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十六國:後從倚嘯東門事件看後趙建立者石勒的傳奇一生

“倚嘯東門”說的是石勒在他14歲的時候,隨同父親去洛陽做生意,洛陽是西晉的首都。石勒在洛陽皇宮的上東門引聲長嘯,當時的尚書左僕射王衍大驚失色,對旁人說道:“此人將來必是我晉朝的禍患!”於是派人抓他,結果被這個14歲的少年跑了。

筆者很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中國人有句話叫做三歲看大,七歲看老。其實筆者認為,這句話應該反過來說,即:大看三歲,老看七歲。世人總認為一個不平凡的人一定從一開始就不平凡。石勒就是這樣一個不平凡的人,人們推算,他應該從一開始就不平凡。

五胡十六國:後從倚嘯東門事件看後趙建立者石勒的傳奇一生

石勒

青年經歷

石勒於公元274年出生,父親和祖父都曾經擔任過匈奴別部的羌渠部的小頭目。石勒青年時,正值西晉八王之亂打得火熱的時候,此時石勒的家鄉幷州出現災荒,石勒隨同同鄉居民一起逃亡,在過程中遇到他的朋友郭敬,郭敬給他吃的東西,對他非常好。這時腦瓜靈活的石勒對郭敬說到:“正好我是胡人,會說胡語,我的族人們還比較信任我。可以去將幷州的一些胡人騙到冀州來,然後抓他們去賣。”郭敬一聽,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於是一拍即合,決定就這麼幹。

他們果真騙到了一些胡族人,在運送這些奴隸的途中,碰到了荊州刺史司馬騰,司馬騰正在籌措軍餉,於是將這些奴隸抓住,販賣去冀州。石勒就這樣從一個賣別人的人轉變成一個被賣的人。石勒被賣到冀州奴,去給一個叫汲桑的人當手下。這個汲桑格式奴隸,他是個奴隸頭目。幾年之後,成都王司馬穎(八王之亂其中一王)手下公師藩招募流民相助司馬穎,汲桑和石勒紛紛加入其麾下。他們二人長得高大,被公師藩封為頭目。成都王司馬穎被東海王司馬越打敗之後,東海王司馬越攻擊公師翻。公師翻雖然當時已有萬人,但是是烏合之眾,自然是不敵司馬越的部隊,遂兵敗被殺。汲桑、石勒於是帶領剩下的部隊,組建流寇,轉戰四方,期間汲桑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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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靠前趙政權

此時前趙政權已經建立,公元307年石勒投靠前趙政權。劉淵委任石勒為平東將軍。

石勒開始在冀州招募流民、流寇,力量逐漸壯大。石勒在自己實力發展的過程中,重用漢族士大夫,組建君子營;組建軍功曹,組建自己的制度,讓自己從一個流寇變為一個小的政權。

隨著石勒的實力不斷壯大,劉淵封其為安東將軍、平靖王、汲郡公。這裡稍作解釋一下石勒的這次職位升遷:

漢晉以來,

第一等將軍是:大將軍、驃騎大將軍;

其次是前、後、左、右將軍、衛將軍以及外戚專屬的車騎將軍;

再次就是就是徵、鎮、安、平十六位將軍;

其餘都是雜號將軍。

石勒被封平靖王不是王爵,只是劉淵打出的旗號是滅亡西晉,恢復漢室,所以他封所有投靠他的頭目為平靖王,不管是:流寇、西晉頭像過來的官員都被加了平靖王。

關於汲郡公,是個公爵爵位。隋唐之前,公爵地位崇尚,被封為公爵之後,就能合法的建立自己的一套行政系統。漢朝第一個被封為公爵的是王莽,第二個是曹操,被封為公爵是篡位的第一步。顯然,石勒的實力還沒有達到當年王莽、曹操的地步,於是他推辭了這個頭銜。

