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3 眼睛、鼻子、嘴巴,這個男人的每一處,都和她的兒子一模一樣!

眼睛、鼻子、嘴巴,這個男人的每一處,都和她的兒子一模一樣!

安凝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程思甜,“是你!是你做的——!”

程思甜猛然後退,她那張滿是狠意的面龐上只剩下一臉的無辜。

“喲……安凝你在說什麼呢?什麼是我不是我的?我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給安凝倒了一杯水,放在她床頭的茶几上,“你可不要忘記了,你還是一名心臟病患者,切忌不要激動,否則……你要是突然就這麼死了,那……”

她抑制著笑意,“那就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安凝不斷的深呼吸,她心臟跳動的極快。

她一直在想,程柔的車禍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所有的證據全都指向她。

包括,黎墨白口中的,程柔的心臟是安家逼迫程家給的,並不是他們家自願的……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想得通了。

這裡面所有的手筆都出自於程思甜!

“你就不怕我告訴他?!程思甜,你——”

“噓——”程思甜面上並沒有絲毫害怕的意思,她的唇角上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安凝,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現在在墨白哥哥那裡,可是沒有一點可信度的,你覺得,你在這個時候告訴他說,程柔所發生的一切都是我主導的,他會信嗎?”

安凝僵住了。

程思甜更是有恃無恐。

“我今天來,只是為了告訴你,你安家馬上就要完了,而你豪門千金的身份也會立馬變得一文不值,還真是……可憐啊。”

程思甜離開後,安凝拿起手機瘋狂的給黎墨白打電話,可他的手機一直處於佔線狀態,在她好不容易打進去了的時候,電話卻被黎墨白直接掛斷。

安凝不死心,她一遍又一遍的給黎墨白撥打著電話,直到手機被黎墨白接通。

可是在電話接通的剎那,安凝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她委屈的哽咽了起來。

“安凝,你又想玩兒什麼花招?!”手機那頭,是黎墨白近乎厭惡的的嗓音。

“黎,黎墨白,不是我……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做的……你信我,我求求你信一次我好不好,就這一次……我求你了,你放過安家吧,安家明明什麼都沒做,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安家……”

“信你?”黎墨白嗤笑出聲,“如果要是沒有安家在你身後撐腰,你們又怎敢那麼要挾小柔的爸媽,逼迫他們欠下心臟捐贈協議?”

“沒有……黎墨白,你信我,沒有……我求求你……”

黎墨白掛斷了電話。

他不信她。

他終究還是不信她!

安凝手腳冰涼全身都在發抖,她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直到她接到她媽媽的電話。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不敢去接。

可在手機一遍遍響起後,她忍著渾身的疼接聽了電話。

“媽咪……”安凝的嗓音都是哽咽的。

“柔柔啊……”安母在手機那頭叫著安凝的小名,“柔柔……媽咪對不起你,媽咪沒保護好你……”

“不,不,沒有,媽咪你不要這麼想,媽咪你在哪裡?媽咪我來找你好不好?有什麼事情我們以後說,媽咪……”

“柔柔,以後媽咪不在你身邊了的話,你要懂得好好照顧自己,多為自己籌劃籌劃,這輩子媽咪對不起你,下輩子,媽咪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

“不,不要,媽咪——”

可是手機那頭沒再響起任何聲音。

除了一聲慘烈的尖叫聲,以及路人驚恐的——

“跳樓自殺了!有人跳樓自殺了!”

曾經的豪門安家在一夕之間分崩離析。

安家夫人跳樓自殺,安父鋃鐺入獄。

整個安家旁支的人都瘋了,當得知安凝所在的醫院後,都瘋了一樣的找到安凝,讓她賠錢,罵她全家不得好。

安凝拖著還未痊癒的身子去為安母舉行葬禮,然後消失已久的黎墨白出現在了她面前。

安凝的眼神沒有絲毫焦距,空洞無神的厲害。

即便是黎墨白出現在她面前,她的眼神也是無神空洞的。

直到黎墨白伸手去拉她,她才遲鈍的反應過來,此時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誰。

她直勾勾的盯著他,“……黎墨白,”她的嗓音沙啞的厲害,就好似浸著血一樣,“為什麼?”

