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哈蒙德:我是如何進入Top Gear節目組的

理查德·哈蒙德:我是如何進入Top Gear節目組的

理查德·哈蒙德:我是如何進入Top Gear節目組的

摘錄自《ON THE EDGE:MY STORY》

作者:Richard Hammond

翻譯:張金星

僅供英語學習交流,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


我一直很喜歡保時捷911,而我現在就開著一輛,等著待會兒去新Top Gear節目組面試。這車從沒掉過鏈子,雖然我一直擔心,當然我也知道,總會一天,它會壞掉,到時我一定會傷心欲絕。但是現在沒時間沉思過去併為之前經手的車多愁善感了。此時此刻,我必須啟動911,開上大概半英里,繞過前面那彎,走進一個電視演播廳,拿出我所有信心,去面試一份對我來說此生最最期盼的工作。

當我到達演播廳外時,Richard Porter招呼了我,他是一名汽車記者,當時在節目裡做研究員,現在還在節目組,不過改做劇本編輯了。他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小夥,穿著略顯學生氣的衣服,眼鏡不時地閃閃發光,如同他那靈活的百科全書式的腦子,他簡直通曉所有有關汽車的事,經常讓別人發現自己又尷尬地說錯話了。不可避免地,我們談起了車,他很欣賞我的911,所以我立馬覺得這就是我喜歡共事的那號人。我進了演播廳,見到了攝製組成員,簡直把我驚呆了,那麼多人。當我們為Men and Motors頻道拍節目時,只有我和我的助手Sid兩個人,他負責攝像、錄音還有導演。突然間,我就見到了這麼一隊人,有專業的攝像機操作員,錄音師,燈光師,各種助手以及助手的助手。我簡直嚇壞了。隨後我被介紹給另一個人,他不比我高多少,表情很熱情友好,能讓人立馬產生信任感,立馬會讓人喜歡上他,後來知道,他就是Andy Wilman ,他那時的頭銜是節目編輯,現在還是,不過其實叫他節目創始人之一更恰當。他和Jeremy Clarkson最先產生做一檔全新汽車節目的想法,然後說服了BBC.他笑著跟我握了手,並做了自我介紹。他之前給我打電話通知我面試,所以我們說過話,不過這是第一次見面。

之前在電話裡沒說幾句,現在見了面也能很熱乎地聊起來,他把我領到演播廳旁邊並給我打氣,大概是說:別來地方衛視那種胡謅八扯的東西,稍微收斂一點,不要一驚一乍,這是一檔成熟的節目,不是你之前那種過家家。他竟然給我了一些暗示,暗示節目想要的是哪種效果,這使我信心大增,因為至少在我看來,他是向著我的。滿懷爆棚的信心,面試開始了。Andy坐在了攝像機旁邊的座位上,示意大家安靜,燈光就位。首先是準備一段兩分鐘的獨自試鏡,評價演播廳的一輛車,那是輛斯柯達速派。我繞著它一邊慢慢踱步一邊指出這車的缺陷,還說了點優點,語言儘量幽默而且表達清晰,同時還得躲開地上的電線。面試的第二部分就是主持一段類似於現在Top Gear的新聞橋段,為了這段,我需要跟傳奇人物-Jeremy Clarkson-一起錄。

他跟我一樣,也在當地的電臺工作過,隨後又努力奮鬥,在衛視臺主持上了汽車節目。跟Jeremy Clarkson見面對我而言就像一個菜鳥賽車手獲邀同Stirling Moss(前英國F1車手)比賽一樣榮幸。而且我這第一次見他就得在攝像機前跟他插科打諢。面試每個候選人時他都會出面,所以同樣的流程他肯定都做了幾十次了,可這也沒讓這環節變簡單有趣點。我們為汽車爭論,討論我們最喜歡的老車,把當週的汽車新聞噴出翔,就跟我們現在節目裡那樣。他嘲笑我小矮子,我嘲笑他傻大個。我們一起嘲笑開電動汽車的二貨。我們也都贊同哪怕再小的汽車都應該裝V8發動機,整個過程就跟和老朋友見面談天一樣。我們本可以坐在工具箱上喝著茶一直談,直到我不得不啟程回家。可該結束的還是要結束。旁邊廂房裡下一位面試者已經在等著了,所以我不得不離開,讓其他人接著面試。

鑽進車裡回家的路上,我沒有因為貌似剛才表現很好而興高采烈,反而是一陣失落。我剛在演播廳跟那一群人度過了那麼美好的一段時光,我們侃侃而談,笑東笑西,我也知道,不管誰得到這份工作都會度過一段精彩的時光,除了能參與到一檔優秀的汽車節目,還能有一群這麼棒的同事。我當時已經理所當然地認為我絕不可能得到這麼好的一份工作了,所以會對任何得到這份工作的人滿懷羨慕和嫉妒。

在回家的路上,我給Mindy(哈蒙德妻子)打電話說了說面試感受。她並沒有對我的悲觀態度感到驚訝,還安慰說我已經做得很好了,而且面試過程這麼愉快,儘管我已經確切地告訴她我沒戲了。Mindy是個很有耐心的女人,有時我甚至覺得她比我更瞭解我自己。

