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剩男剩女:我觉得结婚成为了一种时代侮辱

根据2007年教育部发布的《中国语言生活状况报告》,剩女是指过了社会一般所认为的适婚年龄,仍未结婚的女性。

这个公认的适婚年龄,是27岁。

尽管因为歧视性意味屡遭批判,但“剩女”一词还是在中文语境里被广泛使用开来。

当这个词被社会广泛散播开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剩女危机”就开始成为了一种时代魔咒,于是一群又一群的“剩女”们,开始在抵抗与妥协的夹缝里寻找着自己的出路。

前几天,一部豆瓣评分8.0的纪录片开始在国内网站疯狂转载,借着3.8“女神节”的新式噱头,在网上掀起了一股热潮。

这部豆瓣评分8.0的影片,虽然导演是以色列女性,但却从中国式“剩”文化的角度出发,探讨了当下对于“剩女”问题的时代侮辱。

没有强行说理的说教,没有戴着有色眼镜的指责,在那些真实的话语和细碎的生活细节里,却处处透露着令人窒息的气味。


“当你到了一定年龄不结婚,似乎任何人都可以来嘲笑你。”

中国式剩男剩女:我觉得结婚成为了一种时代侮辱

邱华梅

世俗所认为的“剩女”标配:年龄27岁左右、经济独立、工作稳定。

34岁的邱华梅满足这个标配的所有条件。

34岁的她现在是北京市一家港资律师事务所的律师。靠着自己的努力,大学毕业后开始,她选择走出山东农村的老家,留在了北京,

表面上的她,完成了从农村向城市的转变,成为了活跃在大都市里的精英阶层,但潜意识里,她依然受到传统观念的影响。

而这些问题的根源,一定程度上与她成长的家庭密不可分。

出生在山东农村的她一直以来都受到“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思想的影响。

在这里,女孩子到了年龄不结婚,任何人可以嘲笑和鄙视你,所以34岁的邱华梅不管在北京这座大都市有多么光鲜亮丽,都要承受来自多方的压力。

外甥叫她光棍姨,姐姐开玩笑地让她嫁给村里的老光棍。

这世上最难过的,不是外界的声音有多大,而是那些来自你最信任的声音有多狠。

率先向她进行发难的是她的父亲。

“我还真愁你这个事情,在外面,人家一问,我都没法说。”

“你工作已经稳定了,是时候考虑结婚了。”

父亲用最没面子、最无奈的说辞,试图说动女儿乖乖听话,面不改色的邱华梅回答道:“我考虑了,考虑的结果是单身挺好。”

父亲被气到炸裂之后,姐姐发动了第二轮攻击。

“你是不是上学上傻了。”

“不正常了。”

“你一天不结婚,咱爸妈也就一天不放心。”

伴随着母亲的帮腔,崩溃的邱华梅面对镜头泣不成声的问道:“如果我不结婚,是不是我这么多年的成长和奋斗就都没有了价值?”

听到这些话,姐姐瞬间炸了,斥责道:“不结婚可不就是判刑?不结婚,再幸福也不叫幸福。”

说实话,看到这个部分,我对邱华梅的处境可以感同身受。

我记得年前给姐姐打电话,问她今年什么时候回家,电话那头的姐姐问我,可不可以不回去。

“回家后,家里人又该催我结婚了,弟弟,我才发现,我已经29岁了。”

传统思想浓厚的北方农村,不结婚不成家,就是所有子女最大的原罪。

女人的一生命运只有结婚生子这一条路,赚再多钱,读再多书都没用,最后都要嫁人。

在那些躲在村落细枝末节里的闲言碎语里,年龄到了不结婚,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身体有毛病。

为了父母亲人的夙愿,邱华梅一路奔波在婚介机构和各个相亲会上。

在一次与婚恋网站红娘见面时,被问及她的择偶标准,她羞涩的回答道:受到良好教育、尊重女性。

回答后,她补充了一句:“是不是标准有点高。”

万万没想到,这样简单的一个诉求,却被红娘毫不留情地讽刺道:“首先,你不是美女;第二,你的年龄真的很大。你觉得你的年龄在婚姻市场中真的还是一个很好的年纪?

