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5 孫子拋出《紅樓夢》十問,奶奶憑藉自身經驗,一一回答,孫子佩服

孫子文淵是小“紅迷”,通讀《紅樓夢》全文三遍,卻對《紅樓夢》的社會背景一知半解。這就讓孫子文淵在讀書時經常困惑不已,有時上網查找相關的資料或去圖書館查找相關的圖書也沒有精準的解答,甚至讓人誤入歧途。就在孫子文淵困惑不已之時,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奶奶卻為孫子一一解答了書中的難題。孫子拋出《紅樓夢》十問,奶奶憑藉自身經驗,一一回答。

孫子拋出《紅樓夢》十問,奶奶憑藉自身經驗,一一回答,孫子佩服

紅樓夢劇照

孫子:奶奶,您那個年代都是什麼樣的人愛讀《紅樓夢》?

奶奶:我出生那時都是民國十年了,1921年,末代皇帝溥儀還在皇宮哪!三年後,溥儀才被趕出紫禁城。要說《紅樓夢》,只有三種人看,達官貴人、出身書香門第的人、高等學校的學生,而一般識字的人沒有時間看,更別說那些大字不識一籮筐的下層百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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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儀

孫子:我是想問問清朝的時候都是什麼人喜歡看《紅樓夢》?

奶奶:那時,我雖還沒出生,但我小時候聽我的姑姑講過,她可是服侍慶親王福晉的僕婦,知道很多王公府邸,世家大族家中的事情。在當時,《紅樓夢》在府邸世家中影響很大。書中描寫的又是府邸世家內部的情況,所以這部書不但王府和世家中案頭都有一部,而且不少人還續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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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親王福晉

孫子;不就是高鶚續寫了《紅樓夢》後四十回嗎?

奶奶:不只有高鶚,如那時的才女西林太清夫人也續寫了《紅樓夢影》二十四回,還有一個叫延齡的也續寫過。

孫子:那這些我不知道,當時那些旗兵營房中看《紅樓夢》嗎?

奶奶:旗兵營房中的很多人連聽都沒聽過《紅樓夢》,更別說看了。旗人很多人不上學,十五六歲時,就可憑藉弓刀石馬步箭考取馬甲或步甲。考上後,他們就能有餉米和餉銀,這就是後來所說的旗人“鐵桿莊稼老米飯”。清朝政府在旗營中為他們辦了官學,並且上學還發錢,但他們以上學為恥,只喜歡考取馬甲或步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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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旗兵

孫子:不上學,早晚會被淘汰,這就是不上學的結果。

奶奶:政府發錢還沒有事做,所以很多旗人為了打發時間也只能提籠架鳥,逗蛐蛐了。時間長了,免不了被社會淘汰。

孫子:奶奶,《紅樓夢》二十九回中清虛觀張道士向賈母給寶玉提親,說道“根基家當倒也配得上……”,賈母的回答卻是:“不管她根基富貴,……便是那家子窮,不過給他幾兩銀子罷了。”這裡說的“根基”和“根基富貴”是什麼意思?

奶奶:根基就是“門第”,而“根基富貴”則是“門第的經濟現狀”。《紅樓夢》中賈家是世家大族,在過去世家大族的婚姻講究兩點:(1)強調門第,就是現在說的“門當戶對”(2)不計貧富,不講究對方的窮富。賈母的意思就是隻求對方“門當戶對”,不論對方貧富,即使對方窮也只不過送些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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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版賈母劇照

孫子:能與賈府那樣的世家地位相媲美的,應該也很富有不會太窮吧?

奶奶:那可不一定啊!很多王公府邸和世家大族,雖然門第很高,但沒有官職沒有實權,也只能靠俸銀俸米和一些地產生活。因為家中開支很大,最後甚至入不敷出。所以,他們地位很高,但並不富裕,甚至沒有那些在地方上掌管茶葉、鹽業、海關的低級官員有錢。不是有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嗎。

孫子;我想起來了,在清朝一些地方上的督撫和京城一些軍機大臣,他們雖然比起那些有爵位的宗室王公,世功勳爵地位低,但他們有實權有官職,每年到手的銀子比那些宗室王公多得多。

奶奶:這就是了,門第高不一定富裕,門第低的不一定貧窮,受到很多因素的影響。那時,富商大賈甚至更有錢,但他們的社會地位低啊!在講究門當戶對的時候,他們一心想攀上地位高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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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家族

孫子:《紅樓夢》中王夫人為賈寶玉選侍妾,為何選中襲人,而不選更漂亮的的晴雯呢?

