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毀容後,我遭未來夫君嫌棄,另一英俊男子卻對我心生好感


故事:毀容後,我遭未來夫君嫌棄,另一英俊男子卻對我心生好感

1

宋鳶走進庭院的瞬間,所有人都向她看去。

鬱寒也不例外,他捲住水袖,學著臺上其他人的樣子跪了下去,然後又偷偷抬眼看向宋鳶。

她真是不好看——他想。

或許本來面貌還算得清雅秀麗,但左臉上佔據了整個臉頰的火灼之傷實在難以忽視,半面嬌容,只會讓人覺得更為怪異可怖。

但宋鳶卻還是大雲皇后的不二人選呢,這大雲朝的天子,對自己也是夠狠。

不然又能怎樣?大雲朝以巫祝之術立國,宋氏的歷代巫祝保證了大雲受水火風雷之力的加護,而宋鳶就是這一代的巫祝。

而按照故例,年滿十九的巫祝,便要嫁與當朝天子為妻,執掌鳳印,母儀天下。

因歷代巫祝皆為女子,所以這可說是皇權與靈術的完美結合。

宋氏因此榮華富貴,大雲的皇族也因此高枕無憂。

所以宋鳶在家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這時宋鳶揮了揮手,庭院中才重又喧鬧起來。

然後她快步穿過了庭院,像是這裡沒有任何值得她關注的人或事。

但不是這樣的,鬱寒十分肯定——

她看到他了,雖然只有一瞬,但是她的目光在掃過他的時候確實停留了下來。

並非只有他意識到了這點。

“阿姐挺喜歡你。”少女斜倚在小亭的美人靠上,抿著醇酒,俏麗的容顏染了微微的醺然之色,眼中多有戲謔。

鬱寒低頭笑了笑。

“也難怪,誰能不喜歡你呢。”少女擱下酒杯,湊到他面前,神色複雜起來,“鬱寒,你真好看。”

俊美無儔的面容,舉手投足間自然天成的瀟灑意態——他們這些狐族的妖物,化為人形後無論是男是女,模樣都是十分美貌的。

當然了,既為妖物,他真正的樣子也就是一隻毛茸茸的狐狸而已。

不過這個秘密,自然是不能讓雪儀,也就是眼前的少女知道的。

“家主不過看了我一眼,哪裡就談得上喜歡。”他苦笑著說。

少女聞言也笑了,“也對,她要是真喜歡你,我才要哭呢。”

說著她依偎進他懷裡,喃喃著說:“可若阿姐能替我們說句話,就沒有誰敢說個‘不’字了。”

那他們倆便可在一起了。

聞言鬱寒禁不住在心底又嘆了口氣,早知如此,出現在宋雪儀面前時,他就該為自己編造一個更顯赫的身份,而不是一個低微甚至卑賤的,戲子。

可是誰又能想得到呢,宋雪儀居然愛上了他,而更難以預料的是,他也愛上了宋雪儀。

難怪群妖總說,軟紅十丈,難過是情關。

他當然可以和她相愛,凡人壽數短暫,他可以在短短數十年中愛她寵她,與她偕老,直到她魂歸幽府的那一天。

他可以實現她所有的願望,他應該實現她所有的願望。

畢竟,宋雪儀首先是他的恩人。

2

就一隻妖來說,鬱寒的初次雷劫來得遲了些。

當時他已屆千歲,而通常五百年便要迎一次雷劫,所以他幾乎要忘了這件事。

也正是因此,當雷劫降下的時候,他根本毫無準備。

忍著背上第一下雷擊造成的灼傷,躲在山神廟的神案之下時,他以為自己過不了這一劫了。

直到他聽見腳步聲。

一個凡人女子,袖底袂間染著薰香,可見非富即貴。

奇怪的是,隨著此女到來,雷聲卻漸漸遠去。

但他沒來得及探究原因,就在劇痛之下暈厥過去。

等他清醒時,雷擊之傷已然自愈,他也恢復了人形。

外頭雨過天青,山神廟中空無一人。

這顯然就是傳說中的,貴人化劫。

“此恩若不償付,恐於你仙路有礙啊……”山中三千歲的老蟒如是說。

於是他便循著模糊的印象和唯一一點線索下山來——老蟒在山神廟中嗅了足足一個時辰,告訴他那香氣是極南之海的島上所產的珞加白檀,世所罕見,貴比珠玉。

而最近得到過白檀的,只有宋氏一族。

他混在戲班中入府,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恩人。

宋雪儀。

為了報恩他有意接近她,卻在弄明白究竟該如何報恩之前,已喜歡上了眼前人。

有曾經與凡人相愛的妖物說過,愛就是希望一個人一切都好,不求回報。

所以他想他是愛著宋雪儀的,他會為她做任何事。

可有些事遠比他想象的困難。

“進來吧。”

