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只要这世上郝淑雯存在着,对于何小萍就是残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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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只要这世上郝淑雯存在着,对于何小萍就是残酷的”

《芳华》

电影《芳华》改编自严歌苓的同名小说《芳华》,讲述的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省军区文工团的故事,本来平静的文工团因女新兵何小萍的加入而变得事故不断。

军装事件、海绵事件、触摸事件,一个个的尴尬背后,是人性的复杂和难以捉摸,好人被污蔑、新人被欺负,每个人都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说起这部剧,很多人的关注点都在“活雷锋”刘峰以及故事讲述人萧穗子身上,我们今天就来分析一下这部剧的另一个人物何小萍。

《芳华》:“只要这世上郝淑雯存在着,对于何小萍就是残酷的”

何小萍

太想融入文工团的何小萍却处处被排斥,到底是为什么?叶克斯-多德森定律:有的时候,动机太强,往往事与愿违

电影一开始,刘峰带着新兵何小萍到文工团报道,为了让何小萍更好地融入集体,刘峰刻意隐瞒了何小萍的出身(劳改犯之女),舞蹈队的分队长也特别介绍了她。

只是,这样人畜无害的何小萍还是成为了文工团女兵眼中的“众矢之的”,原因很简单,她有些特别,特别得让人过目不忘。

之后发生的军装事件、海绵事件,彻底把何小萍推上了风口浪尖,成了那个被大家口诛笔伐的人,而导火索可能要从何小萍刚开始的亮相说起:

刚进团,舞蹈队分队长介绍何小萍,说对何小萍印象深刻,并现场让她跳一段,何小萍胆怯却又自如地做了几个动作亮相。

她跳舞的时候,是郝淑雯帮她拿的大衣,郝淑雯接过何小萍的衣服的那一刻,就闻到了一股怪味,所以第一次碰面就对她印象不好(这可能是以后的导火索)。

食堂包饺子,萧穗子说自己刚排练完要先洗澡,郝淑雯则叮嘱萧穗子带何小萍去洗澡,并刻意强调,“带她也去洗洗,好好搓搓啊,至少三遍,身上馊的像从泔水缸里捞出来似的!”

何小萍就这样进入了我们的集体,她以为脱离了那个把她当成累赘,鄙视她的家庭,就可以受到尊重,她不知道,从她走进这个集体的那一天起,她就成为了这个集体的一个笑话......

对何小萍来说,她刚开始的确是把自己摆得比较低,她知道要想努力融入这个集体就得老实、本分、听话、照做,只是她没想到,其他人会那么过分。

《芳华》:“只要这世上郝淑雯存在着,对于何小萍就是残酷的”

军装事件——她受够了天生优越的人,受够了郝淑雯、林丁丁,对丁丁,她简直是敌对的

对何小萍来说,离开了那个让她受尽屈辱的家,进了部队,理应被善待和尊重了吧,但她没想到,部队也分阶级,像她这种相貌一般、家底一般又没有什么特别才艺的人能不被排挤就不错。

何小萍拍照心切,可自己还没军装,她想借身军装拍张照片,看到宿舍挂了一身军装,所以就趁大家去食堂吃饭的功夫,偷偷拿了军装去拍了照。

当时的她并不知道,那身军装是林丁丁的,直到林丁丁中途回来发现自己的军装不见了,吃完饭看见何小萍,问她是否有拿自己的军装,她才知道自己偷拿的是林丁丁的军装。

何小萍矢口否认了自己拿林丁丁军装的事,林丁丁觉得奇怪,但口说无凭,便也没了下文。可谁知,后来部队首长突然下命令,让文工团去慰问拉练演习的部队,何小萍的军装照被看见,军装事件爆发。

慰问演出结束回来后,郝淑雯带着林丁丁去质问何小萍为什么偷拿林丁丁的军装,为了人赃俱获,一伙人去何小萍的床铺搜照片,后来,照片找到,人赃俱获。

林丁丁、郝淑雯轮番质问,不仅骂她撒谎、品质有问题,还说她这叫偷,是欺骗,郝淑雯甚至要找政委告状,把她剔除出去。

最后还是林丁丁手下留情,说算了,并告诉何小萍,其实明着说找自己借,她也不会不借的,但在何小平眼里,她受够了天生优越的人,受够了郝淑雯、林丁丁,对丁丁,她简直是敌对的。

原著《芳华》里描述,何小萍大概是最羡慕也最妒忌林丁丁的人,因为丁丁让很多人疼爱着,更是团首长们不折不扣的掌上明珠。

而她自己呢,自父亲自杀就再也不是任何人的掌上明珠,“她看着我们像碉堡一样围着林丁丁,自己却只是碉堡的一块砖石......”

