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条狗,又怎会听得懂我说话?


你是一条狗,又怎会听得懂我说话?


你是一条狗,又怎会听得懂我说话?

今天早上打开电脑准备写稿,发现无线鼠标不会动了,可能是电池没电了。


窦先生送窦豆豆去学二课堂了,婆婆去庙里诵经了,看来我指望不上谁了。于是简单洗漱了一下,穿上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出门。


冬天就是麻烦,身体和心灵都会变得懒惰,如果周末没有什么要紧事,我可以一整天不下楼的。


坐上电梯,出来后直接往外奔。快走到车跟前了才醒悟,我到地库来干嘛了?我明明是要去超市买电池啊。当每天的生活成为习惯,身体都会自动代替思想做出反应。


我都记不得自己的手指头什么时候按了-2,潜意识又怎样指挥着我的双脚到达车跟前。

记得我第一次去新单位报到,不知道新办公室是几楼,就自然而然地按了个7(因为我家在7层),等到了7层才发现,已经有人在迎接我们了。领导以为我提前做了功课,他并不知道那只是阴差阳错。

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笑自己脑子不好使,然后往回折。


周围十分安静,我突然听到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跟着我!很轻很碎,像小孩子。我回过头一看——

是一条黑色的小狗!

我走,它就走。我停下来,它就停下来,眼巴巴地看着我,喉咙里发出哼哼唧唧的撒娇声。它怎么了?是迷路了吗?饿了吗?

“狗狗,狗狗……到我这里来。”我转过身,蹲下来,配合上手势,轻声地呼唤它。

它不敢往前,只是摇着尾巴,看着我。

“你不过来我就走了哈?是不是出不去了?我带你出去。”我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柔声地说,生怕吓到了它。


它没动,又“哼”了一声。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养过狗狗,狗狗在无助、期待或满意的时候,就会发出这种惹人怜爱的声音。

偌大的停车场,只有我们两个,彼此注视着,却完全不懂对方的意思。

“你是不是饿了?我去车里给你找点东西吃啊。”我又返回车里,它在后面跟着。可惜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你等着,我上去给你拿。”

我准备走了,它一直跟着我到电梯口,却怎么也不肯进去。好吧,反正两三分钟我就下来了,让它等一会儿。我急匆匆地跑回家,撕下一块熏鸭肉(一个读者朋友给我寄的特产,窦豆豆特别喜欢吃),装进袋子里,兴冲冲地去了地库。

“狗狗——狗狗——”它不在原地了!

我举着那块香喷喷的熏鸭肉,绕了好几圈,都找不到它。“狗狗——”我不甘心,生怕它再迷路了。万一有来来回回的车看不到它,撞到它怎么办?

喊了半天都没有动静。


后来我想,狗狗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叫狗狗?它听不懂人说话。难不成我要用“汪汪汪”来跟它沟通?那太奇怪了,我也成狗狗了。被人看到以为我是神经病呢。


我要谨记,李小木,你是个女神,不是女神经。

小的时候,我们家养了十来条小狗(我爸贩过小狗,详情可戳《“我的爸爸,是个盖世英雄”》),我没耐心跟它们交流,就跟它们比赛“汪汪”叫,把它们气得追着我跑。

算了,也许它已经被好心人带出去了。


我把熏鸭肉包好,回去继续给窦豆豆吃。


你是一条狗,又怎会听得懂我说话?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农村家家户户都养狗,防小偷。


因为怕咬住人,就由一根铁链子拴在大门口,颇有一种“未经允许,不许入内”的感觉。

我家的狗是我爸精挑细选出来的,通体黑毛,取名“赛虎”。顾名思义,我们希望它比老虎还威猛。


事实上,赛虎不但威猛,还很通灵性,它能分辨出哪些是自家人(包括远道而来未曾谋面的亲人),哪些是不怀好意的邻居。

我外婆从城里回来时,第一次见赛虎,赛虎非但不咬,还冲她摇尾巴。邻居一个女人,天天来我家串门,赛虎每次见了她都凶神恶煞,把她咬得怀疑人生。


可能在狗狗的心里,也有磁场感应一说,有些人就是没来由的看不顺眼。

赛虎的伙食由我妈负责。我妈经常用大铁锅给它熬稠稠的红薯玉米饭,每次熬的时候,整个院子都飘着甜甜的香味儿,我闻了都流口水。可再好吃的东西也架不住天天吃啊。


赛虎吃腻了。

八九十年代,农村的生活水平还达不到顿顿有肉,怎么办?