午後的水閣,他站在紗簾之外,聽見宋鳶在閣中召喚,卻跨不出那一步。

之前離得遠時不覺得,此刻到了近前,他才意識到傳說中有著溝通天地之力的巫祝,果然與凡人不同。

隱隱風雷之息,在這個方圓不過丈許的閣子中浮動。

他竟有些恐懼。

就這樣,他不進去,宋鳶也不出來。

如此僵持來了許久之後,忽然紗簾後傳來幾記琴聲,風雷之息頓時消弭,宋鳶輕笑著掀簾而出。“怎麼,那天跪著還不忘偷看,現在這會兒我請你進來,倒不敢動了?”

沒有了風雷之息,他的畏懼也就消失無蹤,便笑著說:“家主乃是天人,鬱寒則不過凡夫,對於天人,那自然是隻敢偷看,豈敢受邀。”

宋鳶露出了驚奇的表情。

他隨即意識到這話阿諛得太過了,不討宋鳶的喜歡。便只好屏息沉默,在一片寂靜中感受越來越多的不安。

“真是嘴甜。”總算最後宋鳶還是笑了起來,轉身回閣子裡拿出本冊子丟給他,“不過爾等伶人,還是要唱得比說得好聽才好。”

他翻看了一下那本冊子,是一出以前沒見過的大戲,講一名盛世君王,如何因為愛寵一個女子,最終把江山和美人都丟了的故事。

“可能妝演?”宋鳶摸著自己灼傷的那半面輕聲問道。

他想了想,“能,不過還望家主容些時日,方可曲盡其妙。”

這當然是瞎話,他一個妖唱凡人的曲子又何須演練?只不過必須得這麼說,不然反而引人懷疑。

再者,他若演練,宋鳶必然來看,也就多有機會接近不是?

3

不過他沒想到,攀談的機會能有這麼多。

之後一連十數日,宋鳶每天都來看他演練,從辰時到黃昏,他想偷個懶都不成。

時間久了他也覺得奇怪,“家主倒好雅興,只是若為此耽擱要務,鬱寒的罪過就大了。”他儘量把話說得婉轉,但怎麼聽都好像在說“你怎麼這麼閒”。

宋鳶聞言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你以為身為巫祝,我平日都要幹些什麼?”

“鬱寒不知道。”他實話實說。

“其實我也不知道。”宋鳶聳了聳肩,在他震驚的目光下繼續一臉誠懇地說:“只有上祀、中元、冬至三節我才要奉詔入宮主持大祭,其他的時候也沒什麼事要我做的。”

也是,大雲承平已久,用不上巫女溝通天地的力量。

所以宋鳶真的是很閒,也懂許多很閒的人才懂的事。賞花聽曲,品酒撫琴之類就不用說了,在排演的這出大戲中有一折,是那君王在愛妃死後,對著愛妃的沉檀雕像哭哭啼啼傾訴哀思。

那雕像,宋鳶自己找了塊檀木,刻了一尊。

雕像被拉到他面前的時候,他足足愣了一刻的時間,平心而論雕工不差,衣袂飄飄裙帶當風,頗有些世外飛仙的味道。

“家主真是多才多藝。”這句稱讚他可是一點兒都沒摻假。

宋鳶笑了起來。

然後他下一句就又說錯了,“家主如此有興致,可要串一串戲麼?”

在場的其他人頓時都安靜了下來,卻見宋鳶摸了摸左頰,搖頭道:“算了吧,誰會要看?”

她說話時還在笑著,可目光卻冷了。

她還是在介意麵容。

也是奇了,這時鬱寒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問話時,竟是一點都沒想起她臉上的火灼之傷——又或者,他本來就不在意,群妖奇形怪狀的多了去了,一點火傷又有什麼大不了?

