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援交、詐騙、仙人跳,卻讓我心疼的要死

她援交、詐騙、仙人跳,卻讓我心疼的要死


大家好,我是馬香玉。


「嘴巴那麼毒,內心一定有很多苦吧。」


這句經典臺詞出自《破產姐妹》,至今還在社交平臺被人常常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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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活的重壓之下,吐槽、毒舌成了不少人唯一的出路。


這群人現在有了更多盟友,似乎沒那麼孤獨了。


除了美國的Max,又多了一個《倫敦生活》的Fleab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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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對他們太糟糕,那他們就比世界更自私、更惡毒。


比起變得可憐,還不如變得可惡。


就像《小丑》裡的亞瑟。


當自己單口喜劇的夢想被嘲笑、踐踏,那就在曾經夢想的舞臺上展示一場華麗獵奇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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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實是,不是所有被困境逼得無路可走的人,都可以瘋狂地反擊、報復。


新片《海蜇》裡的英國女孩薩拉,也有一個單口喜劇的夢。


但她卻沒有辦法,像亞瑟一樣完成這場屬於自己的秀。


《海蜇》

Jellyfish




為什麼往往越是痛苦的人,越會講俏皮話?


香玉認為,這是因為喜劇的本質是悲劇的。


不管你是否認同這個觀點,我們都必須承認:


笑點常常來源於對不合常理的人的嘲笑。


有他嘲,也有自嘲。


陳佩斯說,自己創作的喜劇都有一個「悲情內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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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自己悲哀的低姿態,引起觀眾的優越感,自然就好笑了。


喜劇大師,據說是最容易患上抑鬱症的人群。


他們中的不少人都有著痛苦的兒時經歷。


比如,查理·卓別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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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12歲的時候,父親因為酗酒早逝。


母親嗓子突然失聲、丟掉了唱歌的工作,精神崩潰被送進了醫院。


他只能在貧童習藝所和各種兼職雜工間輾轉,獨自面對著貧窮和飢餓。


那些精湛的模仿和表演,都是為了謀生才練就。


他說,「人生用特寫鏡頭來看是悲劇,用長鏡頭來看就是喜劇。」


還有,金·凱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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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失業破產讓他不得不十四、五歲就離開學校開始工作。


一家人在貧困線上掙扎,只能靠打雜工餬口。


家中還有一個患有嚴重慢性病的母親。


那些誇張的表情和伎倆,都是用來討母親的歡心。


他說,「我一生的目標就是忘記生命帶來的痛苦,嘲笑它、並且減輕痛苦的感覺。」



生活的苦澀和磨難,塑造出了他們非凡的喜劇才能。


這是這些喜劇大師們與少女莎拉的共通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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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生活幾乎是卓別林和金·凱瑞痛苦過往的結合:


父親不知所蹤,可能是走了,也可能是死了。


她不得不一邊應付著學業,一邊照顧著年幼的弟弟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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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才十五歲的她,每晚疲憊地癱倒在沙發上。


看上去像是已經被生活折磨了五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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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能依靠誰呢?


那個被稱作「媽媽」的女人嗎?


她精神失常之後,沒日沒夜地懶散在自己的房間裡,連出門接個孩子都幫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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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餵飽全家人,莎拉只能隱瞞年齡,在電玩店裡兼職打工。


要完成必修的課程,還要每天接送弟弟妹妹。


各種雜事一耽誤,她沒少因為遲到被老闆罵得狗血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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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職的薪水太微薄,就只能靠自己的雙手,偷偷給店裡那些猥瑣的中老年提供特殊服務


她知道自己這樣看上去廉價又墮落,但別無選擇。


忍耐一小會兒,今天一家人的晚飯就有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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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校,那些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同學從來不用發愁下一頓吃什麼。


他們嘲笑她廉價,從未給過她什麼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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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會默默忍受,而是毫不留情地毒舌反駁。


莎拉敏感又勇敢,深知什麼樣的回應能直擊對方的痛處。


巧妙幽默、尖酸狠毒。


每一句吐槽都讓她痛快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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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人只覺得莎拉嘴毒、低俗,但老師卻由此發現了她的閃光之處。


恰到好處的措辭、不懼質疑的自信,都是一個單口喜劇演員最珍貴的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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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樂發現了千里馬,大多數故事通常會在這裡發生轉折。


香玉以為,莎拉也許就能因此享受《放牛班的春天》,被治癒、被呵護。


或是被《心靈捕手》培養、矯正,擺脫原來的命運,從此發光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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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是每一個有天賦的孩子,都能被珍惜、尊重。


夢想美好,但她眼前只有現實的一地雞毛。


媽媽拒絕出門,領不到政府補助,拖欠了好幾個月的房租也沒有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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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在這個節點,自己又因為長期遲到,丟掉了兼職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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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無他法,莎拉只能穿著短裙、解開領口,去夜店裡騙錢養家。


借了站街女的口紅抹在嘴上,鏡中的自己和她們也沒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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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那些炫富的傻大款,再用自己未成年的身份玩一場「仙人跳」。


出賣色相、蓄意詐騙,她攥在手心裡的每一張錢都是髒的。


但只有這樣,一家四口才不至於風餐露宿,流落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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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會體諒她的辛苦和付出?


