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故事】神遊


【靈異故事】神遊


這個故事,發生在八年前。事後我就想寫出來了。但卻一直沒有動筆。因為事件裡有一些疑問,當時還沒有搞明白。直到前幾天,一個偶然的機緣,竟讓這些疑問,全部迎刃而解。
故事的開端,極其平淡。但之後的發展,卻可謂異峰突起,一波三折。尤其最後的結局,簡直是匪夷所思之極。

8年前的夏天,我接到出版社的一個約稿任務,為了排除干擾,提高效率,躲進太行山區的一個小村裡,去埋頭寫作。
這個小村很偏僻,位於太行山麓,只有二十來戶人家。外人很少到這裡,村民也幾乎不出去。基本能算得上與世隔絕。
我之所以能找到這裡,是因為我的同事。這裡就是他的老家。當我說要找個清靜的地方去寫作時,他就推薦了他的老家。
我來到之後,就住在他家裡。他父母非常熱情,對我照顧有加。
由於環境舒適,我的寫作速度很快。原計劃一個月完成的寫作任務,只用二十幾天就完成了。但我還不想走,因為這麼個清靜的地方,真的是太難得了。


我想多呆幾天。
但萬萬沒想到,卻因此碰上了一件怪事,而又由這怪事,牽出後來一連串不可思議之極的事情。

每天,我都讓同事家一個叫小堂的小子,帶著我滿山轉悠。轉悠累了,就坐在村口的小廣場裡,邊曬太陽,邊給孩子們講些驚奇故事。
一開始是孩子聽,後來大人們也湊過來聽。人數也越來越多。受歡迎的程度,超乎我想象。
一連講了幾天,熱情的村民們,還是纏住不放。我講的實在累了,就問他們:
“你們這兒有什麼怪事嗎?也可以給我說說呀。”
聽我這麼一說,小堂立馬跳起來,說:
“有有有!”
人群裡也有大人喊:
“快去,把二爺拉過來,讓先生瞧瞧!”
小堂領著幾個小孩呼叫著跑了。
我問村民:
“二爺是怎麼回事啊?”
村民們回答:
“來了你就知道了!”
大約一刻鐘後,一群孩子推搡著一個衣衫襤褸,頭戴破氈帽的老頭,來到我面前。


我打量一眼老頭。
他衝我嘿嘿一笑。
有人喊:
“先生,你好好看看二爺,看能看出他哪裡不正常嗎?”
我看著二爺,圍著他轉兩圈。
實在沒看出他哪裡不對勁。
我搖搖頭。
“好好的大活人一個,我真看不出他哪有異常?”
小堂說:
“二爺,讓先生看看!”
二爺撇嘴笑笑,摘下氈帽,把頭伸在我面前。
我一看,瞬間呆住了。
二爺的腦袋上,有一個拳頭大的窟窿。
我透過窟窿向裡看,只見裡面空空的。沒有腦子,也沒有血。只是在窟窿的底部,覆蓋著一層淺黃色的幹膜。
幹膜的中心,有一片蛛網似的血絲。
我驚叫:
“這不可能!一個沒腦子的人,怎麼可能還會活著?”

但是,活生生的二爺,確實就站在我面前。
還不停地衝我眨眼睛,做鬼臉。
我指著二爺,顫聲問:


“你這是怎麼回事?”
二爺翻翻白眼,淡然說:
“沒見過吧?我就是沒腦子啊!”
然後,轉身走了。
我從村民的嘴裡瞭解到:原來二爺在十來歲時,在山上放羊,一不小心從一處斷崖跌了下去。腦袋撞在一塊突起的石頭上。撞出個大窟窿。腦子當場流出一半。
白花花的腦漿,摻著鮮紅的血,流了一地。
可一探鼻息,發現他卻還有一口氣。
家人就把他抱回家裡。
在抱他回家的路上,他的另一半大腦,也從窟窿裡流出來了。
人們都認為他死定了。
誰知,經過半個月的調養後,他居然又從床上爬起來了。並且像正常人一樣,吃喝拉撒睡,跑跳笑玩鬧!
後來還娶了老婆,生了兩個兒子。
這裡的人都知道,二爺是個“無腦人”!

二爺的狀況,真的是顛覆了我的認知。
常規情況下,我們會認為,大腦是人體最重要的器官。人可以斷手斷腳,甚至可以缺少某個內臟,但大腦卻是必不可少的。


大腦受到輕微的損傷,人就會受到嚴重影響或死亡。
更何況完全沒有大腦呢?
一個完全沒有大腦的人,居然還像正常人一樣活了幾十年。
這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
從山村返回都市後,我就迫不及待的打開網絡,去查資料。但網上資料有限,我又去了圖書館。
結果,還真查到許多關於“無腦人”的資料。

據資料顯示:
科技界的著名雜誌雜誌《科學》,曾在1980年12月發表過英國謝菲爾德大學神經學教授約翰·羅伯的一個研究。他的研究對象,是一個智商高達126的天才學生,該學生成績優秀,但在一次校醫檢查身體中發現,該人徹底無腦。
約翰·羅伯教授還公佈過另一個病例:紐約一個35歲的看門人突然死了,在進行屍檢時,才發現他實際上沒有任何腦組織。
據2007年7月19日的英國著名醫學權威雜誌《柳葉刀》報道,法國醫生在為一名44歲法國男子做腦部ct和核磁共振掃描時,驚訝地發現,他在腦室裡沒有大腦,而是充滿了腦髓液,而原本正常的腦組織,卻被擠壓成薄薄的一片,像紙一樣貼在顱壁內。但該人智商竟然有75,不僅像正常人一樣娶妻生子,還在政府幹著公務員的工作。


另外還有更多的,關於“無腦兒”的報道。
所謂“無腦兒”,其實是神經管畸形的一種,無腦大多表現為大腦完全缺失,且頭皮,顱蓋骨也缺失,僅有纖維組織覆蓋頭頂部。一般出生後,嬰兒無法生存。但也有例外。
例如美國弗吉尼亞州有個無腦兒,生下來時整個頭顱只是一個水囊,醫生斷言他活不過三星期,可他卻活了五年。還能夠看得懂電視節目。
其他的,活幾個月的,十幾年的,都有。
看完這些資料,我第一反應就是:這些活生生的事實,不是在打臉現代科學嗎?這不是在顛覆常規認知嗎?
接著,又不禁發出一連串疑問:
為什麼完全沒有大腦的人還能依然存活?
大腦在人體器官中究竟具有什麼樣的作用?
如果沒有大腦,那他們的意識又存在於哪裡?
難道意識能夠獨立存在於大腦之外嗎?
又或者,意識原本就是獨立於大腦之外的存在?
對於這些問題,我沒有答案。只好去向專家請教。我請教的專家是國內知名的腦科醫生吳蘭。
這次請教,又牽扯出一樁詭異事件來。

