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生:路有风险 归来不易

留学生:路有风险 归来不易

返穗留学生覃旻

留学生:路有风险 归来不易

覃旻点了一份外卖肠粉,称“还不错”。

留学生:路有风险 归来不易

李珊的酒店配餐

全球新冠肺炎疫情蔓延下,国内防境外输入压力日益升级,网络上关于海外留学生、海外华人回国的讨论也升温,“海外游子要不要回国”“回国后将被如何隔离”成了无数人关心的问题。

近日,广州日报记者加入了两个海外华人回国交流微信群,并走访了广州各区针对境外来穗人员所设立的几家隔离酒店,几名留学生向记者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和心声。

从建立群到群内成员满200人,其间仅仅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在海外华人回国交流群里,90%为留学生,剩余的10%则是负责信息收集、整理的志愿者。群里的消息24小时滚动着,有人在观望是否回国,买票信息、入境流程、隔离点服务、居家隔离条件等非常受关注。

纽约中转香港的返穗留学生覃旻:

一路接触了三拨人 确有交叉感染风险

覃旻(化名)是纽约一所州立大学的本科毕业生,今年,他原本计划留在美国继续申请读研,因为新冠肺炎疫情在纽约蔓延,他的计划瞬间落空。

3月1日,美国纽约州确诊了首例新冠肺炎病例,但当地人对于疫情似乎不以为意,在街头几乎见不到戴口罩的人。随后几天,纽约州确诊人数不断上升。在与父母商量后,覃旻考虑回国。

“3月10日,我在订机票时,已经买不到直飞广州白云机场的机票了,所以我买了到达香港的机票,当时的航班班次已经比平时少了许多,但票价并无区别。”覃旻说,“不过,如果再选一次,或许我会先认真了解所有流程,不会选择这条路线。”

文、图/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 程依伦

建议:综合考虑各方面因素

覃旻建议留学生提前了解国内实时政策,并考虑转机途中交叉感染的风险。他还建议隔离酒店将隔离者、医护人员、酒店工作人员建立一个微信群,用于沟通信息。

“其间我接触了至少三拨人”

3月14日,覃旻坐上了从纽约飞往香港的国泰航空航班。在纽约机场,一切安检流程与往日并无两样。飞机上多数的乘客都是亚洲面孔,除了一个白人家庭外,所有人都戴了口罩,“不过我并未见到机组人员向这一家三口分发口罩”。

整个航班时长达20多个小时,一切机舱服务照常,覃旻与其他乘客一样,都取下了口罩用餐。落地后覃旻发现,有来自八个不同国家的航班也同时抵达。下飞机时,覃旻此行第一次被测体温,36.5℃。

“国内的防控措施做得特别严格,入境口岸被分为了疫区国和非疫区国,疾控人员为每一个入境人员进行体温监测和相关询问,后来又填了好多表格,总共花了近4个小时。”

到深圳后,他便被作为“重点监控对象”,与从纽约及洛杉矶来的乘客一同被送上了一辆大巴,前往酒店统一隔离。从下午两点到晚上十一点,核酸试剂检测阴性结果出来后,覃旻便坐上了回广州的大巴。

“当时与我同车的多了几个澳大利亚留学生,我们先去白云机场与其他人会合,再去天河区的隔离酒店。”路上,覃旻听到有几个从越南或柬埔寨回来的人讨论起他们的旅程,这才发现,自己此行中接触了至少三拨人。

“在酒店隔离四天后被居家隔离”

覃旻所在的隔离酒店距离天河区的家中大概10公里。入住当天,覃旻被通知,暂时不能进行居家隔离。酒店一天的价格为320元人民币,需要提前预交14天的房费。

3月16日,记者前去隔离酒店探访时观察到,该酒店属于独栋酒店,其上下楼层并无其他商铺,酒店门口用封条拉起,疾控中心工作人员轮番在酒店门口值岗,酒店大堂内,有一名疾控中心工作人员负责登记体温等信息表。由于该酒店所在的位置较为僻静,因此酒店门口也格外安静,行经的车辆较少。

覃旻说,他所在的酒店被隔离的人一共有108个,酒店工作人员其实特别辛苦,“每天每个人都要开六次门,一次倒垃圾或换毛巾,两次量体温,加上传递外卖等。”在酒店,覃旻也会每天关注《广州日报》发布的新闻,“感觉广东对于境外输入人员的管理措施越来越完善,如果当时可以直飞广州,就可以减少交叉感染。”覃旻说。

3月19日,在广州市提出“3月17日零点前入境的留学生可以沿用居家隔离”后,20日,覃旻便由社区街道办单独接回开始实行居家隔离。覃旻说,社区一直积极与自己沟通,他也将按照社区的要求进行隔离,每日上报体温。

荷兰直飞广州留学生李珊:

做了2次核酸检测 隔离酒店服务周到

李珊(化名)是从荷兰阿姆斯特丹飞往广州的留学生。3月15日出发前,李珊有些紧张,做足了防护和准备。她在随身的包里放了一盒口罩,计划如果四周邻座忘记戴口罩,她会将口罩递给对方。

