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戰疫,席捲全國,衝鋒陷陣的首當是可歌可泣的醫護人員。
一紙封令,人人自危,臨危不亂的是黨和國家賦予使命的公職人員。
而有這麼一個群體,一直以來都被冠於“惡名”,但在這次國難中,他們卻和醫生、警察一樣逆行而上,默默奮鬥在防疫的第一線。
沒有媒體來讚揚他們的堅守。
民眾對他們的付出覺得是理所當然。
風裡來,雨裡去,他們各個小區奔波。
朋友勸,親人怨,他們毅然前行。
在這段非常時期,在大部分人都宅在家裡做一個“無業人”的時候。
他們就是為了所有“無業人”的安全,依然堅守崗位的“物業人”!
#我,無條件寫作#
(一)我叫保安
我叫保安,很多個時候被業主無情的稱呼為看門狗。
我的職責是維持小區交通秩序和保障居民財產安全。
疫情來了。
我開始管人,一大群“無業人”。
接到領導疫情管控指令後,我害怕了。
一個口罩,一把額溫槍,一瓶消毒液。
這就是所謂的防護裝備。
要求卻是嚴防死守!
對進出小區的每個人員進行排查和檢測。
這是要命的節奏啊!
家人說:別幹了,為了這個家,你就不要去小區上班了。
領導說:別走了,為了這個小區,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回家了。
我是一個平凡的人,廉價的合同工,沒有榮譽,沒有權職,沒有捨己為人的高尚情操。
可我是名保安,雖然身份卑微,但保安有保安的職業操守,那就是不能臨陣脫逃。
所以,我選擇留下,選擇宅在小區,宅在工作崗位。
疫情在蔓延。
新聞和電視裡一直在呼籲民眾沒事不要出門!不要出門!不要出門!
可還是有很多業主,生活照舊。
園區裡巡邏,遇見遛狗的,我說,大姐,非常時期,別遛了!沒事不要出門!
大姐始終站在離我三米多遠的地方,無動於衷的擺了擺手:沒事!
樓宇間檢查,遇見過道里抽菸的,我說,大哥,別抽了,非常時期,沒事不要出門!
大哥煙都顧不上扔掉就急忙帶上口罩,防賊似的說:沒事!沒事!
真的沒事嗎?
我很想對他們說:沒事的話,您怕我作甚!
是的,身為保安的我,如今的確是高危人群。
您們怕我,躲著我,無可厚非。
但說真的,我又何嘗想遇見您們呢?
我是真的真的希望您們都宅在家裡,宅在那個我想回卻不敢回的地方。
疫情愈發嚴峻。
大門口由登記出入改為限制出入。
園區裡遛狗的少了,樓道里抽菸的少了。
就連我的防護裝備也少了。
一直等待的防護服始終不見著落,護目鏡更是杳無音信,最基本的口罩也由一天三個變為一天一個。
問領導要,領導說買不到,正在想辦法。
這下可不是要命了!
這簡直在玩命!
坐在冰冷的大門口,看著拒不配合勸離的訪友和外歸人士,一直逆來順受的我,突然有想罵人的衝動。
我放棄年假。
我遠離家人。
我冒著生命危險。
白天黑夜守在這裡。
真的需要我一遍又一遍的解釋鍾南山院士都喊的沙啞的請求嗎?
真的是我在為難你嗎?
疫情還在加劇。
恐慌的情緒似乎把空氣都凝固了。
但我的工作反而輕鬆了。
園區裡除了野狗野貓,已很少見到行人,偶爾有下樓扔垃圾的業主,也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居民出行也變的理性,沒有人再質疑我的防護檢查,更多的人漸漸變的和氣,甚至報以感謝。
這令我深感榮幸且倍感溫暖。
經理許諾的防護物資也到了,雖然口罩始終匱乏,但防護服和護目鏡穿在身上的時候,真心覺得這個冬天已不再寒冷。
是的,春天到了,疫情的結束還會遠嗎!
