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于田縣:中國最難到達村落!“死亡之海”腹地,消失2000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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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漠尋夢 -

最後的沙漠守望者

“死亡之海”、“走進去,出不來”、“世界第十大沙漠”、“世界第二大流動沙漠”……這些形容都在昭示著塔克拉瑪干沙漠的“人類不宜”

這是金庸的《白馬嘯西風》,是《東邪西毒》沙漠後面的沙漠,是《鬼吹燈》摸金校尉的精絕古國,是甯浩《無人區》往西的無人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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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之海” BY 花瓣網

然而,正是這一片多變的、難以生存的沙漠“肚臍”上,卻有著一支來源未知的聚落,他們是中國最大面積村落僅有的居住者,在大漠之中生活了千百年,卻在一個世紀前才漸漸被外界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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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裡雅布依村 BY XXQ

沙漠把他們生活著的達裡雅布依圍成了一座「孤島」,而他們卻悠然自得地把旁人眼中的「苦難生活」過成了「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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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母親”的嚴苛與饋贈

這不得不說是一場生命臨界點上的驚心動魄。

位於塔克拉瑪干大沙漠縱深238公里腹地的達裡雅布依,承載著沙漠給予這片土地最惡劣的生存環境,突如其來的沙塵暴、隨時淹沒居所的流沙以及極度的乾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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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畫般的克里雅河 BY 小貓的另一支眼

然而,一條發源於崑崙山之北、緩緩流入沙漠腹地的克里雅河,又重新喚起了這片土地的生機。

這是克里雅河為大漠奉上的最後一塊綠洲長廊。在約5000米寬的綠洲帶上,隨著克里雅河漲落、變道帶來的河灘與窪地,孕育出參天不朽的胡楊,還有紅柳、蘆葦和駱駝刺等植被,野駱駝和狐狸等野生動物也時常穿梭其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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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綠洲上的牧羊人 BY 趙來清

同樣的,這片沙漠綠洲也受到了半定居、半遊牧克里雅人的青睞。在向當地克里雅人問起是何時遷居於此時,他們已經記不清了,說是幾百年前就來到此地。再向年輕一點兒的小孩詢問,他們也只會回答“世代居住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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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雅人BY 網絡

只是,即便是這片聚落早在千百年前就已有人類在此繁衍生息,我們卻晚至一個世紀前才摸索到它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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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達裡雅布依

達裡雅布依是它的現代維語名字,漢譯過來又叫“大河沿”,取自「在克里雅河畔」的意思。

在更早時,達裡雅布依叫做「通古斯巴孜特」,意為野豬吊死的地方。

雖然達裡雅布依在19世紀才開始真正的被人知曉,然而它的歷史卻可以被追溯至秦漢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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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克里雅河還尚未在沙漠中心斷流,當西漢的絲綢之路還尚未被張騫鑿通,當達裡雅布依還叫做「通古斯巴孜特」,途徑這片土地的「玉石之路」早已為此處帶來貿易繁榮。

圓沙古城、喀拉墩古城等城市雛形在商貿頻繁的年代相繼而起,卻又隨著克里雅河的不斷改道與沙漠日益擴大,人們又紛紛棄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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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達裡雅布依卻消失在史書中,近2000年。

1895年,享譽世界的瑞典籍西域探險家斯文·赫定沿克里雅河北上,橫穿沙漠,曾對通古斯巴孜特作過考察。幾年後,樓蘭古城的發現,最終確立了斯文作為一個探險家的世界性聲譽。

他的第一部考察新疆著作《穿越亞洲》也使世人第一次知曉在塔克拉瑪干這個死亡之海的中心,竟然有一個小小的綠洲,而在這片綠洲上有一個與世隔絕的“原始”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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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文·赫定在新疆 BY 網絡

隨後,一些著名的探險家和學者也紛至沓來。除了在通古斯巴孜特留下足跡外,也對周邊進行了考察挖掘,引起了世界的關注。

完全可以說,通古斯巴孜特在國際上, 特別是地理、歷史、考古界的知名度絕不亞於樓蘭遺址、交河古城。

直至上世紀50年代,于田縣政府才得知,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有這一支聚落的存在,便派出工作組前往考察。這才確定了達裡雅布依這一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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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裡雅布依 BY 行者

1989年,隨著達裡雅布依鄉的設立,下設派出所、醫院、學校等,這片神秘的土地才正式地融入現代文明的進程,而當地的克里雅人也開始由遊牧走向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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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生活在“死亡之海”

