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一個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姑涼,把自己作到半瘋的姑姑24

第九十六章 惡魔又找上門來


大嬸嬸無奈之極,第二天便不再跟著去下田了,她親自在家守著。


到了下午,奶油果然又來了。手裡又提了滿滿的東西,見到大嬸嬸端坐在臺階上,臉上趕緊堆起獻媚的笑容,好似很親熱的打招呼。


大嬸嬸把他堵在臺階下的臭水溝旁:“我說過我家裡不歡迎你,趕緊回河對面去,你以後別再來找我姐姐,我不想我們兩家撕破臉皮子!”


這時,老薑跟厭厭都從雜物房裡款款而出。一見那神一般的兩母女出了她們的亁坤殿笑臉相迎,奶油更是臉上笑得燦爛如花,揚著手中的禮品袋,想越過大嬸嬸上臺階。


大嬸嬸很壯實,直接搶過他手中的禮品袋,一揚手扔進了屋下的池塘裡。


大嬸嬸這一在小豬看來瀟灑之極的舉動,卻讓那三個笑魘如花的人,惱羞成怒。


奶油握著拳頭,在空中狠狠揚了一下,又不甘心的落下。


略歪著嘴狠狠說:“好狗不擋道,我今天又不是來找你的。”


大嬸嬸插著腰也沒輸了陣勢:“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好心來找我,我知道你是來找我姐,我也正是不讓你來找她,你要禍害妹子你找別家去,別害自己屋裡人。成麼?”


不知道那壞胚奶油給神一樣的老薑又灌了什麼迷魂藥,她把胳膊肘徹底拐向了河對面,竟然直言苛責大嬸嬸不像話。


又進門搬了長凳子給奶油坐,使他可以足夠省力,足夠方便,跟前段時間心理不太正常的厭厭談天,以開解厭厭心中的鬱結。


見那三人坐在臺階上,奶油的油腔滑調把厭厭終日擰巴的臉,逗得眉開眼笑,大嬸嬸氣得雙眼發直,重重嘆了口氣便幫我一起去後面燒柴火去了。


晚上,大叔叔叔爺爺他們回來後,大嬸嬸又說了這個問題,那老神姜還在嘴硬,說厭厭好不容易開點笑顏,只要奶油能讓厭厭開心,不再嚷嚷身上埋汰,不再打人,也並不是件壞事。


叔爺爺跟小豬爹覺得老薑說得好似也有點道理,厭厭那幾天確實正常了一點。


二叔叔第一個站出來挺大嬸嬸,說大嬸嬸這是大義滅親的俠義之舉,如果不是確有其事,哪會有人一進婆家門,就來拆自己孃家老表的臺?


大叔叔也說他跟大嬸嬸在一起幾個月了,相信她的人品,絕對不會空口無憑亂說。


叔爺爺沒有說話,一連吸了好幾根旱菸才去睡覺。


當時誰也不知道叔爺爺心裡在想什麼,第二天下午才知道,叔爺爺偷偷去河對面奶油村裡打聽去了。回來後臉色跟大嬸嬸一樣嚴肅,:“今天我去打聽了,那後生仔確如年梅所說,是個實打實的壞胚子,遊手好閒,吊兒郎當,沒個人樣。以後不准你們再理他。”


可惜啊,叔爺爺對厭厭的煞費苦心,卻被厭厭當成了狗屎,想死的人是怎麼拉都拉不住的。


或許失戀的女人,特別想投入另一段感情,厭厭赤身裸抱美男,美男無動於衷,前腳剛從她的主動獻身裡逃出來,後腳就想帶兔兔私奔,厭厭覺得異常難受;也或許是那兩隻醜八怪的糟蹋,讓她噁心難當,面對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這個長得順眼,又溫柔,極盡甜言蜜語之能事的男人,使雖然美豔絕侖,但因為性格太作而沒被男人真心喜歡過的厭厭,突然覺得撞上了大運,所以她完全聽不進家裡人的勸阻,一意孤行。


她要跟奶油見面談天扯淡的心情,就如以前要掰彎美男那根不聽話的豇豆一樣堅決。


當奶油再一次來找她時,她臉上更是神彩飛揚,聽著奶油那薄薄的嘴唇上飛下翻,時不時笑出了聲。


老神姜雖然知道奶油不是什麼好人,但只有奶油一個人能讓她的大寶貝如此歡心,所以對叔爺爺的告誡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哦,對她來說,其實兩隻眼都沒咋睜開過。


馬上就開學了,因為有了賢惠,勤快的大嬸嬸,我便可以輕輕鬆鬆重返校園。


開學當天,兔兔第二封寫給美男的信,又被從青海退了回來。


兔兔捧著退回來的信,呆呆坐在牆角,喃喃著:“小豬,沒希望了,完全沒希望了,又被退了回來!”