事實上,很大程度上講,就是因為我對汽車強烈的熱愛,而且又在從事媒體相關工作,所以才有機會認識了Mindy。熬過了近十年靠信用卡度日、四處住單間的時光,在那十年間,我作為自由職業者,在電臺當主持人,努力養活自己,還要照料自己那幾輛破爛的汽車和摩托車。之後我試探性地找到了一份正式工作,是在倫敦郊區的一家公司總部當公關專員。在那一段短暫的時期,我領著高工資,還有醫保和養老金,最棒的是,不出所料,公司還給配了車。我甚至很享受每天開車上班的過程,整整42英里,開著公司配的新車,不用擔心拋錨,也不用擔心漏機油。可是後來,有一個念頭越來越強烈,那就是應該去過我想要的人生,而不是這樣得過且過,所以我又回去了媒體行業。

在離開之前,我認識了Mindy,她跟我在同一間辦公室,我喜歡她曼妙的曲線,金黃的秀髮,大方熱情的性格,迷人的身姿和無處不在的幽默。她就是我的女神,可我覺得我壓根兒沒機會追到她。她後來告訴我,自打她第一天在辦公室看見我,一個頭發修長、面色蒼白、穿著地攤貨的瘦弱小可憐兒,竟然能奇蹟般地進這家公司,就已經對我產生好奇了,猜測我可能“有點兒意思”。事實上,我們第一天見面就已經互相產生了好感。走到一塊兒只是時間和方式問題,不是能不能的問題。

我們工作累了會一起翹班出去歇會兒,那時我們都還抽菸,然後就像小年青一樣站在牆後聊天,還都想找藉口在抽完一根後再點上一根,這樣便能在一起多待一會兒。後來想想,才覺得我們倆當時真是太傻太膽小了。因為我們那時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都想在下班後約會,可我們都沒有勇氣和自信先說出來。

直到有一天我得到兩張某個汽車賽事相關的宴會門票,事情才有了進展。我決定拿門票當藉口,鼓足勇氣,像一個飽受愛情折磨的小學生一樣約Mindy出去。好吧,說實話,其實也不是我直接去約人家的。我請了老闆的司機Terry幫忙,他若無其事地走到Mindy辦公桌旁,告訴Mindy我有兩張宴會門票,問她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這簡直就跟學校裡那種“嘿,我哥們喜歡你,想泡你!”沒什麼兩樣。不管怎樣,這事兒成功了!Mindy答應跟我一起去。我傍晚去她的公寓樓接她,她穿著一件緊緊貼身的藍色禮服開的門,驚豔到我當時差點兒噴鼻血。這是私下的約會,所以也不再有工作中的拘謹。我們在宴會上說說笑笑,偷香菸,談論音樂和電影,最終,像高中生一樣擁抱接吻。

之後的約會是在她的公寓附近,一起溜她的兩隻愛犬。我記得當時都驚呆了,她本就很小的公寓房間竟然還養著兩隻狗,一隻邊境牧羊犬,一隻德國牧羊犬。更讓我感動的是,她每天中午吃飯時間都偷偷開車回家溜會兒狗,怕它們在家孤單。

我們第三次約會是在當地的一家跑馬場,在那兒,Mindy展示了她久經沙場的女騎師風範。而我在一匹胖乎乎的駑馬上被顛得死去活來,像一隻猴子爬在一架鋼琴上一樣滑稽。

我們的第四次約會是Mindy開著車帶著她的狗去我住的地方,在Chiltern山腳,Chiltern山橫跨在倫敦和牛津之間。我們一起爬山,扔木棍讓狗去撿,談論鄉村。在回家的山間小樹林裡,我們彼此擁抱,就在那一瞬間,我深深的愛上了她,也意識到我遇見了自己人生中的靈魂伴侶,同時也是一輩子最好的朋友。

Mindy的友情與支持從一開始就接受了嚴峻的考驗。她跟我在一起時,我剛放棄穩定的工作、養老金還有公司配車,轉而回去投身媒體行業。我得到機會能時不時地去給Granada電視臺的Men and Motors頻道做一些汽車專題。不久我又破產了,只是這次慘到連車都沒的開了。Mindy會把她的車借給我開,或者送我到一個當地的車庫,在那兒我花幾英鎊就能租一輛紫色的日產瑪馳開一天。她理解我討厭開一輛租來的瑪馳去做節目,因為沒面子。當我找不到工作大發雷霆時,她也能理解我。當情況很糟糕,甚至警察都要找上門時,她不光給我錢解決困難,還好言安慰我。哪怕有一點兒高興的事兒,她都會陪我慶祝。我們越來越親近,最終,老天賜給了我們第一個寶貝女兒-伊莎貝拉。我們在2002年5月結婚,我當時仍然沒有正式工作,還在四處兼職,做電視主持人、汽車記者、電臺主持人,有時也做攝影師,以此來努力養活我們一家三口,還有我們一起養的第一隻狗-Pablo.我們搬家到了Cheltenham,位於Cotswolds邊上的一個美麗的溫泉小鎮。因為Mindy的家人在這附近,而且這地兒既離倫敦足夠遠,有一定的獨立空間,又沒有遠到去倫敦不方便。現在,我正開車往家趕,回家訴說我為這份夢想中的工作所做的這次面試。

