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來》:書簡湖問心局,嫁衣女鬼心慼慼

劍來一書中總管留下爭議最大的一局應該是書簡湖問心局

,顧璨的殺與不殺。同樣是殘殺無辜,為什麼顧璨作為主角的小弟可以彌補拯救,而嫁衣女鬼因為殘害無辜書生就成為是陳平安心中必殺之人。顧璨之事其實應該交代很清楚,簡單看看嫁衣女鬼的故事。其實我覺得拋開故事本身,很多事情本來就分不清對與錯。


01、那年郎君正好,而我有幸遇見你

我曾與一書生相遇,那年那日相逢於大驪的江湖小廟。也許他曾經正在赴京趕考,也許是前日遊學歸來,帶著他那把有些破舊的油紙傘。那夜的雨一直淅瀝瀝下個不停,篝火燃燃燒起,照亮了整個殘破的小廟。我也瞧見了他的模樣,說不上風流倜儻,只是對我傻傻的一笑。

那淋溼透的衣服包裹著他的小書箱,可是他說君子非禮勿視,不願脫去剩下的衣裳,問我是否可以坐在火堆旁,這樣烤乾就好。這一晚他好像都沒怎麼睡,先烤乾了竹箱裡的那些書籍

,然後才是他淋溼的衣裳。瑟瑟發抖的他也許還有些著涼,就算漸漸睡去,可是手上還是緊緊握著那些剛烤乾儒家聖賢書,口裡還在不停的嘮叨著那些儒家經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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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是否瞧見了我的模樣,是否也對我有些好奇。我娘曾經告訴我這個天下就是儒家的浩然天下,所以我也最好奇的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為何可以成為一座天下之主。也是人生相逢便是緣,也許一切也早已是命中註定,他幾次的求學遊歷,都是那雨季,幾次我精心設計的小廟偶遇,讓他也相信那是我們的彼此的緣分。

我知道他姓,我喜歡看著他穿著那那件洗的泛白的青色儒衫,揹著小書箱遊歷求學。我知道多年求學都手不離聖賢書的他,一定可以成為那儒家書生,以他的學問一定可以考進書院。他曾經在我面前立志,此生一定要成為賢人君子,好為社稷蒼生謀太平。是啊,這就是我喜歡上的楚先生。

我還記得那天,桃花開得正好,他臨摹了我的畫像,滿山桃花好像就是專為等著送他遠行而開。他在山下呼喊,他學成歸來之時一定會是

君子賢人的頭銜,可以名正言順地娶我。也正是他去觀湖書院求學的那日,我親手為自己縫了嫁衣,等著我的郎君歸來。

是啊,他答應娶我,娶當時身為山神狐妖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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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那年郎心有變,嫁衣化厲鬼

我等啊等,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每一個像他一樣求學路過小廟的大驪書生,都不會經受風雨,都會有小廟的篝火燃起,安心過夜。

可是山上的桃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我那郎君可成為了君子,還是馬上會成為那賢人回來娶我。

我記得那年桃花開得像他走的那天,我以為那天他會回來。那天又遇到路過的大驪書生,我好奇的問起,你們可曾聽過觀湖書院的楚先生。也是那天,他們說起早已成為君子的你,欣然佩服,羨慕你如今是那大驪朝堂的高官,娶了當朝宰相的大女。

是啊,你娶了妻;是啊,你娶了宰相的大女,是啊,你娶的是大驪宰相的大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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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那天我流了多少淚,我不知道我是怎麼穿上的那身嫁衣,一滴滴血紅的淚從我眼角滑過,每一滴都和那嫁衣融為一體。是啊,曾經立志成為君子賢人的你,說好回來會娶我,可是如今早已經是那君子的你,你為什麼不回來,我都已經穿上了我親手縫製的嫁衣,是啊,你娶了宰相的大女,又怎麼會娶身為山神狐妖的我。

