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是母親永遠的相思樹

春寒漸行漸遠,明媚的陽光普照。山坡的灌木叢中簇擁著絢麗奪目的杜鵑花,角落裡白色的小花芬芳四溢,鳥兒們在枝頭盡情歡唱。這個外婆墳塋前震撼的春日美景,成為我一生中最原始的風景畫。這個遺傳給我四分之一基因的女人,雖然從未謀面,但血濃於水的親情,伴隨著心中些許的憂傷,總會在某個不經意間讓我淚流滿面。

外婆是母親永遠的相思樹


孩提時代每年的清明節,母親都會捎上我,徒步十里地回孃家,祭奠英年早逝的外婆。

母親擺上祭品,燒紙焚香,一邊清理墳頭的雜草一邊自言自語、旁若無人地和土堆中的外婆拉家常,將一年來發生的人和事簡扼地向外婆彙報一下。少不更事的我步履蹣跚地嬉笑著,在母親的授意下跪拜作揖。

舅舅十歲,母親十三歲那年,一場大病就奪走了外婆的生命。母親曾和我提及過外婆初逝時那段日子的灰暗。每當生產隊的收工的槽鋼敲擊聲響起,母親和舅舅坐在老宅子的木質門檻上,期待著他們的母親往常一樣,隨著勞作後收工的人流,從田野的方向歸家做飯。可是外婆熟悉的身影,再也沒有出現在兩個幼小孩子望眼欲穿的視野裡。

現在想來,目不識丁的母親,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的孩子們從小就銘記她的母親,實在是沒有比這更好的告慰方式。

荒疏的歲月從不為誰的悲喜而停留,我們姐弟三人的日趨成長佔據了母親全部的閒暇。母親似乎對於外婆的思念不再溢於言表,好些年的清明節都沒有去外婆的墳前祭奠。人們總是對長壽的親人們表示欣慰祝賀,而對於上天沒有給予足額生存時間的親人扼腕嘆息。不管怎樣,母親能夠放下對於外婆英年早逝耿耿於懷的唏噓,是一件慶幸的事。

外婆是母親永遠的相思樹


去年的清明節,我從廈門返會江西老家祭祖。母親還是和我徒步穿越了十里地的田梗和山野,給外婆祭祀,重溫了一次童年時代的記憶。原因是舅舅去深圳了,母親擔心熱衷於麻將的舅媽忘記了掃墓祭祖。按照老家的鄉俗,清明節燒的紙錢,是先人們未來一年的供給。母親的牽掛雖然大部分給了我們這些子女。而屬於外婆的那一份牽掛,像外婆墳塋前的花草樹木,榮枯更迭,從未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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