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遠征老師雖然演繹過太監和娘娘腔的角色,但他最讓人難忘的還是“
安嘉和”,這個形象堪稱80、90後的童年陰影。每次出現家暴新聞時,馮遠征總會被拉出來當配圖,久而久之,“家暴男”這個標籤就如膏藥一般貼在了他的身上。
![姐弟戀,家暴冠名者,揭秘馮遠征如何將梁丹妮哄到手的](http://p2.ttnews.xyz/loading.gif)
但生活中的馮遠征,卻完全不是這樣的人。
馮遠征的父母都是知識分子,他自小也頗受影響,一直很溫文爾雅。
中學時,他因為個子高被挑選進了跳傘隊,一跳就是5年,後來年齡大了才離開跳傘隊。
離開跳傘隊之後,他就進了一個拉鍊廠幹工人。在跳傘隊的時候,他就很喜歡搞文藝,到了拉鍊廠也成了廠裡的文藝骨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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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教廠裡表演的老師建議馮遠征去考北電,考北電時,人家嫌棄他不好看,沒錄取他。他不死心,又去考了人藝,人藝的藝術氛圍比較濃厚,也不看重演員的顏值,馮遠征就被錄取了。
和他一期的同學們有吳剛、丁志誠、嶽秀清、王剛等,後來都成了演技派。
馮遠征與梁丹妮結緣,是在電影《豺狼入室》的劇組裡。
那個時候,梁丹妮正是當紅影星。
馮遠征則剛從德國留學回來,一身學生打扮:牛仔褲、耐克鞋、雙肩包。
兩人第一次見面,梁丹妮瞅了馮遠征一眼,淡淡地打個招呼就離開了。
對於梁丹妮的冷淡,馮遠征卻覺得這個人挺好的:話不多,也沒啥架子。
他不知道的是,梁丹妮不說話,是因為對他不滿意。
馮遠征要出演的角色是豺狼,可他這一副大學生的樣子,跟印象裡凶神惡煞的豺狼哪有半毛錢關係?
所以,私下裡,梁丹妮數次找到影片的導演,要求換角。
不過,當時的導演就是想找一個別具一格的豺狼,才沒有把他換了。
不然,可就沒有後面的情緣了。
《豺狼入室》可以稱為馮遠征的“安嘉和前史”。
既然是個豺狼,當然少不了一些暴力的戲份。
當時,有一場扇梁丹妮耳光的戲,本來說好是假打,但梁丹妮為了效果沒躲。
結果,一巴掌下去,馮遠征傻眼了,語無倫次地問梁丹妮:“你……你怎麼不躲啊?”
通過一段時間的磨合,兩人在戲裡越來越默契,馮遠征的認真與努力也得到了梁丹妮的肯定。
但是,戲外,她還是不怎麼待見馮遠征。
那時候的馮遠征就是個大男孩,走路一蹦一跳的,整天像個跟屁蟲一樣追著梁丹妮叫“丹妮姐——”
從德國回來的他也不懂人情世故,氣得梁丹妮對他說:“你是從德國來的嗎?你是從月球上來的吧。”
不過,日久見人心,影片殺青的時候,兩人已經成了朋友。
回國後繼續在影視劇和話劇舞臺摸爬滾打。
“我在一個話劇當中跑了三個龍套,如果不是因為這三個龍套, 我可能十年都沒有那個機會。”
熬了多年,直到他終於接到一個男一號的角色,才徹底打開了自己的戲路。
就是那部經典的帶有童年陰影的《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這是一部開啟關注家庭暴力題材先河的電視劇。
而馮遠征正是飾演那個令人抓狂的“家暴狂男”。
他在裡面的演技有多震驚呢?
據說,當時的家長都不敢讓自己的孩子看。
而看了的孩子,基本成了永遠也揮之不去的童年陰影。
如今大家看,就只有一個感覺:提神!
放幾張圖,讓大家再來感受一下馮遠征的“魔鬼”演技。
播出後,馮遠征算是爆火。
當時有報道稱,該劇播出後的兩個月,北京的離婚率明顯上升。
隨之而來的煩惱是,他也成了觀眾心中的那個“家暴男”。
當年最嚴重時,他甚至都不敢出門。
一個同學的媽媽還特意打電話囑咐他:
“遠征啊,出門最好戴帽子和口罩,注意隱藏以免被打,因為我都想打你!”