那夜桃花開得正盛,我為我蓋上了紅蓋頭,坐在床頭,等著你掀起它,我啊,就是你的楚夫人

那夜後,小廟裡再也沒有一隻狐妖山神,只有一隻嫁衣女鬼楚夫人。我娘曾告訴我這是儒家的天下,我沒想到儒家的讀書人皆是負心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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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秀水高風,庭院種花

曾經的山間小廟變成了府門前掛著“秀水高風”匾額的府邸,府內近千盞燈籠,有正在學習女紅的大家閨秀,有正在砥礪武學的護院家丁,有日夜不停照料著那宅邸後庭院前開滿了豔麗鮮花的園丁。

曾有一個個揹著小竹箱的書生路過,都會被我彬彬有禮的請進府邸休息。每一個書生見到我那一身紅衣和絕世的容顏,我都會告訴他們我是死了郎君獨居的楚夫人。好像每一個書生都會在我耳邊甜言蜜語,說著那些柔情蜜意的情話,許著豪嚴壯志,都說將來考取功名後一定會回來娶我。是啊,和你一樣,揹著小書箱,許諾著說要回來娶我。

可是每一個書生的的屍體都被我“栽種”在自己的後庭院,希望他們能夠開出豔麗的花朵。那花香伴隨著他們久久不能散去的怨氣和他們說過的甜言蜜語一樣讓人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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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郎君,妾身不怪你了,你回來吧

曾有一個少年帶著揹著三個小書箱的少年讀書郎路過,曾留下一段讓我不算美好的故事,故事裡他們沒有成為我庭院的花朵,臨走時那少年眼神冷漠,讓我有些心悸

我以前最喜歡讀書人了,可我真的就是最恨那負心讀書郎!每當我深夜對著銅鏡梳妝,抬起頭,總會有血淚從眼眶中流出,就像當年聽到你不曾歸來的消息時一樣。人間頭等痴情,難道不是從來都被辜負。到頭來,我才知道天底下就沒有一個讀書人不是負心人

鏡子前,滿臉鮮血的我,總是想丟了那把昔年與郎君作為定情信物的油紙傘。可是到最後的我,總會雙手捂住臉龐,孤山深處的府邸,總是有苦苦壓抑著嗚咽聲從指縫見溜走。

“郎君,妾身不怪你了,你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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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書生故事,女鬼獨行

也許正是因為和那眼神讓我心悸的人相遇,那天有人告訴我一個書生的故事,我家楚郎的故事。

聽故事的我,一直在擺弄自己的嫁衣,一會兒鋪平,一會兒褶皺,小心翼翼。

也是那天我知道,他還在等我,等著回來娶我,從未曾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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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個姓楚的的大驪讀書郎,因為是邊遠小國大驪來的讀書人,考上了觀湖書院又如何,才華再高又如何,處處在那觀湖書院挨著其他大國來的同窗的冷眼,遭受排擠、長期受打壓。曾經立志成為君子賢人的書生,曾經立志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書生,變成了一個瘋子。就是這樣一個瘋子書生,那些觀湖書院的同窗還特意找個與他攜帶畫卷上相貌一般的女子照料他,讓書生從始至終都誤以為照顧他的是自己心愛的人。直到幾年後書生清醒後知道了事情真相,那個曾經許諾成為君子賢人的書生,在那一天悲憤欲絕,投湖自盡

是的,我的楚郎從未負我,那年滿山桃花下喊著回來娶我的楚郎其實一直等著回來娶我。

楚郎,如今你回不來,我穿著嫁衣去找你如何?

那年那日,有嫁衣女鬼,孤身一鬼獨赴觀湖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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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世間對與錯,又與誰人說

書簡湖,問心局,陳平安終究還是敗得一塌塗地。

那嫁衣女鬼的故事終究讓人唏噓,這世間的對與錯,先與後,何為順,何為序。

你說人性本惡,他說人性本善,那是用善彌補惡,還是用惡牽引善。

人間苦與難,又與誰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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