由於記載較少,時至今日,諸多學者專家們經過上百年的考察研究,依然對克里雅人的來歷與血統難有定論。生活於“世外”的克里雅人身上仍然籠罩著一層神秘的光環,社會各界對此莫衷一是。

其實並非克里雅人刻意要避世而居,只是這條進入沙漠腹地之路實在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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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XXQ

從於田縣城到村子的200餘公里路上,需要在沙丘上穿行,全程平均有9個高達40-50米的沙丘,大多數越野車只能望洋興嘆。加上季節性的河水流量變大,把前路堵死,有時只能重新返回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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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達裡雅布依的奔馳車 BY 關東散人

更不用說,在沒有地圖能夠順利指明方向的往年,大漠之中能辨識到回家路的,也只有克里雅人了。

早年間,能順利進入達裡雅布依的,只有毛驢和駱駝,進出一趟至少需要半個月。

快70歲的傳統牧羊人買提庫爾班便是以步行去縣城賣羊的來回時日,來計算著一生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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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提庫爾班 BY 新紀實

買提庫爾班老人從十歲開始放羊,即使如今已有了卡車運送,他卻依然固執地步行200多公里路,趕著羊群去城裡賣。

在看不見邊際的大漠上,從太陽昇起到夜幕降臨,又從夜晚浩瀚的星空到正午的藍天白雲,庫爾班老人耗時10天的賣羊之路,幾十年如一日的重複著這樣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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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提庫爾班牧羊 BY 新紀實

由於沙漠乾旱,沙塵亂走,本源於雪山的克里雅河流至達裡雅布依時,已是渾濁且有鹹味,因此克里雅人鮮有耕種者,大多是以放牧為生。

除此之外,便是在紅柳樹根下挖大芸了。

大芸是一種極為名貴的中藥材,一袋大芸能在於田縣賣上近50塊錢。雙眼失明的牙克甫依挖起大芸來,要比其他人更賣力些。從早到晚,一雙粗糙的雙手在沙土中不停摸索,每每生怕大芸被挖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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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克甫依背影 BY 新紀實

他說,自己雙目失明幹不了其他工作,生怕大芸被挖光,也怕上小學的小女兒沒長大自己就不在了。

即便牙克甫依隱隱有這樣的擔憂,但面對著祖輩世居的大漠生活,他依然如同許多克里雅人一樣,有著天生的悠然自得與積極浪漫。

在達裡雅布依,克里雅人大多沿河分散而居,一家與一家之間少則距離幾公里,遠則能有十幾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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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趙清來

曾有人問過他們,為什麼如此嚴峻的環境之下還要相隔甚遠?克里雅人卻回答“習慣”。

然而,性好離群索居的克里雅人卻在喜事上有著無比的熱情。每逢家有喜事,譬如結婚,便會提前幾個月派出家中男子,騎著毛驢走上數百公里的路途去通知全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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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湖光秋水

若遇上婚事當天,本來只有幾個人生活的,用紅柳圍起來的小庭院,能擠上四五百號人,差不多是全村的1/4,熱熱鬧鬧地按著習俗慶祝上一段時間。

外界看來嚴峻的生態環境,卻沒有為克里雅人帶來「苦難的生活」。反而在這片荒涼單調的土地上,找不到危險與恐懼,家家夜不閉戶,和睦相處,一切都是文明社會難以企及的簡單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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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移?還是堅守?

只是,每一位居住在達裡雅布依的克里雅人,都終將要面對一個艱難的抉擇:遷移,還是堅守?

隨著如今新農村建設打造得如火如荼,克里雅人依然住在紅柳枝編織牆體,厚蘆葦當屋頂的房子裡,顯得與外界“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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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丁丁歷險記

抽水機的時常損壞,孩子的教育跟不上,醫療保障相對較弱,與外界難以溝通……都是克里雅人要面對的社會現實。

再加上沙漠綠洲脆弱的生態環境,很難再去承受進一步的破壞,當地政府為他們搭建了安置房,遷移的必要已經擺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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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網絡

只是,克里雅人依舊不願意離開這片故土。這片土地給予他們的溫暖,就像是達裡雅布依鄉的傳統美食“庫麥其餅”一樣親切。用滾燙的沙子燙熟後食用,還帶著故土母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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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麥其餅 BY 光影

克里雅人的回答,或許就像《最後的沙漠守望者》紀錄片裡牙克甫依的回答一樣:我不願拋下這片父母長眠的土地。

只是,只是……

-END-

參考:《神秘的達裡雅布依》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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