多年後,他在《開講啦》節目中談起這部劇帶來的多年委屈時樂觀的說:
“變態我一人,幸福千萬家。”
而這部戲也讓馮遠征演啥都感覺像是壞人。
如今再度大火,也讓我們看到了馮遠征教科書級別的演技多麼令人折服。
不過,伴隨幸運的是,這一角色,也徹底把馮遠征的演技打通了任督二脈。
之後塑造的每一個角兒都堪稱教科書級別的奉獻。
尤其是那些不正經的“變態”角色,真是演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再說回馮遠征與梁丹妮。
這對姐弟戀自1993年結婚至今,已經攜手走過二十多個年頭,即便沒有孩子,依舊幸福如初。
某訪談節目中,梁丹妮少女感十足,與小8歲的馮遠征坐在一起,壓根兒看不出年齡差。
少女感是什麼?
在我看來,從來不是人設,不是比較臉上有幾條褶子,有沒有梳丸子頭、穿blingbling的公主裙,而是一種狀態,少女們特有的嬌憨天真狀態。
梁丹妮的少女感便是由此而來。
“我跟遠征兩人都是天蠍座O型血,一樣的呢。”
她笑起來如沐春風。
歲月已經給她的眼角留下了不可迴避的小細紋,臉上依舊光彩熠熠,神情俏皮,眼神靈動,水汪汪的盛滿溫柔。
這樣的眼神與狀態,是再高明的演員也無法演出來的。
但更讓人印象深刻的卻是她的丈夫馮遠征,只要鏡頭給到梁丹妮,身旁的他永遠都是滿眼溫柔的凝視對方,珍而重之,像對待一個綺麗易碎的夢,小心翼翼。
愛過的人都知道,只有一個男人真正愛到極點時,才會流露出這般的小心翼翼,視若珍寶。
對於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而言,這一點更顯得彌足珍貴。
據說,生活中的馮遠征對梁丹妮極其寵愛。
相愛相守多年,出門逛街必定十指相扣;
去加拿大演出,會給不會做飯的梁丹妮點好外賣;
面對女演員試探性的誘惑,他回答,你再打電話來我就報警。
唯有一點,馮遠征堅決反對,甚至直言,只要你這樣做了,那行,咱們離婚,說到做到!
就是整容。
對於整容馮遠征絕對是零容忍,沒有半分商量餘地。
即便平素再如何對妻子百依百順,但凡提及整容問題,馮遠征只有一句話,離婚。
當被問及原因。
馮遠征是這樣解釋的。
一,無法忍受熟悉的妻子變成面目全非的陌生人。
二,妻子梁丹妮身為演員,如果進行整容手術,面部表情做不出來,這還能算演員嗎?
臉對演員來說,也是表演的一部分。
馮遠征如是說。
面對馮遠征的嚴肅反對,梁丹妮只是撇撇嘴,嘴裡嘟囔著,要不是他攔著,我早就整了一百次……
嘴上吐槽,臉上依舊是笑呵呵,一派天真的小女人模樣。
馮遠征只得滿臉無奈地看著妻子。
我突然覺得很感慨。
馮遠征竟然是這樣溫柔的人。
馮遠征喜歡話劇,喜歡舞臺,喜歡那種放開,不必在乎妝容和鏡頭,肆無忌憚的表達方式。
周迅問他,但是你每天重複不累嗎,他說,看起來重複,實際上每一場都有新的反饋,新的情緒。
這種互動,是所有隔著屏幕都帶不來的刺激,只有在謝幕的那一剎那,才知道什麼是演員。
馮遠征和其他演員不同的區別就是,他每年都會看自己的作品,然後選出最好的作品,拋棄。
倒不是說他膨脹了,而是他不斷的在尋找新的路,一個巔峰退下來,繼續攀巖另一個巔峰。
他說,梅爾辛真的改變了他的生存觀世界觀以及對藝術的認知,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許多東西。
他感謝梅爾辛,因為有了梅爾辛他才能夠穿牆而過,才能夠成為現在的馮遠征。
梅爾辛去世之後,馮遠征又回了一次德國,回到了那個吃牛奶泡麥片的花園。
他打開門看著小劇場的時候,微笑的哭了。
他對著鏡頭說,小劇場堆滿了雜物,花園雜草叢生,媽媽也走了,但是他還是他。
