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采访日记:3.21一个漫长的日子,与万达鲁能两队感受国奥失利

足球采访日记:3.21一个漫长的日子,与万达鲁能两队感受国奥失利

24年前的今天对我来说,是一个漫长而难忘的日子。国奥队在前方失利,后方的我们由于心情不好难以入眠。而恰恰在这个不眠的夜里,我的房间却因为流窜着一只老鼠扰得我心惊胆战。万达队员戏言说,国奥失利之时,正是我同耗子进行一场“艰苦卓绝”的斗争……

足球采访日记:3.21一个漫长的日子,与万达鲁能两队感受国奥失利

1996年我(左一)和万达队外援佩莱、斯文森及其他们的女友一起合影 摄影 姜末

我的1996年昆明海埂基地采访日记(四),原文如下:

1996年3月21日 星期四 农历 二月初三 天气阴晴

6点写稿写到8点吃饭,吃完饭万达将士们要去象鼻山,过来喊我,我说我要写稿,后来想干脆不写了,去看一看。

人家已经走远了,把稿子传过去21页,干脆包一个车去了象鼻山,40元钱,那个司机陪我上的山,因为没有跟万达队员一起上山感觉很遗憾。

足球采访日记:3.21一个漫长的日子,与万达鲁能两队感受国奥失利

下午乘车去了柳州,开始记日记。在车上和大家一起开玩笑,跟两个老外谈话很有意思,我说我要跟万达队天天在一起能长命百岁。柳州住的地方较差,最主要是吴政的稿子没有写,压力大。

国奥队输了,大家心情都不好,迟尚斌胸口痛。我回房间去洗澡,结果一个耗子从房间窜进屋子里,我的心也跟着上蹿下跳,我担心满屋子都是耗子,我不知道我走进屋子里会是个什么样子,我害怕极了(注:我曾经写过文章,本身属耗子的,特别害怕耗子,对鼠类的动物天生有一种恐惧感。除了鼠类的动物以外,其它的什么蛇呀,狮子老虎狗熊,蟑螂啊都不知道害怕)。我闭着眼回到房间,赶紧跳到床上,把被掀起来,生怕里面有耗子,战战兢兢地观察床上有没有耗子,确认没有耗子之后,便在床上待着写稿,不敢动弹。

迟尚斌来电话说一大群睡不着的人聚在一起要我也过去,我告诉他房间里有耗子,他说那我们换房间吧,要不然我们一块去抓耗子。我一想这样会很麻烦的,何况我还要赶写稿子,今天真是太可怕了。稿子不知道写到几点,他们也不知道是起来了还是没有睡,我一直担心耗子会蹦到床上去,这一夜实在是心惊胆战……

足球采访日记:3.21一个漫长的日子,与万达鲁能两队感受国奥失利

日记写到这里,翻出了当年刊发在足球周报上的两篇记者手记,原文如下:

"3.21"一个漫长的日子

3月21日,奥运会足球预选赛亚洲区中韩之战的夜晚,我正随大连万达足球队采访第五届“银荔杯”足球赛。中韩之战电视直播上半时,我同济南泰山将军队的宿茂臻、唐晓程、王军、张海涛等坐在一起看电视,中场休息时,我又回到了大连队教练的房间,同迟尚斌、刘志才、许建平等围坐在电视机旁边看下半时的比赛。看比赛的感觉跟伤风感冒有点相似,也就是说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直打着寒颤看国奥比赛。那天晚上由于国奥队输了所引发的心情沉重,加上房间里出现了一只耗子,使整个夜里我都心惊胆战,那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那一天的白天对我来说是一个快乐的日子。在桂林华侨宾馆,我起得很早写稿子,稿子发出去之后的心情如同过年。上午大连队众将士出去转悠,临走时到我的房间喊我,我说我要发稿子,等稿子发完之后我才感觉到,没有跟他们一起去是一种遗憾,除了看桂林的风景之外,我更想同他们一起走,一起聊,一起照相,其乐也融融。

中午他们赶回来,向我描述了风光秀丽的桂林山水,描绘了大连队两个老外佩莱和斯文森快乐的心如同小鸟飞出笼子的那种感觉。斯文森在山上望着美丽的景色,激动地跟赵琳要来了手提电话,情不自禁地往瑞典他女朋友家里打电话,斯文森的激动惊醒了电话那端他的女朋友,斯文森问女朋友在干什么,女朋友说这个时候不正是睡觉的时间吗?斯文森一看表才想起这正是瑞典的夜里,但他确实有些按捺不住。

