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談古代王侯的“惡趣味”

廣川國是西漢時代存在時間很短的一個封國,前後不到100年,但就是這不長的時間裡,廣川國卻出了一個聲名狼藉的國王,劉去疾。要說起劉去疾,也是漢室正統嫡親,漢景帝劉啟的曾孫。從小就接受貴族教育的薰陶,年紀輕輕就通曉《易經》、《論語》、《孝經》等經典書籍,而且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妥妥一枚高富帥,不過劉去疾卻有一個常人難以理解的癖好,那就是酷愛盜墓。據記載,他從小就喜歡召集一些市井無賴到處挖掘古墓,挖開了,如果陪葬有美酒,拿起來就喝,這些“陳年佳釀”,讓劉去疾樂此不疲。被封廣川王后,盜起墓來更是肆無忌憚,他封地內的古墓,幾乎被他挖了個遍。要說項羽掘墳是為了洩憤,曹操發丘是為了充餉,而人家劉去疾盜墓只為好玩,覺得盜墓刺激,所以基本上只要他聽說過的墓葬,就非得帶人洗劫一空才好。

廣川王國的封地大致在今天河北山東一帶,這裡有以前很多春秋戰國時期的王侯將相陵墓,所以這就給他創造了得天獨厚的發揮空間。據說劉去疾挖掘的古墓多得無法統計,僅史書中記載的比較有特點就有好幾次。

漫談古代王侯的“惡趣味”

魏襄王墓是劉去疾盜竊的古墓中規模較大的一座。據《太平廣記》的記載,魏襄王墓是用帶紋理的石料做成的外槨,高八尺,寬窄能容納三十人。外槨中間有石床,石屏風,劉去疾挖開的時候,依然擺放周正。但是棺柩和陪葬的珍寶全部不見蹤影,只是床上還有一個玉痰盂,兩把銅劍,幾件日常應用的金器像新的一樣。其他的不稀罕,劉去疾便拿了一把銅劍帶在自己的身上。

不過,魏襄王墓的挖掘很讓劉去費了點功夫,由於墓是用鐵水灌注的,劉去疾帶人整整開鑿了三天才打開。打開後,從墓穴裡又冒出又苦又辣的黃煙,嗆鼻子辣眼睛。劉去疾無法,只好暫時用兵把守,整整等了七天功夫,煙氣才散盡。

進了襄王墓,劉去疾看到了棺材,黑亮亮的可以照人,一心惦記棺槨裡有沒有美酒的劉去疾讓人用刀砍,不行,又用鋸,還是費勁,才發現棺材是用生漆雜以犀牛皮做成的,足足有好幾寸厚,摞了十多層。劉去疾看看為了一瓶不知道還有沒有的“陳年佳釀”浪費功夫不值得,只好作罷。

劉去疾盜墓只在乎盜墓的過程,至於財物多少他倒不在乎,典型的不差錢。  

非常不幸的是,晉靈公的墓竟然也位於劉去疾的封國境內。據劉去疾所說,晉靈公墓內非常瑰麗壯觀。四角都放置用石頭雕刻成的鷹犬。男女石人四十多個,捧著燈燭站立在周圍。棺槨已經朽爛不成原形,但屍體還沒有壞,九竅之中都放入金玉。墓穴內其它的器物全都朽爛得無法辯認,唯有一個拳頭大的玉蟾蜍,腹中是空的,可盛水,光潔潤滑,像新的一樣。劉去疾就把這個玉蟾蜍掠走,用作儲水磨墨用的水盂。

劉去疾雖然熱衷於盜墓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業,並從中體會到不少樂趣,但是在盜墓過程中,也有讓他感到恐怖的事件,以至於寢食難安。

在盜魏王的兒子且渠的墓時,發現墓既淺又窄也沒有棺材,只有一張石床。床下全都是雲母。床上有兩具屍體,一男一女,全都二十來歲。兩具屍體頭朝東裸身躺臥,沒有蓋被和穿衣服。他們皮膚的顏色還像活人一樣,鬢髮、牙齒和手指也看不出同活人有什麼差異。“活見鬼”的劉去疾頭一回感到了害怕,居然沒敢動墓裡東西,慌忙帶著狐朋狗友退了出去,並按當初的模樣將墓穴復原。

更為神奇的是劉去疾在晉國大臣欒書墓裡的遭遇了。當時欒書墓棺槨和器物全都朽爛了。沒想到烏漆墨黑的墓穴中居然有一隻白色的狐狸,見到劉去疾進來,它轉身就跑。頭一回遇到白色狐狸的劉去疾發現了新鮮事兒,趕緊帶著隨從們追趕,結果三轉兩繞,白狐狸沒抓到,只把它的左腳刺傷了。到了晚上,興盡而歸的劉去疾夢見了一個男子,鬚髮皆白,走進來就指著鼻子罵他:“,你小子不學好,幹嘛無緣無故刺傷我的腳?”並“以杖叩王左腳”,劉去疾睡醒後,結果發現自己的左腳真的腫了起來,後來還生了瘡,始終都沒治好。

漫談古代王侯的“惡趣味”

當然,廣川王的胡作非為遠近皆知,後來被人告到朝廷,剛剛恢復禮教的漢代朝廷覺得實在過分,再加上劉去疾在其他方面也是汙點斑斑,於是漢宣帝下詔革去了劉去疾的王位,將他貶為庶民,流放上庸(今湖北竹山縣)。失去了盜墓樂趣的劉去疾覺得日子已經沒滋沒味,也失去了活著的樂趣,於是在流放途中自殺身亡,結束了自己荒誕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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