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东问西-05


寻东问西-05

01

大雪掩盖不住的肮脏悄悄埋伏,罪恶如同本质一样萌芽了会在暗地里一直膨胀,伺机而动。

几乎滚成了雪人一样的年轻老于头鼻青脸肿,他让傻姑整理好衣服,跟自己回到广生叔家,大家起来洗漱,看见两个人进来都傻了眼,怎么回事啊?都七嘴八舌的问起来。

“小于,咋了这是?一大早的成了这般摸样?”

“谁会跟老好人结仇啊,打成这个样子,太狠了”

“傻姑咋回事,在哪里碰到的?”

傻姑回到奶奶的窑洞里没有出来,大家问老于头,他摇摇头说没事,碰着了,过两天就好。只是广生叔不放心,他去窑洞看见傻姑被奶奶搂在怀里。

“娘,不知道咋回事城里的于娃子跟人打架了吧,这在咱家不能出事,否则跟大队没法交代”

“广生啊,闺女受欺负了,你不明白,这都几趟了,娘没法给你讲,传出去闺女就彻底毁了,该给她再找个婆家,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你是说被人欺负了,谁欺负了?!”声音提高了几度。

傻姑身子抖了一下,怯怯的搂着奶奶的腰。

“哥哥打坏人”

也就是说有人欺负傻姑被老于头给打了,广生叔平时顾不了这么多,天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任意随这个孩子野草一样成长,自从她娘走了以后,家里就没了昔日的温馨,这三个人也几乎坐不到一起去,眨眼间孩子大了。上次好好的许给人家成亲,没想到连夜跑回家就成这样了,好好的一个人疯疯癫癫的,对方还来家里闹了一场,看见人这样也不愿意再领回去了。

还没理出个所以然,大门外面吵吵闹闹起来,头上裹着绷带的连虎带着几个知青点的人点名老于头,让他出去。

“姓于的,你给我出来,老子跟你没完呢!”

只见这几个人手里拿着棍棒、铁锹堵在大门口。

“连虎,你疯了,还敢来?”

“老子被你白打了不成,大伙看看,我被这傻子给打出血了,血要血还!”

跟老于头一起的伙伴,他压根不信平时从不惹事的人会无缘无故打架“哎,嘴巴放干净点,你是谁的老子?没事他打你干嘛,你不也把他给打成这样了”

“关你屁事,一边去,这是我跟他的事,轮不到你说话”

老于头从大门后拎起一根棍子“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清楚,非想闹事我陪你,但请你自重,如果有下次我拿命跟你玩,来啊”

谁也没说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捅到大队搞不好要抓人,老于头担心的是会把傻姑的名声坏掉。连虎的眼神还是慌了,他朝喊来的几个人说这个地方邪乎,又出一个傻子,大人大量不跟他计较,说着就返回了。


寻东问西-05

02

吵吵闹闹结束了,站在后面的广生叔也基本明白怎么回事了,可他能讲吗?不能,年轻人都把事往圆里做,他能大声嚷嚷把自己姑娘给带出来吗,不能。

这个胡子巴拉的汉子默默的进了娘的窑洞里,看着老人红红的眼睛,蹲在地上用手抓扯着头发。

“娘,没大事吧?”

“没有,幸亏被于娃子发现的早,可是到了这个岁数这样也不是个回事啊,回头看远一点的地方能给张罗个靠得住的人家不?”

“不要,俺不要,俺哪都不去”这会她倒是明白了。

下雪不冷融雪冷,大冬天的,理理田头地边,再就是上山砍柴,社员把活当活干,城里来的年轻人们搭伙把活当成一项运动,吆喝声、笑声、段子声里,一颗颗当柴烧的歪树倒下,砍下的枝杈捆成捆,树干、细枝归类用架子车拖回去烧饭取暖烧炭。

在田埂上,挖出一个个土洞,将硬度高的木头塞进去点燃,等火势均匀时迅速将土洞口封闭起来阻隔空气进去,这个时间不能早也不能晚,早了出窑还是柴,晚了全部烧成灰。再苦的日子也能被年轻人们找到乐子,出炭的时候,一个个手整的乌黑,流汗了用手往脸上一抹,整个包青天,露出一排排白牙,有的甚至还能哼上一段昆曲,北方的粗犷和江南的温软在地域上形成对比,呆久了温润的汉子也变得粗犷,行事大都风风火火的,大家盼着表现好有一天能够回到城里,回到父母的身边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大冷的天烤火是最幸福的事,尽管收到父母寄的棉衣棉裤和暖鞋,但这样的远离更多是被迫性的,或者当初自愿改造天地的雄心现在也是跟着大伙在黄土地里重复着体力上的劳作、透支。在父母身边时操不尽的心,不在身边时依然担心不停,家庭背景各种成分的人都有,蹲牛棚的,撤职的,挂着大牌游街的,各种原因说不清道不明,本来身家优越的突然就遭抄家,拐上七大弯八大抹的发现祖上曾今是地主,如今也免不了追究,这样的运动从城市到乡村无一幸免。

劳动改造学习中,放不下倔强的始终憋着一股气,也有的觉得人生可能就这样了,还有的对未来保有绝对信心,他宁愿自己暂时是迷了路而已,想学习的都会在劳作后的休息时间拿着带出来的书研习,而这些都是手被冻伤最厉害的,甚至呢,在劳作中,有的人充分发挥聪明才智,用木头组装发明出手动玉米脱粒装置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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