時代更迭,利益誘惑,都沒有改變他,他還是當年的馮遠征,他還在堅持自己的戲劇人生。
馮遠征在教表演的時候常舉一個例子,他說中國現在的表演,尤其是教學,是處於大哥大時代。
“大哥大,有天線、手機殼、各種按鍵,非常複雜,但功能單一;而平板手機只有機身、屏幕、攝像頭,但是功能非常強大。我們現在的表演教學就處於大哥大時期。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體系在表演初期有很多練習,無實物動作練習,注意力集中練習,模仿動物練習,解放天性練習。這麼多基本的練習,在一個演員訓練時,一個練習可能要做半個月。你會發現把這些東西做完之後,再讓他上臺他不會了,因為老師沒有告訴我們如何把零件組裝起來,我們會做很多精美的零件,但組裝不會。所以演員在上臺之前,會想,我要放鬆,我要注意力集中,我要解放天性,結果卻是戲不會演了。”
很多演員在說自己多麼敬業時,常說自己在準備前寫了多少人物小傳,馮遠征直言不諱地說這容易把自己引入歧途:
“我自己在家讀劇本,讀完就為這個人設計了無數情節,但是,當我在排練廳排的時候,對戲的時候,我發現人物跟我在家閉門造車想的是不一樣的。我們通常對演員的錯誤要求就是寫人物小傳,這會給這個角色設置人生歷程,而舞臺上呈現的是即時的,排練就是尋找和修正,我們在開始的時候寫人物小傳不僅沒用,反而阻礙對角色的評判。所以,我現在基本不鼓勵年輕演員寫人物小傳,我說你可以寫,演出結束你再寫,寫人物總結。
比如安嘉和,我曾經拍到一段時突然明白安嘉和為什麼打老婆,這個種子一直支撐我演完。之所以今天呈現得還算完美,這個種子非常重要。它不是我在一開始種下的,而是我在拍攝過程中悟到的。安嘉和為什麼要打老婆?除了對梅湘南的愛以外,更重要的是恨,他不相信異性。這種不相信是從他小時候來的,他小時候最相信的異性是媽媽,但是當媽媽讓他失望的時候,他還能愛得起來嗎?
我就給安嘉和設定了,‘小時候父親不在了,我和弟弟媽媽相依為命,我覺得世界上媽媽最愛我,我也最愛她,她的心中只有我和弟弟,但是一天放學早了突然回家,看到另一個男人和媽媽在一起,內心就覺得自己的愛被奪走了,覺得媽媽說的相依為命全都破碎了,從那時起開始不相信異性。’這顆種子很小,但足以支撐我完成這個角色。”
電影《天下無賊》中,他飾演的“蠢劫匪”。即使是和葛優、範偉等多個影帝飆戲,也毫不遜色。
《非誠勿擾》中他扮演“娘娘腔”艾茉莉,隨便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
到了電影《一九四二》,他扮演饑荒中不惜賣兒賣女的瞎鹿。影片中他帶著瓜皮帽穿著破衣爛衫,為死去的人們拉二胡的那一幕,看哭了不少人。
在電視劇《老農民》中,他又是自私而又可悲的馬仁禮。拍戲的時候走在村子裡,沒人能認出他是個演員。
憑藉著一個個精彩的表演,馮遠征先後拿了金雞獎最佳男配角獎、中國戲劇大獎梅花獎、文華獎表演獎等多個獎項。
在許多人眼裡,他都是無可挑剔的“演技擔當”。
對於年近花甲的馮遠征而言,人生中的機緣大都是不破不立,不管是考學的時候摔瓶子,還是遠赴德國求學,以及和梁丹妮戀愛,都是在不斷地打破固有軌跡,然後四處求索。
求索什麼,是有限人生裡的無限溫情。
旁觀了馮遠征的大半輩子,才算真的理解了那句話:“有心瞄準,無意擊發”。
搞不好哪一刻就是你命運的拐點,當然要在那一刻之前,做好所有的準備,體體面面地上臺,驕矜地說一句,我是那個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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