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過後，律師該如何突圍？

黃雲律師團隊|疫情過後，律師該如何突圍？

文|黃雲律師 傅夢琪 雲辯護

一、活著，然後呢？

進入3月，抗疫前線捷報頻傳。經過苦戰，武漢新增確診病例首次降至個位數，武漢所有方艙醫院均已“休艙”。可以說，當前國內疫情蔓延擴散勢頭已經得到基本遏制，防控形勢逐步向好，各行各業也都逐漸恢復正常。疫情這隻黑天鵝極大地影響了國內的經濟進展，很多企業沒有熬過寒冬，也有很多行業在這期間逆風而起。

關注疫情，關注武漢，關注每一個為了救災而奮勇向前的逆行者；我們也關注自身的健康，保護好自己就是對抗疫最大的支持。的確，“活著”就是今年所有人的主題。

但然後呢？

律師行業作為較傳統的法律服務行業，疫情導致的實體經濟業務及各類服務領域業務的暫停以及不同地區的隔離期政策，都會直接或間接的影響律師業務。對於客戶而言，在企業普遍經營困難的背景下，對法律服務的付費意願及付費能力或將大幅降低，以更低成本獲得更多優質法律服務成為客戶的核心訴求；從律師的角度出發，對於外地的案件，算上出差前後隔離的時間，時間成本過高加之出於自身安全的考慮，疫情肆虐下的業務停擺似乎成為必然。

隨著疫情在全球持續蔓延，疫情究竟持續到哪一天，或者說至疫情結束的那天，律師的業務方向、服務方式是否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都是我們現在需要思考的問題。3月8日，各地婚姻登記處相繼復工，離婚預約就頻頻爆滿的。疫情期間積累的大量離婚糾紛、勞動爭議、破產案件、刑事案件、行政複議和行政訴訟等等案件爆發出來，根據各地出臺的惠企政策，如深圳市《防控疫情同舟共濟“福企”新十條政策》第八條：“依據律師事務所與企業常年法律顧問協議，按合同價格最高30%予以支持。”常法業務或將出現一定數量的激增。律師業務對比前一季度會呈現爆發式的反彈。

律師如何在疫情時間做好儲備，通過線上的已有渠道影響到更多客戶，為之後的業務增長做鋪墊，我們又真的準備好了嗎？

二、疫情只是催化劑，變化終將而至

（一）服務方式的轉變--線下到線上

2003年的非典疫情，催生了以淘寶為代表的電商平臺，也促成了人們線上購物習慣的養成。根據工信部披露，2020年春節假期期間，移動互聯網流量消費了271.6萬TB，同比增長36.4%。伴隨著疫情肆虐，人們生活、工作的重心向互聯網上傾斜，線上娛樂、線上購物、線上辦公愈發普遍。隨著通訊技術從3G到4G、5G的進步，以及法律服務需求方主體越來越年輕化的更迭，加之遠程辦公模式會在疫情期間得到的普遍應用，2020年的新冠疫情，將推動一系列包括客戶線上尋求法律服務、律師線上辦公等方式的迅速轉變。

而早在1996年，世界首家“虛擬律所” Woolley & Co就已設立於英格蘭。根據2016年美國律師協會發布的一份報告中的描述，虛擬律所是區別於傳統律所，不受傳統律所物理辦公空間束縛，運用技術手段為客戶提供法律服務的律師事務所。基於網絡技術、沒有傳統意義上的辦公空間或僅設少量辦公場地供運營需要、比傳統律所更為靈活的工作方式是這類律所的主要特點。美國律師協會曾將提供新型法律服務的法律公司Axiom定義為當時全球最大的虛擬律師事務所。2017年，Axiom創收超3億美元，2019年財富百強客戶過半，即將IPO。遠程辦公的方式節約了辦公場地開銷及運營成本、商業模式也使的虛擬律所在費率上比傳統律所更具競爭力、同時虛擬律所的工作方式更加靈活，使得律師能自由支配工作時間。

在當前的經濟環境以及疫情導致的人們生活方式轉變的形勢下，傳統律所的組織形式和管理方法受到很大沖擊，而虛擬律所更具有競爭優勢，虛擬律所或者說網絡法律服務平臺似乎已成為一個發展趨勢。行（二）業需求變化--此消彼漲

