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天的一個午後，我拿著相機來到山西永濟的一個村子採風，剛把車停在路邊，就看見一位大爺騎著車子迎面過來，停在我身後的一個院子門前。看他騎著一輛破舊的老式自行車，車後座馱著兩個平時幹活的筐子，從集市方向趕回來，好像是趕集賣貨的，但這裝備又不像專門趕集的商販。大爺下了自行車，我和他打了聲招呼，大爺熱情地回答我。
大爺說他是從集市賣貨回來，這個院子是他家，我下來的時候他也正好到家。我問他你這賣的是啥啊，大爺回答我說是蒜，大蒜。我看他筐裡還有不少，大爺說沒賣完，還剩下不少。這些蒜是他自己種的，種了八分地，賣了幾個月了還沒賣完。自己也不是專門賣菜的，就用平時幹活的筐子裝上，附近幾個鄉鎮有集市的時候就騎車去賣。跟我說了幾句，大爺說走走走，到家裡喝口水走。說罷就推著自行車回家。
我跟著大爺回到他的家中，進門處是一個老院子，舊房子旁邊是個二層的樓房。聽見我們說話的聲音，一位大娘從前面的院子裡走了出來。大爺說這是老伴，旁邊的新房子是兒子的家。大爺說他姓蘆，今年69歲，老伴比他小兩歲，他們有個兒子，是個泥匠，平時在城裡或者附近的村子裡幹活謀生。兒子成家後和他們分開過，在旁邊批了個新院子，他們的院子緊靠公路，前幾年蓋起了一幢二層小樓，準備下面做門面房，上面住人。
雖然是兩個院，但為了生活方便，他們兩個院子之間沒有牆，等於還是一個院子，大爺說都是一家人，不用分成兩個院，平時照看起來也方便。二層小樓下面除了門面房，住人的地方不多，他們年齡大又住不了樓上，也由於經濟原因，就保留了老房子，他們老兩口還住老房子。我掀起門簾，進入他們屋子觀看，屋內放了一張雙人床，還有幾件老式傢俱，看著很有年代感。
蘆大爺指著這個老式衣櫃說，這個櫃子是他父親留給他的，據說是爺爺當年用過的，具體有多少年也不知道了，這個衣櫃的木質很硬，非常結實，全實木打造，衣服放在櫃子裡從來不生蟲子，門上的拉手有很明顯的年代感。只不過這個櫃子沒有掛鎖的地方，後來自己在上面加了一個鎖釦，不過現在也沒啥值錢的東西了，就沒再鎖過。衣櫃上面放的頂櫃和這個櫃子是同一年代的，質量都要好些，旁邊的那個衣櫃是當年自己結婚時的嫁妝，質量一般。
牆角里還放著一張老式桌子，蘆大爺說這是和衣櫃同時做的，材質和做式都一樣，用的時間長了，桌子的邊沿都磨得發光，這個桌子和衣櫃至少有上百年的歷史，結實耐用，兒子是匠人，有不少朋友都是木匠，但很多木匠看過這張桌子，都不認識是什麼木材做的。蘆大爺說前些年有人想收他這張桌子，出價200元，他說別說200元，就是2000元我也不賣，這是祖上傳下來的，不能隨便就賣了，再說了你給200元，那不是蒙老實人嗎？
在桌子旁邊，還有一個老式的縫紉機，我說這也算是老物件了，現在都不多見，大爺說這是以前老伴幹活用的，現在年齡大了，幹不了縫紉的活，已經放置多年不用，成了放置雜物的桌子。
回到院子裡，蘆大爺指著房子邊上的一棵樹告訴攝影師，這棵樹是當地農村不太常見的楸樹，是他二十幾年前從一個廟裡挖加一棵小樹苗移栽的，現在已經長成參天大樹，這種樹他村可就這一棵，大爺說這樹開的花可漂亮了，等天夏天的時候你一定過來看看，我說一定會來的。
這時我見前面的屋子裡冒起了青煙，原來是大娘在點火做飯，前面這個半封閉的房子就是他們的廚房了，有一個燒柴的土灶，大娘正在往裡面填柴，廚房很是簡陋，炊煙升起，一股久違的小時候的感覺油然而生。大爺說他們做飯一直用這柴火灶，幾十年了也習慣了，主要還是省錢。
大娘說他和大爺結婚幾十年，日子過得雖然苦了點，可是最終還是把孩子也交代了，現在的生活也好了，心情也很舒暢，別看我這生活條件看起來簡單，可是我覺得美著呢。
蘆大爺說現在他在地裡種了一些菜，平時自己吃，多的拿去賣，幹了一輩子，歇不下來，種點地活動活動筋骨，比在家坐著強。臨走的時候大爺讓我給他照張相片，改天去了捎過去，我滿足了他的這個要求。他又說你看看你的朋友裡誰喜歡這老傢俱，讓他來看看，價格合適了就賣了。我不知道大爺內心的想法是什麼，剛才不是不想賣嗎？朋友們，你們覺得大爺是咋想的呢？他那幾件傢俱值錢嗎？關注作者，瞭解更多百姓生活故事。
分享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