公元311年,劉聰病死,劉聰通過政變即位。為顯恩澤,劉聰封其為徵東將軍。石勒覺得現在依舊實力不夠,遂辭去徵東將軍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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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力壯大

隨著石勒勢力的發展,石勒想在許昌定都,許昌周邊的襄城、宛城、和喬郡這一帶盤踞著流寇武裝就是,大名鼎鼎的乞活軍。襄城距離許昌很近,石勒準備攻擊襄城。襄城頭目王如知力量弱小,於是與石勒結為兄弟。王如與宛城的頭目侯脫不和,於是便勸石勒聯兵攻擊宛城。侯自知不能敵,便向喬郡的嚴嶷求救。石勒連夜出擊,在嚴嶷趕到之前擊殺了侯脫,嚴嶷趕到後被石勒活捉,送入前趙首都平陽向劉聰獻俘。

石勒勢力壯大,王如十分擔心其是否會擊殺自己。於是派弟弟王離以犒軍為名,率領自己兩萬五千騎兵偷襲石勒。石勒看破了他的陰謀,連夜趕到他的側翼,擊殺王離,王如收拾殘軍,投靠王敦。

石勒收降了大量王離的部隊,並且佔據河南富庶之地,勢力壯大,於是想將自己的根據地定在河南。此時,他的二號謀臣張賓反對:河南雖然富庶,但是無險可守。石勒連戰連捷,心氣傲然,遂不聽張賓意見。

這個時候王敦給琅琊王司馬睿獻計:琅琊這個地方不好,請上奏西晉王朝表明自己想去建康(今南京)。西晉王朝已經風雨飄搖,只能許他。於是琅琊王南下,遇到石勒。石勒此時軍中爆發瘟疫,一戰被琅琊王打得大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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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用張賓

石勒這是意識到張賓的遠見,於是任命其為:參軍都尉,領騎事,負責調度後勤,仍然是他的二號謀士。張賓又出主意:我們是流寇,兵越打越少,現在可以打新蔡王司馬確,建立自己的地盤。這回石勒採納了。

石勒在行軍過程中與西晉中央王朝的丞相王衍帶領的10萬大軍相遇,石勒以2萬騎兵大勝之,並且殺死王衍,石勒一戰成名。消滅了周圍的武裝力量之後,石勒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許昌。

此時,石勒身邊流寇王彌也臣服於前趙政權。二者雖然明面上同殿稱臣,但是內心都想吞併對方。當時石勒身邊與以陳午為首的乞活軍對峙,王彌與以劉瑞為首的乞活俊對峙。王彌勢力與劉瑞勢力相當,於是向石勒求救,石勒不想救。此時張賓出來說:

陳午流寇,王迷人傑,恐為我害。

於是石勒行假道伐虢故事,先替王彌擊殺來劉瑞,然後在獲得了王彌信任的情況下,設立鴻門宴殺了王彌,收降了王彌部隊。石勒力量進一步壯大,成為舉足輕重的軍閥之一。

但是殺害一個同僚必須得師出有名,於是石勒上奏劉聰:王迷謀反,我只有當機立斷,殺了他。劉聰當然知道這是瞎話,但是劉聰現在剛剛攻破洛陽,晉愍帝還在長安,暫時顧不上,於是只是下詔斥責石勒,沒有過多的追究。

石勒想在豫州建立自己的地盤,張賓反對,理由仍然是豫州無險可守,但是石勒不聽。此時晉朝大臣劉琨意欲招降石勒,於是將石勒的母親王氏接到石勒軍中。石勒雖然對劉琨派來的使者待遇優厚,但是婉言拒絕了劉琨的招降。

公元318年,西晉王朝滅亡,東晉建立,琅琊王司馬睿在建業(司馬睿將“建康”改名為“建業”)登基,是為晉元帝,以北伐為政治口號。東晉以建業為行在,首都為洛陽。晉元帝屯兵壽春,準備進攻石勒。

