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疫情動盪歐美時 如何保持正確的態度

當疫情動盪歐美時 如何保持正確的態度

這是本號和疫情有關的第17篇文章


我們正面臨一種不熟悉的景象。


新冠病毒全球肆虐、歐洲正在成為疫情的“震中”(WHO語);

美國經歷了第三次的股市熔斷;

以虛弱聞名的日本中央政府終於完成了宣佈緊急狀態的法律程序;

傳統上非常散漫的西班牙和意大利都逐漸進入全國範圍性的停擺封閉;

英國因為“群體免疫”而成為焦點;

馬克龍在巴黎說,我們處於戰爭中……

在這場大混亂中,如果用當年溫斯頓·丘吉爾一次知名演講的語氣,我們將會看巨大的不安,籠罩在像馬德里、倫巴底、庫姆、馬尼拉、紐約、舊金山……如此眾多的名城勝域


停學,停工,停止社交,又或拒絕停止。


沒有人會知道,明天哪座城市的街上將空無一人。沒有人知道,明天報紙上的訃告,又有誰家之名。


又看多少人歡喜,多少人失落。歡喜者,因為優越感的輪轉;失落者,則見到理想國的隕落。


恐慌與選擇,不光是歐美政府與社會近期最大的挑戰,對每個普通人來說,又何嘗不是呢?


一 慌亂與失序

英國的超市空空如也,美國開始搶購槍支。即使是最遵守秩序的日本,一度也買不到衛生紙了。

當疫情動盪歐美時 如何保持正確的態度


引用一下我母親在這次疫情期間反覆嘮叨的一句話,她不害怕病毒,她害怕社會失控。


我一位在美國的朋友終於忍不住和我在微信上討論起了疫情。她擔憂,美國明顯進入了一種panic(恐慌)的狀態。


確實,“全球大流行”的英文單詞“Pandemic”,和恐慌的英文單詞很像。


如果要從本次疫情中學到最重要的一點,大概是幾乎所有面積大於城邦的國家,都會發生程度不一的混亂與恐慌。


囤積是人類最普遍常見的行為之一,來源於基因裡最深遠的印記,對緊缺的恐懼。


哪怕在歐美日韓,徹底免於飢餓的威脅,也不過只有幾十年歷史。


相比於文化基因,素質的力量似乎沒有我們想象中強大。即使是日本,也沒免於搶廁紙。


當然,歐美與日本,本身也沒有對疫情做好足夠心理準備,這既是一種傲慢,也是一種懈怠。


傲慢的雙生子就是恐慌。


主婦們的驚慌與果斷完全可以理解。


因為如果不趕緊去超市排隊,對個體家庭來說,這至少代表了一兩週因短缺而不愉快的生活體驗。


但如果把時間倒回1月底2月初,非湖北地區朋友圈的熱詞是“青菜”。那個時候,大部分中國城市家庭為新鮮蔬菜的消失感到苦惱。


大概2周後,新鮮蔬菜的供應完全恢復了。


新冠病毒不是U型潛艇或者斯圖卡轟炸機,病毒不會擊沉貨輪、摧毀工廠,不會大規模的把農民,工人,司機又或變成行屍走肉。或者如諾蘭電影《星際穿越》裡枯葉症一樣,殺死地球上所有的農作物。


沒必要誇張其對生產與供應的摧毀能力。


對大多數國家來說,衝擊需要適應,但失序(unrest)理應是暫時的。


雖然在很多地方,衛生紙的供應依然緊缺。但在日本,因為餐飲市場的萎縮,蔬菜的價格已經跌到一個歷史低點。在南半球,大量的海鮮因為北半球需求的萎縮而被放生。


病毒不可能威脅人類的生產能力,病毒只會威脅人類的需求能力。


相比於緊缺,更應該擔心需求的萎縮。


二 壓制與放任

一夜之間,“群體免疫”(herd immunity)這個詞名滿全球。


從網絡反饋來看,臭名昭著已經不亞於80年前的綏靖政策。


充分證明了一點,科學無法完全歸於科學。“公共衛生”,公共始終在衛生之前。


2019年入主唐寧街的鮑里斯·約翰森會是當年以綏靖希特勒而聞名的內維爾·張伯倫第二嗎?


從外表上來看,一點都不像。約翰森的體型有點像丘吉爾,加上髮色,可能更像美國總統特朗普。

當疫情動盪歐美時 如何保持正確的態度


對強調理性主義的人來說,“群體免疫”是極大的難題。


一邊是約翰遜的左右站著英國最頂尖的醫學專家,一邊是幾百位英國學者聯名要求改變目前的防疫措施。

當疫情動盪歐美時 如何保持正確的態度

當疫情動盪歐美時 如何保持正確的態度


一個普通人會非常的困惑,應該信誰?


最嚴厲的批評者認為,這會造成一部人成為犧牲的代價,是反人道的。


最堅定的捍衛者辯護,只要執行妥當,讓年輕人感染為同時躲避的老年人贏得醫療資源釋放的時間差,實現雙贏。


信誰?