兔兔滿心以為是美男誤會她,不願意收她的信,心裡懊惱得想撞牆。
二叔叔與傻把式看過信後,一致分析,美男絕對不會故意不收兔兔的信,肯定是去了別的地方,因為信裡他寫了,他去參加了任務,而且應該是危險任務,所以收不到信。


他們這麼說後,不但沒有緩解兔兔的痛苦,而是讓兔兔又從另一個邊緣難受起來,她開始日夜擔心美男的安全。
二叔叔跟三雞公比我們晚開學兩天。送他去城裡上高中,全家人都當做一件大事情,恨不得舉行一個入學儀式,大嬸嬸跟我娘一早起來殺了只雞。


兔兔幫二叔叔反覆清理書包、行李。打趣說,以後二叔叔就是我們家的月亮,每個月才回家一次,帶給家人快樂與光亮。說她以後得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盼月底二叔叔回家的日子。


小叔叔,弟弟跟我都請了一天假,他們倆抱著二叔叔的肩膀嬉笑打鬧。


大叔叔提前一天就請好了鄰村的權伯伯,拖他開狗公車幫忙把二叔叔,三雞公送到學校。


全家人送二叔叔到村口馬路上,大叔叔幫二叔叔把書包,行李袋搬上車,在他們坐上車箱,權伯伯想要啟動車子前,大叔叔拍著二叔叔的肩膀:“你安心在學校讀,家裡有我,現在又有你嫂嫂,更加轉得開來。錢方面你不要有任何操心,每個月底你就回家拿生活費,我讓你嫂嫂殺好雞買好肉做好在家等你。在外面不比在家裡,生地方,要自己顧好身體,跟三雞公互相照應!”


二叔叔紅著眼圈點頭,他做夢都沒想到,這一別,竟是他跟大叔叔的永別,大叔叔那幾句窩心的話,成了他對二叔叔最後的遺言。


第九十七章 惡魔其人


有了大嬸嬸,小豬的日子突然輕鬆起來,放學了也不用背起書包就往家裡跑。便時不時放學後跳爽了橡皮筋再回家。


開學第五天,我回去得有點晚,見兔兔坐在傻把式家臺階上哭,傻把式緊握拳頭在旁邊勸。


原來,今天那壞胚又死不要臉的來了,在廳屋裡看到回家拿織毛線衣的鐵籤的兔兔,他壞笑著跟兔兔打招呼,兔兔不理他,想進房裡拿了鐵籤子就返回傻把式家,可那壞胚臉皮比長城還厚,嬉皮笑臉的想去拉住兔兔。


這時,聽到他聲音的厭厭,從雜物房裡衝出來,直接拽住兔兔的頭髮,把沒有防備的兔兔拖倒在地,壓在她身上狠打了一頓。臉上,身上傷痕累累。那遭天遣的壞胚卻支著下巴,蹲在地上,饒有興趣的看著厭厭發癲,兔兔被打得慘叫。
直到傻把式聽到叫聲,把發了癲的厭厭從兔兔身上拖下來。


傻把式說他今天差一點點就要不顧輩份,把那不知好歹的厭厭揍一頓了,可惜兔兔硬拉著他,說不想再生事端,以後躲遠點就是。


滿腔熱血的小豬,真恨死了那個腦門子被開水淋了的厭厭,安慰了一會兔兔,就跑回了家。氣憤難平,本想偷偷從雜物房後面的窗戶裡,扔幾個小石塊到厭厭床上,嚇嚇她。


一到臺階上即看到雜物房的門開著,大嬸嬸跟奶油、厭厭在小聲、但語氣很厲害的爭吵。走到門口仔細一聽,好像聽出點端倪。
聽到奶油壞壞的說:“年妹子,哥說了沒幹就是沒幹!”


“沒幹你掏出你那爛玩意兒幹嘛來了?”大嬸嬸微紅著臉,輕聲喝道。
“哥就拿出來看看,哥就看看也不行?”
“看看看,要看你回自己家去看,來我姐房裡看什麼?就不怕長針眼?”


