縈繞於眼前,有青澀,也有甘甜。
01
公元1199年,75歲的陸游又來到了沈園,那是自己與妻子也是表妹唐婉相聚的地方,故地重遊,老淚縱橫,只因唐婉早已故去44年了。
悲憤之餘,陸游引吭高歌了一曲南宋的“離歌”,寫下了《沈園》兩首詩,送給古稀之年的自己,更為妻子而又被離異的唐婉。
其一
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非復舊池臺。
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
其二
夢斷香消四十年,沈園柳老不吹綿。
此身行作稽山土,猶吊遺蹤一泫然。
在清幽的沈園,一位孤獨的老人是寫實的,一個倩麗的背影是託夢的。
時間已到黃昏時分,馬上快日落西山的夕陽,彷彿也沒有了餘溫。
陸游扶手仰視,心似冰涼。
耳邊又傳來城牆上的畫角聲(畫角,古代樂器名,創自黃帝,形如竹筒),那不是這位老人哀痛的表白嗎?
40多年前,有唐婉在的時候,一切都是那麼清新自然,如沐春風。
然而,現在都化作了雲煙,沈園也不是原來的沈園了。
陸游的心情波瀾起伏,給我們留下了千古名句:
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
雖然陸游眼中的沈園早已時過境遷,但是對唐婉的思念呢,卻使他不得不去回憶曾經的卿卿我我,和被現實拆散的朝朝暮暮。
你瞧,沈園裡那座令人傷心的橋下春水依然碧綠,當年我曾在這裡見到她美麗的身影。
02
陸游的回憶是甜蜜的,味道是鹹鹹的。
碧綠的春水就是他沖毀心壩的淚。
三國時期,建安名士、曹操的愛子曹植寫下了絕世名篇《洛神賦》,其中有一句“翩若驚鴻”,來比喻美人體態的輕盈和朦朧意境的俏美。
陸游眼中的“驚鴻”不正是表妹唐婉嗎?更是一隻飛走44年的鴻雁,杳無音信。
難怪,沈園那棵柳樹也老得不能吐絮吹綿。
此時,滿頭白髮的陸游情不自禁也發出了內心的自白:
此身行作稽山土,猶吊遺蹤一泫然。
我也老了,但此生的誓言還在。
“梁山泊與祝英臺”化蝶而去,他們的“離歌”是驚天地泣鬼神的,更是屬於他們自己的。
陸游在沉默的祈禱,我眼看著要化作會稽山中的一抔黃土,仍然來此憑弔曾經與唐琬歡娛的遺蹤,而淚落潸然。
可以說,陸游對唐婉的感情是堅貞不渝的。
儘管自己將不久於人世,但對唐婉的眷念之情永不泯滅,因而對沈園遺蹤憑弔一番之後,不由自主地泫然涕下,淚流滿面。
那“泫然”的淚,那”泫然”的心,有愛,有恨,有悔,更有人世間那不可強求的完美。
03
陸游對沈園是具有特殊感情的,這是他與唐氏離異後唯一相見之處,也是永別之所。
這裡留下了他的喜,他的悲,《釵頭鳳·紅酥手》這首摧人肝肺之詞也題於此。
其中有“東風惡,歡情薄”的憤懣,有“淚痕紅浥鮫綃透”的悲哀,更有“錯!錯!錯!”的悔恨。
唐婉的和詞也是發出了“世情薄,人情惡”的控訴,吟詠出了“今非昨,病魂常恨千秋索”的哀怨。
最為可惜的是,唐婉也隨著“紅酥手”的期盼落空,鬱鬱而終。
公元1209年,84歲的陸游,不顧年邁體弱、再遊沈園,又作了他的最後一首有關沈園的詩歌,名曰《春遊》:
沈家園裡花如錦,半是當年識放翁。
也信美人終作土,不堪幽夢太匆匆!
誰知一年之後,陸游也撒手人寰,與唐婉黃泉聚合,也終了一段心願。
從此,陸游與唐婉那一段曾經盛開的繁華也清場落幕,更是驚豔了千百年。
04
而陸游與唐琬創造的“沈園”呢,也逐漸成為以後夫妻分離的文學意象名詞,民國著名作家郁達夫也曾作詩《毀家詩紀》之十九:
沈園舊恨從頭數,淚透蕭郎蜀錦衾。
此時,那首經典的《離歌》又破空而出,激盪心懷:
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擁著沉默,
用心跳送你辛酸離歌,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沒說完溫柔只剩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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