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忍受屈辱

重新踏上回校征程,肩上又多了一個20斤的包裹,我有心裡準備,今天將是有一個難熬的日子。

天亮出發,早上沒有陽光,一路都是花草樹木,倒也樂得清閒自在,雖然都是山路,但對於一個從小在這種環境中成長的我來說,完全不是問題,為了給自己找些樂趣,我甚至還哼起了學校音樂課上新學會唱的一首歌:“我們都有一個家,名字叫中國,兄弟姐妹都很多,名字也不錯,家裡盤著兩條龍,是長江與黃河,還有一個珠穆朗瑪峰兒是最好山坡。我們的大中國啊,好大的一個家,永遠那個永遠,我要記住它……”一邊走一邊唱,不知不覺已經把家甩在遠遠的身後,前面就是即將要我去征服的魔鬼70度“山王坡”,終於來到坡腳下,抬眼希望,直插雲天!!雖然每次來到山腳下,都有信心去征服它,但是如今帶著20斤的包裹,不覺心裡還是有點發虛,加上走了近兩個小時,肩上的包裹也開始有些沉沉的,勒得我肩膀,留下兩條紅印,兩道槓!

深呼吸,邁開腿,爬坡開始!每邁出一步,心裡默唸著,跟著數數,根本不敢抬頭看!!就這樣爬著爬著,喘氣聲越來越急促,同時還要特別小心坡度,防止踩滑摔下山坡,額頭上的汗珠一顆一顆往下滴,身上的衣服就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溼漉漉地貼著肉,甚是難受,於是我乾脆把衣服脫下來,光著膀子揹著包裹,手裡提著衣服,繼續向坡頂進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爬到一半,剛好有一汪泉水,口渴難耐,急忙洗手,捧著水就喝,太美了!!乾燥得差點冒煙的喉嚨,得到了滋潤,人瞬間就又充滿活力,稍稍休息一下,繼續前進。我必須在天黑前趕到學校,路上不能耽誤太久,雖然累,不過想到家人日以繼夜的勞動,我這點累又算得了什麼呢?

一路低頭猛趕,坡頂就在眼前,只要過了這個攔路虎,剩下的路就一馬平川,根本不足為懼!!想到此,我精神為之一振,加快腳步,終於到達坡頂。回頭眺望99個堡,有種征服一切的感覺,心情瞬間開朗不少,深情地再看一眼家的方向,轉身下山,大踏步朝著學校走去。

一路行著,雖然感覺包裹越來越沉重,也勒得我左右雙肩更深的印記,不過我似乎沒在意,穿好衣服,繼續前進。估摸著時間,大概到下午一點左右,肚子咕咕叫,拿出母親準備的煮紅薯吃了一個,整理好行裝,繼續上路。

走著走著,來到一個少數民族的村子,這是去學校的必經之路,這個村子有一條小河流經村莊!!平時經常有很多年輕人,小混混之流在此玩水洗澡。現在正好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我遠遠就看到有七八個年輕人聚在那玩水!心想不妙,之前就聽班上同學說這個村子的小混混經常欺負外村人。怎麼辦呢?繼續趕路,還是等待他們離開,我再過去,我很為難!如果等他們離開,那不知道什麼時候?萬一他們三四個小時不走,豈不是耽誤我去學校,這裡離學校尚有四個小時多的路程。我無比鬱悶,再認真觀察,發現他們也是剛來不久,因為衣服都還沒有脫完,這意味著沒有三個小時左右,他們是沒有離開的打算,我豁出去了,現在過,無論如何,做好心裡準備!於是,我小心翼翼地向他們玩水的地方走去,希望不要驚動他們,讓我順利路過!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我心跳也開始加速,近了!更近了!!他們也發現了我,我故意不去看他們,低著頭走著,祈禱能安然過關。但是,該發生的事還是躲不過。突然一個小混混叫了聲:“站住!!”,其他小混混瞬間圍攏上來,我一看,壞了,知道一場衝突在所難免,索性把包裹放下來。因為這個東西不能弄壞,這可是我一個星期的伙食,到現在我依然比較理智,知道什麼對我是最重要的!他們七嘴八舌問我,我一概不說,因為他們用土話方言,我聽不懂,只是站在他們旁邊。忽然一個小子過來翻我的包裹,發現是一些米之類的,也許不是他想要的東西,就放棄了。隨後雙眼盯著我的口袋,接著伸出右手來摸我口袋。我一看不妙,這裡有我媽媽給我的五元紙幣,絕對不能讓他拿走,於是我一側身,躲過他伸過來的右手!!然而他哪裡肯罷休,其他小混混也慢慢向我逼近,我暗想不對勁,打,我絕對是打不過他們,他們人太多,但是我也不能讓他們拿走我母親給我的錢!!打定主意後,我右手握住口袋,左手護在跟前,一步步向後退著!突然,一個小混混向我撲過來,我沒注意到,瞬間被他撲倒在地,其他人衝過把我死死壓住,一個小混混伸手來我口袋想掏錢,眼看他即將得手,我又沒法動彈,心裡那個急啊,大聲叫喊著。說時遲那時快,在他的手伸過我面前,即將要碰到口袋的一剎那,我一口咬住他的手腕肉,很用力地咬住,他一下子疼得叫喚起來。其他人一下子也懵逼似的,按住我不知道怎麼辦!!等醒悟過來,就在我身上一頓暴錘,我頭上,腰部,背上,只感到一陣陣鑽心的痛,鬆開了口,那個被咬的小混混手出血了,我嘴裡有股鹹鹹的味道。我拼命掙扎,想要站起來,又被兩個人按下去,接著又是一頓雨點般的拳頭落在我身上,我雙眼通紅,忍著劇痛,使出全身的力氣掙脫開,猛地站起來,怒視這一眾小混混。他們一下也有點懵,也許之前欺負別人的時候,沒有碰到反抗如此猛烈的人,又看到我臉上也被打得有點腫,背上,衣服都被撕破,他們就四散離開。也沒有再難為我,我心裡雖然很憤怒,但是理智告訴我,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我要讀書,改變自己的命運,肩負家庭的重任!於是拍拍身上的塵土,眼睛有點痛,臉上捱了幾拳,不過總體還好,沒事。我把撕爛的衣服,打好結,背上包裹繼續走!!走著走著,不禁悲從中來,如此屈辱是我沒有經過的,同時也在迷迷糊糊中意識到某種不可言說東西,當時不是很清晰。

忍住疼痛,我加快步伐,往學校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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