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陌生人》:複雜的人性背後,不被揭穿或許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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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人性的思考,似乎我們在日常生活中並非少數,但要說進一步對人性的深思,這對我們來說必然是個難題。


《完美陌生人》:複雜的人性背後,不被揭穿或許是件好事

2016年由保羅·格諾維賽自編自導的意大利電影《完美陌生人》完美的點觸了這個難題,在我們日常的思考上向前邁了一步,從思考人性,步入深思人性。

《完美陌生人》是一部令人驚喜的"愛情恐怖片",場景就是在一間公寓裡,類似於密室電影的模式,但不同的是,影片情節全部用對話的方式進行推動,這樣簡單的形式也讓影片產生了一定的格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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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導演兼編劇保羅·格諾維賽卻在這樣的人為劃定的小格子裡,將劇本寫的兼具創意和社會廣度,詼諧的剖析成人世界的社交危機,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將七個性格各異的人物表現得生動立體,戲中的人物個個有戲,個個有料,人與人之間關係的脆弱與複雜以詼諧幽默的形式被抽絲剝繭,最終成人世界的體面被打破,一場朋友與愛人之間的撕逼大戰在月食之夜展開,這是一個對現代社交關係的黑色寓言,手段看似溫和,效果實則辛辣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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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情、友情、愛情在90分鐘的時間裡劇烈震盪,其跌宕程度堪比犯罪懸疑劇,是近些年難得一見的人性大戲。

《完美陌生人》發生在一場友人聚會上,聚會地點在一對夫妻的家裡,男主羅科是整形醫生,女主艾娃是心理醫生,參加聚會的一共三對夫妻和一個單身胖子佩普,他原本說要在這次聚會上把新女友介紹給大家認識,無奈女友發燒不能到場,讓大家空等換來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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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聚會其樂融融,有說有笑,大家好閨蜜鐵哥們同甘共苦真朋友,然後女人們談到男人之間會相互包庇偷腥行為,又說到手機就是個黑匣子,藏著最親密的人也不能分享的密秘密,飯桌上的氣氛慢慢變得詭異和尷尬。

於是女主艾娃提議玩一個遊戲:每個人都把自己的手機放在桌子上,無論誰的手機收到郵件,短信,社交軟件的消息,都要分享出來,公之於眾,來電必須接,並且要開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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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有人開始閃爍其詞,特別是一些男人,明顯很心虛又怕不參與的態度反而暴露自己有鬼,所以大眾臉充胖子,而女主各種激將法,積極鼓吹,讓在場的其他人都自願不自願地同意了這個遊戲——除了男主羅科明確地反對。

於是,這個故事就從一個剛結婚的男子,坐在妻子身邊,收到一個陌生的"我很想你"的短信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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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不斷在說:不要考驗人性,人性經不起考驗。

事實證明:我們有多經不起真相的打擊,就說明我們活的到底多虛偽。這個世界之所以運行這樣的偽善的規則,終究還是因為人性從來不是完美的。大多數人在自己犯錯的時候,第一時間做的是去否認去掩蓋;而在別人犯錯的時候,卻毫不吝嗇顯示出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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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時間上,三對夫妻對應了婚姻的三個階段。

第一對夫妻,柯西莫和比安卡,新婚燕爾;

第二對,萊勒和卡洛塔,孩子五六歲,七年之癢的節骨眼,同時處於老人贍養問題最容易起衝突的時候,第三對,也就是聚會的主人家,羅科和艾娃,女兒已經十七八歲長大成人,夫妻關係要麼背對背睡一潭死水,要麼手牽手看細水長流。單身的佩普算做第四類,不願或者不能走入婚姻的人。

柯西莫和比安卡剛踏進婚姻,柯西莫被大家質疑出軌時,比安卡為自己的丈夫百般辯護,直到後來丈夫的來電證明才徹底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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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比安卡在社交軟件上和前任保持著"親密"的聯繫,藕斷絲連,前男友有煩惱會找她傾訴而她對比也非常熱心,甚至7人看月食用她的手機拍合照時,前男友恰巧發來"我想做愛"這種曖昧尺度過大的話,掀起好一場軒然大波。