也许,在郝淑雯和林丁丁眼里,抓了偷拿军装的人,只是惩恶扬善,惩治败类,欺负一个新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他们并不知道那张照片对何小萍意味着什么。

后来,何小萍在信中提到了当兵第一天就拍军装照的缘由:“我当兵的第一天就拍了军装照寄给您,就是怕,倘若有一天,您真的回来了,认不出我长什么样子。”

那张照片寄托着自己对父亲深深的思念,寄托着自己对部队的向往和憧憬,可没想到,那么轻易就被撕碎了—何小萍流着泪,当着众人的面撕碎了军装照。

如果说,军装事件让大家对何小萍的人品产生了怀疑,那么,海绵事件则直接将女兵对何小萍的仇恨拉到了最高。

海绵事件——“只要这世上郝淑雯存在着,对于何小萍就是残酷”,一个要戳穿,一个要号叫!

大家游泳的时候,偶然发现了晾衣杆上塞着两团海绵的胸罩,一群人炸了锅。女兵大骂,“作怪、败类”,男兵嘲笑,“假大空”。

原著《芳华》里说,这才知廉价、手艺粗糙的海绵胸罩让大家红了脸,“这无耻的向往弄得我们人人心虚,人人自危!”

严歌苓从潜意识、集体潜意识的角度解释了那个粗陋填塞的海绵乳峰的意义,“它演出了我们每个女人潜意识中的向往。”

事实上,丰满的乳房不仅代表着二八年华的一群女兵的潜意识,还代表着女性上万年来形成的集体潜意识:乳房是象征,是图腾,是花样年华女兵心中的秘密向往,这种向往又怎能被允许在光天化日下被这粗陋的海绵造假道破和出卖呢?

为了找出海绵胸罩的女主人,女兵晚上继续蹲守并拦住了刚收完衣服的何小萍,质问海绵是不是她的,郝淑雯大声质问,“我们当兵的敢做敢当,有种干就要有种承认!”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不是说何小萍“偷丁丁军装不承认”就是林丁丁怒斥何小萍,“撒谎精!”可谁知此时的何小萍被惹急了,给了女兵一声嚎叫,“我没撒谎!”

原著《芳华》里对这一声号叫有详细的描述,“从来不知道她还会叫!从来不知道她身体某处藏着这样一声叫!”那一声号叫包含着何小萍所有悲惨的过去,它穿越了过去,甚至凄厉着未来!

后来我了解了她的身世,觉得这声无词的号叫在多年前就开始起调门,多年前就开始运气,在她父亲自杀的时候,或许在弟弟揪住她的辫子说“辫子怎么这么粗明明是猪屎橛子”的时候,也或许是在她母亲识破了那件被染黑的红毛衣以及两个绒球如何做了丰胸材料而给了她两耳光的时候……

可女兵不依不饶,一口断定,“那海绵胸罩在她身上穿着”并决定要从何小萍身上搜出证据,小芭蕾先人一步,上来撕扯何小萍的衣服。

之后,分队长突然出现,制止了这场闹剧:“过分了啊!什么大不了的事,都是一个宿舍的战友!”何小萍羞愧地跑走......

如果说何小萍和林丁丁之间是宠爱与不被宠爱的对抗,那何小萍和郝淑雯之间就是自然天体(郝淑雯蔬身材好)和丰胸把戏的对抗。

心理学有一个术语叫做“人格面具”,由心理学家荣格提出,指的是一个人公开展示的一面(我们都想表现理想化的自己),是个体内在世界和外在世界的分界点。

每个人都想通过人格面具去表现一个理想化的自己,何小萍也不例外:

没有军装,所以借别人的军装拍照,以证明自己是个军人;个子不够高,往军帽里垫报纸,以此增加军帽高度来长个儿;身材不够丰满,她便用海绵填充,以证明自己也是个女人;