奶奶:我上面講了,府邸世家的婚姻,只講究門第高低,不計其他,甚至連貧富也不計較。而對個人的要求,那是一定要選擇賢惠的姑娘。那時的賢惠可僅僅是現在所說的能幹,不僅要能幹還要大度。而相貌上,也不似現在的審美觀,尖腮猴臉的就是漂亮,那時講究福相,臉大、有肉、白胖。王夫人選擇襲人主要是看到她性情和順、舉止端莊,而不像晴雯那樣小肚雞腸,尖嘴利舌。過去與現在,在評價一個姑娘的相貌和品性上都有很大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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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人

孫子:奶奶,這些你不細講,我還真不知道。還有《紅樓夢》中周瑞的媳婦和來旺的媳婦為何被稱為周瑞家的、來旺家的?

奶奶:這種稱呼是滿洲舊俗,過去都稱姨兒家的男人為“姨家的”,簡稱“姨的”,這就是直接把姨兒的男人當成姨兒家的人,或姨兒的人,反映了滿族女性的地位。過去旗人家庭中,女兒的地位相當高,甚至管理家裡的“財政外交大權”。長大後,還要參加選秀,說不定還能選進宮裡,那身份就高了,所以旗人家的女兒很受到重視。滿族人重男輕女的觀念輕,只要女性有能力,有魄力,就可能當權。當年的慈禧太后當權,就受到八旗兵的擁護,他們認為同治和光緒沒有能力執政,而身為女性的慈禧有能力,那就擁護慈禧當權。在清朝,只有三位掌權者有資格被稱為“老佛爺”,一位是康熙,一位是乾隆,另一位就是慈禧,而嘉慶只能被稱為“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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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

孫子:奶奶你說得有點多,我只問你《紅樓夢》的問題,你給我扯出這些。

奶奶:那你關於《紅樓夢》還有哪些問題?

孫子:《紅樓夢》中“壽怡紅群芳開夜宴”一回寫到寶玉與芳官都散著褲腳,為何說是極為放縱(不守規矩)的表現?

奶奶:這在過去就是放縱,不守規矩的行為,以前不論男女褲子下緣(奶奶比劃著自己的褲腳)都要緬上,用腿帶系起來。腿帶一般是黑色的,穿孝時用白色或灰色的。年輕的小姑娘都是用紅色的。腿帶是用絲線或棉線織成的,寬大約在一寸,長可達尺,兩頭有穗,主要為系腿時易於掖上。平常不輕易散褲腳。所以,寶玉與芳官都散著褲腳被認為是放縱(不守規矩)。其實,就像現在歪帶著帽子,趿拉著鞋,在家裡還可以,出門那就是不禮貌的表現。只不過,寶玉是世族家的公子哥,要比平常講究,即使在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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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著褲腳女子

孫子:原來如此。那奶奶,在《紅樓夢》中很多丫鬟的名字都由主子起的。過去在府邸世家的丫鬟的名字也是由有主子起的嗎?

奶奶:過去,府邸世家的丫鬟只有那些貼身服侍主子的才被起名字。當然所取名字的文雅程度主要取決於主子的文化程度,而大部分沒有《紅樓夢》中的那些丫鬟的名字文雅。我小時候聽姑姑說,有個名叫“豬八戒”的丫鬟被從宮中派出到了慶王府。當時很多人都很奇怪,便問這個丫鬟“一個姑娘哪有叫你這種名字的?”沒想到,這位丫鬟嚴肅地說:“這是上賞的”,也就是當時的瑾妃,就是那個被淹死的珍妃的姐姐,給這位服侍她的丫鬟起的名字。那時,主子給太監或丫鬟起的名字,他們都很珍惜,比他們父母起的名字還要受到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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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歲月

孫子:哈哈,這在書中很難看到啊!真佩服奶奶!明天,我還要問奶奶一些問題。

奶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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