吳蘭,聽著這個名字像女生,其實他是個堂堂七尺男兒。但他的氣質,卻溫和儒雅。
吳蘭醫生是國內知名的青年腦科專家,也是我的朋友。由於我們都有著強烈的好奇心,所以臭味相投,經常在一起喝酒,和交流些比較古怪的話題。
這次我把他約到了一個酒吧。
兩杯酒下肚後,我向他講述了二爺的事情,和所查的那些無腦人的資料,及那一連串疑問。
吳蘭聽後,沉默良久,才慢慢說:
“說真的,半鏡,你的這些疑問。我給不了你答案,可能現在,全世界的科學家,也都無法給你明確的答案!”
頓了一下,他喝了一口酒,提高聲音說:
“現在的主流科學界都認為,大腦是意識產生的物質條件和生理基礎,而意識是大腦對客觀世界的主觀反應。也就是說大腦是意識的載體,就像計算機硬件和軟件的關係。但實際上,凡事都有破例。例如這個主流觀點,我就難以接受。我認為,這個觀點只是個假設而已,而決不是事實!”
我驚奇地瞪大眼睛:
“我的乖乖,你不一直是個循規蹈矩的好孩子嗎?怎麼今天突然說出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來了?這些話都是,該我說的呀!”


吳蘭手指捏著酒杯轉動。
“因為,我也遇到過‘無腦人’,而且,還不止一個!”
他的話立馬點燃了我的興趣。
“你也遇到過‘無腦人’?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
吳蘭苦笑一下。
“說真的,這是我藏在心底的秘密,這個秘密讓我懷疑自己的人生,甚至懷疑整個世界的真實性!要不是你今天提到無腦人,恐怕這個秘密我一輩子都不會對人說的!”
“現在能說說唄?”
“嗯。”
下面是吳蘭的敘述……

對於第一次遇到“無腦人”的事情,吳蘭的記憶相當深刻,因為那是他上班的第一天。
那天,醫院送來一個出車禍垂死的傷者。吳蘭作為醫生助理,參加了搶救。
當他推著傷者衝向搶救室時,無意中低頭看了一眼,他看到傷者裂開的腦殼裡,居然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他大吃一驚!
按照他接受的教育來理解,這種情況下,傷者早就應該死掉了。但是,傷者不僅沒有死,意識還是清醒的!
傷者嘴裡不斷喊著:


“讓我老婆來,快讓我老婆來,我有話要說!”
吳蘭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把傷者推進手術室後,又對他的腦殼進行了仔細觀察。
這一觀察,又讓他有了新的發現。
他發現,傷者腦殼內有一層薄薄的黃色幹膜,好像是很久的樣子了。根本不像是剛剛重傷,腦漿流出的樣子。
一個大膽的念頭,從他心頭一晃而過。
但他不敢承認這個設想。
主治醫生並不理會傷者的喊叫,而是要爭分奪秒的搶救他的生命。這讓傷者怒了,他從病床上一下子坐起來,暴喝:
“不要搶救我了!搶救也沒用啊,快把我老婆叫來,我有話要說!”
醫生們面面相覷。
只好按他說的辦。
很快,傷者的老婆來了。他們獨自在搶救室裡說了什麼,沒人知道。
等他老婆喚人進去時,傷著已經嚥氣了。
吳蘭為了驗證自己心中那個大膽的想法,獨自去了車禍現場,他在現場進行了仔細勘測,並沒有發現任何關於腦組織的物質。
這更加勾起了吳蘭的好奇心。

當天晚上,他超出潛入停屍房。從死者的腦殼內,取下了一小片那種黃色幹膜。
化驗後得出的結果是:這種幹膜並不是新創口,根據上面細胞的老化程度,證明它們至少已經存在10年以上了!
這一切都證實了,吳蘭的那個大膽設想:死者的腦子,不是在車禍中流出去的,而是死者原本就是“無腦人”!

這對吳蘭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不僅他前半生所學的知識,通通被顛覆,連他對整個世界的認知,也在瞬間被推翻了!
他想把這個發現告訴他的老師或同事。但幾次想說,都是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
他怕被他們當成瘋子,或被笑話。
只好把這個秘密深藏心底。
但半年之後,他又發現了第二個“無腦人”!

這次他是受警方邀請,去一個兇案現場,對屍體進行屍檢。
死者的上半個腦殼,被利器削掉了。
他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因為他看到了非常熟悉的情形。
死者腦殼裡空空的,什麼都沒有,顱壁上只貼著一層淡黃色的幹膜。


警方認為,死者的腦子是被兇手當場取走了。但吳蘭的想法,卻不能當眾說出來。
他符合承認了警方的觀點。
並偷偷從死者腦內取下一小片幹膜,回去化驗。
化驗的結果,當然和上次一樣:這不是新傷,而是多年以前就早已形成的!
但到現在為止,雖然證據確鑿,但他的推論還只是假設。因為他只見過兩個已死的“無腦人”,還沒有見過活的!

可他很快就見到了。
那一天,當他拿到一個患者的腦ct片時,一看之下愣住了。ct片上顯示,該患者的顱內沒有腦子,完全是空的!
吳蘭立馬安排了和患者見面。
並親自為該患者做了核磁共振。結果當然還是一樣——該患者確實是無腦的!
可以想象得到吳蘭的興奮程度。
他借治療為名,對患者進行了詳細的全身檢查。檢查顯示,該患者的一切生理指標完全正常!
一個沒有腦子的人,竟然還能夠很好的活著?
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
不久,吳蘭又遇到了第二個,第三個活著的無腦人。


到現在為止,他一共遇到了七個!
當然,他是不會告訴那些人,他們是沒有腦子的!

說到這裡,我問吳蘭:
“難道只有你遇到過這麼多的‘無腦人’?別的腦科醫生就沒有遇到過嗎?還有,如果世界上有這麼多的無腦人,那不早就被發現和公開了嗎?”
吳蘭沉思半晌,解釋說: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一是我的那些同行也可能都遇到過,但他們跟我一樣,選擇了保持沉默。二是因為某種原因,讓我們所在的這片地區,出現了大量無腦人。”
頓了一下,他又說:
“也可能兩種原因兼而有之,也可能還有別的原因,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盯著吳蘭的眼睛問:
“那你認為,是什麼原因?會讓我們這片地區出現大量無腦人呢?”
吳蘭想了一會兒,又說:
“我認為是人為的。”
“人為的?”
“對。”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請解釋一下。”
“我認為是有人取走了他們的腦子!”