“好啦好啦,年妹子祖宗,實話說吧,我剛拿出來,還沒有辦成那事,你就來壞了事!”
“閉上你的髒嘴,你給我趕緊滾,再不滾我去報告政府!”


“好,算你狠,年妹子,這麼不給哥面子!”奶油恨恨地說,然後繫好皮帶,準備出門。
這時厭厭突然從床上跳起來,衝大嬸嬸發起了無名火:“我的事什麼時候要你管了,懷著娃兒還多管閒事,你出去,出去!”邊說還邊推了大嬸嬸一把,差點讓大嬸嬸絆倒在門檻上。


大嬸嬸急忙護住肚子出了門。走到臺階上,衝雜物房的奶油喊:“奶油,你趕緊滾,趕快滾!”
結合後面知道的事情,估計是大嬸嬸那句報告政府起了作用,奶油終於罵罵咧咧的走了。


1995年那壞胚因為拐賣婦女,強迫婦女賣淫被判處死刑,吃了花生米。後面爆出來的事情,他乾的壞事吃100顆花生米都不夠贖償他身上的罪孽。


聽了大嬸嬸比以往更嚴肅的告誡與擔心後,小豬娘跟大叔叔,叔爺爺,小豬爹都到雜物房,平心靜氣的跟厭厭談。說如果奶油是個好人,家人斷然不會阻攔。大嬸嬸是自家人,不會害了她,家裡人都是為了她好,她現在能放開小X找別個是好事,但要找也得找個人品好的,不然吃一世的虧。等她把身體養好,就託媒婆給她找個正經的好婆家。


大嬸嬸情緒最激烈,說那壞胚仗著自己那副好皮囊跟油嘴滑舌,騙了別個村的好多妹子,弄到手後就帶到外面去,好幾年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有兩個不經事的妹子被他帶出去,染了一身楊梅瘡回來(梅毒),最後跳了河。聽說已有妹子的屋裡人報告了政府,那壞胚就在外面像喪家犬一樣打溜,屋都不敢歸。大嬸嬸最後軟下聲音求厭厭,說她不想一進X家屋門,就眼睜睜看著屋裡姊妹著了那壞胚的道,跳入了火炕,想爬出來就難了。


可是不管家裡人怎麼勸,反覆加重複,左右舉粟子(例子),厭厭埋著頭一聲不吭,又恢復了從前辦過壞事後,那副不爭辨,不反駁,不認同的死樣子。


奶油虧心事幹了太多,估計被大嬸嬸那句報告政府威懾住了,有10來天沒有露面。


厭厭娘娘又恢復了天天要洗幾個澡的操蛋習慣,苦逼的小叔叔跟小豬弟又得怨聲載道去抬水。
二叔叔去了城裡剛好兩週。有個嬸嬸家裡要殺豬,兔兔知道後,拉著我去了嬸嬸家,跟嬸嬸說她幫忙算數賣豬肉,負責把豬皮上的零碎豬毛燙乾淨,讓嬸嬸給她一斤豬肉,她要炒好給二叔叔送去。


我們倆從天還沒發亮,就開始跟著屠夫幹活,忙到中午11點多,才幫完忙。嬸嬸切了一大塊豬肉給兔兔,兔兔死活只要了一斤。提回傻把式家打開袋子後,裡面到底被嬸嬸多塞進去一小塊豬肝,兩坨豬血。


兔兔當即在傻把式家把菜炒了,炒好後用小碗盛了一點,說給我跟小叔叔,弟弟嚐嚐味道,其他全部用空罐頭瓶子裝好,讓傻把式用單車送她去城裡。她自己忙活了一上午,弄是一筷子都沒有嘗。


從城裡回來後,晚上兔兔躺在床上跟我說:“這才兩週,二哥就明顯瘦了!”語氣裡透著心疼不已。 那時候家裡困難,給二叔叔的生活費很少,學校的菜難見到油腥。


兔兔不准我說出去,怕增添大叔叔的負擔,說她來想辦法。她跟傻把式不愧為天生的好基友,沒兩天,兩人就搗鼓出了一臺電動麻魚機,夜深人靜時,兩人打著手電,穿上高筒塑料靴去水田裡,用電把水裡的泥鰍黃鱔電暈,再用長長的撈盤,撈起來抓進簍子裡。兔兔打算每週都給二叔叔、三雞公送一次葷菜。


可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宏偉計劃還來得及實施,大叔叔就出了事,二叔叔永遠都用不著她去城裡送菜了。


