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點IP改編、穿越、搞笑、宮鬥、權謀、武俠……當諸如此類的符號同時出現在一部劇裡時,吃瓜觀眾的心理恐怕不是期待,而是質疑,尤其是原著粉們,害怕的心可能都有了。畢竟,近些年來隨著小說IP的大火,什麼“牛鬼蛇神”都出來了,它們打著原著改編的旗號,卻是“掛羊頭賣狗肉”,別說令原著粉滿意了,連路人觀眾都看不下去。
所以,當同時蘊含穿越、權謀等一眾元素的經典大作“慶餘年”放出改編消息時,不論是原著粉還是觀眾,都不免心生質疑:這能改編好嗎?
當《慶餘年》電視劇正式播出以後,這種質疑,頓時煙消雲散。沒辦法,誰讓它這麼好看呢。說實話,先不談劇情,光看這部劇的陣容,就足以令人怦然心動。放在其他劇裡絕對是”臺柱子“的張若昀、李沁和肖戰等人,在《慶餘年》裡卻是不折不扣的年輕後輩,陳道明、吳剛、於榮光、李建義等老戲骨同臺飆戲,連眉宇之間都是演技。
看到這些演員你以為《慶餘年》是一部穿越歷史正劇?非也,常常看王倦大大改編電視劇的觀眾應該都知道,他的劇,向來是“放縱不羈愛自由”的。
穿越劇不好過審?《慶餘年》就來個科幻小說戲中戲。權謀戲太壓抑?放心,看完《慶餘年》不把肚子笑疼已經是萬幸了。擔心劇情爛俗?沒關係,王倦最擅長的,就是反轉。
尋常穿越劇的主角哪個不是帶著金手指過上了開掛的人生?可是《慶餘年》卻一反常態,主角長大以後,發現自己竟然一直活在老孃的“陰影”下。你一個文科生穿越以後能想到造什麼東西發財?肥皂、玻璃還是香水?沒關係,這些老孃都已經幫你造出來了。還有其他的不會造,沒關係,老孃也會,畢竟我是理科生。
“既生兒,何生娘”?!這就是男主的吶喊,不過還好,男主的孃親沒有“斬盡殺絕”,“文抄公”這條路還是行得通的。想武鬥?男主範賢三歲上樹,五歲練武,七歲能嘗毒,你打得過嗎?想文鬥?把李白、杜甫、蘇軾他老人家都搬出來,一首詩聖的《登高》一出,你說你還寫什麼詩,不知道宋人為什麼寫詞嗎?
文鬥武鬥都不行想來暗招?沒關係,主角別的不多,就是“爹”多,司南伯、宰相岳父、鑑察院院長、五竹叔,還有一位慶帝,你拿什麼和男主鬥?
不過,也有不少觀眾批評《慶餘年》服化道不嚴謹,劇情邏輯不自洽,主角光環太明顯。然而實際上,《慶餘年》的背景本就是科幻小說戲中戲,原著裡的慶國也不是古代,而是未來,慶國本身也只是一個架空的時代,更何況還有主角他孃親在他之前就已經穿越,帶去許多現代元素。在這種情況下,何談服化道?
至於主角光環的爭議,其實這也正是這這部劇真正內核所在。乍一看,範閒懟天懟地懟空氣,人生彷彿開了外掛,可實際上,範閒也只是時代洪流裡的一葉扁舟。
劇裡的範閒本來只是想找尋母親的過往和她去世的真相,就算是看過母親在鑑察院留下的石碑以後,他也只是欽佩母親的勇敢和夢想,但他本人卻沒有這樣的勇氣。可是好友滕梓荊的死,令範閒改變了想法,不論是父親,還是同僚,哪怕是自己的好友,他得到的回應都不過是:“死的不過是一個護衛。”
“所有人都覺得他無關緊要,這樣的世界,我不喜歡。”直到這時,主角終於蛻變了,他主動地繼承母親的遺志,鑑察院石碑上刻著的字,重新浮現在他的心中:
我希望慶國之法,為生民而立,不因高貴容忍,不因貧窮剝奪,無不白之冤,無強加之罪,遵法如仗劍,破魍魎迷崇,不求神明。
我希望慶國之民,有真理可循,知禮義,守仁心,不以錢財論成敗,不因權勢而屈從,同情弱小,痛恨不平,危難時堅心志,無人處常自省。
我希望這世間,再無壓迫束縛,凡生於世,都能有活著的權利,有自由的權利,亦有幸福的權利,
願終有一日,人人生而平等,再無貴賤之分,守護生命,追求光明,此為我心所願,雖萬千曲折,不畏前行,生而平等,人人如龍。——葉輕眉
其實,《慶餘年》小說裡的原話更加令人難忘:
我希望慶國的人民都能成為不羈之民,受到他人虐待時有不屈服之心,受到災惡侵襲時有不受挫折之心;
若有不正之事時,不恐懼修正之心;不向豺虎獻媚……
我希望慶國的國民,每一位都能成為王;都能成為統治被稱為“自己”這塊領土的,獨一無二的王。
不過,不論是哪個版本,都折射出這部劇的核心內涵:人人生而平等。這部劇正是圍繞著這句話而展開的,而且整部劇沒有流於表面,淺嘗輒止。主角範閒從不羈放縱,到主動擔起責任,他是為了滕梓荊,更是為了這天下百姓。
有人說《慶餘年》是一部沙雕搞笑劇,這話對,但不全對。《慶餘年》充滿了笑點,但它不只有笑點。當看到滕梓荊的兒子衝著殺了自己父親的程巨樹親切的喊著“大塊頭”的時候,沒有人能笑得出來。很多人都在感慨滕梓荊的死,但我其實更心疼他的兒子,他自出生以後,便沒有見到父親,好多年以後,父親終於回來了,但他卻不認識這個人。當他終於想喊這個人父親時,父親卻永遠的離開了,可是殺死他父親的,卻是他的好朋友“大塊頭”。
這是悲劇,也是血淋淋的現實,而《慶餘年》講述的,正是這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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