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1 闻一多谈“四杰”:破坏或建设,只不过各有各的使命罢了

闻一多所谈到的“四杰”,正与我们所熟悉的关于“四杰”的认识有所不同。

卢照邻、骆宾王、王勃、杨炯,这四个人被称作“初唐四杰”,我们一般来认为的是他们奠定了五律七古的基础,四人以文诗齐名,一般四人的排列顺序为“王杨卢骆”,最早提出这个排序的人是宋之问,史称他们“以文词齐名,海内称为王杨卢骆,亦号四杰”等,这都是我们所能了解到的。

然而在闻一多的《唐诗杂论·四杰》中则提出了我们以前所了解不到的观点。

就以“四杰”这一徽号来说,在闻一多看来都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有苦衷的态度来接受的。


闻一多谈“四杰”:破坏或建设,只不过各有各的使命罢了

初唐四杰

一.闻一多对“四杰”徽号的质疑声

“四杰”中的这几个人都是在年少时便崭露头角,虽官位小但名望却大,然而似乎总是天妒英才,其遭遇都不尽如人意,四人中三人死于非命,也正是因为这等悲惨遭遇,他们便成功地获得了世人的同情。

这也正是闻一多所认为的这样概括的肤浅理解才是“四杰”这一徽号所适用的最大限度。

在我们平时,“四杰”犹如一个整体一样始终是被进行着学习和研究,而闻一多则讨论了这四个人之间的相互区别以及各自在初唐时期的所占地位,也正是他们在唐诗发展中所担负的任务更使得闻一多认为“四杰”这一徽号成了问题。


闻一多谈“四杰”:破坏或建设,只不过各有各的使命罢了

初唐四杰:王勃、杨炯、卢照龄、骆宾王(从上由左至右)

这四个人在一些区别下自动站成了两排,便是“卢骆”和“王杨”。

我认为闻一多在这一部分的观点是较为合理的,但他在其中的一些论述上也存在着些许的片面性。

二.“卢骆”与“王杨”两阵营——年龄差别

在年龄上,王勃与杨炯均出生在公元650年,而卢骆二人则出生在公元630至640之间,前者要比后者小上十多岁,虽然说不上距离有多远,但是社会及当时生活对于他们还是会有或多或少的影响。

杨炯曾道:“愧在卢前,耻居王后”。若是按年龄来说便也可以理解了,杨炯年纪要比卢照邻小的多,固然会有不敢当之感,而王勃则与他是同龄,但名字却排在王勃之后,必然会不甘心。

可是杨炯这一自我评价得到世人认同时却并非单有不敢当和不甘心之感。

崔融说:“王勃文章宏逸,有绝尘之迹,固非常流所及。炯与照邻可以企之,盈川之言信矣。”张说则指出:“杨盈川文思如悬河注水,酌之不竭,既优于卢,亦不减王。‘耻居王后’,信然;‘愧在卢前’,谦也。”

这样看来,不敢当之感仍有,然不甘心之情则有所减了。

所以闻一多从年龄来解释也有说理之处,但从艺术特点上对于杨炯自评这一解释上便有些许说不通了。

即便如此,闻一多在支持他分成的两派还是有理由的。但若是只因杨炯的一句自我评价,单从年龄上分出优劣便有所偏颇了。


闻一多谈“四杰”:破坏或建设,只不过各有各的使命罢了

杨炯

三.“卢骆”与“王杨”两阵营——性格差异

另外,四人的性格等方面也会有一些差别。

究其性格,四杰又会自动分成两阵营,依然是“卢骆”与“王杨”。

骆宾王的《艳情代郭氏答卢照邻》中表现出卢照邻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他离开了他的情妇及后来出生的孩子而在三川有了新人,也只有骆宾王寄去的一首诗能安抚一下郭氏,同时这首诗也可以显示卢、骆二人的交情也非同一般,要不然谁会想去趟这一滩浑水呢!