疫情過後，產業結構調整會加快，各個行業將面臨重新洗牌，作為現代服務業晴雨表的中國律師服務業，亦受大局勢牽連。但所謂危機，危險中也蘊含著機遇。後疫情時代，有的業務領域遭受重創，有的業務領域卻迎來增長。

1、勞動爭議解決或將集中爆發

對於勞動法領域來說，疫情帶來的“機遇”是顯而易見的，企業因疫情原因產生的經濟性裁員、用工糾紛、工傷認定等方面都需要律師的專業介入。後疫情時代，企業的法律服務意向由合規轉變為靈活用工、復工支付、勞動爭議解決等方面，加上國家出臺的各項新政繁多且複雜，需要律師進行解讀。大量勞動爭議案件將會在3、4、5月湧現，企業法律顧問和勞動法律師的業務也會紛至沓來。定位精準、能夠抓住機遇的勞動法律師們，將會在未來的競爭中獲得先機。

2、醫療健康業務將迎來機遇

在2003年“非典”之後，整個醫藥行業也迅速地成長，速度遠超其他行業。人們在經歷完生死考驗之後往往會更加重視自己及家人的健康。這次疫情暴露了我國醫療服務、醫藥供應方面的一些短板，相信今後國家也會加快出臺相關政策來大力扶持醫療健康行業，早在2013年《國務院關於促進健康服務業發展的若干意見》指出， “到2020年，醫藥健康服務業總規模達到8萬億元以上”。在近日股市低迷的情形下，有關醫藥行業的股票卻明顯大漲，醫療健康行業今後發展必定勢頭兇猛。經此一“疫”，社會大眾對醫療健康方面也會更加重視，這也會催生許多新的市場。

醫療健康行業發展，有關醫藥健康法律服務的需求必然會有一定數量的增加，尤其是在2019年12月1日生效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品管理法》及2019年12月10日頒佈的《藥品註冊管理辦法（徵求意見稿）》等相關醫藥行業的新法相較舊法都發生了明顯變化的背景之下，更需要該領域的律師發揮專業價值。而醫藥健康行業法律服務專業性強，專業准入度高。醫療健康方向的律師或是有志於從事該方向的律師此刻應把握時機，提升專業技能。

3、建築房地產領域糾紛或將增多

疫情之下，建築行業存在大量的工期延誤，承包人能否以不可抗力要求免責、疫情導致的建築材料價格上漲是否構成情勢變更、建設工程施工許可審批、疫情防控責任歸屬、疫情停工期間勞務工人工資的發放等問題在疫情結束後都會集中爆發。建設工程行業看似糾紛增多，拖欠費用會增加，但執行上會變得更難。

對於房地產領域來說，房屋的逾期交付以及因為逾期交房引發一系列房屋買賣合同違約；因為疫情導致業主不能順利配合、維修基金無法按時交納、繳納等各種其他因素導致房地產開發企業面臨逾期辦證的法律糾紛；疫情期間各地政府採取了停業、停工等措施，要求商場等場所關閉停業，圍繞出租人是否減免租金等法律糾紛在疫情後也會集中爆發。

4、破產業務需求或將呈現爆發式增長

這場疫情幾乎波及到各行各業，零售餐飲損失超5000億，旅遊市場損失逾5000億，房地產停售，建築業停工。“你們還能撐幾個月？”變成了企業老闆之間的問候語。2020年2月8日成立了13年的教育品牌“兄弟連”以及北京知名KTV“K歌之王”雙雙發文，前者將遣散所有員工，暫停所有業務。後者將解除兩百多名員工的勞動合同或進行破產清算。據人民法院公告網顯示，從

從目前來看，整體經濟在2020年第一季度甚至第二季度的低迷是可以預見的，像餐飲行業類似於西貝這樣的優質企業，都稱在銀行貸款的情況下最多隻能支持三個月，其他實力一般的企業的支撐時間更加可想而知了。所以當經濟進入到一個比較低迷、需要恢復狀態的時候，大量的企業之間的債權債務糾紛甚至是破產就是可以預見的了。後疫情時代，將會有相當龐大的債權糾紛類的業務以及破產類的業務需求爆發。在此情形下，國家也出臺了一系列扶持企業、減免稅收、刺激經濟的政策，所以相當一部分企業對於融資的需求也會十分旺盛，圍繞融資、財稅、金融方面的法律服務業務量在後疫情時代也會有一定數量的增長。