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全家人其樂融融吃過晚飯後,大叔叔跟我爹商量,大嬸嬸肚裡的孩子一出來,家裡房間就實在不夠住了,他已經找好一處有上好黃泥的田,把泥和溼了,倒了一長條的模子,他準備在屋旁邊再建一個平頂房,添兩個房間。第二層用細水泥糊好,可以曬稻穀,花生。


我爹聽了連連點頭,說他也去幫忙。


叔爺爺看著大叔叔,眼裡滿滿的欣賞與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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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厭厭私奔,大叔叔意外墜河


自從那次兔兔先被奶油搭訕,又被不知好歹的厭厭打了一頓後,小豬便抵擋住了橡皮筋的誘惑,放了學早早便回了家,還等著咱保家衛國呢!


那天剛走到傻把式家屋門前,遠遠的看到10多天沒影,以為終於陰魂消散的奶油又出現了,身子在臺階上一閃,就進了廳屋。


小豬緊跑慢跑,回到家裡,抓起臺階上的竹掃把,對著雜物房栓死的門一陣狂掃,嘴裡大喊:“奶油,奶油,你在我姑姑房裡幹什麼?趕緊給我出來!”


小豬雖是短腿英雄,但也怕奶油來陰的,怕他猛然開門把我抓過去揍一頓,所以狂掃了一通門後,便快速躲到牆角。


雜物房裡傳來解皮帶扣的聲音,那聲音聽在耳朵裡,覺得異常難聽與噁心。其實小豬過年前,也聽到過美男解開皮帶,脫掉外褲的聲音,當時有點驚奇,但那聲音聽在耳裡,只有讓人心跳的悸動。


聽到壞胚都解皮帶扣了,小豬又揚起掃把砸在門上。掃了一陣後又有點心虛,停下來躲到牆角。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萬一被他突然打開門,抓進去死揍一頓,也就跟被鬼打了一餐一樣,討不著理回來。


躲在牆角,我聽到奶油跟厭厭說:“算了!”語氣沮喪得很。
後面才知道,已經剝得個精光的兩人,在小豬狂風掃落葉般的竹掃把威力下,不亞於現在的捉姦神器攝像機,攪得弄是沒辦成事。


這成了奶油好長一段時間的怨念,他跟鄰村那潑婦說:“真TM可惜,那天活生生讓那死矮子攪了局,到嘴的肥肉都沒吃成。老子越想越氣,真恨不得把那死矮子一起給辦了!”這話是大叔叔死後大概一個月,一個從鄰村嫁到我們村的嫂嫂無意中聽到,再告訴我們的,多麼喪心病狂的王八蛋。


停了一會,又聽到奶油說:“你考慮好沒有?到底要不要跟我走?天天窩在這裡有什麼意思?跟我去廣東吧,那地方才好,燈紅酒綠,要什麼有什麼!”


“去那裡進廠做事,賺大錢?”過了一會,聽到厭厭問。


“是啊。進廠子做事賺大錢。”奶油篤定的說。


“要幹些什?”


“要打膠袋。”當時人小,沒聽清楚到底他說的是打膠帶,還是打繃帶。


“天天要幹活,太累了,我怕幹不來!”厭厭這隻會創造米田共的懶蛇,20多年來從來沒有幹過一丁點活,用頭髮絲想都知道她幹不來。


“那不是還有我嘛,我去賺錢養起你嘛!”奶油聲音倒非常溫柔。


“那去了你會好好待我嗎?”過了好一會,聽到厭厭小聲問。


“那是當然的,不待你好,還能待誰好啊!”傳來一陣奶油甜膩到噁心的調情聲。


小豬是誰,小人精啊!聽這架勢,這兩人是要學兔兔跟美男的節奏,也要奔向熱鬧繁華的大世界了啊。


邁著短腿趕緊跑到屋前屋後找叔奶奶,大嬸嬸。那天叔奶奶去了鄰居家拉家常,大嬸嬸去了屋後面的土裡鋤草。
我大聲喊了幾聲後,大嬸嬸才應了聲,聽了我的彙報後,大嬸嬸連連尖叫:“這事怕是要不得了,小豬你趕緊去喊你爹跟景新(大叔叔)!”
說完後她不顧肚裡已經有了娃,往家裡飛跑,地下一滑,還差點跌了跤。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奶油拉著厭厭已經跑到了池塘邊上。
大嬸嬸在我家臺階上,大聲喊厭厭的名字,讓她回來,千萬不能跟著奶油走。


可他們越跑越快。大嬸嬸的大嗓門把傻把式跟兔兔震了出來,看到在田埂上向河邊奔跑的奶油跟厭厭,傻把式跟兔兔從另一條田埂去追他們。
我去地裡喊我爹,我爹牽著我跑向河邊,邊跑邊說:“你大叔叔剛才正好去了河邊洗東西,他應該就在渡口,應該能攔得住!”