“有人取走了他們的腦子?”
“對!”
我連忙追問:
“你認為在什麼情況下,能夠在一個人絲毫沒有察覺在前提下,把他的腦子偷偷取走?並讓他‘無腦’的活著?”
吳蘭回答得很乾脆。
“我不知道。”
“那你為什麼會認為,他們的腦子是被人取走了?”
吳蘭長長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說:
“因為他們的腦袋上,都有開顱留下的疤痕!”

如果吳蘭所說的事情是真的,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所說的事情,雖然匪夷所思,但應該一定是真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個事情就變得相當恐怖了!
你想想吧。
如果某一天,你突然發現,你的腦子原來早就沒了。
你會作何感想?
而你的腦子,是在以前,不知什麼時候,不知什麼地點?,不知什麼人,早給你偷偷取走了!
你會有何感受?
我認為,這件事情的背後一定有一個大陰謀:某些人,在暗中以超常規的方式,偷偷收集人類的大腦。


具體是誰?不知道。
具體幹什麼用?不知道。
具體是怎麼取腦的?不知道。
另外,我認為,被暗中取腦的人,應該遠遠不止吳蘭發現的那幾個,應該還有很多。
我向吳蘭索要了那幾個人的姓名和地址。
我要把這個事情調查個明白。

我把調查的事情,委託給了一個偵探社。
這個偵探社不接受普通的委託,專門調查一些涉及超自然因素的事情。所以,被人們稱為“靈異偵探社”。
這個偵探社的創始人,是一名叫林阿飄的女生。她本人有四個博士學位,卻不務正業。對“亂力怪神”的事情,興趣濃厚。曾跟我做過半年助理,因莽撞闖禍,被我辭退了。
她一氣之下,就自立門戶,創辦了這個偵探社。然後招聘了一名叫“高樂怡”的下屬。
這高樂怡,看上去是個呆呆傻傻的小姑娘。
但短短一年內,這兩個人,卻硬是破了幾樁超自然的大事件,在國內偵探界立足了腳跟。
這證明她們確實有能力。
所以,我就把這次調查任務,委託給了她們。


果然不負我望。幾天之後,林阿飄帶著他的小跟班高樂怡,來向我彙報情況了。
我把吳蘭醫生叫來一起聽。

“我們拿到你給的那七個人的資料後,就從他們的醫療記錄著手開始調查,結果矛頭都指向了一個人!”
林阿飄扶了扶黑色的寬邊眼鏡說。
她那傻乎乎的助理高樂怡,在一旁低著頭心不在焉地輕敲著桌子。
“誰?”
我問。
“蔣正峰。”
“他是什麼人?”
吳蘭接過話:
“他是目前國內,呃不,應該是目前全世界最權威的腦科泰斗!是我們所有腦科醫生的偶像!”
“哦。”
我點點頭,對林阿飄說:
“你繼續說。”
林阿飄接著說:
“我們發現,這七個人中,有四個曾有找過蔣正峰治療的記錄。我們就鎖定了他。另外三個,雖然目前還不能證明跟他有直接關係,但也肯定會跟他有關。”
“為什麼?”
我問。


“因為,我們既然鎖定了他,調查的範圍就不知這七個人了,我們擴大到了他其他的患者。雖然暫時還沒有找到全部,但絕大多數,都已經找到了。這是經過他診治的病人,都有一個共同特徵,那就是——”
吳蘭突然忍不住插話:
“該不會是,他們的腦子都消失了吧?”
林阿飄點點頭。
“對!我把他們帶到醫院進行了檢查,檢查的結果是,他們都是‘無腦人’!”

這個結果,真的是太讓人震驚了。
一個名震全國的腦科泰斗醫生,居然是個“取腦狂魔”,會偷偷摘掉所有病人的腦子!
聽到林阿飄調查的結果,我們半天無語。
誰知,後面還有更驚人的!
沉默了半晌之後,林阿飄繼續說:
“這個蔣正峰身上,還有更詭異的事情,你們想不想聽?”
“當然!”
林阿飄拍拍桌子。
“高樂怡,你別睡了,下面的事情由你來說!你辦事要是再這麼不用心,這個月工資我就給你扣了!”
“哦。”
高樂怡慢慢站起來。


用緩慢的語調說:
“據我們調查,這個腦科泰斗,從來沒有接受過任何正規的醫學訓練。25年前他從西北一個小鎮突然出現,開始行醫,因為效果奇好,找他的人開始絡繹不絕。他也從小鎮搬到縣城,又從縣城搬到省城,就一路發跡起來,成了現在國內最頂尖的腦科權威!”
聽到這裡,吳蘭突然站起來,非常不悅地說:
“我不知道蔣正峰教授的過去,但他絕對是中國腦科史的傳奇,他對人類大腦的瞭解,遠遠超越了現在的所有人。甚至有人說,蔣教授對大腦的認知,是全世界第一,也不為過!我上過蔣教授的課,在腦科方面,他絕對是貨真價實的權威!”
高樂怡眨了眨眼睛。
“你知道,你的這個腦科權威,在25年前,是幹什麼的嗎?雖然他成名後,用盡一切手段在抹去他的過去,但還是被我給挖掘出來了!”
“他以前是幹什麼的?”
我忍不住問:
高樂怡一字一頓說:
“25年前,他是西北山溝溝裡的一個農民,他從沒有離開過那個長大的山溝溝,也從沒有上過學,斗大的字也不識一打!但他25年前的某一天,他卻搖身一變,搬到附近的鎮上,開始行醫了!”

如此看來,這個一夜之間橫空出世的“天才神醫”蔣正峰身上,一定還隱藏著更大的秘密。
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能夠讓他從一個山溝裡大字不識的農民,迅速掌握了關於人類大腦最前沿的知識,成為對人類大腦認知最深的人?
我想,他的這個秘密,一定掩藏在他出生的那個小山溝溝裡。
我帶著林阿飄去了蔣正峰的老家。

在蔣正峰的老家,我們見到了他的族人和鄉親。我們謊稱我們是記者,要為蔣正峰寫一本傳記,特意跑到他老家來調查的。
因為這個理由很充分,讓我們得到了他們的積極幫助,很快我們就大體瞭解了蔣正峰成為“神醫”之前的歷史。

蔣正峰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個小山村,這裡交通閉塞,窮鄉僻壤。雖不富裕,但顧溫飽卻沒問題。
蔣正峰十九歲就娶了老婆。但不幸的是,兩年後老婆生產時,難產死亡。老婆雖死,嬰兒卻活了下來。
是一個女嬰。
從此蔣正峰就與女兒相依為命,含辛茹苦把她養大。他對女兒溺愛有加,甚至是嬌慣。女兒就是他的命根。