5、刑事領域—困難與機遇共存

疫情期間包括尋釁滋事；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編造、故意傳播虛假恐怖信息；妨害公務；詐騙；非法狩獵；生產、銷售偽劣的防治、防護產品、物資；生產、銷售用於防治傳染病的假藥、劣藥；生產、銷售不符合標準的醫用器材等犯罪大量湧現。

看守所出於降低疫情傳播風險，減少人員接觸的考量，將會見窗口數量壓縮，會見預約常常“一號難求”。 由於各看守所通常每天零時放號，多少刑事律師凌晨苦守手機前只為搶一號，無奈號源太少，苦守一週仍無法預約也是常事。無法通過會見了解案件情況對辦理案件來說實屬一大難題。同樣的還有出差難題，就拿團隊舉例，疫情期間，很多外地客戶有意委託團隊，但瞭解完當地的隔離政策，發現抵達該地就需要先隔離十四天，而涉及疫情的犯罪，社會關注度高，辦案機關壓力大，程序進展較快，配合當前的隔離政策無法開展辯護工作，因此對外地的案件，大多隻能放棄。

律師預約會見程序

這次疫情對企業來說可謂是一次全面檢驗，企業存在的各類問題也在該次檢驗中得以暴露，能夠通過檢驗的企業在疫情之後往往會更重視自身的風險防控能力，刑事合規業務或將悄然興起。企業在存在被行政調查、刑事立案審查的現實風險下，聘請律師提供企業合規特別是刑事合規法律服務的主動性和積極性都相對高。在我國尤其在經濟發達地區，涉單位犯罪的經濟犯罪案件，都存在刑事合規的問題，刑事合規律師可通過輔導企業的刑事合規工作，進行定期的企業合規培訓提升企業及時發現，防控刑事法律風險的意識和能力，幫助企業完善危機應對機制。

三、客戶需求變化：企業需求增大但預算減少

Richard Susskind（理查德·薩斯金）在《法律人的明天會怎樣》一書中提出過 “事多錢少”、新的法律服務提供商和信息技術這三項因素將會給未來的法律世界帶來根本且不可逆轉的變革。“時間過去八年，書中語言的很多觀點都得到了驗證。

疫情之下，企業面臨艱難的自救任務，支付能力下降，往往會第一時間省去法律服務這項成本。法律的解決方案，找律師解決問題的習慣，在此次疫情中將會被改變，對於可以企業自己解決的問題往往不會再去尋求律師幫助。而對於無法自己解決的糾紛如勞動爭議、破產清算等需求，以更低成本獲得優質法律服務成為企業的核心訴求。

（一）順應線上服務趨勢

隨著互聯網科技走向AI時代、大數據、區域鏈時代，隨著虛擬技術全面“復刻”現實世界的不可逆轉，網絡法律服務將持續迎來放量與爆發。對於律師而言，網絡法律服務包括線上辦公、線上運營、線上洽談、線上服務等等。

1、線上辦公：意味著律師可以隨時隨地更高效的完成工作以及利用線上協作工具等實現團隊的配合、形成規範化的在線工作習慣；

2、線上運營：包括線上輸出，如律師利用專業知識開展直播，通過公眾號發文等途徑進行線上宣傳從而擴大影響力，以及通過線上營銷增加目標客戶量等等；

3、線上洽談：相比於傳統的邀約客戶至律所洽談，受疫情影響，未來線上洽談客戶或將成為趨勢。線上洽談節約了雙方的時間，也擴寬了客戶的選擇範圍。如何能通過線上洽談展示自身優勢，從眾多律師中脫穎而出。除了注重場景地點的選擇，律師還應考慮線上展示內容的可視化、以及通過視頻會議工具實現洽談的高效化。