石勒此時軍中缺糧,古代三年之中,才有一年之積。石勒連年打仗,一直缺糧,而且石勒此時軍中瘟疫,死了一半人。石勒右長史兼首席謀臣刁鷹獻計:現在東晉很強大,可以投靠東晉幫他們打前趙。

張賓反對:西晉當時招降,我們降不降還一說,而現在攻打打帝都、殺害晉愍帝、搶劫妃子、殺害王公大臣,這些都有你的參與,你還能去做臣子,豈不是自投羅網?如果東晉真能滅前趙,你有好下場嗎?石勒採納張斌的意見。張斌繼續說:豫州無險可守,敵人一來我們就被動。可以去河北,去鄴城,鄴城有牢固的防禦工事:三臺(銅雀臺、金鳳台、冰井臺),西連平陽(前趙首都),又是咽喉要道,是天下形勝之地,我們應該攻佔這座城池。

在這一段對話之後,石勒認識到張賓的全局眼光,於是降刁鷹為將軍,提拔張賓為右司馬,最後石勒率軍北返以鄴城為首都。

這裡介紹一下張賓:

張賓於公元309年投靠石勒,房玄齡做《晉書》評價張賓:

機不虛發,算無遺策,成 勒 之基業,皆 賓 之勳也。

司馬光作《資治通鑑》中描述石勒對其的禮遇:

常為之正容貌,簡辭令,呼之右侯而不敢名。

古代君主稱臣子一般是直呼其名,代表上下關係;稱臣子的字就說明君主十分寵信這個臣子,不如劉邦叫張良為“子房”;而君主稱臣子的官職,這是對臣子的最高禮遇,比如蜀漢後主劉嬋稱諸葛亮為相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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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軍北方

言歸正傳,石勒引軍北返,走得十分艱險,歷盡重重磨難,終於到達北方。此時北方有四支軍事力量:前趙政權、襄國劉琨(西晉地方武裝)、鄴城劉演(西晉地方武裝)、幽州王浚(西晉地方武裝)。劉演駐兵守鄴城三臺,石勒準備立即進攻三臺,張賓認為長途跋涉,不可取鄴城,請先取襄國。

幽州的王浚麾下有少數民族鮮卑和烏桓的支持,鮮卑與烏桓都出自東胡,這兩個民族的支持力量都集中在鮮卑貴族段氏麾下。當時石勒主要是對付王浚,於是經過各種外交招攬鮮卑與烏桓的貴族段氏。失去了段氏的支持,王浚危急。

公元313年四月,西晉王朝越來越衰弱,於是石勒派堂兄石虎攻破鄴城,殺掉劉演;此時王浚手下游統叛變,張斌認為是詐降,張賓獻計殺斬掉遊統派來的使者,並給王浚,以麻痺之,石勒採納。王浚受到首級之後,將主要防禦方向改為主要防範前趙。次年三月,石勒突然襲擊,王浚被殺,幽州被石勒收下。

318年,劉聰病死,前趙政權大亂。前趙政權皇族劉曜在長安稱帝,次年,石勒在河東郡稱帝,定都鄴城,南都洛陽。

公元329年,前趙政權劉曜攻擊洛陽,久攻不下,等到劉曜兵疲的時候,石勒從河東郡增兵,擊殺了劉曜。

石勒對統治區內的人輕徭薄賦,整頓吏治,用考試的形式採納人才,不可謂不是一個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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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0001倚嘯東門事件的虛假性

正是這樣一個好皇帝,世人總要給他編纂一些什麼,就比如倚嘯東門事件。其實我認為,一個14歲孩子能在皇宮門口大喊嗎?當時的王衍是尚書左僕射,抓個14歲的少年能抓不到嗎?王衍本人喜歡談論玄道,換句話說就是不說人話,是“信口雌黃”這個成語的源頭。王衍是後來率軍10萬與石勒相遇的那個人,他被石勒打敗之後,跪地稱頌石勒的美德,這依嘯東門事件十有八九就是他吹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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