畢竟宋鳶……是個那麼有趣的人。

她懂得將春酒埋在梨花下,等春日過去了,那酒便浸染了梨花的香氣才清冽好喝。也知道觀魚該在滿月,看錦鯉為爭食躍出水面,和著水中散而復聚的月影才好看。

還有郊遊,遊山便要選雨後,方有云山霧罩,縹緲氣象。

後來,她攜他去遊山的時候,便是這樣的天氣。

帝京北郊的定雲山,風景如畫,靈氣豐沛。與東面的鯤嶺、西邊的臥虎溪以及南門外的墜星湖一起是帝京的四處勝地。

宋鳶既是妙人,這次郊遊自然是愉快的。他聽她講傳奇掌故,品嚐路邊的細點,林林總總,見慣的景色也似乎新奇起來。

愉悅的氣氛,一直延續到他們遇見一隊人馬。

宋雪儀在那些人之中,她與一個樣貌英俊的青年並乘在一架車輦上,那人神色冷漠而倨傲,在看到他和宋鳶的時候似乎還冷冷地哼了一聲。

然而看到青年,宋鳶卻從馬上下來,畢恭畢敬地見禮:“參見帝君。”

是大雲的當今天子……他還在發愣時,便被宋鳶一把拽得跪倒在地。

“沒想到今天巫祝也有興致來遊山,真是難得。”頭頂上方傳來青年冰冷的聲音,語氣裡帶著嘲笑的意味。

宋鳶沒有說話。

隨後天子的車馬就走了,而他跪在地上,也看不到宋雪儀有沒有回頭。

4

許久之後,宋鳶才許他起身。

“他怎麼那樣對你說話?”他一站起來便忍不住問道,語氣裡都是不滿——身為大雲的巫祝,再怎麼說,天子也該對宋鳶禮敬有加不是麼?

“沒規矩,要稱帝君。”宋鳶斥責了他一句,復又上馬,挽韁前行,“帝君與我年幼時便相識,早年還是好的,只是後來有了婚約,便尷尬起來……”

她說得理所當然,只是手又不自覺地碰了碰左頰。

大抵是天子意識到自己的姻緣要和一個毀了容的女子綁在一起,還要生兒育女,所以遷怒於她。

這可一點兒都不公平,他心想,又不是宋鳶自己想變成這個樣子。毀容後,我遭未來夫君嫌棄,另一英俊男子卻對我心生好感

不過說起來,她的臉是怎麼會變成那樣的?

這個問題就算他再怎麼不通人事,也知道不能輕易問出來,只是這樣疑問藏在心裡,便如同一塊大石壓在胸口,令人氣悶。

而宋鳶的心緒,也因為與天子的意外相遇而低落下來,之後的很長一段路,他們兩人都是一言不發。

她說天子與她自幼相識……他在馬上,看著前方宋鳶的背影,想她說的話,冒出戲文裡那些青梅竹馬的故事。

所以她是喜歡那個青年的吧?但是對方看起來並不喜歡她。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你喜歡的人卻不喜歡你。

他與宋雪儀應該是兩情相悅,所以他應該無法體會宋鳶的心境。

只是不知為何,覺得肋下心間的位置,莫名有點刺痛。

他們兩人就這麼沉默著,一路登上了赤驥嶺。宋鳶在崖邊下馬,看了一會兒嶺下雲氣翻騰,回過頭來看向他:“還要繼續走麼?”

他愣了愣,“為什麼不走?”

卻見她笑著轉過身來,指著一旁的無字碑道:“從來遊定雲山,都是止步於此……再往裡走,就不是凡人該去的地方了。”

他茫然地看著她。

“此山靈氣豐沛,深處多有妖物聚集,故而行人到此即返。”宋鳶笑意盈盈,“你不知道麼?”

他確實不知道,也覺得莫名,“妖物又怎樣,很可怕麼?會傷人?”

“那倒也不一定。”宋鳶說著牽馬向下山的小路走去,“只是他們不通人心,不懂得愛恨,難以用常理忖度,就不知該如何相處。”

這可就說錯了,他覺得不忿,“你怎麼知道?你又不是妖物。”

宋鳶回過頭來看著他笑了笑,“你又懂什麼?愛恨人心,你都未必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這下他是真的惱了,“喜歡一個人,不就是希望她事事如意,心想事成?”

宋鳶爆出了一陣大笑。

他難道說錯了麼?他十分不解——可不管怎樣,宋鳶笑得前俯後仰似乎也不是一件壞事,至少他肋下心間那點古怪的刺痛,都因為她的笑聲而消失了。

夜裡,宋雪儀來找他。

“今日帝君所邀,我不能不去……”宋二姑娘的聲音細若蚊蚋,“鬱寒,你不要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他覺得奇怪,天子召喚當然必須得去不是嗎?而且他覺得當時宋雪儀似乎也挺高興的,“你覺得喜歡就好了。”

燈火下宋雪儀目光灼灼地看了他片刻,隨即輕輕嘆了口氣,“你能這般想就好。”

他“嗯”了一聲,宋雪儀又問:“阿姐那邊……怎麼樣了?”

“尚可……”他愣了一下,硬著頭皮答道。

這個回答很奇怪,也並不令人滿意,果然宋雪儀聽了,俏麗的臉上現出憂色,“可是再過兩個月就是阿姐的十九歲生辰,屆時她便要入宮與帝君完婚,屆時她便顧不到家裡,那我們倆的事……”

她抓著他的手,“鬱寒,你還是要多多討好她,然後早日擇個機會告訴她你我之事,得她首肯才好。”

她迫切地說道,他自然只有點頭稱是的份兒。之後宋雪儀蹙著眉尖想了許久,想出一個主意——

讓他攛掇宋鳶七夕去玥城看燈。

她說宋鳶以前提過這事,只是未能成行。

玥城是墜星湖以南的小城,以扎燈聞名,格局精緻景色秀麗。往年放燈時他也去過,花燈點綴在墜星湖的岸邊,真有如群星入水,美不勝收。

宋鳶竟然沒看過麼?

“好。”他這樣想著,應下了宋雪儀的提議。

5

不過想是一回事,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以他的身份,要向宋鳶直接提出邀請,未免太逾越。

為此他躊躇了好幾天,好在作為妖物,他雷劫都能莫名其妙地躲過去,運氣自然不會太差。

就在佳節的前夜,宋鳶忽然問他:“可見過玥城的花燈嗎?”

接下來的事就順理成章了,他舌粲蓮花,用上所知所有華麗的辭藻,將往昔見過的美景描繪了一遍。

於是,七夕之行,就這麼定下了。

次日他早早地便與宋鳶出了城,墜星湖佔地廣大,若是繞行需得一天一夜的功夫才能抵達彼岸的玥城,於是他們擇舟涉水,宋鳶坐在船頭,他則在船尾搖櫓。

到了黃昏時,水上霧氣漸漸地起來,遠一些的船家便看不真切,四周也越發安靜,只餘風聲水聲。

世上彷彿只剩下他們倆。

可也就是片刻的功夫,霧氣稀薄了,前方燈火的光接二連三地亮了起來,人聲也漸漸喧鬧。

他再劃了片刻,便見花燈照水,溢彩流光。

玥城的夜市已在眼前。

宋鳶猛地站了起來,小舟頓時晃了晃,嚇得他趕緊低下身子穩住船身。宋鳶見他慌亂的樣子卻大笑起來,笑完了,又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怎麼了?”他不自在地問。

“我想來看燈很久了,今日有你才得如願。”宋鳶含笑道,眸光流轉,“我定要報償你才好。”

說話間小舟靠了岸,她即刻輕巧地跳上了石階。

開心得簡直像個小孩子。

他便也高興起來,心裡的種種思慮疑問都擱到了一邊,跟在宋鳶身後鑽入人群,順著人流前行。

說起來,這人間的繁華與熱鬧,從來都是妖物最喜歡的。說不上為什麼,只是覺得看見凡人們高興,自己也覺得高興。

可是今夜裡,他在宋鳶身後,看她雀躍的背影,竟覺得為妖千載,能夠化為人形的百年中,那麼多次的紅塵遊玩,所感受的歡喜高興加在一起,都及不上此刻。

及不上他看到宋鳶的笑容時那種獨特的感覺,彷彿身體裡有一團火,溫暖而明亮,甚至要衝破他的形體映照出來。

這太奇怪了,他意識到這點,覺得驚奇。

也就是這麼一愣神的功夫,宋鳶便從他眼前消失了。

人這麼多,走散也是尋常事,何況宋鳶不是個孩子,還能出什麼事?

