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制、信任与谣言--关于疫情的一些事


随着每天全球疫情在越来越多国家出现病例和感染人数的急剧增加,全球已经有很多国家进入紧急状态,人们必须呆在家中,以尽可能减少被感染的风险。同时意、伊(朗)、西、法等国家学校停课、工厂停工、商店停业,全球瞬间按下了暂停键。这次疫情将是自1918年-1919年爆发全球范围的大流感以来,近百年最为严重的一次疫情,其影响将远超2009年的H1N1大流感。在前几天的文章里,我也预估了患病人数和可能的死亡人数,并且分析了为什么欧美国家疫情突然爆发的原因(参看为什么全球疫情会大爆发?//全球疫情有多严重)。今天我想通过一些影视和文学作品来聊聊在全球化时代,人类面临着各种各样的挑战和危机,什么是最可怕最严重的威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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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科幻灾难片,大家可能会立马想到视觉效果震撼的《2012》和《后天》,前者是地质灾害,后者是气候灾难,当然还有不少相关的影片如《全球风暴》和《末日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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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我们电影人比较喜欢的题材是外星人入侵地球,例如《独立日》、《世界大战》,不过至今我们仍然没有发现宇宙中除地球以外其他星球有生命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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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的灾难片为了追求视听效果以及情节的紧张,总是突如其来灾难,这样的灾难往往让人类措手不及,难以应对,结果死伤无数。但是综观人类历史,对人类历史带来真正巨大影响改变历史进程的灾难其实是瘟疫。大家耳熟能详的1918大流感使得第一次世界大战提前结束,十四世纪的黑死病让中世纪提前结束,随之而来的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伴随着封建制的瓦解宣告近代的到来。至于为什么大航海时代,欧洲人能顺利地征服美洲,天花功不可没,据估计,95%~99%的印第安人不是死于欧洲人的火枪和马蹄,而是死于看不见的天花。

反映瘟疫的电影往往给人不是视听的冲击,而是一种莫名的恐惧和紧张,除了僵尸片追求恐怖的效果以外,多数瘟疫题材的电影节奏不算太快,但其中所给人的思考却很深刻。这里推荐给大家的是2011年上映的《传染病》,这里有很多大牌演员出演,其故事情节虽属虚构,但参考的是1998—1999年发生在马来西亚的尼帕病毒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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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情节大致如下:

影片讲述了一种新型致命病毒在几天之内席卷全球的故事。贝丝(格温妮丝·帕特洛 饰)从香港出差回明尼阿波利斯的家后突发疾病死亡,丈夫托马斯 (马特·达蒙 饰)协助Dr. Erin Mears (凯特·温斯莱特 饰)调查真相。可怕的是同样病症的患者在世界范围内大规模出现,病毒在不停蔓延。阴谋论记者阿伦(裘德·洛 饰)趁机散布对政府和医疗机构不利的舆论。Dr. Leonora Orantes (玛丽昂·歌迪亚 饰)被派往香港调查病因,但却被本土医生(黄经汉 饰)扣留作为交换疫苗的人质。在Dr. Ellis Cheever (劳伦斯·菲什伯恩 饰)和年轻医生Ally Hextall(詹妮弗·艾莉 饰)的努力下,终于研制出治疗病毒的疫苗,事件终于得以平静。


电影中除了患者死亡的镜头比较令人触目惊心以外,基本上是用平缓的叙事节奏来描述疫情的发生和发展,其中所体现的人生百态、政府决策、人性光辉和阴暗在9年之后的今天都能一一找到其中的影子。


关于强制措施

例如,我们今天会看到很多国家在一开始并没有立即采取强制措施,导致疫情迅速扩散,那么为什么他们不采取果断的封城甚至封国的手段呢?这是因为一个社会在经历了很长一段时期的平稳安定之后,人们会对即将到来的重大灾难变得麻木。就像在欧美各国,当这次疫情初期,人们不戴口罩甚至还继续参加各种集会和体育赛事,直到确诊病例呈指数型增长。其实新型肺炎疫情迅速蔓延的原因,与我们的大意有很大关系。

