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看袁枚筆下的狐仙世界是怎樣進行科舉考試的
朝中大將軍趙良棟的兒子趙襄敏,在保定任職總督。一天夜裡,趙公子正在西樓屋裡讀書,內外門窗全都關上了。突然有一個形體扁扁的東西從窗戶縫裡側著身子,鑽了進來,然後用手從頭搓到腳,整個身子也漸漸圓滿了起來,最後變得和正常人一樣。
那人頭戴文人的方巾,腳著紅色的靴子,向趙公子作揖行禮說:“我其實是狐仙,現在是位秀才。我在這裡住了一百多年了,之前的諸位大人都允許我在這裡讀書。近日公子任總督,居住在此讀書,我不敢冒犯您,特地來向您請示。如果公子您在此讀書,我自當遷讓,但是請您寬限我三天。如果公子憐憫我,容得我片地存身,公子跟平時一樣鎖門就行。”
趙公子感到很驚奇,笑著說:“你即是狐狸,怎麼還會有秀才的名目?”狐仙回答說:“太山娘娘每年會舉行一次考試,那些文理精通的狐狸錄取為生員,考得差的被定為野狐。被錄取為生員可以修仙,而野狐不許修仙。”
接著這狐仙秀才又說:“像公子您這等尊貴的人,不學修仙太可惜了,像我們狐狸修仙就難得多了。首先要先修成人形,再學人語;學人語之前要先學鳥語;學鳥語又要將盡九洲之內所有的鳥語都學成了才行;從開始到修成人形,差不多要五百年才能完成。人類修仙天生要少受五百年的修煉之苦,若是貴人、文人學修仙,比普通人又少受三百年的修煉之苦。大部分修仙者都要一千年左右才能修成,這是一條不可改變的定理啊。”
趙公子聽罷非常高興,次日便搬出了西樓讓給狐仙居住。
這件事我是從趙大將軍的孫子鎮遠太守趙之壇那裡聽來的。趙之壇曾對我說:“我父親很後悔沒有向生員狐狸問,太山娘娘給狐狸考試的時候出的什麼題目。”
(故事來自袁枚《新齊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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