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在特护病房里守到了天亮


向奋战在抗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的一线医护人员致敬!


那一夜,我在特护病房里守到了天亮


多年前三月份的一天,我的好兄弟,单位的同事顺子意外烫伤,住进了当地的一家大医院,全身烫伤面积达36%,经过医院专家组及医护人员的全力抢救,连续6个多小时的手术后,拣回来一条命,在医院住院治疗2个多月 ,基本痊愈后出院。

手术完成后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了48小时后转入了特护病房,主治医师允许家属照顾了。当时顺子还是单身,家不在本地,父母远在安徽老家,单位领导安排我们几个同事先轮流照顾,由于我的工作性质,领导安排夜班由我负责照料。

那是我第一次进入特护病房,整整守了一夜,那次的经历让我对医护人员的工作有了重新的认识和理解,每次与人谈及此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那一夜,我在特护病房里守到了天亮

顺子36%的烫伤面积到底是个什么概念?伤势到底多重?1米85的大个子,那么壮实的身体,在没看见他受伤的情形时,我对这个专业的医学名词没有太多的了解,尽管与我的专业有相关性,但真正的理解并不多,当时的我和大部分没有经历过的人理解是一样的,就四个字,“挺严重的”。

在进入病房前,医生嘱咐了很多注意事项,还特意叮嘱我,病人现在很虚弱,尽量别说话,如有紧急情况随时按呼叫按钮联系值班护士和值班医生。有一点是特别强调的,不能出来,不能睡觉,也不能让病人睡得太实。我那时候也年轻,体力也好,满口就答应了医生,“放心吧,没问题!”。

到了晚上10点钟,我去医院换班。在护士小姐姐的专业指导下,从洗脸、洗手到手消毒开始,换上消毒鞋,穿好防护服,戴上卫生帽,戴好防护口罩,防护眼镜,最后戴上医用乳胶防护手套等一系列操作,俨然摇身一变成了专业的护理人员,一切完成后在护士小姐姐的带领下走进了无菌病房,推开隔离间门,穿过消毒走廊通道,进入病房,在进门的刹那间我惊呆了!只见顺子头上裹着纱布,浑身上下大部分也缠着纱布,只有充满血丝的眼睛、嘴巴和鼻孔露了出来,赤身躺在特殊的病床上 。这哪是病人,分明就是个眼睛能动、露出嘴巴的“木乃伊”,在那一瞬间我真是吓坏了(用腿软手抖来形容当时的状态一点也不为过),愣在那里半天,不知道说什么话了,只用眼神和顺子进行了交流,迅速转过头,用牙齿咬住舌尖,强忍住,不让泪水流出来。


那一夜,我在特护病房里守到了天亮

如果说换装只是序曲,进入病房照料才是真正的开始。病床有点像高低床,分上下两层,病人在下层,上层有什么?上层的下面装满了烤干皮肤用的灯,病床对面的墙上挂着紫外线灭菌灯,整个房间就一个病人,一个我,一扇门,一个大窗户。

我的照料是每半小时给顺子嘴上抹点水,防止嘴唇干裂,每2小时测一次体温,当时护士姐姐嘱咐过,体温超过度数必须马上按呼叫器。(度数我已经忘了,按现在的理解应该是怕术后引起感染发烧)

门窗不能开,加上那么多的灯烤着,刚进去不到半个小时浑身就已经湿透了,当时心想,这一晚上不把人闷死在里面也会严重脱水,真后悔给主治医生答应地那么爽快,照顾病人这活还真不好干。


那一夜,我在特护病房里守到了天亮

看着病床上“木乃伊”般的兄弟,伤成那样了,我说啥也要坚持住。医生们费了那么大劲,好不容易救回来兄弟的一条命,不能因为我的疏忽再耽误了。一会看着表,一会儿测体温,一会儿蘸水给顺子,每靠近一次病床边,就是一身汗,靠近一次就是一身汗,到了后半夜快4点的时候,顺子睡着了,病房安静极了,稍有睡意的我也靠在窗户边上开始打盹,猛然间一点头,看着顺子“木乃伊”的外形,吓得人瞬间就清醒了,起身摸摸顺子的鼻孔,呼吸很均匀,按时间摇醒来给他测体温(医生刻意嘱咐不能让睡太实),这时,室外的气温也降下来了,靠在窗户边上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望着窗外的栏杆和远处的星空,才深刻体会到医嘱的重要性……


那一夜,我在特护病房里守到了天亮

那一夜,顺子的体温基本正常,无明显偏高和明显偏低的迹象,我一夜没睡,到了早上7点前护士来查房时,接班的同事也来了,我们办理了交接手续,走出了病房,记得当时走出病房换下衣服时,脚腕、小腿是肿的,手指和手掌也是肿的,防护眼镜的勒痕深深地印在了颧骨、鼻骨和太阳穴的周围,那个画面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大脑里。人的一生总要经历很多的事,但能让你记住的就那么几件。

那一夜,我在特护病房里守到了天亮;

那一夜,我重新认识了生命的可贵;

那一夜,我重新定义了责任;

那一夜,我重新认识了挽救生命的医护人员的神圣和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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