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洪荒大恩——母亲的故事(1)

(一) 身世

据史料记载:金大定十二年(1172年),文登重修县学宫,立县学碑,碑阴题名进士十九人,于景文、于克明二人在列。这是文登县自唐朝景福二年(893年)的何弼实、宋朝景德四年(1007年)的张维、孙立、吕亢、金朝皇统六年(1146年)郭长倩、郭荣祖、董居仁等人之后,最早有据可查的进士。可惜,这两位于姓进士只知其名,无详实史料可考,只可知于姓已是文登之大家望族,书香门第。历史进入元、明、清三朝,于姓名人渐多,其中,光绪十四年(1888)戊子科山东乡试解元于霖逢,其孙女于为兰即是蝉翁的亲生母亲。

《文登进士》记载:于霖逢(1837-1918),字泽春,文登城关人。学问渊博,生活简朴。中山东乡试解元后不久,因患腿疾行动不便而无意仕途,矢志培养后代。曾设馆于津县、济南市、潍县、垦利县等地,谆谆教诲之风为学生和社会称道。曾授阳谷县教谕,后因对官场应酬不适,不久辞职回乡,主讲于文登书院。自1890年开始编纂《文登县志》,光绪二十四年(1898),知县李祖年为其写序,共14卷50万字,上溯建县之始,下迄1894年,“撷文登之精华,阐不夜之奥秘”,“体例精严,记载翔实,尤堪信今传后”。但因经济拮据,又重病在身,生前未付梓刊印。1923年始得印刷,文登人称《光绪志》。精于书法,功底深厚,年迈时以书法为其主要经济来源。书法多写其诗集《文山草堂诗文集》,得一书法,即得一诗。1918年卒,时年83岁,身后仅留一屋书香。


第三章:洪荒大恩——母亲的故事(1)


蝉翁的母亲于为兰八岁时,爷爷去世。体弱多病的父亲靠私塾先生的微薄收入养活一家六口,生活极其艰难。于为兰十四岁时父亲患痨病(肺结核)去世,十九岁离开苦命的母亲和三个未成年的弟弟,嫁给了长年在北京打工,因病妻去世回家探亲的蝉翁的父亲,成了吴家的大儿媳妇。

(二) 乱世大难

这是一个三世同堂的大家庭。长辈有年迈的公公、婆婆,平辈有两个小叔子、两个妯娌和一个大姑姐,晚辈有两个小侄子和一个小侄女;另外,因为年富力强的丈夫和小叔子长年在京城打工,家中田产需人料理,雇佣了一个长工。

身润书香的母亲从城里贫民窟中来到农村这个新家,以自己的勤劳、真诚、仁厚、宽容和智慧,很快就赢得了全家人的尊敬与接受,成了事实上的女主人。三年后,蝉翁的大哥出生。看到刚降生的小孙子身体健壮,双目有神,祖父大喜,亲自取名“老虎”。当了妈妈后,母亲更累了,但她以惊人的大爱和勤劳,维持着这个大家庭的和谐运行。儿媳日益消瘦的身体和劳累的眼神让聪明慈善的婆婆心疼,待孙儿“老虎”长到两岁后,婆婆(蝉翁的祖母)在全家大团圆的除夕晚宴上,代表祖父提出了分家的建议:家产一分四份,父母和三个儿子各得一份。在大家一致同意后,祖母又提出分家后要和母亲同住一个院,同吃一锅饭,众人欣然同意。就这样,“分家”这个在那个时代是农村多数家庭的大难题,在欢快和谐的笑声中顺利解决,“一个变四个”的交班接班,让家族焕发出了新的生机和活力。


第三章:洪荒大恩——母亲的故事(1)


母亲的修养再一次得到了考验。她深知,分家后,丈夫远在京城打工,赡养公公婆婆和养儿教子的重担一下子全压到了自己一个人身上。可是在众人面前,她仍然轻松地说着笑话。因为母亲知道,四个人的生活总比十几口人好安排。然而,母亲没有想到,一年后,一场天大的灾难突然降临到自己身上。

1942年农历腊月十六日,盘据在文城的日僞军突然倾窠出动,对周边的村子进行疯狂的“大扫荡”,母亲抱着出生刚满三天的第二个儿子挟在时称“跑反”的难民人流中,在深山险壑的风雪里苦待了三天两夜。当众人将母子搬回家,一天后,母亲才从深度昏迷中渐醒过来!从此,母亲在自家阴暗潮湿的土炕上苦熬了三年,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让母亲四肢无法动弹,恶性牛皮癣让母亲痛苦不堪。三年没能下炕、五年未能走出家门的苦难摧残没能让母亲倒下,而母亲对生命、对家庭的大爱,对苦难、对病魔的坦然,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赢得了所有人的敬佩!三十年后,当母亲在城里与儿孙们共享天伦之乐,时常回村与老邻居们叙旧聊天,众人盛赞母亲的命运好时,母亲总会淡然一笑,一句“受苦受难的时候,心里要想着明天日头还会出来,心里有阳光,生活就会有希望”的富含哲理的话,让在场所有知道母亲当年经受苦难摧残的村民们肃然起敬!母亲的这句话后来演变成了全村的一句俗谚“日头总有一天会出来!”也成了滋养四个孩子健康成长的精神财富和家风珍宝。


第三章:洪荒大恩——母亲的故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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