“為什麼?這一切都是你們應得的!”

“我明明說過……不是……我做的……我明明說過……我求你信我……黎墨白,我求你信我……為什麼到最後,你還要趕盡殺絕?!”

“安振明那是咎由自取,你媽要自殺怪我?還不是怕擔責任?你安家——”

“黎墨白!”安凝用盡全力,她喊了他的名字,她在他厭惡的神情下,一字一頓的說著,“……你不要後悔,黎墨白,你千萬,千萬不要後悔!”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攥成拳,指節發白,面色更是蒼白無比。

黎墨白狠戾一笑,“後悔?我最後悔的,就是沒提前弄死你安家!”

音落,他一把拖住安凝,隨後不顧她的掙扎,直接將她往他車裡拉。

“放開我!黎墨白!你放開我,我要回去,我要去送我媽!黎墨白,我不欠你的,我不欠程柔一分一毫,黎墨白——!”

“你現在是我黎家的人!即便是,我現在恨不得你立馬去死,你依舊是我黎墨白的妻子!我黎墨白的妻子,怎麼能去參加安家的人的葬禮?”

音落,黎墨白一把將安凝扔進車裡,而後迅速將車門反鎖。

“黎墨白……!”安凝瞬間赤紅了眼,她緊捂著胸口,嘴唇發紫,“我恨你……我恨你——!!”

“恨吧。”他面無表情,甚至眼眸深處還帶著讓她渾身顫抖的笑意。

……

安凝被黎墨白關了起來。

準確的說是被囚禁了。

她被關在黎墨白的別墅裡,哪裡都不被允許她去。

她知道,如若不是因為她身體裡還有程柔的心臟,她或許也會跟著她母親一切離開這個世界。

在她被黎墨白拖回別墅的第一時間裡,他就告訴了她,她如果要是敢自殺,他就會讓還在獄中的安振明立馬暴斃!

這就是黎墨白,她愛了將近十年的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她現在幾近被禁錮在了這座別墅裡,除了家裡的傭人,她再接觸不到任何人。

包括黎墨白。

……

黎式集團。

總裁辦公室。

辦公室裡的氣氛極為冷沉,助理在將自己調查到的關於安凝的所有資料放在黎墨白的辦公桌上後,黎墨白的氣息就愈發的沉冷了下來。

助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原本定的是半個月調查清楚,可他卻拖了整整兩個月。

天知道,當他查到那些事情的時候,他有多震驚。

他更沒想到,當年,安家和他家老闆有那麼深的淵源。

然而現在,安家已經徹底消失在了。

不知道老闆在看完所有的資料後,他會做出什麼反應。

也就在助理胡思亂想的時候,緊捏著資料的黎墨白終於開口了。

“安凝做過換腎手術?”黎墨白看著資料裡的一頁,沉聲問助理。

眼睛、鼻子、嘴巴,這個男人的每一處,都和她的兒子一模一樣!

“是的,三年前夫人……不,安小姐捐獻過腎臟,不過被捐獻者我到現在還沒有查出來。”助理說到後面的時候,聲音小下去了許多。

“沒查出來?”黎墨白的嗓音兀然沉了幾分。

“老闆,被捐獻者那邊似乎是有什麼背景,我這裡並不能查到……而且,我找了不少醫生大夫問當年的事情,他們都比較諱莫如深。”

有什麼東西在黎墨白的腦海裡一閃而過。

它消失的太快,以至於讓黎墨白根本就抓不住!

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他在看到安凝肚子上的那道疤痕,問她的時候,她是怎麼說的來著?

她滿面受傷,眼底深處的傷痛在那個時候刺痛了他的眼睛。

然後,她告訴他說,是闌尾炎手術留下的疤痕。

“她沒有進行過闌尾手術?”黎墨白深吸了一口氣,他來回翻看著資料,可是上面根本就沒有任何記錄她有關於闌尾炎的手術。

助理一愣,卻依舊回答道,“沒有。因為安小姐有心臟病的原因,所以醫院記錄那邊一直都很完善,如果要是有闌尾手術的話,一定會有記錄在檔的。”

她騙了他。

她為什麼要騙他?

