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1566:嚴黨為何倒在正月裡,他們觸碰了嘉靖帝的三塊逆鱗

導語

嘉靖四十年中,海瑞審理鄭泌昌、何茂才的供詞與已經“發瘋”的楊金水進京,

清流都認為嚴黨這次是徹底完了,然而嘉靖帝竟然當著嚴嵩、徐階的面燒掉了已經看過又偽作未拆封的供詞,只是處死了鄭泌昌、何茂才,褒獎胡宗憲和戚繼光,這讓清流大失所望。海瑞也因此失望辭歸。

嘉靖帝在做出決定後,嚴嵩提出了兩個奏請,一是讓鄢懋卿南下巡鹽清理鹽稅以充實國庫,二是查處齊大柱,嘉靖帝都准奏。

冬至時節,鄢懋卿巡鹽回來帶來了三百三十萬兩,同一天,朱七押著齊大柱進了詔獄,嚴黨在嚴府大唱《西廂記》慶功。但從此日到正月十六,不到一個月,立下“大功”的嚴黨就倒了。

大明王朝1566:嚴黨為何倒在正月裡,他們觸碰了嘉靖帝的三塊逆鱗

“毀堤淹田案”是扳倒嚴黨最好的機會,也是清流距離扳倒嚴黨最近的一次,但是為什麼嘉靖帝放了嚴世藩一馬,在巡鹽歸來後,嘉靖帝在詢問為什麼鄢懋卿南下巡鹽比別人兩年收的加起來還要多時,逼迫呂芳講了實話:

“原因只有一個,那些管鹽的衙門都是嚴閣老、小閣老的人,錢被他們一層一層都貪了,上下其手,鐵板一塊,派人去查那是一兩也查不出來,可只要鄢懋卿去了,他們都會乖乖獻出來,說句傷心話,大明朝國庫的鑰匙,一半都捏在他們手裡,朝廷要用錢,這道門只有他們才能打開。”

嘉靖帝聽到實話才對呂芳說:

“現在你明白了,朕上回為什麼不追究嚴世藩他們,反而派鄢懋卿南下巡鹽了吧。”

從這裡看,嘉靖帝沒有立即處置嚴黨實在也是用心深遠,楊金水和沈一石的死導致了江南織造局無法在年內完成織造任務,大明朝的財政又要出現一次巨大的危機,東南在打仗、百官要俸祿,一樁樁一件件,嘉靖帝必須有個辦法解決,而正在此時,

嚴嵩提出讓鄢懋卿南下巡鹽,既是為了試探嘉靖帝對嚴黨的態度,又是想借此機會向嘉靖帝表功,提醒皇帝嚴黨的作用,嘉靖帝順水推舟促成此事,暫時緩解了大明朝的財政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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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筆者認為,嘉靖帝所思所慮絕非僅僅如此。

首先,嘉靖帝必須也不得不保護胡宗憲和裕王。為什麼要保護胡宗憲,在趙貞吉和譚綸有關是否要一意孤行將供詞呈送時,趙貞吉語重心長地提醒譚綸:

“十年倭患,一朝肅清,也就在這一兩月之間,胡部堂正在前方,統率數萬步卒與倭寇決戰,我們卻要在這個時候將他審結的毀堤淹田掀了出來,還要牽扯皇上已經默認過的結案,這樣的供詞以你我的名義再報上去,且不說內閣和司禮監如何惱怒,奏呈皇上是將胡宗憲揪出來問話,還是把你我揪出來問話!”

