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徐夫人的皇后路上,最大的障礙是步夫人。
當年,步夫人和母親為避戰亂,來到江東,因貌美被孫權收入後宮。
步夫人為孫權生了兩個女兒。大女兒名叫孫魯班,字大虎,許配周瑜的兒子周循。小女兒名叫孫魯育,字小虎,許配朱據。(題外:孫權的長子和長女都與周家聯姻,對周瑜懷念之深,可見一斑。)
《三國志》對步夫人的描述是“性不妒忌(是為了反襯徐夫人“善妒”?),多所推近,故久見愛待”。
在立徐夫人還是步夫人為後的事情上,孫權和大臣們僵持了十多年。期間,宮內皆以“皇后”稱呼步夫人,皇親上疏也都稱呼步夫人為“中宮”。
遠在吳郡的徐夫人,所爭取的,僅僅是一個名分;“寵冠後庭”的步夫人,所缺少的,僅僅是一個名分。
後來步夫人薨逝,大臣們做順水人情,上表為步夫人請正名號。
孫權的冊封文書裡滿滿都是遺憾:因為戰亂不止,天下未定,也因為我媳婦你賢良淑德心胸寬廣不在乎這些虛名,我才沒及時立你為後。總以為我們兩夫妻相扶相持的路還很長,沒想到你卻一個人先走了。現在才給你這些尊榮,還有什麼用呢!我傷心啊!我難過啊!
惟赤烏元年閏月戊子,皇帝曰:嗚呼皇后,惟後佐命,共承天地。虔恭夙夜,與朕均勞。內教修整,禮義不愆。寬容慈惠,有淑懿之德。民臣懸望,遠近歸心。朕以世難未夷,大統未一,緣後雅志,每懷謙損。是以於時未授名號,亦必謂後降年有永,永與朕躬對揚天休。不寤奄忽,大命近止。朕恨本意不早昭顯,傷後殂逝,不終天祿。愍悼之至,痛於厥心。今使使持節丞相(醴陵亭侯雍)奉策授號,配食先後。魂而有靈,嘉其寵榮。嗚呼哀哉!
步夫人葬於蔣陵,孫權死後也葬在蔣陵。
後記:
大虎在周循早死後改嫁重臣全琮,被稱為“全公主”。小虎被稱為“朱公主”,在朱據亡故後改嫁劉纂。
命運糾纏的大王夫人和小王夫人
孫權有兩位王夫人。
出身琅琊的王夫人,被稱為大王夫人。出身南陽的王夫人,被稱為小王夫人。
大王夫人和小王夫人都經由選妃入宮,兩人都為孫權生了兒子。不同的是,大王夫人更得孫權歡心,在宮中地位僅次於步夫人(寵次步氏)。
步夫人和孫登相繼離世後,孫權立大王夫人的兒子孫和為太子,也一直有意立大王夫人為後,母子二人母憑子貴子以母榮。
當時得令的大王夫人無所顧忌,將其他略受恩寵的妃嬪都趕出了宮(孫權不是最討厭善妒的女人?),其中就有被迫與幼子孫休分離的小王夫人。之後,小王夫人一直住在公安(湖北省荊州市),去世後就葬在當地。
排除了所有競爭對手,大王夫人卻還有一個打不贏的敵人。步夫人的大女兒大虎非常討厭大王夫人,總是向父親吹耳邊風,絮叨大王夫人的種種不妥不當。
有一次孫權病重,大虎跑去對孫權說,大王夫人“言有喜色”,大概是覺得兒子當皇帝的日子近了。孫權大怒,狠狠地責罵了大王夫人。不久,大王夫人“以憂死”。
後記:
小王夫人的兒子孫休、孫和的兒子孫皓後來相繼即位。孫休在位時追封母親小王夫人為“敬懷皇后”,孫皓在位時追封祖母大王夫人為“大懿皇后”。
孫休的皇后是小虎的獨生女,後被孫皓“逼殺”。(小虎是孫休同父異母的姐姐,孫休娶了外甥女。)
霸道君王與小宮女
在孫權的各位妻子中,潘夫人以其曲折的命運獨樹一幟。
潘夫人的父親是一個小官,因為犯法被處死,潘夫人和姐姐被送進宮中“織室”(絲織作坊)。不知道怎麼,被孫權相中,納為後宮。
後來潘夫人有孕,臨產時做了一個夢,夢見有人要給她一個龍頭,她曲起雙膝接受,就生了兒子孫亮。孫亮是孫權最小的兒子,出生時孫權已經61歲,老來得子,疼愛異常。其後,孫權廢孫和,立7歲的孫亮為太子;第二年,立潘夫人為皇后(69歲的孫權終於有皇后了!)。
潘夫人不止是善妒,《三國志》說她“險妒容媚”(陰毒妒嫉,巧於諂媚)(再次疑問:孫權不是最討厭善妒的女人?),害了很多人(袁夫人等甚眾)。
孫權病重,潘夫人向人請教呂后專制的故事,似乎有意效仿。但是潘夫人服侍病重的孫權很是殷勤,以致自己也累倒,在她昏睡的時候,被一群宮女勒死。宮女們謊稱潘夫人是暴病身亡,事情敗露後被處死。不久孫權即病死,與潘夫人合葬蔣陵。
後記:
野史說潘夫人是“江東絕色”,被孫權稱為“神女”。
宮女們謀殺潘夫人的原因不明不白,《資治通鑑》認為是朝臣策劃的奪權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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