不過,女兒到九歲那年,突然有一天死掉了。
蔣正峰人生的希望破滅,從此也消沉下去,開始天天整日喝酒。
又過了兩年,他突然從村裡搬走了。搬到了鎮上,開了一個診所,開始給人看病。
但他不像那種普通的診所,什麼病都看。他只看一種病,就是腦病。
而且效果奇佳。幾乎全部都是迅速痊癒。甚至連一些被大醫院宣判死刑的重症病人,到他這裡,他也能夠妙手回春。
很快,就引起了轟動。

通過從村民嘴裡瞭解到的情況,我們判斷,蔣正峰應該就是在女兒死後的那兩年裡遭遇了什麼事情,讓他突然掌握了醫術。
一個大字不識的農民,一個未接受過任何醫學訓練的人,他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窩在家裡,甚至還整天燻酒。就這麼一個人,他怎麼突然就掌握了頂尖的醫術了呢?
這件事情都籠罩著神秘的色彩,而關於“蔣正峰是如何掌握醫術的?”這個問題,更是神秘中的神秘。
我詢問村民:
“你們認為,蔣教授是怎麼學會醫術的?”
村民們閃爍其詞,沒有一個能回答的上來。


只有一個老人說:
“天才!小蔣就是天才!受到了上天的眷顧,是神靈賜予給他的這種能力!”
我們不願意承認他的這種說法。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沒有什麼其他更合理的解釋。
倒是有另一位婦女提供了一個細節。
她說:
“在他離開鎮子的前幾天,我在街上遇到了他,當時困擾我十多年的老頭疼病又犯了。大概是他看到我臉上很痛苦吧。就問我怎麼回事。我說頭疼。他就用手按住我的頭頂,給我揉了一會兒。頭疼,當場就消失。而且,我的老頭痛病再也沒有犯過!”

我帶著林阿飄又趕到蔣正峰當年行醫的小鎮。找到一些,當年被他治療過的病人。
從這些病人哪裡,我們又瞭解到了新的情況。——蔣正峰究竟是怎麼給人看病的?
從這些病人提供的情況來看,蔣正峰給人治療腦病的過程,也籠罩著著疑雲和詭異色彩。
用一位病人的話說:
“蔣醫生不打針不吃藥不開刀,用手摸摸腦袋,病就好了!”
我第一次聽到病人這麼說起蔣正峰是如何看病時,我驚得愣住了。


這種看病法,哪是正常的醫生啊?
這不是神棍嗎?
但我問了很多病人,他們都一致這麼說。
看來,這位蔣醫生還真的是“手到病除”!
我們還聽到一位女病人說:
“我被北京的大醫院確診為腦瘤。ct顯示,我腦子裡的那個瘤,有核桃大小。而且所處位置特殊,手術的話風險極高。也就是說,我基本被宣判了死刑。後來聽到蔣神醫的事情,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情,從北京趕到那個偏僻小鎮。見到蔣神醫後,他用雙手按摩著我的腦袋,大約按摩了兩三分鐘,我的頭就不疼了。回北京後再去檢查,那個腦瘤居然完全消失了!”
接著,我們沿著蔣正峰發跡的足跡,一路尋蹤,從那個小鎮,到縣城,再到省城,再到現在他所在的城市。
我們發現,蔣正峰治療腦病的效果,確實非同凡響。
他治病真的是不吃藥,不打針,不開刀,用手摸摸人的腦袋,不管什麼腦病,包括一些現代醫學無法治療的絕症,讓他摸摸腦袋,都能收到立竿見影的治療效果,甚至是永絕後患,不再復發!
這簡直是發生在現實裡的神話!

對蔣正峰瞭解越多,他身上的神秘色彩便越濃重。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疑問主要集中在以下幾點:
一,他一個大字不識的農民,是如何一夜之間掌握瞭如此高妙的醫術的?
二,他不吃藥不打針不開刀,摸摸腦袋病就好。究竟是怎麼給人治腦病的?
三,他是怎麼趁看病的機會,在患者和無察覺的情況下,把他們的腦子給取走的?
四,他偷取那麼多人的腦子做什麼用?
五,他是如何讓那些沒腦的人,還能正常的活著?
這一連串的疑問,都沒有答案。
我們發愁了好幾天,也找不到事情的突破口。
這是林阿飄建議,要派個臥底去接觸蔣正峰。這樣或許能找到新的線索。
派誰去呢?
林阿飄指指高樂怡說:
“就她去吧。反正她看上去傻乎乎的。跟有腦病差不多的樣子。讓她假裝腦病病人,去接觸蔣正峰正合適。”
高樂怡撅著嘴,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但並沒有反駁。
看來,只能讓她去試試了。

但掛蔣正峰的號,真的是太難了。他的號已經排到了半年以後。


我們只得讓吳蘭託關係,聯繫到了蔣正峰所在的醫院,才弄到了一個七天後的號。
七天之後,林阿飄和高樂怡兩個小丫頭,一起走進蔣正峰的診室,去“看病”了。
我和吳蘭,在外面等候。
可她們剛進去幾分鐘,就出來了。
我問她們裡面的情形。
林阿飄說:
“我們先向他講述了‘病情’。然後他讓小高去他裡屋的診所,說要檢查一下。剛進去,就立馬出來了。出來後他面如沉水,非常不悅。說小高沒病,讓我們立馬走。我們就出來了。”
我把目光轉向高樂怡。
高樂怡慢吞吞說:
“他到裡面,讓我坐在一個椅子上,就伸手在我額頭上摸了一下。臉色就變了。然後就趕我們出來。”
聽完她們的話,我知道,蔣正峰應該是發覺了她們的“不良意圖”。但他是怎麼發覺的?
難道他一摸腦袋就能夠看穿人的想法嗎?
我還在沉思。
吳蘭卻指著高樂怡說:
“我想替你檢查一下腦袋!”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為什麼會這樣說。

但林阿飄反應快,笑著對吳蘭說:
“你不會懷疑,就剛才那一摸,他已經把小高的腦子取走了吧?這是不可能的!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小高以後就真的是‘無腦’了。哈哈哈哈哈!”
高樂怡狠狠瞪她一眼。
吳蘭嚴肅說:
“是的。我真是這麼懷疑!”
我也搖搖頭說:
“這不可能!”
吳蘭指著高樂怡說:
“讓她跟我回去檢查一下嘛,又不費太多時間。”
我看吳蘭這麼認真,就對高樂怡說:
“好吧,你跟著去吧!這怎麼可能呢?摸一下就把人腦取走了。這蔣正峰還真成神了啊?”
一個小時後,吳蘭的檢查結果出來了。
打電話通知我的是高樂怡。
她在電話那頭哭著說:
“鏡叔叔,經吳醫生檢查確認,我的腦子也沒了,被他取走了!我現在是個‘無腦人’了。你說我以後怎麼辦啊?嗚嗚嗚嗚嗚嗚!”