4、線上服務：包括線上開展培訓、提供線上諮詢、線上提供解決方案等。如在事務所的門戶網站開展諮詢服務，設立固定人員在網上提供在線實時法律服務。疫情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方式，客觀上影響著法律服務行業。但危機中往往蘊含機遇，把握住這段時間適應線上服務模式、建立線上影響力也是順應行業發展的良好時機。

（二）將危機轉化為契機

如果能在危機中找到一個明確的方向並增加投入，之後獲得增長將必然發生。在持續變化的環境裡，沒有人能夠完全精準的預測並憑藉預測做出判斷和選擇。在這種情況下，正確的做法，就是要朝著特定的方向，做好一次又一次調整自己的準備，並努力在前進過程中不斷驗證和改變，以適應不斷變化的現實。律師可結合疫情後法律服務的發展趨勢，結合自身的興趣及擅長領域選擇一個發展方向並增加投入，思考該領域按照疫情發展的時間線可能涉及的所有法律問題，及時梳理出整體的法律服務解決方案。挖掘潛在客戶，開拓與現有業務緊密關聯、交叉的業務；同時保持與已有客戶的互動，定期向其進行案件的反饋以及工作的彙報。

（三）綜合提升，在危機中蝶變

1、規模化發展提升抗風險能力

這次疫情對於服務模式相對單一的小所可能會有較大影響，業務結構不穩定的小所財務實力和人才儲備實力相對較弱，抗風險能力相對較差，困境之下衝擊較大。

而隨著市場需求的升級，只有規模化的律所才具備提供“一站式”法律服務的可能。律所最重要的實力，在於人才能力的整合和運營。而越是規模化的律所，專業分工與協作的能力往往越強。疫情結束後，如果企業需要律所提供全方位的合規服務，那麼就需要律所律師跨專業通力合作進行拓展，分工合作共同實施法律服務方案。如企業的刑事合規是一個很大的題目，怎麼合規，刑事律師需要與公司法務、知識產權、金融、資本市場等其他專業律師充分合作，分專題進行探討，完善方案，提供服務，落實到位。而這些高附加值的法律服務，只有規模化的律所具有提供的能力。

對於法律服務領域可以被標準化或者有較高標準化程度的業務，具體區分為經驗型或者程序型業務，此類業務單價低但案件量大，可通過降低單位收費的用時減少成本。通過梳理特定行業特定法律問題的解決方案，以標準化的流程輸出作業，在提高效率的同時，極大降低法律服務成本。標準化發展法律服務逐步產品化適應當前客戶“事多錢少”的狀態，也使得律師更具有競爭力。

3、專業化發展形成獨有價值

“隨著世界越來越複雜，能夠獲得的信息越來越多，我們將會向最值得信賴的專業人士尋求指導和幫助”。互聯網時代，客戶能夠獲取的信息紛繁複雜，但最終也唯有有專業化才是贏得其信賴的敲門磚。專業化發展主要通過差異化的品牌定位、專業服務能力的提升來實現。在某些特定領域，客戶的需求如果只有你有獨一無二的能力可以滿足，可為客戶創造高價值且具有不可替代性，你就將具備更高的溢價空間。

4、品牌化發展贏得競爭力

3月13日分眾傳媒創始人江南春提出了疫情之後的十二大營銷預言，“品牌贏得人心才是生意的根本。流量只是品牌贏得人心的結果。”“品牌力才是企業真正的免疫力。”的確，品牌化是能帶領企業在疫情中勝出的根本，對於律師行業來說也是如此。

當企業受困，普通大眾的收入銳減，他們的決策將更多謹慎， 而律師資源並不稀缺的情況下，他們又該如何選擇呢？只能是更穩妥、更有確定性、信賴感更強，也就是品牌信任度高的律師或律所。互聯網時代，律師可以通過運營公眾號、微博、知乎等社交媒體，寫文章或者直播的方式展現律師的專業能力，打造自己的品牌，並預先通過自己的定位，構建用戶畫像，制訂相應的運營計劃，讓客戶感知到律師品牌的核心價值。

丘吉爾說過,不要浪費一場好危機。逆行而上，順勢而為。迷霧即將散去，終將迎來衝破疫情雲翳的第一道曙光。

黃雲律師：一個安靜的工匠，用心雕刻每一件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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