作為物業人的一員,我知道我們在平常的工作中常常引起居民的不滿和詬病,但在這次疫情中,我們通過堅守和付出,得到了廣大業主對我們工作的包容和諒解,這使我們由衷的開心和欣慰。
我相信,等疫情結束,物業和業主將不再是冰與火,而是一個真正的大家庭,一個和諧美滿的幸福家園。
(二)我叫保潔
我叫保潔,是物業人中最平凡的一員。
您可以經常在大門口看到保安的堅守,也可以經常和客服、會計和樓管交流。
甚至不常見的物業經理您也許都很熟悉。
唯獨我,默默的奉獻在工作崗位上,您認識的或許只有我的背影。
保潔,我的工作職責就如我的職稱,單純的保持小區乾淨整潔。
疫情來了。
我的工作又增加一項,那就是消毒。
接到領導疫情防控指令的時候,我退縮了。
一個口罩和無數的消毒液。
要求是不間隔的對園區各個地方進行噴灑,特別是樓梯間。
這是要累死人的節奏啊!
家人說:別幹了!身體要緊!
領導說:拜託了!安全要緊!
我是一個簡單的人,不求榮譽,不求權職,沒有舍小家為大家的高尚情懷。
可我是名保潔,雖然力量微薄,但保潔有保潔的職業信仰,那就是要做到問心無愧。
所以,我選擇留下,選擇宅在小區,宅在工作崗位。
疫情在蔓延。
電視和新聞裡一直在強調民眾用過的口罩不要亂扔!不要亂扔!不要亂扔。
可還是有很多業主,依然我行我素。
電梯裡,樓道里,路面上,散落的口罩無處不在,反而廢棄口罩收集箱空空如也。
不經意間看到一小朋友準備把用過的口罩扔進收集箱,卻看到他的父母急忙阻止並大聲訓斥:別往那去,那個地方最髒!
我傷心不已。
那可是我每日消毒最多的地方啊!諷刺的是卻變成了最不安全的地方!
我為我的付出感到難過。
疫情愈發嚴峻。
大部分業主開始減少外出,大量的生活垃圾開始堆放在門口。
有的業主自覺,兩三天後會集中扔至樓下垃圾桶。
但更多的卻像無主物,任由其腐爛變質,造成過道里異味刺鼻,然後我就會接到無數的投訴電話,責備我工作失職。
我向經理反映我的委屈。
經理說:非常時期,辛苦點吧,加班清理。
我有一股非常非常想罵人的衝動!
一天幾十斤消毒液。
一天爬幾十層樓梯。
累死累活的好不容易把定額工作完成。
你TMD又要我加班?
不幹了!
我堅定的對自己說。
可看到經理佈滿血絲的眼睛,我又猶豫了!
疫情還在加劇。
生活垃圾與日俱增。
我的工作壓力也越來越大。
唯一感到欣慰的是樓道里的菸頭和廢棄口罩少了。
令人開心的是業主群裡的讚揚和掌聲多了。
這使我備受鼓舞。
一直以來我的工作都被業主挑三揀四的批評,猛然間受到肯定和好評,特別那一句句:您辛苦了!,讓我有種說不出的溫馨和感動。
作為物業人中的一員,此時此刻我發自內心的感到自豪,等疫情結束,我相信物業和業主的關係不再是媳與婆,而是像現在這樣,是齊心協力共同堅守的血脈連襟。
(三)我叫物業經理
我叫物業經理,也許是所有經理行業中最沒含金量的經理了。
我的工作職責是管理,對物業人員進行管理。
管理的本質是服務,協同所有物業人員對業主進行服務。
所以,當聽到某某人說哪個小區物業管理嚴哪個小區物業管理松的時候,我總會忍不住的想對他們說:您們錯了,物業不是對業主進行管理,我們是在服務。
疫情來了。
我的工作職責還是管理,但性質變了,我除了管理物業人員,首次有了對業主進行管理的權利。
這使我倍感擔憂。
擔心的是物業人員的安全,憂慮是小區業主的抗拒。
接到上級疫情防控指令的時候,我迷茫了。
防護物資哪裡買?物業人員怎麼安排?小區業主如何管理?