這個出乎意外的結果,令我勃然大怒。
這個蔣正峰,究竟是何方神聖?


居然連我請來的人都敢動!
但怒氣過後,我立馬冷靜下來。
面對一個一摸你腦袋就知道你在想什麼的人,一個一摸你腦袋就能把你腦子偷走的人,這可是個真正可怕的對手!
但越是面臨這樣的對手,我就會越發精神抖擻。我決定,不再從背後取偷偷摸摸的調查他,我要直接去跟他面對面交鋒。
但在面對他之前,還有一些情況需要弄明白。
雖然我對蔣正峰的狀況,還不能作出任何的假設,但對他的目的,卻已經有了一些推測。
不過,這些推測,還需要更多的信息來證實。
我就讓林阿飄和吳蘭,帶上儀器,連夜又去了趟蔣正峰的老家。
很快,他們就給了我反饋。
凡是在25年之前,在蔣正峰還沒有離開山村時,跟他打過交道的人,幾乎全部腦子都沒了。
然後,又找不到他在鎮上行醫時,那些病人。其中絕大多數人的腦子,也都沒有了。
林阿飄和吳蘭,又趕到他曾經行醫的縣城,找到了部分病人,他們的情況,也是一樣。
電話那端,林阿飄問:

“還要不要繼續追查?”
我說:
“你們回來吧,不用再查了,看來,蔣正峰做腦科醫生只是個掩護,他的目的是更加方便地偷取人的腦子。看來那些讓他看過病的人,十有八九,腦子都沒了!”
他25年前,就開始偷取自己村人的腦子,在村人幾乎被偷光後,他就搬到鎮上,然後一路發跡,社會地位也越來越高,掩護也越來越強,他就越來越安全。
到目前這個全國腦科權威的地位,他已經不用再四處去找人腦了。而是全國各地的人,每天絡繹不絕的,主動過來把自己的腦子送給他!
被他治療過的,仍有極少數的人,沒有被他取腦。我推測應該是他出於安全的考慮。
例如,那個曾經患腦瘤的女人。他知道她隨後就會立馬去檢查的。如果取了她的腦子,而一檢查,他的事情就會敗露。
蔣正峰究竟是個什麼人?
他偷這麼多人腦要幹什麼?
我相信答案,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我直接去了蔣正峰的辦公室。
他看到我,便衝我一笑,打招呼說:
“鏡先生,你終於來了!”


我一愣。
我從來沒見過他。他怎麼會認識我?
但隨即我明白:他是從高樂怡的腦中提取了關於我的信息。
我哈哈一笑。問:
“你知道我今天來幹什麼的嗎?”
他淡定地說:
“知道。你不就是來,替你那小朋友要回腦子的嘛?”
旋即,他臉色一變,又說:
“不過可惜,她的腦子,我已經用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我瞬間怒火上升。但我強壓住火氣。
冷冷的說:
“這是其一。這件事情,你必須得給我個交代,給我一個圓滿結果!還有其二……”
“其二什麼?”
蔣正峰不屑地問。
“其二是,我要搞明白,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你偷取那麼多人腦,究竟要幹什麼?我不能再讓你這隻怪物再害人了!”
蔣正峰聽了,又一陣哈哈大笑。
他說:
“你能攔得住我嗎?還有,你覺得你今天能夠安全的走出這間屋子嗎?”
頓了一下,他又用挑釁的口氣跟我說:

“把你的腦袋伸過來。讓我摸一下。你敢不敢?”
“幹什麼?”
我問。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什麼東西?和要這麼多人腦幹什麼嗎?我來告訴你啊!”
他答。
“你直接說就行了,我聽著。”
“不。我只用這種方式告訴你!我不僅能夠從人腦中提取信息,我還能夠望著腦中灌入信息!如果你敢讓我摸你的頭,我就把這些秘密告訴你!”
我知道他在說謊。因為他的眼神裡閃著狡猾的光。我知道,如果我讓他摸我的頭的話,他不是把我的腦子立馬取走,也會徹底改變我的記憶。
但是,我頓了一下之後,還是一彎腰,把頭伸了過去。
因為,第一,面對這樣赤裸裸的挑釁,我從來不會妥協。第二,我的直覺告訴我,我不會出事。我的第六感比常人靈敏很多倍,尤其危險來臨的時候,會變得更加靈敏。
這種超人的第六感,來自於我巫世家傳承的血統。我們家族的孩子,從小都會有各種各樣的小神通。例如我堂哥可以看到異世界的東西。我表弟具有超嗅覺。我堂姐可以隔空取物。我弟弟可以瞬間位移。而我的能力,就是超級第六感。

但這些小神通只會出現在小時候,一般十二歲以後,都基本會消失。長大後就都變成了普通人。也有極個別的例外,就是長大後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更強了。
我就是這種極個別的例外之一。
這種超級第六感,在我以後的探險生涯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而此時此刻,面對著蔣正峰如此危險的提議,我的第六感居然沒有任何波動。
所以,我相信我是安全的。
我把頭伸過去。
蔣正峰一隻手按到我腦袋上。
他嘴裡發出“嘿嘿”的笑聲。
在那一刻,我相信,他並沒有打算告訴我任何東西,他讓我伸過頭來,就是為了取走我的腦子,或抹去我的記憶。
但同時,我也相信,我是絕對安全的!
就在蔣正峰的手掌,觸碰到我腦袋的那一瞬間,他像觸電一樣,猛地跳開了。
跳到屋子一角,渾身不住地劇烈發抖,牙關緊咬,咯咯直響,他指著我顫聲說:
“你,你不是人!”
應該是,他在接觸我腦袋的那一瞬間,提取了我腦中的東西。甚至,提取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

我指著自己的鼻子,淡定地問:
“我?不是人?那我是什麼?”
蔣正峰面如土色,渾身篩糠。
“你,你是一個怪物!不,是超級大怪物!”
我說:
“我再怪,還有你這偷腦狂魔怪嗎?”
蔣正峰顫聲說:
“我跟你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是小巫見老巫!”
我對自己的好奇心,被他點燃起來。
“那我是什麼?”
他頓了半天,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他用變了腔的語調說:
“我,我,我不敢說!”