一個有趣之處在於,明明日本與德國也在執行類似的政策,但英國人用了一個概念引爆了輿論場。


你不得不感慨,這個國家天然善於製造傳播熱點,雖然不總是正面。


未來的時間裡,圍繞群體免疫,會有更多的解釋、指責、辯護乃至修正。


事實上,英國已經在進行修正了。


但至少有一點是明確的,綏靖政策的執行者,也就是張伯倫從慕尼黑回到英國時,揮舞著希特勒保證和平的紙條,受到人民的狂歡。


“群體免疫”無論真偽,都將並正在經歷一場激烈的辯論。激辯的結果,最終可以理解為社會的共同選擇


“英國人民選擇的政府,英國人民承擔代價”。如果實在無法理解那些數學模型,不妨如此看待。


但我想,無論最終成功還是慘勝,無論是德國還是英國,無論加拿大還是日本,他們不可能什麼也不做。


三 逃離與回家

不光數十萬海外華人開始踏上回國之路。

當疫情動盪歐美時 如何保持正確的態度


從歐洲返回美國的美國人,也擠滿了十三個指定機場。在芝加哥的奧黑爾國際機場,一度需要等待數小時才能通過海關。


其實,相比於“熔斷”之類,這場全球的“民族大遷徙”,才是真正的“有生之年”。


某種程度來說,很像一二戰結束以後,發生在東歐國家的那種大規模民族交換——波蘭人前往波蘭,德意志人前往德意志,捷克人前往捷克……


不管他們原來數百年的世居之地是在波蘭還是德意志。


唯一的區別是,一二戰後的民族交換是強迫進行,充滿血淚的。


而新冠疫情期間的迴歸家園是自願的,也是價格不菲的。


據說,從英國回中國的機票,最貴的已高達幾十萬。

當疫情動盪歐美時 如何保持正確的態度


這必然參雜著許多悲喜劇。


因為要喝礦泉水,一個被隔離的歸國女子被罵上熱搜。

當疫情動盪歐美時 如何保持正確的態度


因為在隔離期間外出不帶口罩跑步,一個澳籍華人最終引來了警察上門並丟了工作。


還有大量因為瞞報,吃退燒藥,繞行躲避隔離的海外華人,不斷成為新聞的主角。


他們似乎取代了“到處亂跑的湖北人”,成為新的不受歡迎者。


其實這並非在中國人獨有。日本鑽石公主號隔離期間,澳大利亞從武漢撤僑後的離島隔離中,都不缺乏類似的戲劇化衝突,從沒有人來換洗床單到伙食不佳等。


“家”,是一種普世的概念。不光對於中國人,其他各色人種,絕大部分也會發自內心的發出回家真好。


但正如我們總是在春節裡面對的那樣,回家,並不一定意味著只有開心。


於是,在疫情中展現出精緻與理性的上海醫生張宏文委婉的勸說大家,不用急於扎堆回國。


在我看來,回國與否,都是個體的選擇。


沒有人能夠承擔這樣的責任,即規勸某個個體回國或留下,是否會更好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


但無論是在隔離場所,還是在國外的寓所,保持平靜,靜待即將到來,會維持一段時間的全球性的相互斷航,是比較理性的選擇。


在歐亞大陸與美洲這如此廣袤的空間裡,心理建設,可能有時候遠勝於機票。


否則,無論在哪裡,都會被戾氣包圍,陷入苦惱和爭議。


終究,這即是戰爭,也不是戰爭。


畢竟,病毒不會擊落航班或擊沉客輪。


四 苦痛與信心

會不斷聽到更多壞消息。


但好消息是,當壞消息足夠多時,意味著下一批壞消息的門檻會越來越高。意味著社會和市場的承受能力也在增強。


打個比方,當舊金山封城,歐美斷航成為巨大的壞消息時,下一個壞消息應該是紐約燃起熊熊烈火。


好在,病毒不是人,沒有能力點燃紐約。


沃倫·巴菲特,一個在本次疫情中反覆和段子同在的老人,曾經說過一句名言:“他人貪婪時我恐懼,他人恐懼時我貪婪”。


貪婪,換一個詞理解,即樂觀。


當然,在現在的中文互聯網,巴菲特似乎也只是一個笑柄。


我們會面臨一場未見的信息大混亂。這場混亂包含了關於諸如群體免疫的複雜的數學模型,也包含了整齊劃一的

“疫情下的XX國,店鋪關門歇業,華人有家難回,XX國華商太難了”

當疫情動盪歐美時 如何保持正確的態度


不論每一個個體的真偽如何,移動互聯網,會放大最多的好事與壞事,讓人的心情處於忐忑與興奮的兩級震盪。


但同時,我們也不要忘記,可能越是這種時候,一些

基礎性的信心彌足珍貴。


你會聽聞很多奇葩的人與事


正因為人分好壞,所以才需要以制度應對。但這不代表一個你根本不瞭解的人就天然是壞人。


你會目睹政策的巨大爭議


無疑,領導人有昏聵與英明之分,但任何一種公共衛生政策的背後,都需要一個包括大量專業人士的群體來執行。


這麼一個龐大群體,將其稱為政府也好,利益集團也好,不可能對身邊幾十萬國民的陷入死亡的哀嚎視若無睹。


批判是極為珍貴的,任何時候都不應該去人為消除批判,或將其斥為製造恐慌。


但某些陰謀論或者段子式的解讀未必是世界的全部真相。


你會看到太多世界的惡意


不管這種惡意來自於同胞還是非同胞,然而在這個階段。保持善意依然還是與惡意對抗的不二法門。


面對恐慌,不妨再等等。


特朗普給不了世界信心,但社會與制度,都是文明的組成部分。


為不幸遇難者哀悼與欣賞意大利人隔離時的音樂演奏並不矛盾。


歸根到底,在慘叫聲此起彼伏之際,我還是建議,對人類文明,保持一點起碼的信心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