一連串的問號像極了春節裡的鞭炮聲,炸的我腦袋嗡嗡的疼。
家人說:別想了,能處理就處理,大不了辭職回家過年。
上級說:想啥呢,抓緊點速度點,關鍵時刻你可不能掉鏈子。
我是一個庸俗的人,在乎榮譽,在乎權職,更在乎別人的看法和評價。
最重要的,作為一名物業經理,我覺得物業經理得有物業經理的職業素養,那就是要有擔當!
所以,我選擇面對,選擇宅在小區,堅守工作崗位。
疫情在蔓延。
新聞和廣播裡越來越多的地方和單位宣告防護物資告急,請求支援!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我跑遍了城市的大街小巷 ,打了無數的電話,才高價搶購了一些口罩和消毒液。
疲憊不堪的回到小區,看著冒生命危險堅守崗位的物業人,我真的很想大聲呼喊:老天!誰來支援支援我們!
物業人員幾十位,防護物資只能支撐三四天,小區面積幾十萬平米,消毒液嚴重不足。
怎麼辦?這已不是舍不捨得花錢的問題,而是買不到。
我向上級反映,上級說:放心!我們一定全力保障!
然後讓我等。
等!等!等得了嗎?
這可是保命的東西。
我得對留守的物業人員負責,我不能讓他們連最基本的防護措施都沒有。
我得讓宅在家裡的業主安心,我不能讓小區必須的日常消毒都跟不上。
所以,我只能沒日沒夜的尋找,求爺爺告奶奶似的諮詢。
病毒在奔跑。
而我,一直在追趕的路上。
疫情愈發嚴峻。
越來越多的問題接踵而至。
有的業主開始對物業的強硬管理產生不滿,在大門口橫衝直撞,對安檢人員肆意訓斥甚至辱罵,原因或許只是因為簡單的面子。
有的業主在業主群裡,質問我們為什麼不穿防護服,為什麼不戴N95,為什麼聞不到消毒液的味道,為什麼不為了小區大家的安全把防護措施做的專業。
有的業主是孤寡老人,有的業主是婦孺兒童,為了他們的生活不受影響,物業人員會不間斷的登門拜訪,可他們不知遠在何處的親人,一通電話打來就要求我們做這做那,去的晚了他們說我們服務不到位,做不到了他們說我們不負責任。
人們都說任何行業投資回報都跟風險大小成正比,如今我們物業人的處境,尷尬的見證了什麼叫扯淡。
我們物業人用生命去守衛。
得到的卻是部分“無業人”的不尊重。
疫情還在加劇。
小區莫名的安靜下來。
投訴電話接的少了,感謝的問候語多了。
有的業主會給保安一些口罩,然後說:注意安全。
有的業主會給保潔一些酒精,然後說:保重身體。
有的業主會給我打個電話,然後說一句:你辛苦了。
這使我受寵若驚且感動至極。
防護物資在物協和社區領導的幫助下,已經可以大批量的購買。
物業人員的生活用品和伙食也有了很大提高。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抗疫工作擁有了政府這個堅強後盾。
防疫檢查也得到了業主的大力支持和理解。
這使我信心倍增。
作為物業人的一員,我知道在日常工作中存在很多不足,導致業主對物業人有失望,有誤解,有不滿,可通過這次疫情,經過我們的堅守,越來越多的業主開始對我們的工作有了更深的認識,我們也得到了越來越多的理解和包容,越來越多的讚美和認可。
這使我有理由相信,不管物業和業主曾經的關係如何,等疫情結束,什麼冰與火,什麼媳與婆,都將和病毒一樣,消失在團結一心,眾志成城的中國人手中。
尾記
疫情下的中國。
無時無刻不發生著令人動容的故事。
有的偉大。
有的光榮。
而宅在小區的“物業人”和宅在家裡的“無業人”
卻因平凡而令人感動。
他們拋棄日積月累的宿怨。
他們秉承共同扛疫的執念。
從最開始的不理解,不配合,不值得。
到最後的共同堅守。
一系列的改變,無不彰顯物業和業主共建一個美好家園的情懷和期望。
此時,如果還有人想問“物業”管“無業”,是誰在“嗚咽”?
答案當然是
病毒在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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