这个年轻的女孩格外细心。在到达白云机场后,李珊发现机场有些医护人员因为没吃东西,长时间进行检疫,有些低血糖,就将自己包里的巧克力悄悄放在了那里。“排队检查的时间会很长,但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工作人员都特别辛苦,我也希望呼吁回国的人能够多一些配合和理解,不要太娇气。”

文、图/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 程依伦

“荷兰当地人只将新冠视为‘厉害点的流感’”

李珊从两周前便开始留意回国的机票。2月底,荷兰报告首例新冠肺炎感染患者病例,为一名56岁荷兰公民,有意大利旅行史,“当时看病例介绍称,那一名病患在从意大利回国后,还参加了荷兰南部城市的狂欢节,果不其然,一周后,荷兰南部地区的疫情感染人数直线上升。于是我便开始计划回国。”

李珊户籍所在地为广州市荔湾区,其好友在白云区,“3月10日,我朋友从德国直飞回到广州,当时广州的境外防控措施已经启动,在他回到家之后,就被要求实行居家隔离了。”李珊说。

而3月10日前后的荷兰,大部分学校已经开启线上教学;博物馆、球场等也已经关闭;企业也开始鼓励大家在家办公。“但是荷兰人依然‘该party的party,该运动的运动’,在他们看来,新冠肺炎只是‘厉害点的流感’而已。”

她火速购买了3月15日直飞广州的机票。“那时已经很难买到直飞国内的票了,我是花了近7000元买到的。”当天,她乘坐火车从所在市到阿姆斯特丹机场。尽管路上人不多,但李珊也注意到,荷兰的检疫能力令人担忧:“有的地方,连体温监测都没有。”

“全程做了4次体温监测,2次核酸检测”

上飞机后,李珊便发现检疫严格了许多。“上飞机前,南航提醒每个乘客都必须戴口罩,随后便是量体温,我至少做了三次体温监测,上飞机前、飞机上,以及下飞机前,均为额温计测量。”

十多个小时后,李珊便到达了广州白云机场。她发现广州对于境外输入人员的隔离措施与3月10日朋友入境时有了明显区别:“首先所有旅客被分为两拨人,一拨是留在广州的,一拨是外市的。接着,我们被发了各个区的标签,再乘坐指定的大巴到达隔离点。因为每个人都需要进行核酸试剂检测,而工作人员需要在大家的检测结果出来后再安排地点,阳性患者会被直接送去医院进行隔离治疗,所以检测花了近五六个小时的时间。”

李珊表示,整段行程下来,她深刻地感受到医护人员和海关工作人员的辛苦:“特别是在等待结果的时候,大家饿着肚子可能情绪不好,但是工作人员都会特别耐心地安抚大家,并且给大家提供食物。因为穿着防护服,工作人员需要扯着嗓子喊话,并且一句话需要重复好几遍。很多工作人员因为长时间工作,甚至会低血糖,但是他们又不敢蹲在地上休息,怕耽误工作或被别人指责。”于是,李珊在离开时悄悄将自己的零食留在了那里。

李珊被安排的隔离点在荔湾区某酒店,“当时的政策是第一天到达广州必须要强制隔离,在酒店,我们又做了一次核酸试剂检测;随后才会有工作人员前来,分析每个人是否都具备居家隔离的条件。居家隔离的条件是:必须为在广州有住所,且独立居住才可以。因此,大部分人最后都选择了酒店隔离。我们到达酒店,又测了一次体温,用的是测量更为准确的水银体温计。”

“境外输入人员需要住宿自费,我们都很配合。”李珊说。

李珊透露,酒店的服务特别周到,在酒店房间内,不仅备有饮用水、毛巾等日常用品,医生还会每天上门派送酒精消毒片,并嘱咐将酒精片丢进马桶内进行消毒,防止“粪口传播”或管道内传播;酒店工作人员也会提醒大家别开空调,防止交叉感染等。此外,酒店还会供应一日三餐。“餐食挺好的,是不错的饭堂餐。”

由于最近自己在生理期,李珊还找了附近的外卖买了维生素泡腾片。“外卖送达特别快,工作人员也第一时间将维生素片送到了我的房门口,总共也就花了半小时。”李珊介绍,目前针对他们所在的酒店隔离人群,疾控中心还帮忙建立了专门的医学隔离沟通群,便于入境人员与医务人员交流,“群里包括工作人员,一共90人左右。”

“总体感受,这一趟下来还是挺麻烦家人、麻烦组织的工作人员的。境外输入防控工作特别不容易,但是工作人员都没觉得我们麻烦,他们说这是他们的本职工作。”李珊说,“总而言之,非常感谢祖国能够在这个时候接纳我们回国。对于其他计划回国的小伙伴,我只想说,希望大家配合,回来一定要听从指挥、耐心听安排,别像微博上的有些人那样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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