但是又有的说卢照邻是因中风瘫痪才离开四川,并且郭氏也知道原因。这样在这一点上也有了不一致,这是说卢“薄情”还是“重情”呢?但总归也算是一个不安分了。

当然骆宾王也并非比卢照邻安分到哪里去,多次被贬、下狱以及充塞,显然是一个不安分的“博徒革命家”。

骆宾王在诗中便控告过卢照邻的薄幸,按骆宾王自己的口供:“但使封侯龙额贵,讵随中妇凤楼寒?他原也是在英雄气概的烟幕下实行薄幸而已。”

然而王勃与杨炯则要比这二人平稳一些,王勃虽然仅仅只活到了二十八岁却已有如《文集》三十卷等之类的一大堆论述,杨炯的文人气质及学者倾向则可以从《天文大象赋》等中看出,可见其二人都不是十分的浮躁,性格方面也颇有相近之处。

虽然闻一多总在强调这四个人是分在两个壁垒里,但在这两两为友的情况下虽对立却仍不失为友军。


闻一多谈“四杰”:破坏或建设,只不过各有各的使命罢了

骆宾王

四.“卢骆”与“王杨”两阵营——诗歌创作各有所长

王勃、杨炯、卢照邻与骆宾王在初唐诗坛新旧过渡及唐诗发展方面都是十分重要的。

四人在诗的创作方面却也各有所长,“卢骆”擅长古体七言歌行,“王杨”则在近体五言律诗上尤为突出,但他们也并不局限于此,比如王勃也创作歌行《滕王阁序》,世人对其评价也颇高,可与其五律诗相比较却又不算什么。

卢骆起初也是写过许多宫体诗的,但他们对这类诗进行了改造,逐渐由宫廷走到市井。

闻一多提出对于卢、骆与王、杨的比较是一个说不尽的话题,的确如此,如想深究他们中间的对照便真是多种多样了。但是只是单单对照,又不统一来看的话就会失去了一些意义。

在他们的贡献上先归总起来说,这四个人均有渴望报国的、施展抱负的情怀,我们从他们的诗中便能发现。

杨炯的《从军行》中“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及“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充分展示了其人生理想、向往军旅的心情。

骆宾王的边塞诗如《边庭落日》等也均表达了渴望建功立业的情怀等等。

他们的诗不时地透露出一种新的时代精神,不仅推进了五言律诗的成熟,同时又创造了别具一格的“初唐体”,他们在唐诗发展中占了重要的位置,有着不可忽视的力量。


闻一多谈“四杰”:破坏或建设,只不过各有各的使命罢了

王勃

闻一多在谈“四杰”中最后提到,在文学史上,卢骆主破坏、王杨主建设,且前者不亚于后者,他们各自有各自的使命。

卢、骆是负责破坏的,就会有牺牲,失败便是成功,也正是如此,闻一多便采取了与“以成败论事”相反的观点向失败的英雄们给予了更多的同情。


闻一多谈“四杰”:破坏或建设,只不过各有各的使命罢了

初唐四杰

总结:我认为当然也正是“卢、骆所谓的破坏”和“王、杨彼时的建设”才使得唐诗发展的如此鼎盛,即便是失败却也变得华美起来,成功之处也是推波助澜,这样便更使得“四杰”成为了初唐时期与唐诗发展的重中之重了。

我们在将他们作为“初唐四杰”统一来了解的时候,也可借鉴闻一多的观点来丰富拓展我们的视野,这样我们就能进一步了解他们的品行、写作以及那一时期的生活等等,来获得知识。

①《唐诗研究》,沈松勤、胡可先、陶然著,浙江大学出版社。

书中标注:《旧唐书》卷一九〇《杨炯传》,中华书局1975年点校本,第5003页。

② 《唐诗杂论·四杰》,闻一多,三联书店,1999年11月。

作者简介:秦啊闲,爱奇思妙想的90后老阿姨,热爱生活,时常幻想,愿我们搭乘时光列车一路领略文字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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