“好了。現在把你的事情,來說說吧。”
半小時後,依舊是蔣正峰的辦公室。
我把吳蘭,林阿飄,高樂怡,都叫來了。我們圍著他,坐了一圈。
蔣正峰看我的目光裡,依然充滿恐懼。他用顫巍巍的聲音說:
“你,你們想知道什麼?”
林阿飄插嘴。
“把你經歷和所知道的,原原本本,從頭到尾,詳詳細細的,給我們說一遍!要是你膽敢隱瞞,我就讓他吃了你!”


說著指了指我。
蔣正峰看了我一眼,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連聲說:
“是,是,是!”
阿飄不過是在唬他。但據他的反應,看來他是真的相信我能吃了他!
我擺擺手,示意她不要亂講話。
我問蔣正峰:
“先告訴我們,你究竟是不是人?”
蔣正峰思考了一會兒,正色說: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嚴格來說,我應該是不能被稱為是‘人’了吧?”
“此話怎講?”
“因為我被進行了改造?”
“誰對你進行了改造?”
“我自己。”
“你改造了哪裡?”
“腦部。”
“什麼時候改造的?”
“25年前。”
“你是怎麼改造自己的?”
“在一個深夜,在我家裡,用一把鐮刀!”
對話進行到這裡,陷入了沉默。
我們不約而同都在想:在25年前的一個夜裡,一個西北山村裡,一個大字不識的農民,用一把鐮刀掀開了自己的腦殼,把自己從一個普通人改造成了“非人”!

這件事情,想想就覺得詭異至極!
頓了半晌,我又問:
“你為什麼要對自己進行這種改造?”
蔣正峰長長嘆了一口氣,說:
“唉,這話說來,可就長了!所有的這一切,都跟一隻古怪的瓶子有關!”
“什麼?”
“瓶子。”
“什麼瓶子?”
“一隻極其古怪的瓶子。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我所經歷的一切,可以說,都是這隻瓶子帶來的!”
“哦。”
下面是蔣正峰的講述……

老婆因難產而死,但卻給他帶來了一個女兒——小彤。從此父女便相依為命。
他小彤視若掌上明珠,放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丟了,對女兒溺愛有加。
雖然生活清苦,但在父親溫柔體貼的照顧和保護下,小彤健康的長大了。
彈指間,時光飛逝,小彤從一個躺在襁褓裡的小娃娃,變成了一個可愛的小姑娘。
小彤有著一張圓嘟嘟的臉,和一雙撲扇撲扇的大眼睛,十分討人喜愛。
但九歲那年,不幸卻突然降臨到小彤身上。


罪魁禍首,是一隻瓶子。

那隻瓶子,是蔣正峰在山上刨樹時發現的。
他當時收入微薄,農閒時就幫人在山上刨樹。每刨一棵樹,有五毛到1塊的報酬。
當時他在幫人刨一棵很老的古樹。在刨這棵樹時,他挖出了那一隻瓶子。
那是一個紡錘形的藍瓷瓶。瓶身上刻有很多奇怪的花紋,還有許多字。瓶口被塞子密封著。整個瓶子顯得古色古香的,看上去像值點錢的樣子。
刨完樹,他就懷揣著這隻瓶子,回到家中。他本想,第二天就到鎮上去,找識字的人,看看瓶身上寫的是什麼,和判斷下瓶子的價值。
如果真的能值點錢,那就好了。

晚飯後,他就趴在床邊,一個人抽菸,一邊盤算著用瓶子換來的錢幹什麼。小彤就在床上,把玩那隻瓶子。
屋子裡點著油燈,光線昏暗。
忽然,蔣正峰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奇怪的“嗚嗚”聲響。他急忙回頭一看。
發現小彤居然把那個瓶子弄開了。
那“嗚嗚”的怪聲,就來自瓶中。
小彤似乎被嚇壞了。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蔣正峰好奇地把瓶子拿過來。把瓶口湊到耳畔。耳中的聲音瞬間加大,震得耳鼓都嗡嗡作響。他連忙拿開。
他又把眼睛湊到瓶口。
裡面黑乎乎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
但那“嗚嗚”的聲音,依然不停。
正當蔣正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時,瓶中忽然冒出一股黑煙。那股黑煙帶著“嗚嗚”的怪聲,在屋子裡來回飛行。
父女倆被嚇傻了,僵在那裡一動不動。
忽然,那黑煙直衝向小彤。
從小彤的嘴巴鑽了進去。
蔣正峰衝過去抱住女兒,連問:
“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話音未落,小彤的臉色馬上變得痛苦至極,同時呼吸困難。彎下腰,劇烈的咳嗽起來。
蔣正峰連忙替她拍背。
小彤一張嘴,那股黑煙,就從她嘴裡冒了出來。接著她的眼睛,鼻子,耳朵裡,都開始冒黑煙。
她痛苦地打滾掙扎。從床上滾到地下。
蔣正峰在一旁束手無策。
不一會兒,小彤五官裡的黑煙冒完了。接著開始流出濃稠的白漿。很快,就流到地上幾大灘。

那團黑煙依舊發著“嗚嗚”的怪聲,在屋頂盤旋不止。轉了一會兒,就從窗口鑽出去,飛走了。
而小彤又呻吟了一陣,就不動了。
蔣正峰連夜揹著女兒來到鎮上的醫院。
醫生說:
“沒救了,已經死透了!你看,腦子都被震碎,從五官流出來了!”

女兒的死亡,讓蔣正峰幾乎瘋掉!
他一直沉浸在巨大的哀痛之中。這個打擊,對他來說真的是太大了。他寧願自己死掉,也絕不會讓女兒死的!
直到三個月後,他才從哀痛中漸漸走出來。他突然想起,那個奪取女兒生命的罪魁禍首——那隻瓶子!
這時他才想起來,他應該搞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那多走女兒性命的黑煙,究竟是什麼東西?
他帶著那隻瓶子,又來到鎮上。找人把瓶子上面的字,念給他聽。
當他聽明白瓶身上的記錄時,懊悔無比。因為如果他識字的話,早些看懂上面寫的什麼,女兒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瓶身上文字大意是說:
宋代徽宗年間,出現了一隻專門盜取活人腦子的“偷腦魔”。沒人知道該“偷腦魔”來自何處,也不知道它偷取人腦幹什麼用。但它在短短的幾個月內,就盜取了數百人的腦子。後來被幾位法力高強的法師,聯手捉住,並封印在了這隻瓶子內。


文字末尾還再三叮囑:該“偷腦魔”無法被毀滅,只能被封印。撿到者千萬不要打開,切記切記!

