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視頻號認證了「作家」

劉興亮 | 我的視頻號認證了「作家」


01

小時候,老師問班裡同學,將來的理想是什麼。

大部分人回答:教師、科學家、醫生、工程師……似乎沒有人立志當農民和工人,還有一心當公交車售票員的,也有立志要開摩托的。那時候摩托是「開」的,不能簡單說騎。但沒有人斗膽要開飛機。飛機得「駕駛」,駕駛是很複雜的操作,小孩子不敢想象。

我的理想是當個作家——這至少是高中以後的理想了。尤其是高一開始在《呂梁日報》發表散文詩歌之後,就更嘚瑟這個理想了。

02

這理想,後來被現實沖刷得面目全非。

如今我出門,額頭上戳著一大片標籤:創始人、CEO、院長、委員、教授、專家、主席、理事長……可謂多矣,雜矣!然則其中多數都是社會工程的結果,不是心靈生活的藥劑。

最近視頻號認證的時候,認證一欄僅標了兩字:「作家」。

以明心志。

03

人所從事的治生之業和內心理想,常常是不可調和的。我很少見到一個人「從事自己熱愛的工作」。從事自己熱愛的工作的人,只在電視新聞裡能看到。

蓋因工作是有強制屬性的,要求在有限時間內完成特定的目標,這就給心靈上了桎梏,好像身後有一隻狗在攆,這樣做事(邊跑邊回頭看)怎能心情舒暢,誰還會「熱愛」呢?

據說國家級廚師回家後絕不涉足廚房,教師比學生還盼著下課鈴聲,政治家至少有一半時間憂心如焚,相聲演員在生活中都沉默不語,影視明星一概「夢裡不知身是客」,他們信奉的哲學是「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總之理想要實現,難如登天。不信你問問周圍的人,誰敢說自己實現了理想。

凡是實現了的都不是理想,而是現實。

劉興亮 | 我的視頻號認證了「作家」

04

但是當作家不一樣!

作家很難成為謀生的職業(否則就麻煩了),作為一種從小培養的隱秘趣味,寫作帶來的額外收穫不能用效益來衡量。

它很容易「當」,因此王朔在小說裡抱怨:「你們都去當作家了,怎麼不叫上我啊!」我願意叫上週圍的人當作家。

05

作家的樂趣很多,我來亮三點:

  • 左一點:閱讀。
劉興亮 | 我的視頻號認證了「作家」

​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謅。沒有人天生會寫作,都是從閱讀模仿開始的。讀書除了增長見識之外,最重要的是培養人的審美趣味,否則不辨菽麥,到了廁所就覺得香氣撲鼻,那還活個什麼勁。

無論詩歌、散文、小說,抑或歷史人文類的任何書籍,都能給人以無形的薰染,對人生百態和社會自然有另一層認識。這樣人就會有機會進入豐富的精神生活中去,上升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而不是活在別人的眼光裡。

蘇軾說:無肉令人瘦,無竹令人俗。我再加一句:無書令人昧。

  • 右一點:寫作。

看的多了,自然想營造一個屬於自己的文字場景。從身邊的人物和小事入手,或者從日記開始,記錄自己的心跡,議論社會的焦點,抒發內心的情緒。

尤其是,到了喜歡異性的年齡,寫情書固然可以,但比不上寫情詩。為自己青睞的姑娘寫一首詩,等於或大於為她彈一首肖邦的夜曲,效果可想而知。

人們說,女性比較感性,看重外表和財富之類的俗物,我敢斷言,這類人都不會作詩。當你不能用精確的文字表達內心豐富而細膩的情感時,要通過指指點點的比劃來追求異性,也幾乎可以斷定在今後的人生中,將步履蹣跚。

寫作帶來的最大樂趣,當然還是「創作」過程中心智無拘無束的自由狀態帶來的思想快感,它可以讓人忘記一切煩憂而全身心投入到對一個結果的期待中去,而這個過程本身也異彩紛呈。

  • 下一點:交友。

很多人苦於自己默默無聞,沒有多少朋友,缺乏廣泛而有層次的社會生活。寫作會默默地克服上述困難。

幾乎很容易地,在寫作道路上會遇到很多同道中人,所謂同聲相應、同氣相求。彼此相互認同,彼此鼓勵,一起進步,這種狀態居然可以在中學畢業後持續一輩子,真不可思議。

喜愛寫作的人很多,遍佈世界的角角落落,無論走到哪兒,這類人都能通過嗅覺發現自己的同類,迅速臭味相投。寫作的人不可能沒朋友,哪怕最孤僻的作家也會遇到惺惺相惜者。

06

還有可能撲面而來的名利。這一點是題外話。

寫作很難跟經營掛上鉤。比如科幻作家劉慈欣,一輩子在一個四線城市的郊區電廠上班,寫了幾十年科幻小說,完全是出於興趣愛好,當名利到來時,真有些勢不可擋,這在他完全出乎預料。但是如果他沒有這個愛好呢,做一個高級工程師也不差。可他有這個愛好,並且持之以恆,樂在其中。

07

當然作家沒那麼好當。

我輩還需繼續努力,力爭寫出不愧於時代的作品。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