但是,如果贸然采取强硬措施的话,当局也会面临一定压力,比如信任危机。如果疫情得到及时控制,没有蔓延开来,人们反而会觉得政府小题大做,干扰正常生活,此后不再信任政府。就像“狼来了”的故事一样,如果喊了很多次“狼来了”而狼没有来,人们就再也不会相信了。所以,问题关键就是:要平衡好政府公信力和民众生命财产安全之间的关系。

如何抉择呢?

在影片中,美国疾病防控中心的医生就此次疫情召开新闻发布会,有记者问道:奇弗医生,你是否担心,因为对甲流反应过激,疾病防控中心会面临信任危机

这位医生是这么回答的:我宁愿是我们反应过激,也不希望因为我们不重视而让很多人失去性命。

在政府公信力和民众生命财产安全之间,这位医生选择了后者。当然因为他是医生,如果是政府官员呢?可能考虑的更多是前者。

那么我突然在想,如果下一次疫情出现苗头的时候,可能我们及时采取了措施控制住了疫情,但是要牺牲各位的行动自由,结果发现是虚惊一场,各位会不会责备政府小题大做呢?



关于信息公开透明

最近美国政府对疫情信息隐瞒以及消极态度,引发民众和国会议员们的不满;英国政府直接放弃全力抗疫,让全体英国人自生自灭,也备受争议;伊朗初期隐瞒疫情更是有电视台主播辞职。在灾难面前,民众希望信息公开、透明,这样便于了解真相、采取措施。而当局的考虑是:一旦把信息全部公开,民众能不能一下子都接受?会不会引发社会动荡?从维稳角度看,在灾难刚刚发生的时候,适当保留一些信息,可以帮助当局赢得更多反应时间,采取相应措施。当然,有时候隐瞒信息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这就容易导致恶性循环。


当WHO官员确定这是新型传染病后,第一点要考虑的是,向媒体透露什么,民众会有何反应:这些要透露给媒体吗?公众会如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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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不同,出发点也不一样。医生先考虑的是避免病毒扩散,而政府先考虑的是维稳。


关于谣言

在这次疫情中,中国发生的抢购双黄连、日本抢购花岗岩、印度人用牛粪牛尿洗澡、俄罗斯人吃韭菜、全世界人民抢购卫生纸,在这部电影里,一个网红博主谎称自己也患上了这种传染病,吃连翘(一种中药)治愈了。于是民众纷纷抢购连翘,导致药品短缺,甚至出现了打砸抢烧的混乱局面。电影中的这位网红博主,提前买入生产连翘的医药公司的股票,赚得盆满钵满,大发国难财。

还有关于治疗的事情,武汉有一位曾经从军医大学毕业的李医生,吹嘘自己可以用所谓的穴位注射法治疗新冠病毒肺炎,被卫健委封杀,但却有不少老百姓说要让他试一试。拜托各位朋友们,动一动脑子好了,这个类似王林的神医骗术,你们还没有被骗够吗?要判断一种疗法是否有效,是要经过严格的科学验证的。(参看用科学的态度看待治疗)

让人无限感慨的是,比病毒传播的更快的是谣言,比病毒更可怕的则是人心,而战胜病毒的除了药物,更重要的是理性的思考。



电影中,由于没有采取更早和提前的预警,这个传染病播及各大洲,共有六千多万人染病,死亡者不计其数。以前看过这个电影总觉得不太会在现实中发生,却没想到还不到十年,电影中的一切成为了现实。人类总是不断地上演着相同的故事情节,甚至连情景和台词都如此相似。现在全世界人民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新冠病毒,希望我们都能抛下成见和误解,共同努力全力以赴控制疫情,让行动和自由早日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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