等我們跑到河邊時,渡船已經離開岸邊大概有三四米遠。


傻把式,跟大叔叔已經追到了船上,奶油撅著屁股,拱著腰,拼命劃漿,把船使勁往河對面劃。


大叔叔拉著厭厭的胳膊,勸她回頭是岸,不要跟奶油走。
厭厭用力甩開胳膊:“為什麼我不能跟奶油走?豔妹子娼婦跟小X走,你們就都同意!”


大叔叔說:“小X不一樣,他爹跟咱爹相交幾十年,家裡知根知底,小X又是軍官,一身正氣,不是眼前這個人能比的。”


厭厭說:“你們之前讓我放開小X,現在我放開了,又不讓我走,我今天就是要走,那個家裡我是呆夠了。”


大叔叔又抓住厭厭的胳膊,很大聲但非常用情地說:“你放開小X是對的,但要重新找人也得找個人品好的,這個人,爹已經在他村裡打聽過了,年梅也再三說他就是個世間少有的爛渣子!姐,你聽弟弟一句勸,不要再固執了好不好?家裡個個人掏心掏肺待你,日子無論再苦,這麼多年來也沒讓你十指沾過陽春水,你要知道好歹啊。我從四五歲開始就跟在你身後,拼死拼活護著你,姐啊,你長點良心,好麼?你聽我勸,跟我回家,安生過日子,好麼……”


厭厭用力甩開大叔叔的手,很不耐煩地說:“你別再說了,不管怎麼樣,我今天就是要跟他走,去外面見大世面!”


兩人的聲音越吵越大,厭厭死活不聽勸,見渡船被奶油越來越往對岸開,大叔叔趕緊划起另一面漿,向我們這邊的河岸劃,兩人在差不多河中心的位置,一個往這邊,一個往對岸,都在用力拼。


傻把式扶著厭厭的肩膀,好似在勸她,距離太遠,聽不清楚說的什。


只能看到厭厭把傻把式的手甩開,去幫著奶油划船,三人在狹小的船艙裡,左右衝突向相反的方向劃漿。


船身在河裡不停左右搖晃,在我們完全來不及驚叫的反應裡,大叔叔突然被晃進了河裡。就那麼幾秒鐘的事情,墜入河裡後,只是濺起了一點點浪花,便被小船掩蓋在了水裡,沒有了身影。


停頓了幾秒,傻把式反應過來後一頭扎進水裡,想救起大叔叔。


岸邊看著的我們嚇得臉色蒼白,大聲呼救。


河面馬上又平靜下來,過了一會,河裡只冒出了一個頭,看不清楚是傻把式大叔叔。在水面呼了幾口氣後,又扎進水裡,如此反覆幾次後,無奈的趴在渡船沉在水面的舵上,隨著奶油把船劃到了河對面。


船靠岸後,厭厭竟然還主動去扯奶油,想一起往河對面的田埂上跑。被奶油重重推倒在地上,撲街似的倒在河邊。
奶油那壞胚子,跟兔子一樣飛快往對面的村裡跑走了。


第九十九章 大叔叔無力迴天


小豬比任何時候都想去找至尊寶借用一下月光寶盆,我不貪心,只要它能把時間調回大叔叔上船前那一刻就可以。


如果可以重來,小豬斷然不會再管厭厭是跟著那壞胚去廣東還是去陰曹地府!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一個結局,就算大叔叔剛好在河邊洗東西,剛好在渡口截住了他們,小豬也要抱住大叔叔的大腿,不讓他上船。


小豬爹看到河裡只冒出了一個頭,臉色慘白,抖著聲音說:“出大事了!”邊說邊往渡口一艘停在岸邊的小漁船上跑,吩咐我跟兔兔去村裡喊人。
兔兔牽著我,奔跑在田埂上,心慌著急,我們倆跑幾步就滑倒在地上,顧不上疼,爬起來繼續跑,可那時真像被鬼纏住了腳,跑回村裡的路上,我們摔了好幾跤,連滾帶爬才跑到傻把式家。


