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襪子被腳趾頭頂開了洞被腳後跟磨得開了後門

讓我們一起傾聽親歷者的故事,感悟歷史中的人、人的歷史……

襪板

這是一個即將消失了的名詞,只有我們這一代人還知道這個名詞,因為我們曾經不少次的使用過它,這個東西現在已經很難見到了,甚至可以說是絕跡了,在一些有心人的手裡慢慢地走向了文物的行列了,我所說的就是——襪板。

說起襪板我想起了我剛開始學打字的時候一邊練字一邊練習寫作的一件事,當時我曾經費勁巴拉的寫過一片小短文專門說過我下鄉時的故事,故事的主角就是襪板,前兩天收拾家中舊物又翻出來了當年我自己製作的一個襪板,睹物情起,一段苦澀的回憶漸漸地又浮現在眼前了:

那是我下鄉的第一年的春季,剛到下鄉的那個小山村後的不久,我們滿懷著新鮮的衝動,在山民的帶領下開始了我們接受再教育的過程,山路彎彎,山路崎嶇,我們挑擔上山下山,年輕的我們穿著塑料底的懶漢鞋奔走在大山之中,肩上是百十來斤的擔子,腳下是鬆軟的泥土,手中是八斤重的老钁,出門就是上坡下溝的山路,年輕的我們努力地去適應這山高溝深的山村生活,我們遇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費鞋!費鞋之中當然也就是費襪子,當年的尼龍襪子還屬於奢飾品的範疇,我們下鄉時大都是穿的線襪子,我清楚的記得我下鄉時帶了一雙尼龍襪子三雙綠色粗線襪子,其中兩雙已經打過補丁了,那是老媽用細細的針腳一針一線給補好的,腳後跟和襪子的前面都補得很是嚴實。穿在腳上很是舒服,沒想到在我們下鄉的山村裡,鞋是最先反應出對這裡山路的不適應,沒多少天漂亮的懶漢鞋就紛紛的張開了嘴,碎小的沙石乘機鑽進了鞋裡面,襪子首先造到了迫害,隨著鞋的張嘴,襪子被腳趾頭頂開了洞,被腳後跟磨得開了後門,狼狽的成了穿著破鞋爛襪子的邋遢知青了,腳下沒鞋窮半截說的就是我們當年的樣子。山民們看著我們光鮮的外表下的腳下探頭探腦的腳趾頭,都禁不住的有些嗤笑。

那時剛離家的我們尚無一定生活的經驗和能力,破就破了吧只能隨他去吧,但是生活卻不允許我們懶下去,同隊的女同學和我們一樣也是手不拿針的笨丫頭,她們自己的鞋破了也是無能為力的,我們眼看著腳下穿的鞋已經告急,我們趕緊找老鄉要了點麻線繩,弄根大針粗拉拉的把鞋補好了,可是襪子卻把我們難住了,汗腳的我們腳愛出汗弄的襪子和鞋總是臭哄哄的, 我們自己都不愛和這兩樣東西接觸,我的三雙線襪子同時都裡通外國了,大腳趾頭總是跑出來觀賞它不應該看的風景,後腳跟更是大言不慚的展現著它脖子上的黑皴,鞋的不跟腳,襪子的不舒服讓我們飽受其苦,看著原來襪子上的補丁,我們決定自己動手自己補補襪子,照著葫蘆畫瓢!補襪子的艱鉅工程開始了。

按照襪子後跟的大小剪裁了一塊舊布就開始補襪子,粗一針細一針的湊合著把那塊布縫在了襪子上,可是展開一看竟是歪歪扭扭,穿在腳上一試,本來想補在腳下的補丁卻有一半跑到了腳面之上,根本不能穿了,得!拆下來重新縫,忍著被紮了好幾針的疼痛,想出了一個好辦法,把襪子套在了鞋底上,然後比劃著又絞了一塊舊佈下來,再一次開始了補襪子,粗笨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穿針走線,再一次的把襪子補好了,把襪子從鞋上退下來了試著穿在腳上,補丁又太大了,穿在腳上極不平整又有些咯腳,補好的襪子肥大的連穿鞋都有些困難了 ,又是一次失敗的努力,哥幾個都有些灰心喪氣了,破襪子被扔在了一邊。

沒幾日沒襪子穿的尷尬就有擺在了幾個小夥子的面前,我突然的想起了媽媽給我們補襪子時用的那個東西了,但是那東西的尺寸我卻不知道,但是從幾次補襪子失敗中我體會到了那個東西的大小是需要和腳的大小有關係的,我找來幾塊薄木板把腳弄溼後再踩上去,一個四十五碼的大腳丫子印留在了上邊,我用借來的小鋸照著溼腳印把它鋸了下來,由於鋸的問題那個腳模子我只好用刀子反覆的修理,幾經反覆終於做成了一木製鞋墊的東西,歪打正著襪板的大小也正合適,就這樣我的第一個襪板就在實踐中做好了,在這個襪板上我們終於可以補好襪子底上的補丁了,但是腳後跟和大腳趾頭開的天窗卻沒辦法補好,我們幾個群策群力,靠著對家裡那個東西的回憶我們終於完整的做好了一個像模像樣的襪板,我們的襪子也有了像模像樣的補丁,我們自己補的襪子穿在我們自己的腳上,簡直舒服的直到了心裡邊了。

我由於有點木匠基礎,我一口氣做了好幾個襪板,送給了我們不錯的哥們兒們,很少和我說話的女生也張嘴跟我要了一個襪板,我呢當然是精心的製作一個送給她們了。

一個襪板的出世,證明了我們下鄉接受再教育取得的豐碩成果,看著當年做的襪板再想想現在的年輕人,買襪子一買就是一打,髒了不洗,脫下來東一隻西一隻的,沒破的襪子就被丟進了垃圾桶,我保留的這個襪板恐怕已經失去了它實際使用的價值了,只能保留我對它的回憶了。

下過鄉的同學是不是也有過補襪子的經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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