我爸出了个主意,“以后你们出去吃流水席,记得把骨头给赛虎带回来,或者去六妮儿家捡点猪下水,我回来给赛虎熬汤喝。”


农村的流水席比较频繁,婚丧嫁娶生日满月,都要操办一场,总要备点鸡鸭鱼肉以示隆重的。

我和我哥就等同桌的客人吃完,把吃剩下的骨头肉渣之类的打包,回去给赛虎改善生活。想到赛虎吃东西时那满意的哼哼声,我跟我哥就开心得不得了,完全不顾形象不形象了。

六妮儿是村里宰猪的。还没走到他家,就能听到猪的阵阵嚎叫声,联想到血腥的场面,我们宁愿赛虎不吃。


直到现在,我都不吃那些“因我而死”的鸡鸭鱼肉。比方说去超市买现成的猪肉排骨可以,但如果这头猪是因为我而被专门宰了的,我坚决不吃(这是一种非常主观和自我的感受,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我爸怕把赛虎的胃养刁了,以后更不好喂,就把我们带回来的残渣肉末剁碎,拌进红薯玉米饭里。赛虎闻到饭里面有肉腥味儿,呱嗒呱嗒吃得可香了。

那段时间,赛虎的毛都是光滑油亮的,见到我们就哈哈伸舌头。

后来初中我出去求学,再回来时发现赛虎不见了,门口又栓了一只黄毛狗。我问我爸,我爸说赛虎生病了,没能治好,死了。


那一刻我哇哇大哭,我的赛虎啊,陪伴了我整个童年的赛虎啊,见了我就蹦蹦跳跳耍宝的赛虎啊,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看,我又给你带回了肉骨头呢!

可能是之后一直在外求学的缘故,我跟大黄并没有建立起太多的感情。或者说,我不愿意再那么投入地去爱一条寿命如此短暂的动物。


我害怕它们离我而去,害怕付诸的感情无处寄托,平添感伤。


你是一条狗,又怎会听得懂我说话?

窦豆豆一直都想要一个宠物。


之前给他养了一只小仓鼠,叫大白,死了以后我们一起把它埋了,婆婆给它颂了地藏经,窦豆豆还难过地哭了一场(点击《我家大白死了》可阅读)。

我告诉他,“只要我们跟它在彼此生命里陪伴过一程,就够了。动物的寿命普遍没有人类长,我们要学会迎接和告别。”

他说,“妈妈,我的生日愿望是养只猫。”

我同意了。前几天他过生日的时候,我故意给他买了心仪已久的玩具,他就没好意思再要猫了。


我觉得猫也很通人性。


外公去世以后,外婆独住,也养过一只猫。外婆对猫咪十分尽心,当她消化不好时,那只猫会跳到外婆的肚子上,转着圈给她按肚子,特别神奇!别人若想享受这个待遇,猫咪可不干。


我给这个猫咪录了视频,今天下午找了很久没有找到。不然它真的有可能变成一只网红猫。

窦先生那时见到,连连称奇,这世上竟有如此贴心的宠物。

2013年,外婆走后,猫咪从窗户跳出去,一溜烟跑了。出殡那天,当姨姨舅舅们提起那只猫,说“畜生就是畜生,跟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时”,那只猫回来了。


它就在灵棚跟前慢悠悠地走啊走,似乎在告别,自此不知去向。

在我看来,很多动物都有灵性。特别是蛇。不好意思扯远了,大家听我继续往下唠哈。

我们老家的村里,有山有水,草木旺盛,郁郁葱葱,瓜果飘香,如世外桃源一般。刺猬、狐狸、山鸡、野猪等都随处可见。前些年申请旅游区,没搞成。


以前老百姓在地里干农活时,经常可以遇到蛇出没。一般情况下,人和蛇互不冒犯,大家都相安无事。我们家衣柜自父母结婚后就没移动过,有一回大扫除,挪开柜子,发现下面盘着一条白色的蛇。


我妈有点害怕,便拿着铁锹铲起来,顺着水渠放生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突然从外地来了一批收蛇的。据说是往各大饭店和药店送,价格挺高。


村里年轻人找到了致富新方向,便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捕蛇运动。

有一个人,号称捕蛇能手,把家里的缸里、桶里都逮满了花花绿绿的蛇。结果没过几天,缸突然倒了,里面的蛇全跑出来了。后来他莫名其妙出了车祸,失去了双腿,再也没能站起来。

有一个神婆子说他触犯了神灵,遭到了报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其实不管是不是真的,善待每一条无害的生命都是没错的。

有一个读者前段时间给我发微信,她想让我呼吁一下大家,给流浪狗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不要捕杀它们。(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果然我的读者们大部分都是善良可爱的人儿,谢谢你们)


你是一条狗,又怎会听得懂我说话?


她说了一句话我十分赞同:可以不爱,但是不要伤害。

发生狗咬人事件,一般都是主人的错。如果狗没有主人,应该统一交到一个地方管理,而不应该是简单粗暴的捕杀。

我们虽然无法跟它们交流,它们也无法听得懂我们说话,但我们共同生活在一片蓝天下,应该各自拥有呼吸的权利。



那是上天赋予每一条生命的权利。

我们小区有几只流浪狗,我偶尔会喂它们。现在天气冷了,不知道它们去了哪里,只希望它们能够平安熬过这个冬天,迎来明年的春暖花开吧。


折腾了半天,我也没找到那只狗。去超市买了两粒电池,回来写下这篇文章。


这篇文章没有什么意义,而我愿意花费时间写出来。


就像我们做过的每一件事,不一定都有明晰的意义,但我们为了内心的安宁和快乐愿意去做,不需要向谁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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