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疫日記——美國留學生

今天,學校停課了。郵件是下午發來的,頓時我的朋友圈內一片歡呼。停課從週三開始,我仍然決定明天去上課,給我的教授送幾個口罩,最後再買點存糧。紐約今天晴空萬里,有著2020年來最美好的天氣。街上很多人穿了短袖和裙子,彷彿春天真的已經到來。我不幸穿多了點,從宿舍步行到教學樓,出了一身汗。卡夫卡老師在課前依舊鼓動學生大談特談冠狀病毒,說哥大啊,斯坦福啊,福特漢姆啊都停課了,就NYU冥頑不靈。斯坦福有那麼多錢,他說,說不定他們自己就搗鼓出治療方法了,還能剩一大票結餘。他提到她有個在意大利北部的遠房表姐,似乎有了點症狀,去醫院檢測,沒排上,準備今天坐飛機——班裡鬨笑——去波士頓。“我覺得沒什麼,”他戲謔道,“反正我一直不喜歡波士頓。”

我戴口罩坐了最後一排,左右兩邊是兩個也戴了口罩的中國女生。如果說我在課前對她們有一絲惺惺相惜的話,這情感也在卡夫卡開始講課後迅速消失了。她們聽得並不很認真,並且敲擊鍵盤的聲音相當大,這使得我很難聽清卡夫卡老師的細嗓子在講什麼。其中一個也選了我明天的一節電影課。“我明天不準備去了。”她說。

下課後看到紐約州長親自帶貨,推銷紐約生產的洗手液,以對抗亞馬遜、Ebay哄抬物價,著實笑了一把。“亞馬遜先生,Ebay先生,如果你們不處理下物價問題,我們就推廣自己的產品——比你們的好,比你們的便宜,而且還有香味。”雖然州長之前信誓旦旦說80%能自愈,但我已經決定寬恕這哥們兒了。相較於總統,他起碼有在做事。

或許是因為宣佈了緊急狀態,加上確診人數日益飆升,我上街戴口罩感覺底氣足了些。我已經不再責怪不戴口罩的紐約人了,畢竟他們已經買不到口罩了。由於並不知道最壞要在宿舍待多久——加之我又是住集體宿舍——我在屯糧時很彷徨,每次都是估計著隨便買點。

宿舍熱得驚人,陽光太足了,太熾亮了,像是能把人曬化。我多麼希望未來幾天都能這樣暖和啊!雖然我或許無法再走上街頭,沐浴在豔陽之下。可有一扇窗,總歸是好的。

停課通知一發,我的室友們開始吐槽。我希望這多少能令她們有些覺悟,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我更希望如果她們能回家,就更好了。這不光是出於對我自己的考慮,眼下,我認為紐約比任何其它一個城市都更令人擔憂。鑑於它那“下水道一樣的地鐵,”這句出自我朋友,還有那密集的人流量。我有兩個室友來自佛羅里達。就在我打完這行字之後,我滯緩的記憶想起來佛州也早進入了緊急狀態。

那意味著她們很大可能程度不會回家了。我還要再努力爭取換去單人間。老天啊!希望你幫幫我吧。

現在每天和朋友電話聯繫。我有些悲哀地想,不知下次再見面是什麼時候。我的室友晚上照舊跟女朋友出去吃飯了,我真的非常擔心。哪怕我自己再怎麼做防護,和一個人同住一屋,遲早會有疏漏的。

我不喜歡在入睡前想些悲觀的事情,這樣會害我睡不著。往好處想,天氣在回暖了。春天快要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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