河岸很寬,冒出來的那個頭,當時不知道是傻把式還是大叔叔,我們連說帶劃把事情說了個大概,傻把式爹拔腿往村裡其他水性好的鄰居家裡喊人,傻把式娘“砰咚”一聲,栽倒在臺階上。
我跟兔兔抱起滿心以為是她的稱坨掉入河裡的嬸嬸,又掐人中又拍背,搗鼓好一陣她才醒過來,哭天抹地。


兔兔抽泣著說:“嫂嫂,現在還不知道是我哥還是傻把式……”然後便說不下去了,扶著傻把式娘走向河邊。
我們走到河邊後才知道冒出頭來的是傻把式。他又跟我爹一起在河裡搜救大叔叔。


傻把式娘拍拍胸口,好似把卡在嘴裡的心臟又費力的吞了回去。沒一會,又跺著腳著急:“那新毛頭呢?觀音菩薩保佑新毛頭平安無事!”邊說邊虔誠的雙手合十,立在胸前。


我跟兔兔也跟著她的樣子,兔兔乾脆對著河面跪下了,向著河面不停磕頭,求河神保佑,菩薩保佑。
大叔叔先前掉下去的大概位置,停了幾艘小漁船在河中心,10來個水性極好的鄰居叔伯,圍著大叔叔落水的大概方位,上下游一百來米的距離,沉入水底幾分鐘後再冒出來呼氣,此起彼伏在河裡鑽騰。


岸邊的鄰居越來越多,眼巴巴的盯著河裡,希望有一個鑽出水面的叔伯給我們帶來一線生機。
叔伯們在河裡鑽騰了近一個小時,直到精疲力竭,才紛紛爬上小漁船,抹著臉上的河水,搖著頭說水裡到處找遍了,沒找著人。
傻把式划著渡船從對岸回來,把那個長個長肉但偏偏不長人心的也帶了回來。
所有漁船靠到岸邊,幾個叔伯擦著臉上的水珠,坐在河岸邊嘆息,這回新毛頭是回不來了。


聽到這些議論後,兔兔跑到我爹跟前,求我爹去請會乃吊的人過來,只要把大叔叔找上了岸,幸許會有救的。
有兩個叔叔說,我們去找乃吊船吧,希望老天保佑,新毛頭能平安回來。
厭厭坐在渡船的船艙裡,慘白著一張死臉,死了似的一動不動。


兔兔跳上船,揚起手劈頭蓋臉打在厭厭臉上。
除了我跳上船去看把戲外,沒有一個人到船上去阻止兔兔。


如果小豬不是比厭厭小了一個輩份,歸根結底要稱她一聲姑姑,小豬的終極無敵小宇宙會完全爆發,會跟霍元甲一樣,非把她打成死老鼠不可。
兔兔打了好一陣,厭厭跟具殭屍一樣,眼皮都沒抬一下。
兔兔自鬥牛事件後身體大傷原氣,親眼目睹大叔叔落水,手軟無力,打在厭厭身上無傷無損,她可能還覺得是在幫她撓癢癢,倒把兔兔自己累得滿頭大汗,打完後蹲在船艙裡,趴著船舷,一遍又一遍喊哥哥。


我爹什麼時候上的船我沒太留意,直到他把死了一樣的厭厭推進了河裡,鄰居們尖叫起來,我才發覺。


船在岸邊,水很淺,厭厭被推到河裡後,嗆了幾口水,把水吐出來後,自己走向岸邊乾地上。


我爹臉上的暴怒讓人不寒而慄,厭厭還沒有走到河岸,我爹又跳下船,牽著厭厭往河中間走,邊走邊把她的身體往水裡按,嘴裡大罵:“討債鬼,你不是想要尋死路嗎?你現在就去死,馬上就去!”
厭厭跟雞一樣在水裡拼命撲騰,岸邊的鄰居到底怕搞出人命,兩個叔叔下水勸住了我爹。


厭厭在河裡抬起頭嗆水,就如上游飄下來的臭豬死狗,沒有一個鄰居搭理她。
天快黑下來時,請乃吊的兩個叔叔回來了。我爹跟兩個叔叔跟著上了船。


大嬸嬸被傻把式娘強行拉回了家裡,說懷著娃子,晚上在河邊吹風要不得,再說家裡只有眼瞎心也不明的老神姜一個人在家,得回家陪著。回去前傻把式娘善解人意的寬慰大嬸嬸,說吉人天相,新毛頭水性那麼好,斷然不會有什事。
希望又重燃起來,每人都在祈禱能有奇蹟發生,我的大叔叔,不會過多久,就會活生生,笑眯眯地站在我眼前,親切的喊我一聲小豬。