在弄明白,瓶身上的記載後,蔣正峰有點難以置信:這世界上居然真的會有妖魔?
但事實就發生在眼前,他親眼看著那股黑煙從瓶裡鑽出,又鑽進女兒體內。又眼睜睜的看著它震碎了女兒的腦子,飛走了。
這令他不得不信。
他非常懊悔。
回家後,就把那隻瓶子狠狠摔在地上,摔成了好幾瓣兒。
他懊悔自己不識字,更懊悔不該將這隻瓶子帶回家。
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渾渾噩噩的蔣正峰,躺在床上,不知不覺中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醒了來。
醒來發現四周是一片漆黑。估計是應該到後半夜了。他的目光無意中掃見,屋裡的地上,在發著幽幽藍光。
他下床一看,發現是那個瓶子的碎片。
瓶子內壁的碎片上,也刻滿了文字。那發出藍光的,正是那些文字。
那些文字寫的是什麼?
可他不識字!


他想立馬拿著這些碎片去找識字的人讀給他聽。可是他的直覺又要告訴他,這些文字記載的,可能是一個驚天動地的秘密!
他拿著那些碎片,猶豫了兩天,最終決定要自己弄懂上面寫的是什麼。
他馬上去鎮上買了一本字典回來。
靠著這一本字典,他每天邊學認字,邊辨識碎片上的字。就這樣,一直花了近兩年時間,他才完全弄明白了,那些字的意思。
那些字,是那隻被困在其中的“偷腦魔”留下的!

那些文字的大意是說:
他並不是一隻怪物,或魔鬼,他是一個人。是一個公元前1000年的,西周時代的人。而且他是個修行者。他的名字叫青精子。
那時,修行似乎很流行,有眾多的修行者。修行的目的很直接,就是突破人類短暫的生命侷限,變得長生不老。也就是所謂的“成仙”。
當時主流的修行方法,主要是通過靜坐和吐納,來修煉自己體內的精氣,幸運的話,就能打通全身經脈,和在體內修煉出元嬰。也有人會服食丹藥,輔助修煉。
所謂“元嬰”,就是修煉者精神和意志,凝結而成的“意識體”。這個“意識體”,可以自由出入身體這個軀殼,也可以不依附身體而存在。


身體遲早會壞,但“元嬰”不會。
也就是說,只要修煉出“元嬰”,修行者就可以達到永生不死的目的。
但是,這種修行方法,需要的時間極其漫長,而過程又極其艱辛,最可怕的是,成功率極其低。無數的修行者,往往辛苦修行了一生,到最後才發現根本不可能達成目的!
只有極少極少的幸運者,才能夠修煉出“元嬰”!
青精子不願去做這種漫長而辛苦,結果還沒有保障的低概率的事情。但青精子又十分渴望“成仙”。
這就註定他就要走一條非同尋常的“成仙路”了。
他認為“元嬰”並不是被修煉出來的,而是一直就存在於人體內的,就是人的精神和意志。對普通人來說,精神和肉體是融合在一起的。肉體死亡後,精神無法掙脫,也會隨著消失。
但如果在活著的時候,能夠控制自己的精神,把精神從肉體的封鎖中解放出來,精神就能夠屹立於天地,與之同壽,而不滅。
那些修煉“元嬰”的人,並不是憑空練出一個“元嬰”,他們修煉的過程其實就是,把自己的精神,從肉體中“解鎖”的過程!
成仙的成敗,決定於“解鎖”。而“解鎖”不一定是隻有一種方法,也不一定非的要經過一個漫長的過程。

或許,還存在更快的“解鎖”方法。只需要一個動作,只需要在一瞬間,就能讓自己的精神從肉體中解開。
對於青精子的這套“速成修行論”,當時的人嗤之以鼻,謂之邪魔外道。
可青精子,卻對自己這套東西深信不疑,並付諸實踐。並且很快找到了這條速成法門。
青精子認為,人的精神和意志存在於腦。大腦就是鎖困人的“靈魂”的物質空間。如果能把這個物質空間打破或者進行改造,人的精神就可能會瞬間解鎖,變成自由的“靈魂”!
最終,青精子在自己身上進行了試驗。他使用某種未知的方法,改造了自己的大腦,卻成功地把自己的精神“解鎖”了!
瞬間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了“神仙”!
“成仙”後的青精子,拋下了軀殼,以“靈體”狀態遨遊神州。很快,神州大地就被他游完了。他的足跡慢慢向外擴展,擴展到全球。
再擴展到太空,擴展到整個宇宙。
他以“靈體”狀態,在宇宙中流浪了很多年。見識了無數的宇宙文明,也接觸了各種不同形態的宇宙生命。
也就是說,在這趟宇宙遨遊的學習過程中,青精子的“生命”發生了大幅的提升和質變,已經變成了一種全新的生命體,其智慧和能力,遠遠超越了地球上的任何生物。

但是有一天,他突然發現,自己的生命力在衰弱。經過思考,他發現自己以前犯了一個錯誤,他之前認為:大腦是鎖困人類精神的物質空間。
基於這種認知,他另闢奇徑,應把自己的精神從大腦裡解脫了出來。
但現在他才發現,物質的大腦和精神的靈魂,其實是一體的。而且物質的大腦,在為精神的靈魂,提供著能量來源!
他現在生命力衰弱的原因,就是失去了這個能量來源!
所以,他又返回地球。
可地球上已經過了快2000年。
他的身軀早就找不到了。
所以,他就開始偷取別人的大腦。
他原計劃,收集夠一定數量的大腦之後,繼續開始他的宇宙旅程。可不成想,他被一群法力高強的法師,給捉住了。
被封印進了這個瓶子之中。
這一被封印,就是1000多年。
無聊寂寞的青精子,就把自己的經歷,刻在了瓶子內壁上,並且留下了,他摸索到的,改造大腦,令精神從肉體中迅速“解鎖”的方法!
還曰什麼“仙法留與有緣人”。

“你按照青精子的方法,把自己的精神也迅速‘解鎖’了?”