七年之癢的一對,生活的重心轉移到孩子身上,同時婆媳關係惡化。卡洛塔說丈夫"很久都沒有碰過自己了",自己在網上和一個已婚男人打得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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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勒的婚外戀對象是初中生年齡的少女,少女每晚十點會給他發自拍,為了不露餡,他要求和佩普換手機,沒想到卻誤打誤撞地代替佩普承擔了出軌的壓力,跳進了另一個坑裡,讓妻子幾近崩潰。後來我們得知,卡洛塔早有離婚的動念,而之所以一直牽連著,是因為幾年前她駕車撞人要入獄,丈夫考慮到家裡孩子小離不開她而給她替了罪。靠這樣的恩情愧疚以及對孩子的責任而勉強維繫名存實亡的軀殼。

第三對夫妻,妻子是心理醫生,丈夫是整形醫生,妻子艾娃揹著丈夫和丈夫的朋友出軌,羅科對這一切心知肚明,但他在看透夫妻關係的滿目瘡痍後小心翼翼愛護,最不害怕這個遊戲的他反而是唯一明確反對這個遊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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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對女兒戀愛的態度上,他給了女兒最寬容和坦誠的愛,關於如何對待第一次性愛,他給出了可以作為教科書級的回答。

羅科避過妻子,主動去看心理醫生,相愛時坦誠,有問題時去努力解決問題,也願意裝作沒發生給對方一次機會。對愛的人不進行耐心和智力上的較量,所有事情都給你瞭解。

萊勒為了避免暴露出軌,和胖子佩普互換手機,結果替代佩普陷入了同性戀的困境。佩普因為同性戀,被學校辭退了工作,也不敢告訴一起聚會的朋友。而聚會上大家的反應,表面上不在乎,其實心理上都是排斥和恐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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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們以為結局就此而止,三個家庭一拍兩散的時候,卻沒想到導演巧妙的將故事轉折,以上這些都沒有發生。

因為羅科的強烈抗議,手機遊戲並沒有開始。大家還和以前一樣,恩恩愛愛和和美美,繼續偷情,繼續和網友玩不知道的小遊戲,繼續和前男友聯繫。我們都慶幸生活中最常有的是這樣的結果,矛盾像休眠的火山一樣被深深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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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生活中,情侶間不去看對方的手機,有時候並不是有多信任,而是害怕。

可能婚姻是幸福美好的話語都是謊言,沒有完美的婚姻,真實卻牢固有力,不要去考驗人性,你會得到可怕的答案。

羅科說,因為我們的關係是脆弱的,每個人都是,有的人更加脆弱。我沒有什麼秘密,你看我手機密碼都沒有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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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每個人的關係都是脆弱的。

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對他人隱瞞了一些事。用面具掩蓋了這些事,大家都還能是好朋友,而一旦撕開真相,一旦露出最醜惡的嘴臉,不知會有多少人心碎絕望,會有多少人的生活陷入深淵。我們在上帝視角看到和諧的生活下,有多少貌合神離和分崩離析。


《完美陌生人》:複雜的人性背後,不被揭穿或許是件好事

當然,人性經不起考驗在影片中很容易理解,但我認為電影的深意並不止侷限於此。

人性的這種偽裝,恰恰是社會進化過程中的必然產物,特別是在城市裡,人的慾望和目的都是多元的,偽裝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一種對彼此的保護。

就好像劉慈欣在科幻小說《三體》裡描寫了三體人的社交,它們的交流是完全透明的,不知道什麼叫謊言與弦外之音,一切都是直來直去,但如果三體人的這種特性放在人類社會身上,那結果或許並非通往好的方向。


《完美陌生人》:複雜的人性背後,不被揭穿或許是件好事


就比如你和一個人談生意,開口就說我不喜歡你的長相,那自然而然就沒有談下去的餘地了。

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道德準則,而都得視情況而定。你撒了謊,就得承擔被揭穿帶來的風險,你原諒或者不原諒一個人的背叛,都是左右權衡的結果,就比如影片中男醫生知道女醫生的劈腿,但他覺得這個家裡還是有愛的,所以才會在一定程度上忍讓妥協,但如果哪一天他認為超過了自己忍耐的界限,那時候在決裂,似乎也少了一些遺憾。


《完美陌生人》:複雜的人性背後,不被揭穿或許是件好事

另外,《完美陌生人》裡也並非全是絕望與謊言,同時也有一些溫馨的人性瞬間,比如男醫生對女兒說的那段話,中年男就算被誤認為同性戀,但他依然沒有出賣胖哥哥。

人性就是這麼複雜,我們時時刻刻得渴望著別人的愛,卻又不可遏止的互相傷害。然而在我們試探人性的同時,或許依存的狀態都將支離破碎,就好像我們就算經得起考驗,也不會容忍被考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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