世界上有奇蹟,但不屬於我們這個已經被一連串的災禍侵襲的家。
晚上9點多,大叔叔在下游近三里路的位置被撈上來,完全無力迴天。太陽穴旁邊腫起好大一塊,使以前瘦瘦小小的臉蛋腫大了許多,鄰居伯伯看了看大叔叔頭上的腫包:“唉,可惜了啊,我就說新毛頭游泳能繞資江河幾個來回,這樣一掉下去,就再沒浮上來,看來是掉下去時被船漿打到頭了。”
坐在船艙裡對著河水悽聲呼喚哥哥的兔兔,奔到岸邊跑住大叔叔的腰,大叫了一聲哥哥後,昏了過去。


鄰居們抱起她時,有個叔叔用手電筒一照,嚇得大喊:“快把豔妹子揹回去,她嘴裡在流血!”
兔兔醒來後,綣縮著身子,捂著胸口直呼痛,絞痛。她是看到大叔叔的遺體後,真正的心碎了啊!


那天叔爺爺剛好帶著小叔叔跟小豬弟,去給叔奶奶的親姐作壽,因叔爺爺懂點行術,對風水方面也有點研究,雖學藝不精,但看看真正的風水仙有沒有坑人的本事還是有。所以晚上便被留了下來,第二天給一個親戚看祖墳。


第一百章 二叔叔永遠的傷痛


人世間最傷痛,最無力的事情,莫過於活生生的親人,突然永遠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裡。
大叔叔被我爹跟傻把式抬回池塘邊時,在臺階上焦急等消息的大嬸嬸,叔奶奶知道這悲傷的結果後,叔奶奶昏了過去。


大嬸嬸奔到池塘邊扒在大叔叔身上,搖著大叔叔僵硬的身體,喊大叔叔的名字,喊了許久後摟住大叔叔的脖子,鄰居們怎麼也拉不開。


叔爺爺被鄰居連夜從叔奶奶的姐姐家叫回來,跪在大叔叔身邊,這個一輩子善良,堅強的男人完全崩潰了。抬手連連打在自己臉上,嚎啕大哭:“道光師傅說我家有後難,沒成想是報應在我的大兒子身上,千不該萬不該把那條毒蛇救回來,為什麼要救那條毒蛇啊,老天,治傷救人的是我XXX,要討債來討我的命,為什要收了我的兒,兒啊……”


叔爺爺執意要背大叔叔回廳屋,說大叔叔五六歲起就幫家裡幹活,為了這個家天天累得像只坨螺,沒有享過一天福,無論如何也要讓他回家。


圓滾滾的道士跟幾個鄰居叔伯死死按著叔爺爺,說橫死的人,無論如何也不能入家門,不然以後家裡保不準還會出事。
當時農村迷信說法確實如此,在醫院治療的病人,如果醫生宣佈已經無力迴天,會趕在病人還有一口氣掉著時,趕緊抬回家裡。
叔爺爺執意而為,說他的兒子他知道,斷不會來害自己家人。


最後道士爺爺也哭了,哭得一抽一抽的,說:“從小看著新毛頭長大,多實誠的後生仔,沒成想年紀輕輕就去了,魂魄還歸不了屋,如果執意要揹回屋裡,得再請道光師傅來一趟。”
我爹連夜跟另一個身體健壯的叔叔去了鄰縣請道光師傅,臨走前寬慰了叔爺爺好一會,卻跟慫小豬安慰想念美男的兔兔一樣,說著說著,自己哭得更悲傷。


小叔叔跟我弟弟,一人一邊搖著大叔叔的大腿,哭喊大叔叔。
鄰居嬸嬸們輪番勸他們回家睡覺,他們紋絲不動。
小叔叔從小身體多病火氣弱,以前叔爺爺一到晚上,就把他關在家裡,不讓他晚上出門,怕晚上在外面招惹不乾淨的東西。


所以小叔叔執意不肯回家睡覺,叔爺爺麻煩一個鄰居叔叔把他抱回家。小叔叔第一次當了回犟驢,在鄰居叔叔懷裡拼死掙扎,嘴裡的狂叫響徹山村沉寂的天際,“我要守著哥哥,我要哥哥!”鄰居叔叔沒法子,只得把他放下來,剛一從叔叔懷裡放出來,他便飛快跑到大叔叔身邊,抓著大叔叔的一隻手,痴痴看著大叔叔的臉。