她想给别人留下好印象,想尽快得到团体的认可,只是太过于心切,反倒适得其反。心理学里有一个“叶克斯-多德森定律”就可以很好地解释这种动机太强却事与愿违的现象。

1908年,心理学家叶克斯和多德森通过动物实验发现,随着课题难度增加,动机的最佳水平呈现出不断下降的趋势,这种情况被称为“叶克斯-多德森定律”。

这个定律告诉我们,做一件事时对自己的期待要适度,并不是做事的动机越强,效果越好,因为你不仅要考虑自己的实际能力还要考虑目标的相对难度。

《芳华》:“只要这世上郝淑雯存在着,对于何小萍就是残酷的”

小萍病了,确切地说,是心病了,屈辱的自己如何就成了大家口中的英雄?你会对自己的身份焦虑吗?詹姆斯的自尊公式

何小萍另类吗?其实也不,只是她的行为触痛了其他女兵的神经罢了,但就是这样一个另类、从未被女兵善待过的人,却做了其他女兵都做不到的事——她保全了刘峰的体面,给了刘峰最大的体谅。

刘峰被下放,何小萍去送他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刘峰让她处理一箱东西,里面全是写着好字的各种奖状,刘峰说用不上了,何小萍觉得可惜替他收好。

何小萍走出刘峰的宿舍,冲着那些鄙视的男兵大吼了一句,“刘峰,明天走的时候叫我,我送你!”刘峰走的时候,小萍准时出现,为他送行,两人互敬军礼,小萍目送刘峰离开。

《芳华》:“只要这世上郝淑雯存在着,对于何小萍就是残酷的”

见多了人性的恶,善良就变得弥足珍贵,“也许小萍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认识到刘峰善良的人,一个始终不被善待的人最能识别善良,也最能珍惜善良!

后来,刘峰走了,何小萍也彻底寒了心,对所有人寒了心,因此当分队长把演A角的机会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满心想的是放弃,放弃抗争,放弃这个伤害了刘峰的集体。

原著《芳华》里描述到,“由于刘峰的离开,她开始对自己身世和周遭世界生出一种厌倦,渐渐地,厌倦化为悲哀!”

她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想当主角吗?当然知道,只是,在她心里,对人的善比那些荣誉、机会更重要,所以她不惜以装病来推脱。

接着,何小萍因温度计掉包事件被下放到野战队医院锻炼,萧穗子也被派作记者下放到一线,见到萧穗子后,何小萍仍然关心着刘峰,告诉萧穗子如果在前线看到刘峰一定要告诉自己。

再后来,何小萍病了,得了精神疾病,脑子崩了,那个从小到大都没被好好对待、好好尊重过的姑娘,一下成了“战地天使”和“英雄护士”,成了英模报告团里的掌上明珠。

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撕裂啊?那个小时候不被继父接受,常被继母、弟弟妹妹欺负而受太多委屈的“可怜虫”一跃成为了大家口中的“英雄”。

原著《芳华》里对何小萍的这种撕裂做了详细的描述,到处是“向何小曼同志学习!”的横幅,而这门口的横幅大标语愣是把何小萍吓了回去。

她用于抵御横幅的方法就是把自己装扮起来,标语上的何小曼似乎不是她,跟报纸刊登的大照片上那个“天使”一样,是另一个人,她的一番装扮,似乎在往按个人靠拢。

成了英雄之后,她四处去做报告,到省里的学校、机关,接受所有人对她的崇拜和敬仰,虽然她也知道报告的内容有些夸大,但自私和贪生的自我战胜了这一切,她拿稿念词。

直到有一天,她对着楼下跑操的人嘶喊,“停!别唱了!”,她对着天地中的歌声嘶喊,她将讲稿撕的粉碎并不停地咕哝着,“我不是战斗英雄,我离英雄差得太远了!”

电影里,医生对何小萍的精神病做了一个形象的比喻:北方的大白菜搁在外面,给冻的时间太长,一搬进暖和的屋里就容易烂!

其实,每个人都会对自己的身份产生焦虑,我们唯恐自己失去相应的身份地位,当我们总爱拿自己的成就与被我们认为是同一层面的人相比较时,身份的焦虑便产生了。

“我们的自我或自我形象就像一只漏气的气球,需要不断充入他人的爱戴才能保持形状,而他人对我们的忽略则会轻而易举地把它扎破!”

美国人威廉·詹姆斯从心理学的角度探讨了自尊和成就之间的关系,自尊=实际的成就/对自己的期待,这一算式清楚地表明,当你对自己的期待越高,你的自尊反而降低,因为和实际成就不匹配。

那个低自尊的何小萍在对自己越来越高的期待里迷失了自己,她深知自己的实际成就远达不到“战地英雄”的地步,所以她反抗了,然后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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