助理小心翼翼的看著黎墨白,而後繼續說道,“三年前,安小姐換腎的醫院……和老闆您所在的醫院,是一家醫院。”

黎墨白微怔,“什麼?”

助理忍不住繼續說道,“而且,你們是同一天進行的手術。”

轟的一聲巨響。

好似有什麼東西在他腦海裡炸裂開來。

同一天……手術。

“你……你繼續去給我查,查程柔,把程家所有的事情都給我查的清清楚楚,三天,我就給你三天的時間!”

黎墨白自己都不知道,他此時到底在慌亂什麼。

似乎是有什麼他不敢觸碰的事情即將發生,他甚至不敢去解開事情的真相。

助理也不敢多做停留,早在他查到一些疑點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著手調查程家了,因此,黎墨白口中的三天對他來說並不是很緊,他現在只需要去調查程柔生前的身體狀況,那麼……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真相大白了……

直到助理離開了辦公室,黎墨白的身子都是僵著的。

——黎墨白,你不要後悔,你千萬千萬不要後悔!

——我恨你!黎墨白,我恨你!

腦海裡全是安凝那雙泛紅的眼睛,那雙柔美的杏眼裡浸著濃厚的恨意,那是他……從未在她身上見到過的神情。

不是她。

不是她的腎。

黎墨白的手撫上自己的腰間,這是小柔給他的,當他從醫院醒過來的時候,是小柔……不過所有人的反對將腎換給他的。

不是安凝!

不是那個……蛇蠍心腸的毒婦!

不可能是她的!

因此,當黎墨白桌上的手機響起的時候,他神色十分難看的接聽了起來。

而也就在電話接聽起的瞬間,黎墨白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先生,夫人,夫人流血了,流了好多血——!”

安凝懷孕了。

孩子八週。

不多不少,整整八週。

但是孩子沒保住,他悄悄的從安凝的雙腿間流走,然後消失不見。

等黎墨白趕到醫院的時候,安凝背對著他坐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望著窗外蕭條的景色。

在看到她孤寂的背影時,有那麼一瞬間,他想上去抱住她。

就好像,就好像……他如果要是不這麼做的話,她隨時都有可能會徹底的離開他。

可他終究沒那麼做。

他知道他流產了。

可在知道她流產的那一瞬間,他最先想到的不是這個女人揹著他懷孕,而是她沒有保住那個孩子。

“安凝——”

安凝緩緩的轉身,她近乎木楞的看著他,好似過了很久,她才認出站在病房裡的男人是誰。

“……你,來了啊。”

嗓音,不悲不喜。

平淡的近乎無情。

黎墨白的眉頭猛地蹙成一團。

安凝從床上下來,可能是她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以至於下床的時候她晃了幾下,在黎墨白腳步即將踏出去的時候,她穩住了自己。

她搖搖晃晃的朝他靠近,她一隻手背在身後,可是本能的,他覺得安凝的手裡應該是拿著什麼東西。

“黎墨白啊……我以為,只要我愛你,我可以放下所有的恨……”

安凝在他面前站定,那雙空洞無神的眸子落在他身上,毫無血色的面龐上不禁絲毫表情。

“我啊,不斷的告訴自己說:安凝啊,你的黑哥哥只是被人給誘導了,他只是忘記了很多事情,你不要讓你的黑哥哥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你多陪陪他啊……”

黎墨白心底猛地一沉,“你在說什麼?”

安凝沒理會他,自顧自的說著,“你看,這是什麼?”

她舉著自己的手,伸到黎墨白眼前。

那隻滿是乾涸了的血跡的手。

異常刺眼。

“我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和我無緣的孩子一點點的消失,我叫破了嗓子,我讓他們放我出去,我求你黎墨白放過我,救救這個無辜的孩子……可是啊……哈哈哈,現在連這個孩子也拋棄我了……”

“這個孩子就算是現在沒掉,以後也會掉!你以為偷偷的懷孕就可以把他生下來嗎?我說過的吧,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我會讓你——”

“生不如死?”安凝呢喃著,“現在的我,不是生不如死又是什麼?黎墨白,我母親被你逼著跳樓自殺,我父親因你含冤入獄……你說,我現在和生不如死又有什麼區別?”