那一晚,除了叔奶奶昏迷,躺在家裡床上,厭厭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沒臉沒皮的又回了這個她再也不想呆的家,縮回了雜物房。其餘人守在大叔叔身邊,悲傷與眼淚吞噬著每一個人。
天剛翻魚肚白,騎單車很溜的鄰居叔叔就去了城裡喊二叔叔回家,叔爺爺一再交待鄰居叔叔,千萬別說大叔叔已經去了,他擔心以二叔叔的脾氣,他能不能安全到家,怕是個問題。


不知道鄰居叔叔怎麼跟二叔叔說的,二叔叔到池塘邊,看到大叔叔這副模樣後,跪在地上,眼裡滿是不可置信,鄰居們說完大叔叔出事的經過後,二叔叔的眼裡慢慢流出眼淚,恨意使臉上的肌肉都在隱隱跳動。他快步跑回家裡,沒一會,就把厭厭拖到了池塘邊,掄起拳頭砸在厭厭身上,臉上,頭上,二叔叔暴怒的拳頭可不是兔兔昨天的撓癢癢,沒一會厭厭就被打得哭出了聲,但沒有一個人勸,直到把厭厭的臉打得腫如豬頭,嘴角不停流血,二叔叔自己也打累了,才停下來,恨恨的對厭厭說:“從今天起,我XXX跟你不共戴天,一母同胞的仇人,世仇!”


他跪著爬到大叔叔跟前,抓著大叔叔的手:“哥,這個仇我一定會討回來,不把那個爛渣子搞死,我這一世誓不為人。哥,齊毛頭一直在憋著口氣,好好讀書,考上大學,跳出農門,以後定會報答你對兄弟的好, 你為什麼不給兄弟這個機會?讓兄弟痛苦一世,遺憾一輩子?你為什麼要這麼傻,你一輩子拿命護著這條毒蛇,什麼都為她著想,到頭後,你落到了個什?”那天二叔叔一改往日的惜字如金,緊緊抓著大叔叔的手,一直絮絮叨叨說話,說從小到大的往事,說大叔叔的苦,說得小豬跟兔兔狂哭,就好像大叔叔又活了過來,站在我們面前,跟我們笑眯眯的說話,趕集回來,從兜裡給我們拿出買回來的零食,一一分到我們手上。


二叔叔實現了自己的誓言,在後面的幾年裡,每天除了幹活,就只有一件事,在河對面,十里八鄉的鄰村到處找尋那壞胚的足跡。1994年底,跟大嬸嬸一起協助公安把壞胚抓住了。
如果沒有二叔叔與大嬸嬸,那天公安根本抓不著壞胚。差點讓那爛渣子又一次逍遙法外,繼續禍害人間。追捕當在還發生了一件很靈異的事,終於讓狡猾如狐狸的壞胚報應不爽,吃了槍子。當然這場驚心動魄,還很靈異的追捕大戰是後話。


大叔叔的離去, 永遠把二叔叔的快樂帶走了。


此後,小豬從來沒有見他開心的笑過一次,就算後來他做生意賺了再多錢,也沒有再開過笑顏,二叔叔常說:“如果錢能買回哥哥的命,我願意放棄一切去當乞丐。如果命真能換,我願意拿自己的命去換哥哥的壽比南山。”可是,這世界上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如果。小豬永遠只記得那個在傻把式從長沙返來當天,一手搭在三雞公肩膀上,一手搭在傻把式肩膀上,從心底裡笑出來,揚著頭,微眯著眼的那個青蔥快樂的少年。


第二天不到午飯時間,我爹跟鄰居叔叔就把道光師傅背了回來。我爹說80多歲的老師傅,聽到大叔叔出事後連呼可惜,想連夜就到我家來。他家裡人都不贊成,我爹跟鄰居叔叔也確實走不動了才作罷。天還沒亮,道光師傅就主動催我爹起身,他說盡早趕到我們家,做成法事後,好讓大叔叔儘早歸家。


道光師傅做好法事後,說大叔叔可以回家了。幾個鄰居叔叔要抬,二叔叔把大叔叔抱起來:“哥哥為我做了太多事,這一世再也沒法報答,就讓我抱哥哥回家!”


抱回到廳屋裡,把大叔叔放下後,發現大叔叔的眼角流下了眼淚,也跟井水一樣源源不絕。


扒一個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姑涼,把自己作到半瘋的姑姑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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