你不要把自己的状态想得很好,不要觉得自己年龄、状态还很好,包括你的外型也是。这都是自欺欺人的,都是你自己觉得的。”

还有一次,邱华梅在公园相亲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挂着自家儿子信息的老太太。

看到男方条件不错,她就凑过去,寒暄一下。

一开始聊着还行,谈到职业,老太立马变了脸。

“律师多厉害,拿几条法律我就完蛋了。”

一脸尴尬的邱花梅试图化解这个冷场,“律师也不欺负自己家的人啊。”

老太太依旧嘴里不饶人,“要是有矛盾了,就不会自己家的了。我受不了。我们不谈了好吗?我害怕。”

估计,连邱华梅都没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高学历和好职业也会成为自己相亲路上的绊脚石。

“我是一个比较奋力挣扎的人。不管是剩女、单身狗这些词,我会挣扎出来的。在某种程度上,我战胜了它们,但是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胜利,还是很害怕。

好端端的人生过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不结婚的问题。我现在过着一边战斗,一边逃亡的生活。”

如果说人们带给了这些女性什么,就是这些时代里的牢笼。


没办法,我是一个妈宝女。

中国式剩男剩女:我觉得结婚成为了一种时代侮辱

徐敏

片子的第二位主人公徐敏,是典型的妈宝女。

28岁的她,长相出众,声音甜美,父辈在北京打拼下了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带着金光闪闪的北京户口,让她怎么看都应该像是最火热的香饽饽。可就是这样优越的物质条件,她在整个相亲场上,却仍然溃不成军。

她的致命问题在于,她是一个妈宝女。

在强势的妈妈与她的日常对抗里,母亲这个角色一面扮演着关心女儿婚恋问题的热心家长,另一面却也扮演着剥夺女儿幸福的剥削者。她就像是封建大家族的权威家长,用自己的行为把女儿的幸福框架在这些条条框框里。

“不是北京人不行,农村户口不行,工作不稳定不行······”五花八门的相亲标准就像是给女儿筑起了一座高台。

徐敏觉得可以相处的人,都在妈妈的否定和怀疑中,被匆匆错过。

费孝通在《生育制度》中写道:“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是把婚姻完全视为当事人之间个人的事情的。”

所以,在现代社会中,父母、家庭、外在眼光,仍然像旧时代一样,用一种坚不可破的牢笼把每一个子女束缚在这些条件之中。婚姻和恋爱不再是一件具有个人私密性的事件,而是被当作了一件可以光明正大的摆在台面上,甚至于明码标价的事情。


中国式剩男剩女:我觉得结婚成为了一种时代侮辱

讨价还价的红娘

大学时,曾经喜欢了一个姑娘四年,可是四年的时间,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如果仔细想想原因,不是因为对方不喜欢我。而是我们俩都心照不宣的明白,她不会因为我离开江西,而我也不会因为她而选择留在江西,不是江西不够好,只是我们俩的背后是两个家庭的双向选择。

生活里每个活出自我的女性,他们的背后都有一个无法真正摆脱的家庭枷锁。

年前参加大学同学的婚礼,婚礼隆重而热闹。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夹杂着奏乐的狂响,好不热闹。

跟着去女方家迎亲,在闹洞房的时候,女方家突然要求增加一万五的彩礼,要不然就不结婚。

同学和我们这群伴郎,就傻愣愣的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僵持了很久,最后因为不能错过吉时,我们选择了妥协,拿了钱才进了门。但婚礼的后半段,一行人却怎么也提不起来精神。回去的路上,我们几个在车上聊天,朋友的发小突然感慨了一句:“你看着文瑞这场婚礼特别豪华,热闹。酒席在县城最好的星级酒店,就连我们几个伴郎伴娘的住宿都是豪华套间。但这场婚礼几乎花了他和他父母所有的积蓄,也得亏家里有点钱。光彩礼就要了40万。”

我突然想起来前一天晚上我在跟朋友布置婚房时,他跟我偷偷说的那句话:“你永远拗不过世俗和家庭。”

一场场激烈的家庭批判会,就足以成为这些剩男剩女们身上最温柔的胁迫。

那些囿于个人观念、世俗伦理和家庭父母的人,最后都成为了邱华梅,成为了徐敏,更成为了你和我。

一边说着不想结婚,一边又去频繁相亲,一边表示不想生孩子,一边又去搜索冷冻精子卵子的技术。

故事的最后,邱华梅对着镜头说:她期待遇见尊重女性、平分家务的恋爱对象。徐敏与妈妈彻底吵翻夺门而出。

镜头没有给出我们最为恰当合理的答案,但是总给了我们一点思考。

每个人在社会中都是独立存在的自我,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和什么样的人结婚,甚至和什么性别的人结婚,时间早晚问题,都是属于一人份的自由。

这是一种选择,那就意味着,没有所谓的标准答案。

知乎上有个热度很高的问题:二十六岁,工作三年,却将留学三年,值得吗?有个高赞回答说到:“普通玩家选择标准配置,而高级玩家选择自定义配置。”

我想,应如是吧。


我是半浮的理想主义,在这里,我想用自己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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