胡宗憲當時為了顧全大局,將“毀堤淹田案”草草了結,如今一朝翻案,朝野震動,胡宗憲必然受責,而且他是嚴嵩的學生,嚴黨倒臺,不牽扯胡宗憲的幾率幾乎為零。胡宗憲身領重任,解決了南方倭患於國於民都是天大的好事,這個道理趙貞吉明白,嘉靖帝更明白。

那保護裕王從何談起呢?在趙貞吉向譚綸講述皇帝不會立即倒嚴的原因時,加了一句:

“別忘了,你我背後都牽著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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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是誰?是大明朝的儲君,未來的天子,趙貞吉在此時提起裕王,正是因為他想到了皇帝不會在此刻倒嚴,並對皇帝可能的處理結果做了猜想。

裕王雖然一直藏於幕後,沒有直接露面,但趙貞吉、譚綸、海瑞、王用汲都是裕王推薦的,一旦趙貞吉和譚綸輕舉妄動,將此供詞呈上,嘉靖帝決定倒嚴會傷害到胡宗憲,從而導致東南戰局再度不利。

若是保全嚴黨,則必須斥責趙貞吉、譚綸妖言惑眾攪亂朝政,而推薦他們的裕王必然受到衝擊,這是嘉靖帝所不想看到的。在無奈之下,嘉靖帝只能裝糊塗,當著嚴嵩和徐階的面燒掉這份所謂的“未拆封”的供詞,為的就是穩定朝政。

鄢懋卿巡鹽歸來帶回了三百三十萬兩白銀,解決了朝廷的燃眉之急,按理來說,也算是立了一功,稍稍挽回了“毀堤淹田案”丟失的顏面,但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毀堤淹田案”沒能扳倒他們,卻在立功後不久徹底宣告失敗,但其實,這一點都不奇怪,因為嚴黨再三觸犯了嘉靖帝的底線。

大明王朝1566:嚴黨為何倒在正月裡,他們觸碰了嘉靖帝的三塊逆鱗

第一條便是嚴黨對大明朝財政的侵蝕已經達到了嘉靖帝無法容忍的地步,嘉靖帝對財政的掌控,劇中有一段經典的旁白:

“據史料記載,明世宗嘉靖帝幾十年不上朝,但整個大明朝的朝政收支卻一直掌握在他的手中,據說除了修教煉丹以外,最讓他關注的,便是計算全國的財政收入,以至後世得出一個結論,大明朝的戶部尚書,就是嘉靖帝本人。”

鄢懋卿南下巡鹽實際徵收了五百多萬兩,卻提前用三條船運走了二百萬兩,還說跟嚴世藩商量好了,要專門撥出一百萬給嘉靖帝修萬壽宮,還記得當時呂芳告訴嘉靖帝真相後他的失態,幾乎僅次於海瑞上疏的怒火,他怒目圓睜地嘶吼:

“朕的錢,他們拿兩百萬,朕分一百萬!還要朕感謝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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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的一切都證明了嘉靖帝對嚴黨控制財政的憤怒,大明朝朝政內憂外患,財政年年吃緊,他心裡已經想要除掉嚴黨了。嘉靖帝為穩定嚴黨,決議處死齊大柱,讓嚴黨安心。

此時,嘉靖帝不露聲色,讓呂芳暗中佈置,一件意外之事卻打亂了各方的部署。這也便是嚴黨觸犯嘉靖帝的第二條底線,揭破了張三丰血經的真相,讓嘉靖帝顏面掃地,進而將朝局攪亂。

張三丰血經是高翰文獻出的能夠扭轉乾坤的“天物”,說它能扭轉乾坤,當真是絲毫沒有誇張,裕王和李妃還為這個“天物”編造了一個離奇的故事,將血經描繪為張三丰贈給齊大柱之妻的神物,這種謊言,恐怕會相信的只有嘉靖帝了。

李妃小年入宮,將此天物敬獻給嘉靖帝,又把這個離奇的故事告訴了他,這個謊言無疑是利用了嘉靖帝對修道的虔誠和對血經的迷信,可謂正中下懷。

血經一出,嘉靖帝立刻放出了齊大柱,改變了原有的部署,並在嘉靖四十一年的春節舉行了盛大的恭迎張真人降世典禮,另著百官上賀表敬賀。

嚴黨官員在嚴世藩的鼓動下都沒有敬獻賀表,這和嚴黨以往積極逢迎嘉靖帝的態度截然不同,其真正的原因歸結起來就是嚴世藩所說的:

“上賀表是死,不上賀表,或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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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的意思便是說,如果嚴黨上了賀表就是認同了張真人降世和齊大柱是輔佐明君的賢臣的說法,那麼誣陷齊大柱的人不就是奸賊了,嚴黨不上賀表轉而調查血經的真實來歷,從挽回敗局、打擊政敵的角度分析,這是一步好棋,但嚴黨到底是亂了陣腳,這步棋犯了一個忌諱。裕王與徐、高、張商議如何處置高翰文時,高拱一語驚醒夢中人:

“張真人降世的事情,已經朝野皆知,只要我們把人送走,誰也不敢大張旗鼓的抓人,嚴黨要我們的命,皇上還要自己的臉呢!”

嘉靖帝於正月初一大辦敬天大典,恭迎張真人降世,一旦嚴黨揭破這個秘密,嘉靖帝的權威就會受到嚴重損害,不僅會讓人覺得嘉靖帝這些年修道是徒勞無功,更會讓人認為嘉靖帝遇事不明,連如此簡單的騙局都無法識破。

更為嚴重的是,血經事件一旦大白於天下,徐、高、張就會倒臺,以嚴黨的手段,清流哪還有活命的道理。徐階、高拱和張居正是嘉靖帝留給兒子裕王治理天下的重臣,他們倒臺後,受損最大的就是裕王。

其實斂財誤國和讓皇帝丟了顏面只是表面原因,真正讓嘉靖帝下決心剷除嚴黨的乃是嚴黨威脅到了皇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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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是皇儲,是大明朝的未來,作為天子,嘉靖帝必須維護皇朝統緒,嘉靖帝是熱衷修道,但他也同樣熱衷權力,嚴黨不過是他制衡朝局的一枚棋子,同樣的,清流、司禮監都是,嘉靖帝痴迷於駕馭權力,在朝局的各方勢力中謀求平衡,嚴黨勢力再大,他也不怕,因為他是個強勢皇帝,但嚴黨想要西風壓倒東風,剪除裕王的羽翼,這是嘉靖帝萬萬不能容忍的。

嘉靖帝在崩逝前曾經就“賢臣”說了一番振聾發聵的話:

“沒有真正的賢臣,賢與不賢有時也由不得他們,看清楚了,賢時便用,不賢便黜,朕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徐階、高拱、張居正這三個人我早就派做了你的師傅,就按名字安排的順序,次第用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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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見,這三個人是嘉靖帝早就安排好了的,目的就是輔佐裕王治政,嘉靖帝在這個關鍵時刻決定剷除嚴黨,正是因為此時的嚴黨已經威脅到了嘉靖帝對整體朝局的佈局,正如電視劇《朱元璋》中李善長的醒世恆言所說:

“皇上不會允許任何一黨掌握朝政,因為他想獨掌朝政。”

嘉靖帝亦是如此。嚴黨倒臺後,嘉靖帝扶持陳洪成為司禮監掌印太監,就是在後嚴嵩時代製造一個新的制衡棋子。

結語


大明王朝1566:嚴黨為何倒在正月裡,他們觸碰了嘉靖帝的三塊逆鱗

嘉靖年間的朝局紛繁複雜,朱厚熜這樣一位天質英斷又特立獨行的帝王,將駕馭群臣當做一件樂事,修道、財政是嘉靖帝不可觸及的逆鱗,嚴黨竟然把這兩個致命錯誤都犯了,這無疑是嘉靖帝倒嚴的導火索和催化劑,但是嚴黨最大的錯誤就是觸及了帝制時代最不能輕易觸碰的皇權,朱元璋廢除丞相制度,就是為了解決千年來皇權與相權的矛盾。

嚴黨本身有其特殊性,他們是嘉靖帝排除異己的重要工具,工具用久了,也便不好用了,正合嘉靖帝“無用則棄”的理念。嚴黨的倒臺看似是眾多偶然事件堆砌的,但實則是必然的。他們輸在了觸碰了龍之逆鱗,更輸在了他們註定逃不開嘉靖帝的手掌心。

參考資料:電視劇《大明王朝1566》

(本文根據電視劇劇情延伸寫作,與歷史事實無必然關聯,純屬個人見解,歡迎劇迷和歷史愛好者交流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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