“所以,黎墨白,如果我死了的話,你把我的黑哥哥還給我好不好?”

“安凝,這個時候你還想給我玩兒花樣?!”黑哥哥那是小柔對他的稱謂,只是長大後,小柔便再沒那麼叫過他了而已。

安凝這次徹底死了心。

她笑問黎墨白,“你告訴我,我爸現在在監獄裡還好嗎?”

黎墨白神色微微一變。

而就就是這麼一個微小的變化卻是被安凝給抓住了。

“死了啊……”安凝好似終於鬆了一口氣一樣,她紅著眼眶,忍著所有的痛,輕聲說著,“……黎墨白啊,如果哪一天,等你發現所有真相的那一天,你千萬不要哭啊,你千萬,千萬別哭。”

“安凝——!”

“否則,我會笑話你的。”

她看著他一步步後退,直到她退到窗戶邊,然後她對他說:

“黎墨白啊,我現在把心臟還給你,你把愛情還給我吧,我……不想愛你了。”

音落,背在身後的手猛地揚起,就在他驚恐的神情下,她手裡的水果刀就那麼直直的捅進了她的心臟——!!

未完待續......

書名《卓樂晏說願意 》


眼睛、鼻子、嘴巴,這個男人的每一處,都和她的兒子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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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十四,仍然是滿臉的假絡腮鬍子,真不知道他這幾日是如何洗臉的。

敏敏笑看看我,又看看十四,最後得意洋洋地說:“你們慢慢說吧!我先出去了。”說完還向我眨了眨眼睛,轉身出了帳篷。

十四看著我默了好一會子,道:“這次多謝你了!”我一笑說道:“我們認識多久了?四年多的交情,這些年來你對我也頗多照顧,還要說謝,太生分了吧?再說了,沒有我,你們的人也不會讓你有事情的,我只是趕巧了而已。”

他低頭笑了起來,忽又斂了笑意問:“聽說八哥胳膊燙傷了?”我斂了笑意,輕嘆了口氣說:“他待會要見你,你自個去問他吧!”他怔了一下,問:“在哪裡見?”我說道:“他一會過來,就在蒙古人營地見。”

十四聽後笑嘆道:“好法子,蒙古人本來就對太子爺不快,這次太子爺又把蒙古人的營地翻了個遍,卻根本沒有他所說的賊,蒙古人正惱著呢!他現在對蒙古人應該敬而遠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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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敏奇怪地問我:“他出去幹嗎了?”我回道:“因為他這幾日就要回京了,所以去和要好的朋友告個別。多謝他們平日對我的照顧。”我這個謊言實在禁不起推敲。可敏敏畢竟才十四五歲,她阿瑪又一向嬌寵她,涉世未深,她也未多想,湊到我身邊坐下,問:“你得空也教我唱戲吧?”我怔了一下,不知道何來此話題,納悶地看著她。

敏敏笑嘻嘻地說:“他都告訴我了,他就是因為聽了你為他特意唱的曲子,才對你動了心思的。”我無奈地笑著,這個十四不知道還編造了些什麼鬼話來哄小姑娘。只得順著她說:“好啊!”

她微微猶豫了下,問:“十三阿哥喜歡聽戲嗎?”我笑說:“喜歡的,十三阿哥雅擅音律,特別精通彈琴和吹笛,在京城公子哥中很是有名的。”敏敏聽完,默默無語,凝視著前方,痴痴想了半晌,幽幽說:“真想聽聽他彈琴吹笛,肯定很動聽!”

她猛地拉住我的手,問:“你聽過嗎?告訴我,當時是怎麼回事?他什麼表情?奏的什麼曲子?他穿什麼顏色的衣服?他為誰奏的?”我被她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幾次想開口卻又閉上了嘴巴,直到她問完後,才一臉抱歉地說:“我也沒有聽過呢!”