下午我们从桂林转车到柳州,一路上我们乘坐的火车第17车厢,如同开了锅,球迷乘务员纷纷赶来找教练和队员签名,聚堆,听我们讲话。坐在我们身旁的两名老外成了大家说话开玩笑的重点对象。迟尚斌、刘志才、许建平经常说一些半开玩笑的话弄得两个老外摸不着头绪。刘志才虽然是在开玩笑,但表情极为严肃,听不懂中国话的斯文森把那蓝色的眼睛使劲一瞪引起大伙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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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火车不时地经过那些有山有水的地方,佩莱看见一条大河,便低音唱起了抒情歌曲,斯文森也跟着唱。许建平在那边靠窗的座位也唱起了《我的太阳》。谈话时大家非常高兴,两位老外讲了他们的家庭以及瑞典的风情。翻译刘仁铁累坏了,他说火车如果继续开下去,他的嗓子就哑了。小王涛、赵琳等也坐在旁边,大伙绞尽脑汁给两个老外取中国名字,有的教他们说汉语。斯文森发音很准确,别人说一句,他重复得很清楚,佩莱重复得有些变调,那张漂亮的脸,露出不自然的表情。

到了柳州,赵琳对斯文森大声说“大圣到了柳州” (“大圣”是在火车上为斯文森取的中国名字),斯文森也半生半熟地重复一句。迟尚斌的重复更有意思,既有英语音又带日语调,随着一阵欢笑,我们走出了柳州车站。

大会接待安排在柳州体委招待所篮球训练基地,当运动员走进这陈旧的大楼时,一种被环境所带来的坏情绪一下子显露在每个人的脸上。队员们说,用这种条件接待我们以后不要再搞比赛了。个别队员说,干脆我们首场比赛输掉算了,这个地方没法呆。佩莱和斯文森走进这个大楼立刻将脸拉得很长,尤其他们听说只有一部长途电话时,一直低下头没有说一句话。据翻译讲,他们打算第二天自己搬出去住。更多的队员对我说:“赵姐,第一次跟我们队出来就住这样的条件真不好意思。”我说没关系啊!

没关系归没关系,但我的心情怎么也快活不起来。坐在房间里掏出日记本,好多话对别人讲总会有影响,不如写到本子上对自己讲。写了一会儿,便来到了山东队。宿茂臻和唐晓程一个劲地调电视频道,他们告诉我球赛马上就开始了,他们要我坐下来一块儿看球。

也好,一直想跟球员一起看球,想他们一定是一些“热而不狂,痴而不迷”的理智型球迷。比赛开始时我便有些紧张,时常感到有些冷,当我方大门被韩国队攻破后,我感到一种雪上加霜的“寒”。宿茂臻的脸有些难看,我站起身来,准备撤。王军安慰我说:“大姐你要是感到不舒服还是不看的好,待明天听一下结果就行了。”

我走出他们的房间,茫然走到唯一的一部电话面前,感到胸口有些堵,我抓起电话拨到家里,女儿接的电话,第一句就是:“妈妈,国奥队输了,妈妈,我想您了!”我的心又像被打翻了五味瓶,懵懵懂懂地走进了大连队教练的房间,迟尚斌的表情很难看,他不时的捂着胸或者是胃部。当比赛打到0:2时,电视画面被体育节目占领了,大伙说什么的都有。已是夜里零点时,迟尚斌说出去买点吃的东西回来,今晚上是别想睡觉了。

本报记者 赵植萍柳州专电

足球采访日记:3.21一个漫长的日子,与万达鲁能两队感受国奥失利

1996年3月刊发在《足球周报》3版 编辑 王成武

“3.21”一个不眠的夜晚

赵植萍

国奥队在前方失利,后方的我们由于心情不好难以入眠。而恰恰在这个不眠的夜里,我的房间却因为流窜着一只老鼠扰得我心惊肉跳。

按理说,房间里出现一只鼠并不是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但对我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一击。过后,当我把这件事讲给迟尚斌和万达队队员听时,他们说,国奥失利之时,正是我同耗子进行一场“艰苦卓绝殊死”的战斗。

那天是大连万达、广东宏远、泰山将军队临时居住在柳州体委招待所。许多队员在那里连自己的行李包都没有打开,由于不是正规训练和比赛的日子,最主要是国奥队的失利,各队已没有规定几点熄灯。大会组委会前来通知我们明天一大早就转移到柳州的西江宾馆住。