他試著像個尋常人那樣去思量,鎮定心神。

可是沒用,發現宋鳶失蹤的同時他體內的火便熄滅了,寒意湧上脊背,他不自覺地顫抖起來。開始撥開眼前的行人四下張望,心緒隨著尋找無果而漸漸狂亂起來。他看著眼前密不透風的人群,忽然想一把狐火把他們都燒了,他便可早一點找到宋鳶。

不過幸好他沒有那麼做。

因為就在這個念頭興起後不過數到十的時間內,東面響起了敲鑼打鼓的聲音,人們向唱大戲的地方湧去,他的視野便清晰起來。

卻見宋鳶就在一個小小的貨擔前,離他不過數丈。

6

他幾乎是撲了過去。

宋鳶被他嚇了一跳,等回過神來便笑著將手裡寶藍色的髮帶往他頭上比了比,“我看你的髮帶已經舊了……”

他愣愣地不說話,任由她替自己解下舊的髮帶,換上她手裡的那根。

隨後宋鳶問貨郎討了銅鏡,捧到他面前,“好不好看?”

他看到了鏡子裡自己的臉,驚慌的,欣喜的,太多太多的情緒,都讓他覺得陌生了。

“好看。”終於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

宋鳶笑了笑,給了貨郎幾個銅板,轉身向長街的另一頭走去。

他跟在她身後。

“你喜歡就好。”走著走著,宋鳶忽然輕聲道,“這是我頭一回送人東西。”

他聽了,問題幾乎是自行從嘴裡冒了出來:“家主沒送過帝君東西麼?”

宋鳶的腳步停頓了一下,隨即繼續向前,帶著笑意答道:“天子富有四海,又何須我送什麼東西。”

這話說得不錯,大雲國力強盛,物饒民豐,如此一國的君王自然應有盡有。

“那既然他什麼都有……什麼樣的人都能得到,又何必非要娶你?”

這句話,像是有自我意識一般,從他口中吐了出來。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

但他就是說了。

這下宋鳶不能視若無睹了,她轉身看向他,蹙著眉頭,“都說了要稱呼帝君,沒規矩……至於帝君為何要娶我,這是立國以來的祖制……”

“那你想不想嫁給他?”他的語氣變得兇狠,“你喜不喜歡他?”

他一邊說,一邊死死地盯著她,像是有多期待她的答案。

但其實不是的,他才不需要她的答案,她能說什麼?說她喜歡帝君?那又怎麼樣?那個傲慢的青年根本就不喜歡她。

或者說她嫁給帝君是為了遵循舊制……

呵,那是什麼東西,數百年前老掉牙的祖制,她又為什麼要遵循?葬送自己的一生?

不該是這樣的,宛如幽禁的宮中生涯,不愛她的男人——她不該只得到這些。

不該是這樣。

“我喜不喜歡他?”

卻聽宋鳶重複了他的問題,隨後笑了起來,似乎要回答他,卻又在下一刻斂起了所有的笑容,“那已經不重要了。”

說著,她與他之間的距離又遠了一些。

她後退了一步。

也就是那麼一步,她的面容便隱入了陰影之中。

他吃了一驚,趕緊上前,卻撞上了什麼東西。

什麼也沒有,眼前空無一物,但他就是不能再進一步。

他的雙手沿著那堵無形的高牆摸索,驚詫地發現這牆不僅阻隔了他和宋鳶,也阻隔了光與影。牆的這邊,是玥城燈花如燒的長街,只是除了他之外空無一人。

而那一邊,是幽暗的靜夜,有宋鳶,還有……

宋雪儀?

看到出現在少女身後的人影,他幾乎要驚叫出聲。

但宋鳶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便硬生生斂住聲息,看她笑意盈盈地轉過身去。

“小妹。”她迎向宋雪儀,像是早已料到她的出現,“你終於來了。”

宋雪儀驚訝地看著她,神色漸漸嚴峻起來,目光一轉,少女沉聲道:“那個妖物呢?”(作品名:《癲狐仙》,作者:橘文泠。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點擊屏幕右上【關注】按鈕,第一時間看故事精彩後續。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