她一下子滿臉的失望,我趕忙說:“如果明年塞外之行,你和十三阿哥都在,我一定讓他奏給你聽!”她一下子滿臉喜色,可忽而又臉帶納悶地問:“你和十三阿哥很要好嗎?”我忙笑說:“我十三歲的時候,兩人就一塊玩了。的確挺要好的。”心中想著,幸虧現在有十四這個擋箭牌,否則只怕敏敏要想歪了。敏敏聽完,滿臉毫不掩飾地羨慕之色,我心裡長長嘆了口氣,極其溫柔地對她說:“我一定會讓你聽到十三阿哥特意為你奏的曲子的。”

敏敏感激地朝我一笑,復又黯然低下頭。喃喃自語道:“他的福晉肯定能經常聽到他奏曲子。”我不知如何回應,連完全接受一夫多妻的古代人都不能免去嫉妒難受。八阿哥他可懂我心?為這份感情受苦地不僅僅是他,我的抗拒,我的無奈,我的委屈,我的掙扎,他可能明白?轉而又想到八福晉,安親王嶽樂的外孫女,身份尊貴,可也留不住丈夫的心,我因為她在難受,她若知道我,又何嘗不會心痛呢?畢竟用現代人的眼光看,我才是那個理曲者,是破壞人家婚姻的第三者。即使八阿哥能一切如我所願,可這個十字架也註定揹負終身了!

兩人都心緒滿懷,各自神傷。十四掀簾而入,敏敏忙站起,一面說:“我出去了。”一面匆匆而出。

十四笑著走上前,給我恭恭敬敬地請了個安,我唬了一跳,忙側身讓開,“你這是做什麼?”他笑道:“好嫂子!從今後該我給你請安了。”我臉騰地一下變得火燙。想罵他,可又找不著詞。只能尷尬地站著。

十四看我如此,倒是再沒打趣我,只是目視著我。過了半晌,感嘆道:“八哥終於得償多年所願!”我嗔道:“我走了!不聽你胡言亂語!”

十四倒是沒有攔我,可我自己走了幾步,忽停住回身問:“你什麼時候回?”十四回道:“明晚上就走!”我點點頭說:“你可別再編那些沒譜的事情哄敏敏格格了!到時候我可沒有辦法圓謊。她現在都要跟我學唱戲了!”十四笑說:“那你就把當年唱給十哥的戲教給她唄!”我搖搖頭,嘆道:“將來還不知道如何向敏敏格格解釋呢?也不知道她肯不肯原諒我?”

說完,轉身出了帳篷,心裡幾絲茫然,當時的我們哪有這麼多煩惱呢?如今的日子卻是時時小心,步步謹慎。謊言、欺騙和鮮血的日子。我曾經以為因為知道歷史,所以我可以趨吉避凶,可我最終還是一步步無可奈何地被捲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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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就被敏敏打發人叫了來,說什麼晚上就要走,再見要三個月後呢!讓我們再抓緊時間多聚聚,我看著敏敏,面上淺淺笑著,心裡卻很是苦澀,她是如此純真善良,將來一日當她知道我利用了她時,從此後,她是否不會再那麼相信別人了?

星垂平野闊,風吹草輕舞。敏敏護著我和十四從營帳出來,三人各自牽了匹馬做樣子,一路都是默默地。三人正在慢行,身後腳步聲匆匆,我心中一動,回身看,果然是八阿哥,停了腳步等著他。敏敏卻是一驚,一個閃身,已經擋在了十四身前。

我忙對敏敏說:“格格,沒事的,八阿哥知道我們的事情!”敏敏這才表情一緩,側著腦袋看著十四說:“你面子可真夠大的,走時居然有八阿哥和我送行!”十四笑嘻嘻地說:“不敢!不敢!”

八阿哥順手接過我手中的馬韁繩,走在我身側,十四反倒是走在前面,我忙趕了幾步,和十四並肩而行。把敏敏和八阿哥落在後面。

敏敏看我和十四兩人誰都不說話,以為兩人是傷別離。緊走了幾步,拉著我胳膊,眼睛卻瞅著十四說:“你若真有心,回去好生想法子向皇上把若曦討了去。看著若曦心事重重的樣子,我都心疼呢!”

我趕忙想岔開話題,十四也趕著說:“不再耽擱功夫了,我走了!”說完望著立在我們身後的八阿哥。八阿哥含笑點點頭。他又看著敏敏,笑說道:“這次的恩情先記在心裡了,容後再報!”敏敏一撇嘴,說:“我是看若曦的面子,你若真想報恩,以後好生待若曦就行了!”

