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XX家屬在嗎？
略有嘈雜的人群安靜了兩秒鐘，又恢復了醫院家屬既剋制又不安的交談聲。一陣凌亂的腳步傳來，一個男人蓬亂著頭髮出現在我眼前。
醫生你好，我是XX的家屬。
我冷靜了一下，心裡快速的組織語言，簡短說道：“我是今天的手術醫生。非常抱歉告訴你——今天手術失敗。你的妻子的所有卵泡，已經提前排掉了。”
可憐的丈夫的嘴微張，眼神空洞，好像沒有聽到我說了什麼。
我繼續通報病情：“由於情況特殊，我們需要查找一下原因，請問，最近兩天你跟你妻子同過房嗎？”
這年輕男子像被蛇咬了一口，血液快速衝向他的雙頰，毛細血管隱隱可見，大聲說道：“這個時候，怎麼可能那個，沒有！——絕對沒有！”
我艱難發聲，“你們有情況不要隱瞞醫務人員，有沒有同房，我們一看便知。”
他不受控制的大聲嚷嚷，雙手揮舞，彷彿用盡力氣就可以把這個結果趕跑，語氣斬釘截鐵，“沒有！醫生我沒有！”
我深深吸一口氣，還是告訴了他：“經檢查，你的妻子陰道有輕微撕裂和紅腫，宮頸口也比較紅，最近兩天內，她肯定有過性生活。出現這種事情大家都很遺憾，但是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事實就是事實，怎麼否認都沒有用。”
他臉上的紅蔓延到眼睛裡，像拉直的彈簧，整個人繃得緊緊的，突然間身體軟下來，彈簧鬆了，往左，往右，歪東倒西踉蹌了幾步，無可奈何的一笑，“醫生，我說的是我沒有，——我跟她真的沒有那個。”
我嘆了一口氣，折身返回手術室。女病人已經被補小花她們幾個提前叫醒，估計譚主任已經告訴女病人發生了什麼事，她的臉上顯出一種迷茫又無助的神色。
“你們最近同房了嗎？”我再次確認。
“沒有。我們沒有。”她剛從麻醉中醒來，人還很虛弱，聲音若聞不可聞，仍然下意識急急擺手否認。
兩行淚水不受控制的滑落在她的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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