我听了这个消息,立即到楼下去结算电话费,可服务员已下班了。艰难地爬着楼梯看到广东宏远队刚下飞机赶来,飞机误点了。本来他们是可以赶过来看球的,结果他们是在飞机上看的这场比赛。队员们背着沉重的大包低着头走了进来,如同是他们从战场上败下阵来。我同陈亦明打了声招呼,已没有心情多聊什么,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自看了这场比赛我的总体感觉是打着寒颤看国奥,这种冷和寒是发自内心的。

我打开了洗澡水,只有将热水浇在我的头上和脸上才能驱除我身心的寒气,我想洗过热水澡之后,我这个“冷”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随着呼呼隆隆的流水声,一只黑乎乎的老鼠从洗浴盆底下飞快地跑进房间,见此情景,我差点昏了过去。

说来也怪,我本身属鼠,今年又是我的本命年,在所有的动物当中,我最害怕的就是老鼠。平时很难见到老鼠,一见到它,就吓得半死。爱爬山的我,上山前人们告诉我山上有狼,有蛇等,我从不在意,但当有人告诉我说山上有老鼠,我便脸色发黄,真可谓谈鼠色变。在昆明独自一人爬西山,半路上看见一只松鼠跳出来,立即感到头皮发麻,于是放弃了继续向上爬的欲望。为这事,在家里女儿也经常笑话我,她带我到白云雁水那有“老鼠”的地方指给我看,说瞧它们多可爱。

我站在那里,半天没缓过神来,我虽不知道这只耗子藏在哪里,但我一直往那可怕的地方去想,被子里、大包里、鞋子里,越想越觉得可怕。此时占据在我满脑子里的只有那只该死的耗子,于是感到人们最难以征服的就是自己的心,越是不去想,越硬往心里去。

稀里糊涂洗完澡,不但不感到暖和反而感到更冷,我闭着眼睛摸到床上,怕睁开眼看到那只可怕的耗子。心想最好给我打一针“安定”让我睡到明天,什么也不想。白天太兴奋了,物极必反,晚上就给你眼色看,国奥队输了本身就睡不着,难道连耗子都睡不着,非要大闹一场。我还要赶写一篇稿子,看来这一夜算是交待了,本来就冷的我不由得打起寒颤。

足球采访日记:3.21一个漫长的日子,与万达鲁能两队感受国奥失利

1996年4月刊发在《足球周报》3版 编辑 赵植萍

迟尚斌打来了电话,他说一大群睡不着的人聚在他的房间要我也过去。我告诉他有一只耗子蹿到我房间,我好害怕。他说,那我们彼此换换房间吧。我说三更半夜的就不要来回折腾,尤其我还要写稿子。迟尚斌仿佛对房间其他教练说,我们一块去捉耗子。我说算了,我会想办法对付的,我也想锻炼一下自己。

放下电话,我又闭着眼睛摸到床上,在接电话的过程中,我真担心那只耗子会跳到我的脚上。

不知什么时间,我把稿子写完了,没敢下地拿表看时间,关掉电灯时,窗外已泛着亮光。我想最恐惧最困难的时候应该过去了。联想到国奥队不应该因为一两次挫折而一蹶不振,黎明前的黑暗总要过去,如同现在这个时刻。

现在回想起来,那真是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套用一句歌词是:“床上的我写稿,脚下的鼠乱窜”只因为国奥队输球了,才引发出这种怪现象。我知道是因为我的心情不好,思想出现了故障而发生这件对别人不以为然,而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恐惧和磨难的事情。虽然我很清醒地意识到这完全是自己吓唬自己,可当人的意志一旦软弱,精神一旦遭到挫折时,谁敢保证自己能够战胜自己或者能够左右得了自己呢?心理现象有时很难解释清楚的。

四年一个轮回,历史总有惊人的相似。也许类似这样的事情今后还会发生,但愿这类事情再也不要发生。

足球采访日记:3.21一个漫长的日子,与万达鲁能两队感受国奥失利

1996年4月整版刊发刘青的“3.21”沉思录文章在《足球周报》8版 摄影姜末 编辑滕浩

赵植萍,足球城大连第一位女专业足球记者,自1993年《足球周报》创刊时的三四年期间,就撰写足球稿件上千万字,期间赴境外采访1996年男足亚洲杯和1999年女足世界杯,撰写记者手记《沿着波斯湾的堤岸……》、《回味玫瑰碗》等大量读者喜闻乐见稿件,被新闻业界人士称之为“超人”。 出版过足球书籍,其中的新闻报道、报告文学、人物专访、记者手记等,用文学的手法写足球的稿件,深受读者喜爱,先后在国内多家报纸、杂志、文学月刊发表散文、记者手记等题材作品并且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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