聽完蔣正峰的敘述,我盯著他的眼睛問。
蔣正峰緩緩點頭。
“是的!”
“為什麼要這樣做?”
蔣正峰咬牙切齒說:
“報仇!”
“為你女兒?”
“對!”
沉默了一會兒,蔣正峰接著說:
“在我得到他的‘解鎖’之方後,我連猶豫都沒猶豫一下,立馬用一把鐮刀,對自己的大腦進行了改造,我的精神也當場就‘解鎖’了。解鎖之後,我發現我不僅可以自由控制自己的精神,而且可以在心念電轉之間,來去幾萬裡,可謂真正的‘神遊’!我不僅可以‘神遊’大地,還可以‘神遊’太空!”
我們聽得很是入神。
蔣正峰繼續說:
“我吸取了他的經驗,沒有拋棄肉體。只在每天夜間出去‘神遊’,‘神遊’於茫茫太空之間,去尋找青精子的蹤跡。‘神遊’之後,精神再回到自己的軀殼裡來。”
“你找到他了嗎?”
林阿飄問。
蔣正峰失望地搖搖頭。
“沒有。”
頓了頓,他又一字一頓說:

“我一定要找到他!找不到他,絕不罷休!他殺了我心愛的女兒,這個仇我一定讓他血債血償!”
“如果你一直找不到他呢?”
我問。
“那就一直找下去!”
我的腦海裡,在想著他,一個人的靈魂,這25年來每夜都孤零零地,“神遊”於茫茫宇宙的情形。

“那你為什麼要偷取那麼多人腦?”
我又問。
蔣正峰苦笑一下。
“你以為我想啊,其實我也不想!但是我在改造自己大腦時,多半個腦子都已經被損壞了!”
說著,他用手往頭上一巴拉。
他的整個頭皮,額,不,是他的假髮,就掉在地上。
他把腦袋伸過來,給我們看。
我們看到,他的腦殼裡,多半都是空空的。只在腦殼的底部,約有1/3的白花花的腦漿。
他說:
“你可知道,每天“神遊”太空,是極其消耗能量的事情。我需要人的腦子來補充‘燃料’!”
頓了一會兒,我又問:
“那你是怎麼偷取人們的腦子的?為什麼手一摸,他們的腦子就不見了?還有,那些沒了腦子的人,為什麼都還能夠活著?”


蔣正峰說:
“你們還記得青精子的記載嗎?他在經過漫長的宇宙旅行後,在接觸無數的文明和生命體後,他的生命發生了質的飛躍,變成了新的生命體。怎麼說呢?我在不斷‘神遊’太空後,也跟他有類似的經歷,我的生命也發生了變化。可以說,我現在就是一種高等的生命形式。我具有了無上智慧和參悟透了宇宙法則。換句通俗的話說就是,相對地球人來說,我就是‘神’!”
停了幾秒,他又說:
“‘神’當然可以用不可思議的方式,把你們的腦子取走了!至於他們沒了腦子,還能夠活著,那是因為我替他們裝了一層腦膜。”
他扭頭對著吳蘭說:
“你應該見過了。就是他們大腦皮層內部的那層幹膜。那層幹膜上負載著他們的意識。能夠繼續運行百年。理論上說,能夠足夠讓他們活到老了!”
他的話說完,我們又是半晌沉默。
過了良久,吳蘭才問:
“蔣教授,我有個疑問,就是:那青精子,為什麼一趟‘神遊’能持續千年?而您卻要不斷的靠偷取人腦才能維持呢?”
聽了吳蘭的話,蔣正峰臉上略顯尷尬。然後低聲說:
“雖然我是按照他留下的方法,為自己的腦補實施了改造。但我改造的並不完美,或者說,出現了偏差!”

稍微一頓,長長吐出一口氣,蔣正峰又說:
“不過,在神遊太空中,我學到了新的智慧。這個偏差很快就能被糾正了。糾正之後,我也可以不再需要人腦‘燃料’了,補充一次,也可以去太空進行千年‘神遊’了!”
吳蘭又問:
“您既然是‘神’,能夠用神秘的方式把人腦取走。為什麼還會對有的人進行開刀?”
蔣正峰嘆口氣說:
“唉。這是為了掩飾身份的需要啊!最開始我發現自己需要‘人腦燃料’時,逐漸去取遍了村人的腦子,後來跑出去,去到荒僻的鄉村偷取人腦。後來發現,做腦科醫生更好。人們會把腦子主動給我送來。一開始我還會徒手取腦,但後來覺得這種方式太過於驚世駭俗。就逐漸開始掩飾了。那些部分有開腦痕跡的,其實我也沒有對他們進行開腦,只不過是做在頭皮上的一道假痕罷了!”

說完,蔣正峰站起來,問:
“你們還有什麼疑問嗎?”
我們還沒有說話。高樂怡站起來說:
“我,我的腦子被你偷了!我,我以後怎麼辦?”
蔣正峰冷冷說:
“你雖然沒有腦子,但你應該還能像正常人一樣,活到老的。”


高樂怡低頭哭起來。
我一聽他這麼說,就不高興了。
一拍桌子,大聲說:
“你把他的腦子偷走的,現在必須還回來!”
蔣正峰面有難色。
“我也想還給她,可是,可是她的腦子,我已經消耗掉了!沒發還給她了!”
高樂怡一聽,放聲大哭起來。
我瞪著蔣正峰說:
“你不是‘神’嗎?你必須想辦法,給她一個腦子!”
蔣正峰沉思片刻。
“好吧。我還有個辦法,倒是可以試試!不過我沒有試過。不知道究竟會怎樣?”
頓了一下,我舉手說:
“我還有個疑問,就是我,究竟是——”
蔣正峰面色一變。急忙打斷我的話:
“半鏡,你不要問我你的身份!說實話,我不敢說!不僅我不敢說,我相信就是比我的等級再高几個等級的‘神’,也不敢說!”
又頓了頓,他補充:
“不過,我可以給你一些提示。第一,我在神遊宇宙時,聽到過許多關於你的傳說。第二,沒有人敢提你的名字,一提,就會大禍臨頭!”

到這裡為止,“神遊”這個故事,也就基本完結了。但還有兩點要交代的:
一是關於高樂怡。
幾天後,蔣正峰為高樂怡帶來了一兜腦子,拿起來一一在高樂怡頭上比劃過之後,最後將一摞十來個大腦,放在了她的頭頂上。
然後一掌拍下去,那十來個腦子,全進入了高樂怡的腦顱內。
蔣正峰說:
“這是我為你專門偷取的,世界上最頂尖的十個天才的大腦,算是看的半鏡先生的面子上,對你的補償吧!你以後可要好好使用!”
就智商來說,普通人的智商大概在90到110之間,140以上為天才。愛因斯坦不過才270多。到目前為止,世界上已發現智商最高者 為400左右。
但經過測試,高樂怡的智商,已經遠遠超越了400。具體是多少?不知道!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就是當今世界上最聰明的人!
從此,在靈異偵探社裡,她開始大顯神通!
二是關於蔣正峰的。
半年之後,蔣正峰來找我,說他已經發現了“青精子”的蹤跡,而且他已經完善和彌補了在改造時被損傷的大腦。
現在補充的能量,可以捨棄軀殼,支撐他在宇宙中“神遊”至少兩千年。


不久,我就從新聞上看到蔣正峰教授“失蹤”的報道。
我知道,他去“神遊”太空,去尋找“青精子”報仇了。


分享到:


相關文章: