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节,感受到母亲哪样地孤独

端午节,母亲原来是那么孤独

今年端午节正好赶上高考,我没有时间陪母亲过节。于是,我们几姊妹决定提前到乡下,陪母亲过节。

八点钟我就出了门,怕乡下没有菜,我在菜市场买了四个菜,大姐说她从浏阳买来了甲鱼,猪肉。其实,母亲自从知道我们周末去她那里,她早早的就买好了菜,向来都是这样。

大约二十分钟,我就到了。只见大姐夫站在门口踱方步,最远的人,大姐大姐夫她们提前到了。

我父亲牺牲的时候,母亲只有二十四岁,她己是三个孩子的妈妈。她到铜鼓走亲戚,认识了继父,我两岁那年她改嫁。

母亲改嫁时怀里抱着我,她和继父拍的第一张相片,我坐在正中间,手里拿着一朵花。我在排埠梅洞度过了两年,母亲生下了大妹妹后,继父被打成反革命,我和母亲去送过饭,印象中继父戴着手铐,吃饭很困难。这样过了一年,我被舅舅接回了浏阳。

母亲在铜鼓一共生了五个小孩,两个弟弟,三个妺妹。我读高中的时候,在浏阳一中,经常吃不饱,母亲会把米炒熟,磨成粉,然后邮寄给我,那是我高中阶段最美最香的食品了。那种浓浓的母爱,是我大学毕业毫不犹豫选择到铜鼓工作的一个重要原因。

继父身体不好,哮喘病。继父在的时候,母亲紧随继父,大部分时间呆在铜鼓,过年过节呆在乡下。故土难离,排埠梅洞乡下,除了有我最小的弟弟,还有他们深深的根。

后来,继父走了。母亲渐渐变老,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我,二姐还有大弟弟主张她住在县城为主,因为我们都在县城,然后再到梅洞小弟弟或者浏阳大姐那里住住。母亲坚持住在乡下,她说那里熟人多,她可以经常找伴玩,她还要养鸡、鸭、兔子,还要种菜…反正她有她的理由,我们也只好随她…

小弟弟在工业园厂子里做事,有时候好晚才回,家里常常就她老人家一个,还有就是那些满地跑的鸡、鸭。它们长大了,她就打电话给我们:准备杀鸡,准备杀鸭,准备杀兔子,你们都来吃饭。菜成熟的季节,她也打电话给我们:茄子、辣椒熟了,土豆、红薯挖出来了,你们快来拿。…

母亲见我到了,从厨房里走出来,要我和弟弟一起去杀甲鱼。母亲老了,再也做不动饭,就请了一个邻居帮忙。她老人家就在我们之间走动,和这个说说话,和那个说说话,生怕冷落了谁。泡菜,拿果子,时时提醒我们拿着吃。我和弟弟都没杀过甲鱼,她就站在旁边提醒,千万不要割了手。

我们姊妹,加上我们的孩子,孙辈,午饭一桌坐不下,便站的站,坐的坐,围着桌子吃饭。母亲一个一个地叫我们吃甲鱼,喝甲鱼汤。我们盛给她,她说她不舒服不想吃。其实,每一次有好吃的,她都是这样,一个劲地摧我们多吃,如果谁吃饱了,她总是不无遗憾地说:怎么才吃那么一点点。

屋外的水泥地上,一只老母鸡带着十多只小鸡优闲地散步。声音传进来,清脆而温暖。我们多象这群小鸡,等着长大,然后一只一只地离开母亲,走远,走散。

妈妈在,家永远都在。

妈妈走了,我们只剩下归途。

吃完饭,因为各有各的事情,我们一家一家地离开。母亲都站在门口招手,叮宁:车,开慢一点。我最后一个离开,当车子拐弯,从后视镜里望去,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屋坪,只有母亲一个人孤伶伶地站着,我知道她的目光,一定是看着我。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