十四尷尬一笑,再不敢多說,朝我點點頭,翻身上馬,策馬疾馳而去。我目注著他遠去的背影,想著,送走他,一塊石頭也算落地了!下面就該仔細想想我和八阿哥的事情了。

敏敏看我一直目注著十四消失的地方,輕輕搖了下我的胳膊柔聲說:“我們回去吧!”我收回目光,側頭看著她,心中內疚,忍不住問道:“格格!若有一日,你發現我做錯了事情,你會原諒我嗎?還會象現在這樣對我嗎?”敏敏一呆,不知我何出此言,滿臉的疑惑。但看我一直目注著她,她認真想了想,回道:“我不知道。看你做錯什麼事情了。你會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呢?”

我忙搖搖頭,強笑道:“只是問問而已!誰叫格格身份尊貴,只不準哪日無意中就得罪了格格。所以先討個平安符。”敏敏撅著嘴說:“虧我還把你當個知心人呢?這種話都說的出?”說完,放開我的胳膊就往回走。

我忙拉住她的手,一面走著,一面說道:“就是我也把你當知心人,才會害怕呀!”她腳步慢了下來,反手握著我的手,側頭說道:“我們草原兒女認準了的朋友,不會輕易放棄的。”我側頭看著她點點頭。兩人都是一笑。可她的笑坦然大方,而我的卻含著幾絲不安。

八阿哥一直默默跟著我們,到了營地,敏敏和我們分開,自回了自己營帳。目送她離去,我也想回去,八阿哥柔聲說:“去我營帳裡坐坐!”我想了下,微微一頷首。他率先而去,我隨後跟著。

進了帳篷,他吩咐李福守在門口。兩人靜靜相對站著,他伸手攬我入懷,我依偎在他懷裡,頭枕在他肩上,鼻端有他身上的藥香。我猶豫了半晌,緩緩伸出雙手環上他的腰,他身子一緊,更是緊緊抱著我。

兩人默默相擁了半晌,他在耳邊輕聲說:“等九月回了京,我就求皇阿瑪賜婚。”我靠在他肩頭,沒有回話,只是環著他腰的手緊了緊。

又過了一會,他放開我,牽著我的手坐到榻上,我問:“胳膊好一些了嗎?”他點點頭,微笑著說:“燙傷本就沒有多嚴重,不過是太醫看著皇子受傷都份外緊張,而有所誇大!箭傷有九弟購來的藥也恢復得很快。再養上半個多月,騎馬就應該沒有大礙了,在回京前一定教會你騎馬。”

我微微一笑,問:“要我讀書給你聽嗎?”他搖了搖頭,道:“未入宮前,一本宋詞還認不全。可現在連《本草綱目》都讀過,真沒有幾個女子象你這麼愛讀書的。”我一面想著那還不全是為了討好康熙,一面笑回道:“在宮裡閒著也是閒著,就胡亂看書了。”他笑著瞅了瞅我,說:“我聽十四弟提起過,你曾為十弟唱過戲。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面子,聽你一曲呢?”

我回道:“那是現炒現賣的,今日可不應景!”低頭笑著,想了想,站起,走到桌邊隨手拿起瓶中插著的杜鵑花,湊在鼻端一聞,看著八阿哥側頭一笑,開口唱道: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滿園花草,香也香不過它,我有心採一朵戴,又怕看花人兒罵。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茉莉花開,雪也白不過它,我有心採一朵戴,又怕旁人笑話。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滿園花開,比也比不過它,我有心採一朵戴,又怕來年不發芽。”

自小學跳舞時,母親就一再強調不管是唱歌還是跳舞都是先感動自己,才有望感動別人。心神沉浸在少女在滿園花草中乍見茉莉花的驚喜中。我不看他,自顧腳步輕轉,表情時喜,時憂,表現對花的喜歡,卻想摘而不能摘的躊躇悵惘。一曲唱畢,我側頭斜睨了八阿哥一眼,他神情微怔地看著我。我眼眸一轉,輕笑著揚手把手中的杜鵑花,拋到八阿哥身上,他下意識地伸手接住。我再不看他,徑自出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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