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9 《月亮與六便士》:毛姆真正探究的是什麼?

“他,抬頭看見了月亮,而腳邊的六便士卻在夜裡無聲的反射著幽冷的月光...”

《月亮與六便士》:毛姆真正探究的是什麼?

在我還是學生的時候,我一直以為《月亮與六便士》是一本很難啃的經典名著,就像《安娜·卡列裡那》或者是《茶花女》那樣讓人望而卻步。

可是,無意看到這本書的故事梗概後,便萌發了強烈的閱讀興趣。本書以畫家高更的故事為原型,講訴中年男人突然像“著了魔一樣”為內心渴望,放下一切、拋妻棄子以不懈追求繪畫事業的故事。

有人解讀,毛姆的《月亮和六便士》是對“理想和現實”的一種拷問,生活之中總有人抬頭仰望月光而忽略腳下六便士。但是我並不這麼看,因為,在這部小說裡,毛姆自始自終都在討論的是對“美”的追問。

《月亮與六便士》:毛姆真正探究的是什麼?

美是什麼?

朱光潛談美,蔣勳寫美,凡是與文學藝術能沾上邊的基本都會涉及到一個核心——美,是什麼?

“為什麼你認為美——世界上最寶貴的財富­­——會同沙灘上的石頭一樣,一個漫不經心的過路人,隨隨便便的就能夠撿起來?美是一種美妙,奇異的東西,藝術家中有通過痛苦的靈魂折磨才能從宇宙的混沌中塑造出來。在美被創造出來以後,它也不是叫每一個人能被認出來的。要想認識它,一個人必須重複藝術家經歷過的一番冒險。它唱給你的是一個美的旋律,要是想在自己心裡重複聽一遍,就必須有知識,有敏銳的感覺和想象力。”

這是《月亮與六便士》裡戴爾克·施特略夫說的話。他是第一個讚賞斯特里克蘭德的人,也是第一個看出他偉大的人。人的天才,總是容易被外表和奇異的做法所矇蔽。

美是什麼,毛姆在這個時候並沒有交代清楚。他借小說人物之口表達對美的看法。同時也交代斯特里克蘭德之所以要畫畫兒,是因為內心有創造美的需求。這種創造欲,激發了讀者對美的沉思。

《月亮與六便士》:毛姆真正探究的是什麼?

美的存在?

“美的存在,渴望被表達。這才是故事發生的根源和主線。”

“月亮與六便士”,這個看起來與小說故事沒有多大聯繫的題目,卻是毛姆用心良苦的體現。從始自終,毛姆都在藉由故事發展對“美”展開探尋。

美,是難道只有藝術家才會看得到的嗎?那些追尋月光的人,只有他們才能感受到美嗎?毛姆要探索這個問題。

所以他把故事主角的原型建立在了法國作家高更的生平之上。但是,毛姆並沒有侷限於此。他知道,美並不只是藝術家的專利。他就像一個孜孜不倦的數學家,對一個世界難題展開挑戰。他想要一個解答。

他要證明,美的原質,存在每一階層之中。“月亮”和“六便士”都有美的存在,只是兩種不同的類型罷了。因此後面有了阿拉伯罕和布呂諾船長的故事。

“月亮”的美,美在對內心的自由的慰藉。而“六便士”的美,則是美在依靠雙手勤勞耕耘從而創造美滿生活的幸福感悟。

一如布呂克船長所說,“我深深的感受到‘勞動的幸福’這句話的重要意義。我是一個很幸福的人。”

“月亮”與“六便士”只是兩種不同階層或生活狀態的人。毛姆藉此為題不就是想反駁世人對那些追尋月光的人的鄙視和認為“勞動是幸福是句空話”的無禮嗎?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生活在自己喜愛的環境裡,淡泊寧靜`與世無爭,這難道就是糟蹋自己嗎?於此相反,做一個著名的外科醫生,年薪一萬磅,娶一個美麗的妻子,就是成功嗎?我想這一切取決於一個人如何看待生活的意義,取決於他認為應對社會盡什麼義務,對自己有什麼要求?”

這一段話,毛姆並沒有藉助故事人物的口講出來,而是直觀的表述了自己的看法。同樣的,毛姆也借這段話,將“月亮”和“六便士”闡述得十分清楚。同時,也告訴你如何去發現自己內心的那種美。

無論你是藝術家,是外科醫生還是開荒種地的種植園主,你都能擁有到屬於自己的“美”。美,是無私的,它是宇宙混沌時就存在世間的東西。它根源於人的內心,同時也藏匿於人的內心。只是,藝術家比普通人更有善於發現它的眼睛。

《月亮與六便士》:毛姆真正探究的是什麼?

如何發現美?

“而要發現內心的美,取決於你如何看待生活的意義以及你對自己有什麼要求。”

每一個人都有追求生活的權利,當你和別人是完全兩個類型的人時,別把“仰望月光的人”當作神經病,也別把“低頭撿便士”的人看的毫無追求。要知道,生活是自己的。別把你的追求強加在別人的生活之上。

無論是追尋月亮還是低頭尋找便士,要對美懷有一顆包容的心。就像毛姆在小說結尾寫的一樣:“我的亨利叔叔在威斯特臺伯爾教區做了二十七年牧師,遇到這種機會就會說:魔鬼要幹壞事,總可以引證《聖經》。他一直忘不了一個先令就可以買十三隻大牡蠣的日子。”

當你內心有了一種對創作的慾望的時候,不要鼓勵每一個人也像你一樣去追求內心。因為,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心中“美”的呼籲,或者每一個人對美的追求不同。當你已經抬頭看見了月光,就讓那些只看到“六便士”的人平靜安詳的數手裡具體的數量吧。

“不干涉,是一種善良。你有你的月光要追尋,他有他的生活要去感受。”

幸福,就是各自內心的平安喜樂。

一如小說快要結尾時,布呂諾船長所說:“我對他感到同情是沒有什麼可奇怪的,因為,儘管我們兩人可能誰也不知道,我們追尋的確是同一樣東西--美。”

“從某一種程度來說,我也是一個藝術家。我在自己的身上也深深感受到激勵著他的那種熱望。但是他的手段是繪畫,而我的是生活。”

美,是什麼?《月亮與六便士》裡沒有給出答案。但願,你能在自己的幸福裡找到的美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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