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夜裡9點。
我在自己老家的床上，敲文字。
爸爸媽媽已帶著小外甥，在樓下睡覺了。
鄰居家養的土狗，時不時吠兩聲，
顯得對面高速路上汽車飛馳的聲音大得刺耳。
準備在這個假期裡讀一讀費孝通先生的《鄉土中國》，
在安靜的、農村的夜，讀這本書，應該很應景。
鄉土觀念，深入中國人的骨髓裡。
以前，我曾很多次問母親，
在這狹小、封閉、保守的山村待一輩子，膩不膩？
她的回答歷來都是否定的。
她愛這裡，即便出去見了大世界之後，她依然愛著自己的小山村。
我沒有母親虔誠，
上了大學，見識到外面的世界後，一度非常嫌棄它，
待在村子裡半個月，便會焦躁不安，
似乎再待下去，就要與世界脫軌了。
如今，隨著年歲增大，
我漸漸理解母親對這片家園的執著。
山村是她的根，生活在熟悉的土壤、田園、山丘中，她才能遊刃有餘。
日復一日的山村生活，似乎毫無變化、沒有新意、不值得一過，
但這種生活能讓她體驗到勞動的愉悅、豐收的幸福、生活的甜苦。
山村這個生活場景，並不比
我的兩點一線的城市生活，蒼白和單調。反而，更接近土地，更有地氣。
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雨聲清晰、乾淨，
山村愈發寧靜。
母親與我，兩代人
各自生活在鄉村和城市，
沒有誰比誰的生活更優越，
哪裡能夠讓我們創造價值、體驗生命的豐富性，
哪裡便是我們的根。
202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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