弟弟妹妹不懂,他們只等著姐姐每天下班帶回美味的零食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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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媽媽不懂,明知道這是女兒用身體換來的房租,還肆意揮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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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沒有求助過。


示弱,在她的生活裡從來沒有發揮過作用。


需要重新籌錢,她只能低頭認慫,回到電玩店打工。


為另一箇中年人提供服務,卻被老闆抓個正著。


她哭著認輸求饒了,但老闆和生活,哪一個都不會有半點心軟或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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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強姦了。


被以告發要挾她的老闆強姦。


被以家庭捆綁她的生活強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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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別人在猶豫著應該選擇怎樣的未來和夢想。


她卻連夢想擺在眼前、伸手觸及的資格都沒有。


現實就是這樣諷刺:


藝術來源於生活的苦痛,但更多真正痛苦生活著的人卻選擇不了藝術。


媽媽只會毫不留情地嘲笑她,就像嘲笑電視裡那些可悲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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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生活有解麼?


莎拉應該如何自救?


香玉想不出一條出路。


她就像柔軟透明的海蜇,再美也無人在意。


只能繼續隨波逐流、孤獨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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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遠離,重新開始。


她不是沒有這樣想過。


卸下了自行車後用來接送弟妹的拖車,就好像真的拋棄了拖累自己的家庭一樣。


那是從未享受過的自由和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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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可以直接衝上開往遠方的列車,但她卻退了回來。


也許狠心逃走,就能開啟另一種可能。


以她的生命力,在哪裡都能頑強地生活。


但終究還是無法自私地捨棄一切。


錯誤也不該由年幼的弟弟妹妹來承受:


「我」走了,他們就會變成下一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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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次站在舞臺上,說著自己喜愛的單口喜劇的時候,她是自由的。


即使有人喝倒彩,用硬幣狠狠地砸向她的額頭,她也毫不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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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將自己經歷的一切荒唐苦痛,當做笑話一一講出。


至少在段子裡,它們一點都不可怕,完全無法傷害到自己。


調侃、嘲諷,也許所有難受都能就此被拋到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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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笑得出來嗎?


香玉笑不出來。


就像當初看《小丑》一樣,亞瑟講出的每一句可笑的話,只會讓我們壓抑、難受。


喜劇演員大衛·查普爾曾說:


所有的事情都很好笑,直到它發生在你身上。


當我們瞭解到那些笑話背後,是最真實、也最殘酷的生活。


我想,沒人會覺得它們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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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酷的生活中,我們需要片刻的吐槽和毒舌不是麼?


罵一句髒話,好像真的可以發洩心中的不快。


講幾句自嘲,好像真的能夠放下對他人評價的在乎。


自己就像這世間唯一清醒的勇者。


毫不留情地撕開所有虛偽的假面,直指人性的自私和脆弱。


但別誤解了,這樣片刻的逞強,並不是真正的勇敢。


每講一句直戳要害的俏皮話,其實是在面不改色地撕開一個正在結痂的傷口。


欺騙自己,這樣就能夠證明:


強大如我,即使它鮮血淋漓,也能照樣冷靜從容。


然而被一遍又一遍展示的傷口,根本無法真正癒合。


無休無止地毒舌自嘲,只會將自己繞進更深的痛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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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是喜劇演員,不需要靠傷害自己或其他弱者來換取他人的笑容。


這些喜劇大師的現實生活也無一不是在告誡我們:


嘲笑生活,並不會讓你過得更好。


莎拉的逞強,也成了更多人、乃至我們這些看客繼續傷害她的藉口。


其實坦誠一點,選擇接受善良的好意,有時真的能得到片刻的放鬆。


防備、刻薄,傷害真正關心自己的人,只會留下雙倍的遺憾和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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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自負都是來自於自卑,所有的逞強都只是脆弱的假象。


真正勇敢的人,不需要向誰證明自己的勇敢。


真正善良的人,明明知道被傷害會有多讓人難受,更不會狠心讓別人難受。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這些毒舌的人,往往很難收穫一段健康快樂的關係。


他們習慣用惡語相向來考驗他人、保護自我 。


就像鋒芒畢露的刺蝟,嚇唬壞人的同時,也嚇走了好心的朋友。


可是,過度的防衛就是在無差別地進攻。


那些善良溫暖的人,憑什麼要經歷銅牆鐵壁般的冷漠,才能擁抱你柔軟的自我。


愛是勇者的遊戲。


那些因為害怕受傷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人,不過是一開局就認輸的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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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喜歡Max。


是因為有了Caroline之後,她不願朋友也因為他人的惡語相向承受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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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認可Fleabag。


是因為她也會卸下防禦、不再譏諷吐槽,抽著煙向一個陌生人傾訴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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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狠毒,但我們沒必要因此放棄溫柔。


再勇敢一些,接受自己的自卑、軟弱和孤獨,別再用惡毒偽裝逞強。


也許,你我的生活可能會豁然開朗一點。


至少不再是一部故作喜劇的悲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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