Top Gear節目組需要花幾個月時間才能最終確定錄用誰。這期間我跟Andy Wilman 聯繫過好幾次,他告訴我他們正在仔細考慮,一旦有消息就會馬上通知我們。我更加沒什麼盼頭了,覺得最終會是接到一個電話,告訴我說“謝謝你參加我們的面試,很遺憾……”

記得那一天,電話突然響了,我當時正在桌子旁邊為Men and Motors頻道寫一篇關於一款雪鐵龍新車的稿子。那是在我Cheltenham家裡的一間小辦公室裡,辦公室還飄著濃濃的磚牆味兒和油漆味兒。Mindy和我在一塊兒,我跟她邊聊天邊無精打采地敲著電腦。

電話響起來,聲音很大,打斷了我們的閒談。那是一個老式的帶圓形撥號盤的電話機,裡面裝的一組喇叭響起來時簡直能招來海岸警衛隊。我點起了腳跟,我們不約而同地盯著電話機。說也奇怪,我們立馬意識到這電話是Top Gear節目組打來的,是向我們宣佈面試結果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肯定,因為每天總會有十幾通電話打進來,常常是有人問我們要不要買新窗戶什麼的,或者就是通知我們如果再不還信用卡賬單就要派人來家裡搬東西抵債了。可這次我們的感覺是對的,就是Top Gear節目組打來的。我拿起聽筒,緊張兮兮地放到耳朵旁邊,然後聽到了Gary Hunter正宗的蘇格蘭口音,他是新Top Gear的執行製片人。他沒有寒暄,直奔主題:“哈嘍,Richard,我在想,你是不是願意過來,加入Top Gear節目組?”

他聲音明亮,語氣歡快,甚至可以說興奮。他正在邀請我做一份我從孩提起就夢寐以求的工作。可恍惚中我似乎聽到的是:“很抱歉,但你這次沒那麼幸運,謝謝你的參與,希望以後有機會合作”。這幾句話就像咒語一樣在我腦海中縈繞了幾個月。禮貌的語言,體貼的語調,就像你突然從愉悅的天堂掉進絕望的深淵時有人在安慰你,可你忍不住會想,既然這麼關心我想安慰我,直接給我這份工作不就得了!

我真的期望,在現實世界中,Top Gear節目組給了我這份工作。我做個深呼吸,準備像我已經練習了成百上千次那樣表示遺憾,並且希望劇組工作順利,不管誰得到那份工作都祝福他,希望以後有機會一起工作,類似這種當你的世界已經崩塌,緊緊抱著的一絲希望摔在地上任人踩踏時還要說的客氣話。然後我突然緩過神來,意識到我真的得到這份工作了。這件懸而未決的事讓我們在幾個月時間裡茶飯不思,痛苦不堪,最終電話還是打進來了,而且是好消息!

“哇哦,當然,謝謝,真是太棒了,謝謝你!”

“不客氣,哈哈,祝你好運,我們回頭再細談,很高興你加入我們節目組。”

我放下電話,看著Mindy,她已經猜到對方說什麼了,可我還是給她說了一遍。

“他們說要我加入Top Gear,我得到這份工作啦!”

Mindy哭了起來,我也激動地全身顫抖。

“謝天謝地,我終於得到這份工作了,我現在該幹什麼?”

我幾近虛脫,像是剛從地獄出來。隨後我意識到我連以後具體幹什麼都沒問一聲,什麼時候開始上班,工作地在哪兒都沒問。

“老天呀,他會不會覺得我跟一個傻蛋一樣,然後就改變主意不要我了。”

我馬上又給Gary打了回去,問了一些模模糊糊的問題,關於工作的大概。事實上,我只是想再次確認自己剛才不是犯迷糊聽錯了,想確定他們是真的給我這份工作了。他告訴我是的,我沒聽錯,然後我掛了電話,又給Mindy說了一遍我真得到這份工作了。然後我又給Gary打過去,問我什麼時候開始,去哪兒上班。在我語無倫次地拿著電話問這問那時,Mindy上樓了,在我第三次掛斷電話後,我發現她站在廚房,已經從櫃子裡摸出了一瓶香檳,準備打開。

“天吶,才11點,有點兒早呀!”我說。

她看了看我,皺了皺眉。

“媽的,管他幾點呢,你是對的,讓我們慶祝一下,一定要好好的慶祝一下。”

我們坐到小花園的矮牆上,大口地喝著香檳,談論著這工作意味著什麼:生活是不是會有變化,是不是精彩人生的開端。就在這一週前,我們已經同意賣掉這兒的房子,在Gloucestershire的農村偏遠地區買了一處破爛的小房子,這工作會不會影響我們在鄉村養一群動物的計劃?還要有孩子住的地方,可能還會再要一個孩子。一切都是未知數,關於我的新工作還有很多疑惑,可我知道,這是一份非常非常好的工作。

理查德·哈蒙德:我是如何進入Top Gear節目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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